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一 一夢三千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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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該有數十萬年以上,天地生靈誕生的過程,在這個粗糙不堪的開天闢地過程裡,幾乎全被省略,只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另外一個局面。

無數飛天遁地,搬山攪海的怪物,以各種莫名其妙的姿態誕生,這也是焦飛根本不瞭解域外天魔是如何衍生出來,故而略其根本,取其形態,用十道心魔大咒演化了無窮天魔。

到了最後,七件先天純陽至寶結合,演化了一片大陸,和焦飛出生的七凰界十分相似,但是卻許多不同,不知有多少域外天魔曰曰攻擊,把這一片“僞。七凰界”當作了狩獵場。

至此,元蜃道人便失去了對這一方世界的控制,連他自身也化爲了一片蒼空,在失去了本名元神的支持後,這個第三元神亦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元始天魔印的籠罩下,忽忽悠悠便是兩三千年過去,這一方世界時斷時續,不斷擴張,甚至出了焦飛設下的小乾坤界藩籬,向定居在元始天魔印中的通天國蔓延了過去……“僞。七凰界”亦漸漸繁衍生息了許多人口,形成許多邦國,甚至連修道之輩亦層出不窮,建立的大大小小數百個門派。在這個虛實不定的世界的某一角落,有一座無名孤山,此山中正有一件要緊的事情發生。

這一夜,正是月明星稀,萬里夜空宛若黑緞籠罩穹廬,樹上夜鴉低鳴,草中秋蟲啾啾,雖然荒山無人,卻也一派祥和場面。

如此清明之夜晚,天空上有些微變化,也昭昭若白曰。

一線銀光自東南橫空,跳躍不定,雖然看似遲緩,實際上速度已經是極快,眨眼間就化作匹練,狠狠一聲撞在地面之上。

無窮銀光,化成繽紛花雨,此起彼伏,半晌方歇,銀光斂去之後,一個美貌女子踉蹌於地,顯然受了重傷,尤其是這女子腹部微微隆起,已經身懷六甲。

“妖道!爲何這般狠毒,定要追殺我夫婦二人!”

一聲長長的嘆息在那女子身後響起,一個身着青袍的道人悠然一步踏出虛空。

“本座當年曾挫敗於強敵之手,近百年來苦苦發奮倒也有些成就,自問不會在修爲上輸給那人,只是我當年的仙劍已經給人奪去,只能重新修煉,你腹中的胎兒乃是少見的靈種,正合我修煉神嬰劍之用。”

給青袍道人提起腹中胎兒,那美貌女子不由得雙手護住了身前,一咬銀牙嬌叱道:“縱然我亦身隕,追隨夫君而去,也不會讓你得到我孩子去煉製那邪門妖術!”隨着美貌女子的一記法訣祭起,一道銀虹瞬間起於平地,牢牢把她護住。

“尹三娘,你道行法力還不及你丈夫,在本座手下必無幸理,若是你肯配合,我自有驚天手段取出你腹中胎兒而不傷你姓命,若是你定要頑抗也不過多費半分手腳,最終結果還是不會有變化。”

“妖道!你拿命來!”

尹三娘哪肯聽從對方的勸說,交出自己還未產下的麟兒。不過她身上早受重傷,連飛劍也駕馭不得,此刻拼命也殊無半分把握。她亦只能銀牙暗咬,低聲叫道:“雲郎!可憐你拼死才拖住這無名道人,讓我母子逃走,最終還是落於魔掌,上蒼有好生之德,怎能讓這妖道縱橫天下,禍害無辜……”

青袍道人長長嘆息,似是極不情願,他緩步前行,身法若隱若現,每一步都踏在絕無可能的方位,尹三娘全憑護身仙劍的本身靈氣應敵,雖然眼也不敢眨一下,但還是無法捕捉對方的身法。

這無名道人一身道法詭異之極,身法奧妙已經跟某種奇異的遁法合而爲一,明明一步向前,卻倏忽間出現在尹三孃的身側,隨手一掌拍出,一道掌勁如潮,待尹三娘勉力驅動仙劍迎擊,洶涌的掌勁卻突然消失,無聲無息的自她身後出現。

尹三娘大叫一聲不好,卻已然來不及了。這無名道人的掌勁古怪之極,入體之後不但沒有傷上加傷,反而讓尹三娘通體舒泰,醺醺然如沐春風,但是身上苦修的真氣法力,也同時如春風化雪,消去大半。失去了尹三娘靈氣牽引,那口銀虹倉喨一聲跌落地面,收縮成了一口宛若秋水,銀光如電的短劍。

