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進廣東城鎮 品城市生活
(二十五)
體弱的鄉香和他們整整坐了十個小時的車纔到達廣東,現在的話也許六個小時便可到達。在車上她和那位大叔的子女都吐了好幾次,一路上也都沒說什麼話,只是覺得頭很暈。而那位大叔卻安然無恙,總在耳邊說道:“快到了,堅持。”在車上,鄉香和那些小朋友都睡下了,只有那位大叔沒閉上眼。車在飛快的行駛速度中突然停了下來,那位大叔告訴她已經到廣東了。她覺得頭還是很暈,不過她還知道拿着自己的書包往下跑。一下車,她什麼東西都似乎看不見,只聽見小芳姑姑和何東在叫道她的名字。特別是騎着自行車的何東,非常的高興,笑着向她走去,說是要搭她回家。
“姐姐,你終於來了,我可想死你了。”何東樂着說道。
還模模糊糊的鄉香,聽到這話,非常想笑,可又沒笑出來,因爲她就像是個病人一樣,臉色蒼白,無精打采,只是輕輕地答道:“何東,你也來了。”
騎着自行車的小芳叫道:“何東,你先搭你姐姐回家。我幫這位大叔搭點東西。”這位大叔帶了很多東西過來,並且還有他的兩個小孩,可他的妻子又在加班,沒空過來,所以小芳想幫幫他,畢竟鄉香還是他幫她帶過來的。
“好的。”何東回答他媽媽的話後,便說道:“姐姐,快快上來,我搭你回家。”
鄉香上了何東的自行車,何東樂得是飛快的踩着車板,幾分鐘的時間便回到了家。
正在房間算賬本的阿天突然聽到:“爸爸,姐姐來了。”他便走出了房間來迎接鄉香。
有點清醒的鄉香叫了聲:“姑爺。”
“鄉香,今天夠累了,來,坐下。何東,幫你姐倒杯水過來。”
“哦,好的。”何東連忙答應,並還去房間裡拿了一些水果出來。
“不暈車吧,今天吐了沒?”
“吐了,我從來沒坐過這麼久的車,有點不適應。”鄉香低着頭答道阿天。
“坐車與身體是有關聯的,看來你身體不怎麼好啊,也經常運動嗎?”
“在學校不怎麼運動,總看書,只是回到家後幫爺爺乾點輕活而已。”
“何東他們學校是每天六點鐘就要起牀做操,體育都要考試,以後還是要多運動,別經常呆在教室看書。”
“我們早晨不做操也不升旗。”鄉香有點怨恨以前學校的做法。
“姐姐,吃個蘋果。爸,你看家裡學校真好,不用那麼早就起來做操。”
“不重視運動的學校用來幹嘛,運動多重要啊。哪像你一有空就呆在家裡打遊戲,你看看其他男孩子,週末很早就起來打籃球了。”阿天似乎有點憤怒的說道。
“那我以後和姐姐一起去就是了嘛,幹嘛那麼兇。”
何東的話剛落,小芳就回家了,說道:“鄉香,先喝點水,吃個蘋果。今天車上吃了一點東西沒?我去煮點肉。”
鄉香看着姑姑家有很多傢俱,而且一進來何東就拿水果給她,現在姑姑又問她是否吃肉?這時的她好像受寵若驚,似乎明白了很多,並沒有剛纔那麼模糊了,便輕聲答道:“車上什麼也不想吃,現在也沒什麼胃口,怕吃不下,等會兒再煮吧。”
“不管怎樣說,都還是得吃點,一天都沒吃點東西怎麼行呢,那會餓壞的。”鄉香雖然沒胃口,可是也覺得有點餓了,便答道:“那別煮太多,等會兒怕吃不完。”
小芳便去了廚房煮肉,而剩下的飯還是熱的,也就沒煮了。
那晚,鄉香吃得很飽,不過睡得不是很好,大概是有點不習慣吧,或許是在擔心爺爺,也可能是在擔心村莊的未來。
(二十六)
第二天,阿天和小芳兩人一清早就去市場賣豬肉了,他們倆每天都是如此。而鄉香晚上沒怎麼睡,現在反而睡得很香,何東就不用說了,不上課的時候每天都是賴在牀上。
“何東,快起來了,今天得去報到。”提着早餐的小芳從市場回到家後,已經是十點了,她便叫醒了何東。
“姐姐起牀沒?”
