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現在已經全面超越了你。”
楊磊嘴角微微抿起,傲然直視這個曾把自己踩在腳下十幾年的大哥。
此刻,他的心中多出了一種無以言喻的成就感和優越感,虛榮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楊凡只是沉默不語,他也不迴避弟弟的目光。
但是,他的神色中,沒有悲痛,更沒有一絲失落,依然那麼的淡定。
“大哥,自從散功之後,你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血性和豪情,你彷彿什麼事都不在意,太淡定就是你現在最大的缺點。”
楊磊的神色間,多出了幾分俯視的意味。
“是的,弟弟,你已經超越了我。”
楊凡緩緩擡起頭,他的目光彷彿洞穿了房屋磚瓦,穿過了萬里白雲,看到了更遠更遠的時空。
在他那淡定如初的目光中,彷彿多出了幾絲憐憫和不忍。
如果讓弟弟知道,自己現在不是煉氣初期的修士,而是修爲逼近煉氣大圓滿,兼修絕世魔功的修士,對方又會有怎樣的感受?
楊磊碰觸到大哥飄忽不定的眼神,不由得一怔,心底的成就感突然削弱了幾分。
“大哥,我今日來‘霧柳鎮’,還有一件事。”
楊磊恢復平靜,淡淡的道。
“說。”楊凡波瀾不驚的道。
“我希望大哥能重返‘楊家堡’,爲家族效力。”楊磊期待的道。
“不可能,我憑什麼再爲家族效力?你又能拿出什麼讓我信服的理由。”楊凡冷笑道。
“我的理由是……未來的楊家堡,將會屬於我們。”
楊磊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宛若流行在夜空中綻放的剎那光華。
“錯了,就算有這個可能,未來的楊家堡也只是屬於你,我對此事沒有一丁點的興趣。一心問道,求長生纔是我的宏願。”
“長生?大哥你真認爲自己還有希望嗎?東勝大陸億億萬萬的生靈,無論人類還是妖族,近十萬年來,可聽說過,誰能得證長生?”
楊磊的語氣中透着幾絲嘲諷。
的確,長生不死,化羽飛昇,似乎只是一個可望不可即的夢。
放眼整個漁陽國,高階修士的數量都少的可憐,何談得證長生?
“道不同不相爲謀。”
楊凡略顯艱難的說出這句話,站起身來,輕輕揮手:“父親留下的東西,我也不與你爭了,好自爲之吧。”
言下之意,楊凡已經開始下逐客令了。
“好好好!”楊磊眸中閃過一絲冷芒,連說三個“好”字,便毅然離開了普愛醫館,似乎對楊凡這個大哥失望透頂。
……
弟弟走後,楊凡又展開那白色手絹,凝神細視上面的娟秀字體:
靈犀玉墜,贈予我兒楊凡。
落款人:柳夢煙
“靈犀玉墜?”
楊凡伸手撫摸手中這塊晶瑩潤澤的青色玉墜,觀察片刻,只覺此玉質地略有些古怪,除此之外,再無一絲異常。
“父親到底去了哪裡?他給我留下重寶遺址,又有什麼使命要交代我?”
楊凡面露思索之色。
他總感覺,弟弟還有些什麼秘密,沒有告訴自己。
幾個月前,京都楊家的到來,師尊柳無痕的突然離去,這其中的種種懸疑讓楊凡更爲迷惑和不解。
“師尊爲什麼會走的無影無蹤,而且一去不回?以他和父親的交情,難道會放任我們不管,自生自滅?”
楊凡心底突然有了一個莫名的猜測:師尊和父親,未必真的失蹤了,或許他們只是不想見自己,甚至有可能在暗地裡保護自己和弟弟。
三日後,一名身穿布衣、揹負藥簍的老者,來到了霧柳鎮普愛醫館。
“楊藥師,三個月時間不見,你這‘普愛醫館’的生意倒是越來越興隆了,在附近修仙界也是小有名氣。”
鄭藥師一臉和氣的道。
“託了鄭藥師的福,醫館開業非常順利。”楊凡笑着道。
在言談間,鄭藥師表明,他會在半年之後,辭去楊家堡的客寮身份,退隱修仙界,回世俗享天倫之樂,度過餘下二十年歲月。
“鄭藥師,你不想得證長生,竟然中途放棄?”
楊凡略顯驚詫的道。
鄭藥師一臉黯然,彷彿蒼老了十年,苦笑道:“得證長生?談何容易!老夫修煉一甲子歲月,連凝神期這一關都過不了,更別說那縹緲不定的長生不死。我只想在餘下的歲月裡,回俗世享享清福,抱抱孫子……”
楊凡略感同情,修仙之路,如此艱險漫長,最終能達到終點的,寥寥無幾。
在鄭藥師做出如此決定的時候,就註定他與長生無緣,更無法飛昇傳說中的仙界。
“我見楊藥師天賦異稟,又有名師傳承和奇人指點,日後或許有一線希望,成爲鳳毛麟角的高階修士。在此,我有一事相求。”
鄭藥師一臉鄭重的道。
“鄭藥師請說。”楊凡對略顯詫異的道,鄭藥師既然要退出修仙界,還會有什麼事對自己相求呢?
“老夫雖是修仙問道,但是在世俗界也有些血脈,其中有一個孫女,年芳十六,擁有一定的修仙天賦,且從小修習草木醫學,三年前隨我學醫,已經修煉到煉氣初期。我希望楊藥師能對她提攜一二,最好收她爲徒。若能答應此事,老夫必當以奇物相贈。”
“收徒?”楊凡奇道:“既然你孫女有些天賦,爲什麼不把她送到楊家堡或者其它的修仙門派去修仙,卻反而要讓她隨我學醫?”
鄭藥師嘆道:“老夫修煉一甲子,尤其對醫道之術鑽研頗深,希望後輩中有一人能繼承我的衣鉢,日後在修仙界行醫的同時,也能保得鄭家在世俗界的繁榮昌盛,延續我的後代子孫。”
“修仙界的藥師何其多,爲什麼偏偏要找楊某?”楊凡疑惑的道。
“老夫看病多年,略通套觀人之術,楊藥師是我所見之人中,最爲奇特的,甚至有希望成爲難得一見的高階修士。若能讓我那孫女拜你爲師,非但可以學習醫道,亦有利於鄭家在世俗界的延續。”
“高階修士?”
楊凡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卻不大相信鄭藥師的話。
若說看病多年,略通觀人之術,這一點楊凡相信。可鄭藥師料自己有可能成爲高階修士,卻是不太真實。
高階修士,那可是萬中無一,鳳毛麟角,沒有莫大機緣者,難以踏足此列。
鄭藥師恐怕是相中了楊凡的玄妙醫術,羨慕不已,想讓他的後人拜楊凡爲師,學得這些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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