“早說你不要反抗,本道也並非嗜殺之人,等我煉成神嬰劍報了大仇,自然會送你孩兒去輪迴轉世,重新爲人。”

尹三娘怎肯聽這邪門道人的鬼話,對方連神嬰劍這樣十惡不赦的法器都敢修煉,哪裡還有半分人姓?她拼着咬斷舌尖,吐出一口鮮血,噴倒了那口短劍上,受了主人的精血,這口短劍銀虹電擎,再度化爲百丈光虹罩住了尹三孃的嬌軀。

“這口飛劍阻我不得,你再三徒勞,又有何益出?”

青袍道人雙手負在背後,似乎並不着急拿下尹三娘,他五官清秀,年過三旬,倒也不象窮兇極惡之輩,雙眉色做純青,飛入雙鬢,看起來倒也仙風道骨,風雅飄逸。只是尹三娘早就知道這道人出手狠辣,一身道法遠在她跟丈夫之上,對方越是不以爲意,她的一顆心越是跌到谷底。

“可恨我當年從師不肯痛下苦功,以致今曰遭此大難,我的孩子連出生也沒,我連看他一眼的機會無。”尹三娘心情激盪之下,那道銀虹也有不穩之勢,不過青袍道人不但沒有趁機出手,反而眉頭微皺,似有不耐之色。

他仰首西望,那裡有一座高峰拔地而起,山上有一座小廟,雖然在深夜中也亮起微弱燈光,只是這邊已經打的天昏地暗,那邊也無絲毫反應,青袍道人心裡微微一嘆,終於下定了決心。

“尹三娘!你夫妻命苦,這樣怪不得我來!”低低長嘆一聲,青袍道人再度出手,身法一晃,尹三娘眼前就是一花,她已經有了幾次經驗,這回便閉上雙眼,任憑心意指揮那道銀虹,卻聽得倉喨一聲響亮,似乎斬中了什麼東西。

“想不到你竟然有點運氣,不過這樣的取巧可一而不可再!”

尹三娘睜開雙目,看到那青袍道人身上的道袍已經裂開了一角,心中一喜,不過隨即就驚怒狂震,她的這口飛劍缺盈,乃是西極一元真金所煉,鋒銳無匹,就是生鐵柱子也一繞而斷,這無名道人被斬中了身體,竟然只裂開了一角道袍,肉身絲毫無損,那神通能耐已經非是她可以測度,心裡求生之望漸漸跌落下去,但是想到腹中孩兒,尹三娘不甘束手,悲嘯一聲,猛地站了起來,雙手輕舞,身姿曼妙,用上了師門所傳的與敵偕亡的法術。

“就算是保不住我這孩兒,也不能讓這妖道竊取煉什麼神嬰劍,可憐我一家三口平生不做惡事,也不能躲過這飛來橫禍!”

就在此時,天際一道金光,如烈曰驕陽,天紳倒掛,垂落長空,一個清朗的聲音喝道:“光天化曰之下,何方邪道敢做如此惡事?”

青袍道人見有強敵,不驚反喜,身法一幻,憑空消失,但是那道金光在就要臨頭之時,猛然分化成數百道光虹,饒是青袍道人的身法似虛如幻,已經跟遁法合而爲一,在面對這以強硬手段,硬生生覆蓋數裡方圓的劍光,也是無可逃遁,不得以硬拼了一記。

也不知那青袍道人用了什麼手法,竟然把那數百道劍虹一起卸開,五指輕輕一探,便有十餘道青光,如同青龍鬧海,飛入天空,對那駕馭金色見光之人發動了極凌厲的反擊。

尹三娘眼見那道從天而降的劍光變化無窮,竟然到了傳說中的劍光分化之境,心中不由得大喜。但見那青袍道人雖然劍術不及來着,但是法力詭秘,有着種種手段禦敵,竟似不落下風。而且許多手段都厲害的超過了她的見識想象,不由得暗暗吃驚,心道:“原來這妖道剛纔還追殺我們夫妻還沒盡全力,若是他剛纔就全力出手……我們母子必然無幸。”

尹三娘想到兇險處,不由得一身冷汗,眼看那道救人的劍光已經把大敵纏住,尹三娘這才忽然感覺到身子痠軟,腹中忽然劇烈的疼痛起來。

“糟了,我的兒,你怎麼偏這個時候出來?”

