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裡面傳來了大叔的聲音,他罵咧咧走出院子,“這麼晚了是誰呀?”
大叔並沒有開門,而是先詢問,我立即道:“大叔是我啊,你還記得我嗎?”
大叔聽出來了我的聲音,隨後打開了門,用手電筒照着我,奇怪的道:“小兄弟,是你呀,你白天不是離開了麼?”
我笑道:“我有些東西丟在村裡了,所以返回來尋找,剛找到東西,但沒有辦法離開,今晚就想在大叔這裡借住一宿,所以就麻煩大叔了。”
大叔道:“沒什麼好麻煩的,我家裡就我和兒子,正好有一間屋子空着,我去給你收拾一下。”
大叔關好大門,我隨大叔進了屋子。
這裡的村民整體還算富裕,但大叔的家似乎有些窮,屋子裡的東西陳放的有些散亂,甚至,有的傢俱上都佈滿了塵土。
剛纔我聽大叔說,家裡只有他和兒子,我看得出,這個家沒有女人。
我躺在牀上,蓋上被子,安靜的睡着,其實,我在觀察跟蹤我的人。
那個黑衣人離開了我的視線範圍,在等成昆等人過來後,一起去了十丈原下。
要上十丈原,只有一條路,要是成昆的人要跟蹤我,在下面的鎮子裡等我就可以。
我撥通了中山裝的電話,雖然現在已經凌晨三點,我知道中山裝沒有睡,今晚是抓捕成昆的重要行動。
“喂,大叔,柳巖被帶走了。”
“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中山裝有些驚訝,而後道:“我們的人一直在十丈原附近埋伏着,只是沒有現身而已,我們會安排下一步計劃。”
我有迷糊了,看來中山裝已經知道柳巖被帶走了,我說道:“既然你們有埋伏,爲什麼不對付成昆?爲什麼要讓鍾三帶走柳巖呢?”
中山裝道:“我們已經控制了楊芸,但在中央城的靈異局裡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我們從楊芸口中得知,成昆和柳巖是情侶關係,也知道了柳巖的真實身份,掌握了成昆利用柳巖的血清來製毒的事實。”
“但從目前的局面來分析,柳巖十有八九不會出賣成昆,所以,就算我們抓到柳巖,也沒有多大作用。”
中山裝竟然調查的這麼快,調查的這麼多,看來靈異局總部的人介入了調查。
“更重要的是,成昆的底子太硬了,而且成家在靈異局總部也有人,我們一直在秘密調查,這件事在靈異局總部也不能公開,但是,成家在總部的人知道了這件事,我們現在必須撤手。”
撤手?安排了這麼久,要撤手?
現在已經確認了,成昆果真有後臺!
我有些不爽的道:“難道成家的人能一手遮天麼?成昆罪惡滔天,害死了多少人,就算成昆上面有人,這件事能壓得下去麼?”
中山裝的語氣有些無奈,“顏知,你還年輕,經歷的太少了,就算我們找到成昆的所有證據,要想將成昆治罪,萬分困難,除非在成家其他人不知道實情的情況下,直接將成昆治罪,到時候,木已成舟,誰也改變不了,但是,現在已經晚了,成家的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因爲現在面對的不是成昆一個人了,而是整個成家,成家世代在爲靈異局做事,勞苦功高,成家絕對不會讓成昆給他們家族帶來無法洗刷的污
名,因爲上帝的誘惑給社會帶來的危害太大了,要是真的給成昆治罪,整個成家會受到牽連,所以,這件事,恐怕成家有很大可能找一個替罪羊,將這件事擺平。”
替罪羊?知法犯法麼?上帝的誘惑這件案子這麼大,全國上下震動,真的找個替罪羊就能擺平麼?
“這件事現在鬧到靈異局高層哪裡,成家的人已經知道,既然毒品的源頭是成昆,那麼,成家就算把事壓下來,至於毒品的源頭,我們會控制住,我們給成家一條活路,成家當然會領情不會再犯,總之,成家要是找到了一個替罪羊,這件事會圓滿解決。”
或許我真的太年輕了,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怪不得成昆敢肆意妄爲的這麼做,原來成家在靈異局的勢力這麼大!
中山裝語重心長的道:“顏知,我給你說的這些都是高度機密,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更不能節外生枝,也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
中山裝給我說了這麼多,顯然非常信任我。
看來整件事情錯綜複雜,很多事情,都和我有一定的關係,但似乎,我像是一個局外人。
既然成昆的案子撤手了,上帝的誘惑這件事,也會告一段落。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鍾三,爲柳巖解毒,不過,在做這件事之前,我要去見劉源,這件事,我要和劉源一起做。
既然靈異局的高層已經撤手放棄對付成昆,那麼發生的所有事,我需要向神婆彙報麼?
