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隊瞪着盧友天,憤怒不已,道:“這件事很明顯是杜濤提前安排好的!並不是昨晚的臨時安排!老盧,你在懷疑我的判斷力麼?”
盧友天的神色非常平靜,“饒隊,我當然不會懷疑你的判斷力,但饒隊也不能說誰有罪就有罪,我們都是重案組的要員,無論發生任何事,我們都要坐下來分析分析。”
“杜濤是我的帶的警員,他要是做出什麼事來,我也有一定的責任,他要是真的犯錯,知法犯法,我絕對不會留情,大家都在這裡,還請饒隊將昨晚的事都說出來,大家分析分析。”
盧友天這個老狐狸看起來信心十足有恃無恐的樣子,我心裡不由的打起鼓來。
程勇臉上掛着古怪,道:“饒隊,你先彆着急,到底有什麼事,大家慢慢談。”
李勝男也是道:“饒隊,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給大家說說,是不是大家有什麼誤會?”
程勇和李勝男兩人也認爲,杜濤不會做出這種事。
饒隊的情緒稍稍冷靜了些許,道:“昨晚會議結束後,我請顏知去他家附近新開的火鍋店裡吃飯,我們兩人剛下公交車不久,就被人頂上了,然後在小巷裡,我們被十七八個人堵住,這些人各個手持鋼管,看到我們二話不說就攻擊我們,之後,我和顏知兩人將這些人制服,審問下,這些人說是杜濤指使,要將顏知雙腿打殘,將他趕出重案組!”
四個聽完饒隊的解釋後,都是滿臉驚訝,杜濤急忙道:“饒隊,我冤枉啊,這件事根本不是我做的,我哪裡有這個膽子啊!這件事絕對不是我做的,我知道我和顏知三個月實習期滿後,有一個人要離開,但我們兩人都是各憑本事,不能做出如此卑鄙無恥的事!”
“饒隊,你一定要相信我,這些小混混一定是胡說八道。”
杜濤肯定要爲自己開罪,要是他承認,他今天就會被趕出重案組。
饒隊怒道:“當時我在場,所有細節我都判斷過了,你的意思,是我誣陷你不成!”
杜濤一臉的委屈,樣子好像快哭出來了,這裝的跟真的似的,我覺得他不適合做警察,非常適合做演員!
“饒隊,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我們都是警察,既然饒隊說這件事是我做的,那……那些小混混呢?都被抓起來了麼?只要審問一下他們,不就是了?”
我心中一怔,杜濤提出了小混混?他昨晚肯定和小混混溝通好了!
饒隊恨聲道:“杜濤,我們始終是一個組的,我不想走法律程序,我是給你一個面子,給你師父一個面子才和你私下談這件事,要是你執迷不悟,你知道你的所作所爲是什麼後果麼!是要被判刑的!你的一生就毀了!”
杜濤急的快要哭出來了,道:“可是我真的沒有做過啊,真的沒有,隊長,你要相信我,師父,你要相信我,諸位,你們都要相信我。”
杜濤一臉無助的樣子,可憐兮兮,似乎在祈求每個人相信他。
盧友天這時道:“隊長,不是我們不相信你,我覺得此事疑點重重,既然杜濤說這件事不是他做的,那麼我們就把昨晚的那些小混混抓起來審問便知,到時候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不過……”
盧友天說道這裡,話鋒一轉,“在這之前,我有幾
件事不明白,我還想請教隊長。”
“什麼事?你儘管說。”饒隊淡淡的道。
盧友天道:“饒隊,你剛纔說,昨晚上我們會議結束後,你要請顏知吃飯?”
“對,這有問題麼?”饒隊不解的看着盧友天。
“吃飯沒問題,可是問題是,你們爲什麼要去坐公交車去?你不是有車麼?”盧友天問道。
饒隊解釋道:“昨天下班,去停車場的時候,我的車胎被人用利器扎破了,所以我們去做公交車,這有問題麼?”
盧友天道:“當然有問題,無論是任何案子,我們都要分析細節,去尋找一些蛛絲馬跡,饒隊,大家都在警局上班這麼多年了,你有沒有見過發生過這種事?被人紮了車胎這種事?”
饒隊猶豫了片刻,道:“沒有。”
其他人也都表示沒有,沒有那個人敢來警局搗亂,而警局內部的人競爭,扎人車胎這種事有什麼用?
盧友天若有所思,道:“那我們就把這件事當成一個案子來分析,這件事顏知和杜濤都涉及其中,我們就給兩位新學員上一課,所以,我覺得車胎被扎一事,或許和這件事有聯繫呢?”
我不得不佩服盧友天的分析能力,太強了!
饒隊臉上掛起了疑雲,“車胎被扎和這件案子有聯繫麼?”
盧友天笑道:“其實沒有聯繫也不重要,我們隊長的車胎被紮了,當然要找出兇手,不然我們多沒面子。”
程勇也是道:“竟然敢扎我們隊長的車,我看十有八九是其他組的人,看到我們組這次立下大功,所以就伺機報復,搞一些小動作。”
盧友天笑道:“程勇,其他組的人會那麼笨麼?難道你不知道,我們警局的車都有行車記錄儀麼?”