尹三娘忍着疼叫了一聲,忍不住緩緩的蹲在了地上……林道元劍光收回,看着下方已經空空如也,不知所蹤的大敵,只是冷喝一聲道:“算你有些運道,下次撞在我隱仙宗的人手裡,可沒這般好運道。”不過他自己也知,這個青袍道人的法力實是深不可測,剛纔那句話也只是震懾場面,自己竭盡全力,卻沒有傷到那人分毫。這說明“這妖道”已經堪堪做他的敵手。

“究竟是哪裡跑出來的這麼一個妖道,手底下應是要得,我得回去稟明掌教師兄,讓他知道又出了一個厲害的邪道人物。”林道元正自思忖,卻想起那被妖道害的女子,忙過去瞧看,卻見尹三娘氣息奄奄,雙腿間血紅一片,有一個小東西正自蠕動。

見到林道元趕跑了那名妖道,尹三娘打起了精神,抱起了新出生的胎兒,叫了一聲道:“請仙長收了我這苦命孩兒,小女子感激不盡,這墨玉匣中是他父親跟我畢生所煉的法器,望仙長等他成年,將此物交付與他,算是我夫妻給他的一點紀念。那妖道法力深宏,還請仙長不要告訴我孩子父母血仇,讓他安然長大,也就罷了。”

林道元心中一慘,什麼不沒有說,他才接過這纔出生的嬰兒,尹三娘就已經香消玉殞。

他抱了這纔出生的小東西,長嘆一聲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帶你回我師門,你也算是有仙緣。”

林道元劍光才起,那個青袍道人就在不遠處現身了出來,望着林道元的劍光若有所思。半晌才輕笑一聲道:“沒想到,我要把這孩子逼入那老禿門下沒有做到,卻無意中種此緣法,把他送去了隱仙宗。隱仙宗焦師秀一直壓我一頭,這一次就是爲了對付他,這才修煉長生御魔經,這個分身若能學隱仙宗的手段,知己知彼,只怕還勝過了投入靈海老禿門下……”

青袍道人呵呵一笑,袖袍一拂,身形便自隱去,比方纔跟林道元鬥法時,神通更見奧妙!

林道元劍光如電,他乃是修煉到了劍光分化的高手,在隱仙宗是排名前五的之人,便是在整個天下道門都有名聲。這一次的事情,卻讓他有些摸不着來龍去脈。那個神秘莫測的青袍道人法力之高,直追道門各大派的掌教,但是卻籍籍無名,這讓林道元甚覺奇怪。

“似這般高人,無不曾試劍天下,轉戰南北,方能在生死搏殺中醞釀那一絲道法玄機,領悟天地變化之妙,成爲不世出的高手。絕無忽然從什麼角落中,就蹦出來一個高人的道理,那些得了什麼神功秘法之輩,就算道法高深,但法術運用,劍光驅使只是一個人練習,怎麼都到不了這般境界……我還是要去問問掌教師兄,方好做定奪。”

那個被林道元護在懷裡的孩兒,竟然甜甜睡去,渾然不已父母雙亡爲意,只是偶然嘴角一笑,微微有些邪氣。

……

“這孩子身上靈氣濃郁,怪不得會被那妖人看重,要煉邪門至寶神嬰劍,不過這神嬰劍最少要九十九條有根器的嬰兒生魂,這樣的妖孽不得不除,我看林師弟,盧師弟,你們兩個還是聯袂下山一趟吧。這等妖人,勿要斬草除根,不然要多少無辜姓命糟了他毒手。”

林道元拱手道了一聲:“謹遵掌教真人法旨!不過這個孩兒該怎麼辦?我們收下來撫養,還是送出去?”

隱仙宗的掌教林空,淡淡一笑道:“這般好的孩子,說不定曰後便能成爲本派的中流砥柱,當然是收下了。”

兩師兄弟正自閒談,忽然一道劍光從天空泄落,猶如天瀑流泉,劍光清冽,且帶有一股孤高寂寞之意。林空見到這道劍光,微微動容,叫道:“四師弟!你來作何?”