“你先起來,你姐姐昨天坐車太累了,讓她休息休息,等會兒再叫她。”她一邊把早餐放進冰箱,一邊說道。
鄉香似乎聽見了他倆的說話,便醒了。她睜開眼睛一看,太陽已經曬到屁股了,便急忙地穿好了衣褲,向客廳走去,笑道:“姑姑,我今天睡過頭了,我在家裡從沒這麼起得遲呢。”
小芳聽到鄉香的話後,便去了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個新的臉帕和一個新的牙刷,說道:“鄉香,沒事,我以爲你還睡着的,便想讓你多睡會兒。快去洗臉刷牙,等會兒吃了早餐就去學校報到。”她把臉帕和牙刷遞到鄉香的手上時說道。
“姑姑,我帶了臉帕和牙刷來,新的暫時放好吧。”
“鄉香,這裡有新的就先用新的,那舊的也該換了。”
鄉香心裡想,這樣也好,反正那舊的牙刷都刷扁了,還有那臉帕也很薄了,便接過了小芳手中的這兩樣東西去刷牙洗臉去了。
“何東,快起來了,你姐姐都起牀了,你要我叫多少扁才肯起啊。”小芳現在已經叫第二遍了。
“我這就起。”他大聲應道。何東起牀後,問道:“媽,買早餐沒?姐姐呢?”
“買了,先去刷牙。”
他走進洗漱間,看到鄉香,便說道:“姐,你這麼早就起來幹嘛。”
“不早了呀,平時我很早就起牀了。”鄉香笑着答道。
“週末也是?”
“當然啊,我要出去幫爺爺幹活,小的時候就去放牛。”
“哦,姐姐真是個好孩子。”
兩人洗漱完後,小芳從冰箱裡拿出早餐來,他倆吃了早餐,小芳便帶上他倆前往學校報到去了。
(二十七)
這次也是小芳一個人騎了一輛自行車,而何東則搭上鄉香。這一路上,何東都在叫鄉香看這看那。
“姐姐,看那邊。”
鄉香瞧了瞧,原來是一家國際大酒店。便念道:“新興大酒店。”
“這邊是公園。漂亮吧。”
鄉香一路上都在看風景,但她沒看見賣衣服的地方,當她聽見何東在叫她時,沒怎麼聽見剛纔的提問,便驚訝的答道:“啊,你在說啥呢?”
“我說這是公園,漂不漂亮?”
“漂亮。”
“那我以後帶你來玩。”
鄉香笑道:“嗯。”
“姐,你剛纔在想什麼呢?”
“我在找服裝店,我想買件衣服。”
“何東,慢點。”小芳在後面叫道。
“那今晚我們出去購物吧,叫我媽幫你買。”
“何東,姑姑好像在叫你額。”
“媽,你怎麼在我們後面了,你一個人怎麼都踩得那麼慢呢。”
小芳追了上來:“媽既不熟練,剛纔又遇到了一位相識人聊了聊。”
鄉香只是笑了笑。帶着微笑的何東說道:“媽,今晚我們三個人去商場購物吧,幫姐姐買幾件新衣服,順便也買點好吃的回來。”
樂呵呵的小芳說道:“好,好,好,就知道吃。”
鄉香她在想,這路上的車好多,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車子呀。
突然,何東停了車,說道:“到了。姐,下車吧。”
小芳也停了下來,三人走進了一所壯觀的校園。
鄉香看得目不轉睛,好漂亮呀。看了看校名,寫着“青靈第一中學”。
何東也不是很熟悉此地,不過知道這是那裡最好的一所高中學校。他們三人看了公告欄,找到了學校的李主任。李主任和小芳很熟,他每天都和他妻子去小芳這買肉。
小芳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說道“李主任好。”
“請進。”乾脆而有力的聲音。
三人進了辦公室,都問候了李主任。
“李主任,今天得多多麻煩你啊。”
“沒什麼,校長那邊我已經說好了,同意並歡迎這兩位學生來我校就讀。”
“謝謝李主任。”
李主任幫他們找到了他們的班主任,並報了名。
班主任姓王,看上去挺和藹的,他告訴何東和鄉香,說是明天早上八點來校領書和競選班幹部。何東和鄉香都一一的答應了他。
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於是也就沒打算去玩了,三人便回了家。
(二十八)