程勇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啊,我差點忘了,只是我們很少用行車記錄儀的。”
盧友天道:“我們警局的停車場,一般人是進不來的,所以,停車場內是沒有攝像頭的,停車場出口的保安亭裡也沒有攝像頭,但是,饒隊的車是公車,我們警察用的公車上配備的行車記錄儀和一般車上的行車記錄儀不同,我們的行車記錄儀始終是通電打開的,就算是車子不啓動,也可以拍到一些外面的狀況,所以,要找出扎破你輪胎的兇手不難。”
頓時,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知道有的汽車不啓動,行車記錄儀也在工作,前提是行車記錄儀要一直通電,而這種記錄儀,都是在一些名貴的跑車上安裝,隨時都在開啓狀態,我真沒有想到,警局的車上都有安裝!
我確實忽略了這一點,要是饒隊真的查下去,那一定會知道是我乾的!難道我被杜濤跟蹤了麼?根本不可能,我是殭屍,有人跟蹤我,我會立即感應到的。
這個該死的盧友天!
饒隊點了點頭,道:“我的車胎被扎,這件事我隨後會調查,你接着說。”
盧友天的眼神中閃爍着睿智之色,道:“第一,我覺得是有人故意紮了饒隊的車!而且扎車胎的這個人,和杜濤這件事一定有關!”
“第二,車胎被紮了,爲什麼要去做公交車?難道饒隊和顏知都不捨的去掏三十塊錢的出租車費用麼?饒隊,我要知道當時情況!”
我沉默
了,很明顯,盧友天的矛頭指向了我。
饒隊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變幻不定,隨後道:“當時坐公交車,是我的主意。”
我一怔,明明是我的主意,爲何饒隊說是他的主意?難道饒隊已經發現了什麼不妥之處麼?
盧友天繼續道:“第三,警局在市中心,是中央城最繁華的路段,無論的抵擋,中檔,高檔的餐廳酒店應有盡有,饒隊要請吃飯,爲什麼要去郊區?去顏知住的地方吃飯?問題是爲什麼要吃火鍋?兩個人吃火鍋有意思麼?”
我不得不佩服盧友天,無論任何時候,都能巧妙的抓住細節!
饒隊道:“顏知前幾天破了那麼大的案子,他的表妹鍾小靈功不可沒,是我要求去他家逛逛,順便感謝一下鍾小姐,請他們吃一頓飯,老盧,你說這些和案子毫無關係。”
這件事,饒隊又說是他的要求,爲我扛了下來。
盧友天的神色不好看,“那麼?第四,你們發現有人要對付顏知,制服了罪犯,單單可以憑藉罪犯的一面之詞就能確定主謀是杜濤麼?要是主謀真的是杜濤,是他指使,那些混混敢說出來麼?”
饒隊又道:“那些混混各個嘴巴很硬,不肯說出誰是主謀,是我下令,讓顏知用一些強硬的手段才逼問出來是杜濤指使,有問題麼!”
這件事,饒隊又爲我扛了下來,其實是我濫用私刑。
盧友天的眉頭緊鎖,目光有意無意的從我的身上掃過,道:“根據我的分析,從車胎被扎,然後做公交車,然後去那個小巷子裡,這一切都是一個佈局,有人佈局,讓饒隊知道那些小混混是杜濤暗中指使!”
“這件事很明顯是有人栽贓陷害杜濤,大家想想,杜濤是我們重案組的人,他要是做出這樣的事,被抓個正着,那他的一生就毀了!很明顯,是有人想毀了杜濤!”
“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斷而已,大家對我的推斷有沒有什麼看法?”
盧友天說完了,他雖然沒有點名是我做的,可是大家都聽的出,這一切似乎是我安排的。
我的心一下子從雲端掉到了谷底,我還是太小看盧友天了!他顛倒是非,無懈可擊!
目前的局勢對我極爲不利,我沒有說話,我沒有反駁,也沒有質問,我只能裝作毫不知情,什麼都不知道!我覺得我一反駁,絕對會受到盧友天狂風暴雨一般的反擊!
饒隊怒道:“這次的事件,我是當事人,是受害者之一,老盧,難道我不會分析事情的真假麼?不要把巧合當成是佈局!”
“去顏知家吃飯,是我的主意,坐公交也是我的主意,把跟蹤我們的兩個人引到巷子裡也是我的主意,老盧,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找人,使用苦肉計,自己打自己人?是我佈局想把杜濤趕出去麼?”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要不是剛纔饒隊爲我扛了下來,那麼,盧友天一定會說,是我找的小混混佈局,然後給在饒隊面前演一場苦肉計,在今天的會議上,利用饒隊把杜濤趕出局!
如果這件事全面展開調查,先是調查扎車胎的人是我,那就可以證明一切都是我乾的,再把那些小混混抓起來審問,小混混要是一口咬定是我找的他們陷害杜濤,那到時候……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