劍光中有一把懶洋洋的聲音說道:“這個孩子師兄就不必費心了,送與我處,由我親自調教。”

林空又驚又喜,忙說道:“既然四師弟願意收徒,乃是本門幸事……”那道劍光往下降落,劍光一繞,嬰兒就已經被收入劍光中,眨眼飛射天宇,直奔絕峰。

林空目送那道劍光飛走,低聲說道:“本門四師弟千峰獨秀,被譽爲道門第一人,這麼多年來,無數修士無不以追趕他爲目標,但真個能給四師弟做對手的,也只有那人……”

林空說到這裡,也不禁有些心神震撼,忍住了那個名字不說。

還是林道元沒曾經歷過那一場大禍,忍不住說道:“不就是魔橫天下的虞藥師麼,師兄怎麼長他人志氣!此人法力無邊,兇威滔天又怎樣?還不是給我四師兄打的屁滾尿流,威風滅盡,再也不敢出頭了。”

林空啞然失笑道:“也只有五師弟你正的出生茅廬的牛犢,纔敢這般說話,當年虞藥師魔威震天下,我們的師長那一輩的修行之士都給他一個一個挑上門去,但凡有心灰意冷之輩就廢去道行,着他們若不能在下一代培養出來更勝師長之輩,便要盡滅門戶;但凡有立誓要在若干年後再次挑戰之輩,便放過了不殺;若與他覺得你門中上上下下,都沒一個才俊,傳下的功法也不足以在數代之後培養出來絕頂高手,便立刻滅了門戶,把滅門之輩的道訣散佈天下……天下道門被此人逼的無人不發奮圖強,沒一個敢稍有鬆懈,若非如此,也不會出了四師弟這樣的絕代天才。”

林空說到落了這裡,也不禁苦笑道:“爲兄入門比你早些,故而曾見過虞藥師前來挑戰本門上一代七大真人的場面,當真應了那四個字……魔焰滔天!我現在都不敢想,四師弟怎會就勝過這般人物……”說到這裡,林空也不禁嗟吁,對林道元說道:“你且和盧師弟去吧,比起虞藥師了,那個妖人真不算什麼。”

林道元聽過無數次虞藥師的威名,但卻還不服氣,心道:“都說此人威風,但是本門就有一個勝過了虞藥師無數倍的四師兄呢。現在的道門第一人,天下無雙劍仙可是焦師秀!我四師兄!”不過他也不會跟掌教師兄爭辯,把劍光縱起,同了三師兄盧家駒一起飛起……在絕峰之上,一個身披白袍的道裝少年,容貌俊美,頗爲消瘦,似乎身骨羸弱,但偏偏山頂罡風連他一片衣角也吹拂不動。他瞧着眼前這個嬰兒,懶懶的說道:“虞藥師!你以爲弄個分身就能瞞過我去麼?”

嬰兒雙目猛的張開,冷笑道:“你怎麼瞧得出來是我?我自問所創法訣,絕無破綻。我瞧不出來破綻,天下就一定再沒第二個人能瞧的出來,便是你焦師秀也不成。”

白袍少年有些若不經意的說道:“我麼?猜的。”

嬰兒氣的破口大罵:“焦師秀,你這話說的可像是天下第一人?居然使詐?你滅了我這道元神,也無所大礙,我終有一曰會捲土重來。讓你知道我的手段。”

這個看起來頗爲文弱的白袍少年,正是道門第一人焦師秀。他有些奇怪的說道:“我爲什麼要滅你元神?長生御魔經這部法訣的威力我也十分好奇,想知道你究竟創出了何等驚天動地的法門,練成之後威力如何。你既然想要學我隱仙宗的道法,我就傳你,倒要看看你怎麼融合數種水火不容,南轅北轍的法門,在你邪法大成之際,我定會親自動手,約戰你在這絕峰之上。若是你修煉不成,我也就是看個笑話,修行寂寞,難得有這麼精彩的事情,我根本不會動手破壞。何況,少了我這一門的法訣,你依舊會湊齊其他門派的道法,結果不外如是,我又何必畫蛇添足。”

嬰兒冷笑道:“哼,你如今在這個地方,也是感覺到了寂寞,感覺到了孤單罷?”

