賀蘭倉沒再想什麼劍意的問題,而是先把剩下的食物收起來,拎起黑曜石錘柱對着卡斯鳩就是一頓亂錘——因爲武器的問題,相對較輕的處決者大劍在對付高削韌的重武器時一直就吃虧,劍意和神聖祝福武器又拼了個半斤八兩,當賀蘭倉手段齊出,卡斯鳩還真就不是賀蘭倉的對手,特別是賀蘭倉還時不時扔幾個火球火彈,像是卡斯鳩這種身上披着個特別容易着火的天鵝絨披風,身體力行地說明了“多毛弱火”這句名言。
卡斯鳩有一招瞬移技能,不巧的是賀蘭倉也有,而且卡斯鳩這招不使用魔力而是通過特殊發力方式瞬移的招數賀蘭倉也學會了,這一追一逃一直打倒了空氣牆,實在沒轍的卡斯鳩真的喊救命了。
之後賀蘭倉就發現自己快要動不了了,一股比起黛瓦拉女神都要恐怖得多的壓力籠罩了整片矗立森林,賀蘭倉的祭袍被冷汗浸透,就像是被洗過一樣——因爲恐懼,賀蘭倉幾乎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原本他已經很長時間不會出的汗像是涌出來一樣,渾身顫抖,差點連錘子都握不住。
理所當然,卡斯鳩現在也沒好到哪裡去,或者說因爲他現在作爲召喚那個恐怖存在降臨的媒介,承受的壓力比賀蘭倉可高多了。
從這股強烈的壓力下,賀蘭倉感受到了“停手”這種意志,他也知道要是自己不做什麼出格的事,這個動動念頭就能碾死自己的強者很快就會離開。
“你,說的不算!”但是明知道自己不是對手,賀蘭倉依然咬着牙,屈膝搖搖晃晃地把沉重的雙手錘瞄準卡斯鳩的頸骨擡高——脖子是很脆弱的,即便賀蘭倉不主動用力,兩米五的高度上24磅重的大錘自由落體的都能讓一頭牛癱瘓,即便卡斯鳩比牛更強壯要是砸得好直接傷到脊髓也能砸個高位截癱,最次也是個腦震盪。
之後賀蘭倉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石桌上就只剩下了一個肉丸一瓶水,賀蘭倉揹包裡面的所有東西也都堆在石桌邊上,草藥、藥水、材料、盔甲、武器和魔法飾品都堆了一地,看着卡斯鳩幾次偷偷伸手去夠肉丸都被彈開就知道這些東西都被空氣牆包起來了。
“嗨,小子,醒了?那裡還剩了點東西,吃完了休息好,早解決早走人!”卡斯鳩感受到賀蘭倉鄙視的視線也毫不害臊,一邊說着騷話一邊慫恿賀蘭倉把肉丸拿出來給他。賀蘭倉根本就懶得理他,因爲他能感受到自己現在根本就是一枚棋子,有“人”需要他學會劍意,而且他還無法拒絕。
賀蘭倉試着拿起了僅剩的食物,就確定真正被空氣牆包起來的並不是桌上的東西,而是那個直來直去的卡斯鳩。同時他也知道因爲隔着空氣牆,他唯一的脫身方式就剩下在一頓飯的限制時間內領悟劍意,還要凝聚出勢,擊穿百米開外的樹才行。
賀蘭倉對自己的劍意已經心裡有點譜了,他想出了兩種適合他的劍意,但是還沒有做出選擇。
第一種,非常單純,就是“破”,並不只是單純的破壞,或者說是更高級的破壞。中國人有“一劍破萬法”的說法,雖然是浪漫的遐想,但是如果說有什麼簡單實用的劍意,那麼這個就最合適。管他什麼物品,招式,術法,力量,運氣,時空……就算是主角光環,我也能一劍破開,只要自己堅信對方並非牢不可破,就一定能破。
另外一種就相對複雜了,是“魂”,劍魂,人魂,族魂,乃至國魂。這種劍意包含太廣,賀蘭倉現在也沒想好,只是有一個雛形,或許要用很長時間纔能有一個框架。
劍,乃百兵之王,乃兵中君子,即是武器,又是禮器,代表的是武力,更是一種文化。古有黃帝以全人族氣運凝聚軒轅劍執掌天下,劍是人皇之證,就能看出中國人自古以來對於劍的偏愛,火器興起前更是無論什麼階級的人都喜歡腰配長劍彰顯個人情操。
這種意包含了帝王居於高位的霸氣之劍,儒士堂堂正正的正氣之劍,道士清淨無爲的清氣之劍,謀士指點江山的豪氣之劍,將士沙場交戈的殺氣之劍,猛士孤軍突入的死氣之劍,文士小橋流水的秀氣之劍,隱士炊煙裊裊的人氣之劍,俠士精準致命的狂氣之劍……更不要說冷門的刺客袖劍,日本武士的武士刀,中東馬穆魯克的遊牧彎刀,西方騎士的雙手重劍,東南亞和非洲土著的石片劍,美洲大陸印第安人的骨刀牙刀……連現代戰士離不開軍刺武器分類都是sword,都是劍,更不用說現在小說、動漫、遊戲中出現的也都是劍。這些各種各樣的劍,就體現出各種各樣的魂。
當然賀蘭倉最開始就沒想着用這種,因爲太複雜了,他沒有這個時間。畢竟一個人並非只能凝聚一種劍意,而且就算是他凝聚出來其他劍意,也不過是人類思想中微光的一點罷了,並不衝突。
意已經想好了,剩下的就是穿透那棵樹,賀蘭倉怎麼說都是已經感悟到勢的另類,從高看低並不困難,很快他就能憑藉自己的意志讓一根樹枝都能破壞岩石鋼鐵。僅剩的問題是如何讓自己的意志影響,甚至控制周圍的環境,讓自己的意能夠憑空干擾現實。
雖然賀蘭倉融入環境借勢經驗還是挺豐富的,但是造勢還是第一次。不過或許是他所凝聚的意簡單粗暴,特別適合攻擊,在卡斯鳩不可思議的小眼神中,賀蘭倉先揮舞了幾下一把普普通通的維京長劍,又提起了毫無裝飾的飛龍橋大劍,之後他就拿根小樹枝比比劃劃了幾下,把一塊石磚擊成粉末,同時,矗立森林中一棵巨樹從樹根到葉片都瞬間粉碎,隨着賀蘭倉若有所思地單膝跪地,漆黑宛若瀝青的森林第一次出現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