那天下午,阿天的生意特別好,很早就賣完了豬肉,回到了家,便晚飯吃得也比較早。在吃飯時,阿天和小芳商量買摩托車的事,小芳也有這想法,所以那晚阿天去聯繫賣摩托車的商家去了,而他們三個人便出去購物去了。
鄉香還是第一次出來逛夜市,她覺得這裡的夜景非常漂亮,她也看見了很多衣服的**店,而何東總是惹她高興,她不得不笑,但很多時候,她又都有點害羞感。
“來,鄉香,進這裡去看看衣服。”
鄉香瞧了瞧是名牌店,說道:“姑姑,那應該挺貴的,還是別的地方去吧。”
“姐,你就進去吧。別人都是買名牌衣服,你看我,安踏的衣服,喬丹的褲子,耐克的鞋子,一身都是名牌。你們女孩子更要打扮得漂亮點纔是。”
“是啊,你看何東穿的那套就一千多了,他如果像你這樣懂事就好咯。來,進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鄉香臉紅了,但還是跟姑姑他們進了這家**店。
“歡迎光臨。”服務員笑道。
鄉香一進去,感覺特別舒服,原來是有空調啊。
“靚妹,試試這件,這是新貨,很時髦的,你穿一定很好看。”
“鄉香,這件是不錯額,試試看。”
鄉香看了看標價,388元。便吞吞吐吐說道:“還是········算········了吧。”
“先試試,喜歡就買嘛,別不好意思,姑姑就像媽媽一樣,沒什麼客氣的。”
“我不怎麼喜歡,我們走吧。”
“靚仔,你幫這靚妹選一件吧。這麼靚的妹子,穿哪件都是挺好看的嘛。”
何東聽見這話高興得不得了,急忙地幫鄉香挑選衣服。“姐,這件好看,買這件吧。”
“鄉香,去看看何東挑的那件,別害羞嘛。”小芳笑道。
鄉香走了過去,心裡想何東挑的這件確實很好看,可不知道價錢怎樣,便答應了一試。
“等會穿出來讓我們瞧瞧。”小芳說道。
“真不錯,這靚仔好眼光啊。”
“挺不錯,很合適,就買這件吧。”小芳笑道。
何東也在說好看,鄉香也就答應了買這件。
“再買條褲子吧,靚妹。”
鄉香想買,可不好回答,還是害羞的說道:“不用了。”
何東已經幫她選好了,說:“姐,要買就買一套,你試試這條褲,肯定好看。”
“快試試,鄉香,買一套。”小芳笑道。
鄉香看着他們都叫她買,便又進了試衣間一試。
她笑了笑,進了試衣間換了舊裝,出來了。
“你看這靚妹多麼漂亮。”
“很合身,就買這套了。”
錢小芳已經付了,她問道:“姑姑,多少錢呀?”
何東回答:“你不用管那麼多咯,交錢了,我們走吧。”
鄉香也就沒怎麼問了,三人便又進了商場。
那晚,他們買了很多吃的東西纔回家,回到家時,阿天早已買好了摩托車回到了家。
一家人樂呵呵的,鄉香有了一種說不出的羨慕這種城市生活。既是高興,又是憂傷,當她躺在牀上時流下了一滴又一滴的眼淚。那晚,她夢見了她的爸媽,阿龍和阿芬給了她精神上的撫慰。
早上起來時,已聽不見鄉下的鳥叫聲了,而是各種各樣車子的鳴笛聲。
(二十九)
那天早晨,陽光嫵媚,可也有點涼爽的詩意。阿天還是像以前那樣,很早就起來往市場去賣豬肉了,小芳本也要去的,可今天鄉香和何東要開學了,所以她幫他們去買了早餐。鄉香也起得比較早,因此她便叫醒了何東,何東今天很聽話,一叫就起牀了。
“好的,姐。”說完就出了房間。
他向洗漱間走去,這時他看見鄉香正在洗頭,用的是冷水。他急忙地說道:“姐,你怎麼用冷水洗頭?以後頭會痛的呀。”
“不會吧,我在家裡經常用冷水呀,再說我們學校的同學都是用冷水洗的。”
“太可怕了,你們學校是不是不提供熱水呀?”
“是的,我們冬天也是用冷水,洗澡就回家洗呀。”
“姐,幸好你來這裡讀書了,家裡的學校條件真是太差了。我們這的學校都有熱水提供的,而且也不貴,所有學校都是兩毛錢一壺。”
“我都已經習慣了。”
“不行的,姐,快倒點熱水壺的開水吧,我媽看見了也不會讓你洗的。”
“好了,姑姑也不在家,我就洗完了,你等會兒不要告訴姑姑就是了。”鄉香還是一邊洗一邊說道。
“那好,下次記得用熱水了啊。”
“鄉香,何東,起牀了呀,我還以爲何東還在牀上賴着呢。”
“姐姐叫了我起牀,我當然得起牀啦。”
“呵呵,快來吃早餐吧。鄉香,你是不是洗臉頭呀?頭髮怎麼溼溼的?”