我覺得,神婆就是我的後盾,所以,我不應該隱瞞神婆。
我躺在牀上,回憶着最近發生的事,每一件事都是撲朔迷離,自從我成爲殭屍後,我和以前的生活完全脫軌,我感覺自己的人生向一個無法預知的方向發展。
靈異局,馬家的事,我親生父母的事,這些問題,似乎都和我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
我感覺自己困在一個局裡,或者說,這些事,都是我自找的,要是我和其他重案組的人一樣,調查一些普通的案件,不接觸這些靈異事件,那麼,我現在絕對沒有任何危險。
但我知道,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一個人都多強的能力,他就會站在什麼位置。
我是殭屍,雖然我在人類世界裡生活,但我是一個不安分的人,我知道,遲早我會走向屬於殭屍的路,遲早會踏入靈異界。
劉源也是殭屍,但他和我不是同一類人,他在學校隱匿兩年,都保持着學生的身份,他可以追求那種安逸的生活,可是我不行,也是我的出現,打亂了劉源原有的生活。
我心亂如麻,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我突然想起了在九尾狐的封印裡得到了那個玉盒。
閃電當年受他主人顏天託付,保管的玉盒,要閃電將玉盒交給顏天的兒子。
我從包裡拿出了玉盒,這看起來是一個非常普通的黑色玉盒,看起來沒有任何奇特之處,而閃電說過,這個玉盒,只有擁有主人的血脈纔可以打開。
我雙手捧着玉盒,仔細的觀察,我的透視眼根本看不進去,而且,這個玉盒似乎沒有開口,就好像一個封閉的盒子,或者說……看起來倒是像一顆黑色的石頭。
這裡面到底是什麼呢?如果顏天真的是我的親生父親,那麼,這個玉盒就是我的,我一定可以打開。
但是,我研究了很久,用力扳着玉盒,玉盒打不開,紋絲不動,之後,我將透視眼放大,無限放大,在玉盒中間找到了一個細小的縫隙,一條直線縫隙,那麼,這個肯定是玉盒的開口。
可是,就算我知道開口,也打不開,我甚至用了殭屍的力量也打不開。
看來,我明天去去賓館找到閃電,問問它吧。
血脈?我突然想起閃電說過,擁有主人的血脈,那麼,這個玉盒是不是需要血液纔可以打開呢?或者說,血液可以破開上面的封印?
我想了想,將指頭咬破,在玉盒上滴了一滴血。
在血滴在玉盒上,奇異的一幕發生了,我的血剛剛落到玉盒表面,就消失不見,似乎被玉盒給吸收了。
於是,我又滴下了一滴血,又消失了,好奇怪。
我乾脆用匕首將手指劃破,將傷口弄開,讓鮮血不停的落在玉盒上,我的鮮血全部被玉盒吸收,雖然玉盒還沒有打開,但我感覺到,玉盒有種奇異的變化,這種變化非常微弱,但被我用透視眼放大,捕捉到了。
玉盒表面上的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漸漸的消散,一分鐘後,我看到玉盒中間的那個細小的裂縫漸漸地擴大。
終於,玉盒打開了。
那股奇異的力量頓時消散不見,我明白,封印被打開了!
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玉盒打開,那也就證明了,我父親就是顏天!
我深吸了幾口氣,壓制住自己波動的情緒。
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當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我很多時候都會想起我的親生父母,但我心中對他們只有恨意,恨他們爲什麼要拋棄我。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找他們,因爲現在的養父養母對我如親生骨肉一般,我一直以來很喜歡那樣平靜的生活,我甚至心底排斥我的親生父母。
可是,現在,當我在封印裡經歷的那些事後,加上我做的那個奇怪的夢,我的心底十有八九已經確認了,顏天和柳巖是我的親生父母。
那那時候,還不能完全肯定,而現在,我打開了這個玉盒,打開了閃電交給他主人兒子的玉盒,那就完全的肯定,我就是顏天的兒子!
我有了親生父母的消息,我也確認了,我的父母不是一般的人,而是靈異界的人!
我的目光落在了玉盒裡面,玉盒裡面,有一張發黃的紙,紙的旁邊,是一個黑色的玉佩。
我將玉佩拿在手裡,這好像是一個非常普通的黑玉,呈月牙形,外形和我脖子上的白色玉佩有些相似,只是我的玉佩是凸起來的,這個玉佩中間是凹陷的。
我的玉佩,是養父母在二十多年前撿到我時,在襁褓裡發現的,當時還有一封信,我之所以不跟養父姓,是因爲那封信上,已經寫好了我的名字,並且交代,我必須叫顏知。
我放下了玉佩,將玉盒裡的那張紙拿了出來,紙是摺疊的,或許因爲在玉盒裡放了很多年,有些泛黃。
我打開了紙,這是一封信,我還沒有看內容,我發現,紙上的字跡非常熟悉!
當年,襁褓裡的那封信,長大後我看過,而這張紙也是一封信,上面的字跡,和當年那封信的字跡一模一樣!
我的雙手顫抖起來,目光開始落在了密密麻麻的字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