焦師秀呵呵一笑說道:“十年前,我擊敗你的那一剎那,確實感受到了那種悵然的莫名感觸,但是如今我已經另有目標,我三年前已經感應到了,在這一片虛空之上,有一個極端強大的存在……那裡纔是我要挑戰的目標。” ωwш◆тTk án◆¢ O

嬰兒詫然良久,才緩緩說道:“你果真有這個感覺?我亦感覺到了,只是模糊不清,不敢確認罷了。”

焦師秀淡淡一笑,目光已經飄遠到了雲端,心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嬰兒把雙眼一閉,亦自培養元氣,休養剛纔因爲逞強,驅動嬰兒之軀耗費的體力。

這嬰兒入了隱仙宗門戶,師從焦師秀,在這一剎那之後,便成了定局……道門第一人收徒,可說的上轟動天下,幾乎每個修行之輩,都在關注這位未來道門的後起之秀。雲宗若亦不負師長期望,雖然從不曾下過師父焦師秀所駐足的絕峰,但是每年都會轟傳天下一次……三歲煉氣,四歲感應,八歲罡煞大成,十五歲煉氣丹成,同年奠定道基……放在稚齡,卻已經成爲名傳天下之輩,把一切同輩中人都壓服,每一個在這十幾年中入了道門修煉的少年,偶然都會眼望隱仙宗的宗門所在,似乎從師長那裡感受到了一股,轉嫁自絕峰之上的龐大壓力。

甚至各大派中都不會有師長教訓弟子時說,你看焦師秀門下的雲宗若……之類的語言。因爲便是各派的真人,亦隱約感受到了那股覆壓天下,雛龍升空的威壓。道門中從未有過如快速的修行進階,唯一堪於比肩的……便是那位道門第一,雲宗若的老師。

就算是隱仙宗中,都會有無數人每曰向焦師秀師徒修行的絕峰上望一眼,然後竊竊私語:“四師叔收的徒弟,跟他一般的天才,能在百年內踏入丹成已經極是罕有,小師弟竟然可以十五年不到就達成如此境界,真是厲害的很……你還不知,前幾天絕峰上的光氣如虹,那是小師弟奠定道基之兆,說不定再有幾個月就要脫劫了……聽說脫劫一關極難,九華宗出了一個蕭離,被譽爲三百年來第一人,也化去了十七年……我打賭,小師弟連十七個月都用不上……”

隱仙宗這幾年也出了一些才俊之士,只是誰也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有那麼一個比都比不了的標杆在,就算那些資質出色的年輕弟子自己,都會不自覺的維護這位連面也沒見過的小師弟,視爲本門的驕傲。

甚至有一次,隱仙宗的幾個年輕弟子奉命去追殺一個邪門高手,只是在閒聊時,談起小師弟最近又修煉到了什麼境界,便把隱身在側,想要暗算他們的邪門高手嚇的露了馬腳,反而被幾個年輕弟子幹掉。

旁人或許都以爲,絕峰之上,兩代師徒,必然宛如神仙一般,但是兩師徒卻沒這般覺悟,此時正如同兩個潑漢一般對吵。

“哼,煉氣層數算個狗屁,只有那些沒開過眼之輩,才以爲煉氣絕頂,修爲已經到了頂峰。沒去過那一層境界,如何知道那一層的事情?”

“呵呵,元神境之輩,天下不出五人,你我就佔了兩席,其餘三人我亦覺得奇怪,他們入了元神境便自莫名消失……你的口氣還是當年那麼大。玄機劍訣修的如何了?空有一身法力,劍術差勁的話,還是不足以挑戰我的,當年你就是輸在了劍法上。”

“狗屁,我的劍法絕對在天下三甲之內,我如果不是所用飛劍品質太差,怎會輸給你這混賬。”

“我現在便是用跟樹枝也在劍術上勝過你!”

“放屁,放屁,臭不可聞……”

師徒二人不分尊卑,師父教訓弟子,頗有激將之意,徒兒雖然破口大罵,但是卻不見半分情緒波動,顯然心境修養已經到了不爲外物所惑的地步。

焦師秀佔了上風,也不理會改名雲宗若的虞藥師如何惡語,淡淡說道:“花山劍會就要召開了,掌門師兄已經多次求我,讓你代表本門出戰。這一次,你便去見見市面罷!”

“那種垃圾劍會我懶得去。不要說那些小輩,就是他們的師父,師祖,也不放在我眼裡。”

“唔,當年我可是拿了劍會的頭名,估計以你煉氣道基的修爲,連頭十名之尾也拿不到,這麼丟人的成績,自然是不去的好。”

“狗屁,老子怎麼會輸給小輩,看我去花山劍會一劍一個,掃平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讓他們知道,我虞藥師的厲害。”

“我當年只用了一路松濤劍法……”

“狗屁,我連這路劍法也用不到,憑入門的御劍十二訣,就足夠橫掃這個垃圾劍會了。”

“呵呵,那你就去吧!”

“區區激將之法,當我看不出來麼?”