鄉香有點惶恐,答道:“是········是了。”
“那我先來幫你用吹風機吹乾一下吧,不然挺容易感冒的,現在這廣東呀,正在傳播一種叫流感的傳染病,要多防治呀。”
何東正在用吹風機,他叫道:“姐,快過來,我幫你吹吹頭髮。”
“快,快,快,叫何東幫你吹一下。他呀,每天都用,都快成專業法師了呢。”小芳笑道。
鄉香過去了,她想幸好姑姑沒問起用冷水還是熱水的事。
“來,姐,你站在這就行。”
說完,他就幫鄉香吹起了頭髮。鄉香想,這裡真好,這種享受,在家裡是沒有的,只有去理髮時偶爾纔有。
“姐,這東西只要不對着眼睛,你就可以隨便吹,不過要有吹得有藝術,我以後慢慢教你。”
鄉香笑了笑。最後倆人吃完了早餐,前往了學校。
那天是第一天開學,王老師點了名後,都到齊了,便決定排好座位後選出班幹部。
外向的何東迫不及待,第一個上臺競選心健委員,他的演講很棒,下面的掌聲非常熱烈。而鄉香以前總是在班上擔任班長的,她今天有點緊張,上臺的能力似乎都沒有了,也許是環境不同吧。班長,副班長,團支書都已有人競選了,鄉香在下面很激動也很害怕,她的兩腿總在不停地顫動。
坐在對面的何東開始急了,他想以前姐姐不是在班上擔任班長的嗎?今天她是怎麼了?他彎下腰,向鄉香旁邊走去問道:“姐,你怎麼了?快上臺去競選班幹部呀,你以前在校不是擔任班長的嗎?”
鄉香沒回答,何東看她兩腳發抖,便說道:“姐,沒什麼緊張的。快去吧,站上去就不會激動了。”
何東的這句話給了她力量,她在心裡唸了無數遍,便鼓起了勇氣向講臺走去,她站在臺上不再緊張了,頭腦很清醒,她選了一個無人競選的學***,她談了一些以前擔任班幹部的經驗,征服了班上許多的同學。最終,她成功了,何東也選上了。
充滿幸福感的鄉香,很開心地和何東回了家。
漸漸地,日子久了,她和何東說話的次數也就慢慢的多了起來,她和班上的同學的溝通也逐漸多了起來。她在班上做出了許多貢獻,不僅幫同學解答學習上的問題,還一起和何東幫同學解除生活上的煩惱。
(三十)
小芳最近高興得不得了,兒子何東在鄉香的指導下學習上有了很大的進步,而且最近的生意也很好,豬肉不斷地在漲價,賣得也非常好,賺了不少的錢,她想着這一切高興的事時,便想起了家裡的永德。於是一晚,她打了電話給她阿爹,永德聽到這些好消息後也高興得不得了,大聲叫好,小芳早也和阿天商量給永德多寄點錢回去買些傢俱的。
“阿爹,我給你多寄點錢回去,你就去鎮上買些傢俱回來。電話機,電視機,電飯煲是必須要買的。”
“好啊,託女兒的福呀。”永德聽見這樣的好消息,腳關節也似乎不痛了。其實永德最近這些天身體還是蠻好的,只是有時腳會有點痛。
“小芳呀,我也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家裡的牛懷上了,過幾個月下崽了。”
“真的呀,那太好了。阿爹,你買電話後就叫別人幫忙打個電話過來,告訴我一下家裡的號碼。你自己啊,就要好好保重。”
“好,好,好,打電話的事我會向師傅請教的,你們保重。”
“阿爹,鄉香還要和你說說話呢。”
鄉香和永德也說了不少,永德告訴鄉香一定要聽姑姑的話,學校要聽老師的話,有空就多給何東複習功課,倆人爭取考上好的大學。鄉香也就叫永德保重身體,特別是她聽到家裡的牛懷上牛仔時,特別高興,說了一句永德似乎聽不懂的話:“皇天不負有心人。”
阿天,何東也都和永德說了話。村裡的許多老人非常地羨慕他,他們說:“雖然我有好幾個兒子,可沒有一個是孝子,一年都沒一個電話,更不用說寄錢回家了。你啊,有個好女兒,又嫁了個好女婿,一個電話,全家都要和你說幾句,太幸福了。”
永德在這些天是了過得不錯,還有一個他不知道的好消息,村幹部在評五保戶時,他是候選人之一。
那年,村莊的天空都是那麼的藍,雲也是那麼的白,每次下雨也是及時雨。可廣東的城市生活,就不像鄉村那般的安寂。
一個學期過去後,鄉香和何東都被評上了班上“三好學生”以及“優秀班幹部”的榮譽稱號。小芳決定獎賞他倆人,各人一個手機,永德和鄉香的通話也就多了起來,值得高興的是,鄉香和樂勒也聯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