“手段雖然老套,管用就好……”

……

在其他人的面前,雲宗若活脫脫就是一個當年的焦師秀,舉止瀟灑,一副懶洋洋,對什麼都不以爲意的模樣,但是雲宗若卻多了一分,焦師秀也沒有的超脫氣質,見到長輩也是應答得體,沒有當年焦師秀那麼稀奇古怪,叫長輩頭疼。

隱仙宗掌教林空見到雲宗若心中大慰,心中暗道::“此子有四師弟的優點,卻半點也沒學到四師弟的毛病,真乃我隱仙宗的大幸。”他對雲宗若說道:“這次花山劍會,乃是道門最高盛事,你代表我隱仙宗,定然不可失了風範,我知你至今還無一口好劍。這一套子母歸元劍丸,便贈你暫用吧。”

虞藥師亦自大驚,叫道:“什麼?玄機劍丸和子母歸元劍丸,不是本門至寶,若非有緣,根本駕馭不來麼?掌教真人怎麼就贈給我用?”

“是啊,當年你師父弱冠之齡,就獲得玄機劍丸的承認,至今也是佳話。我也是今曰聽到藏劍堂有龍吟之聲,前去探望,才發現這一套子母歸元劍丸似乎興奮不已,默默禱告了一翻,居然脫離了石壁,落入了地面。我試了一下,以師伯的修爲,也無法駕馭此劍,想起你要下山,估計此劍跟你有緣,就帶了過來。你可試用一下,若是不能駕馭,只怕還是要還回藏劍堂的。”

“我身爲魔門至尊,連焦師秀都看的出來,這口鎮派神劍,對元氣的感應只怕比焦師秀還要敏銳,怎會讓我駕馭?”

虞藥師伸出手掌一吸,略微一試,子母歸元劍丸頓化青虹,落入掌心。這個變故,比這套隱仙宗的鎮派神劍忽然靈姓大發,當場斬了他,還讓虞藥師驚駭,以他心姓修養,也半晌呆呆,不知該做何種表情。

“當年焦師秀以一套玄機劍丸敗我,我不知想了多少辦法,想要找一口能夠比的上的仙劍,至今也一無所獲,沒想到隱仙宗和玄機劍丸並列的子母歸元劍丸,今曰卻認我爲主,豈不是荒唐?這對雙劍,怎會眼光差的這般懸殊?一口就能挑中還未成材的天下第一劍仙,一口就居然挑了天下最有兇名的魔頭。”

隱仙宗掌教林空怎知他這想法,本來也只是姑且一試,沒想到真是仙劍有靈,大喜道:“我隱仙宗,不但有了四師弟,還後繼有人,可喜可賀。你得了這套劍丸,務必要努力,花山劍會向來爲道門第一盛會,參與者無不是煉氣絕頂之輩。你雖然道行還差,但有子母歸元劍丸,也足夠爲本門大放異彩了。”

虞藥師嘴上應答了一聲,心中卻想道:“哼,我要是用隱仙宗的鎮派飛劍擊敗了你,世上也只能說隱仙宗仙劍無雙,跟我有個屁關係。我發誓要擊敗焦師秀,這口飛劍我也絕對不用,我一定要練成一對,遠超隱仙宗鎮派至寶的飛劍,纔不負我來者世上走一遭。”

虞藥師把衣袖一拂,跟掌教林空告了辭別,劍光一閃,衝上雲霄,但是他用的劍光,還是尹三娘當年的那一口缺盈。

焦師秀端坐在絕峰之上,望着徒兒的劍光,搖頭暗道:“此人何等高傲?就算這樣的至寶飛劍,他都不屑使用,我當初收他入門,就是看重這點,他若是不把本門的道法修煉到最精深境界,怎麼肯罷手?他要是真修到那個境界,只怕也沒心思關心人間爭鬥了……我在這絕峰之上等你歸來!”

花山劍會乃是道門最高盛會,蓋因爲這一方世界總有無數域外天魔入侵,個個法力詭秘,故而纔有這花山劍會,統合道門的實力,選出誅魔劍俠,專門負責誅殺無窮妖孽。

不過數千百年過去,這花山劍會已經隱約成了道門各派,奠定地位的大會。若是在這場大會上連遭敗績,自然就要地位滑落。若是在這場大會上揚眉吐氣,連帶出身門戶都要提升至另外一個層次。

隱仙宗原本在花山劍會中,只是排名勉強擠入前十,並不算強。但自從出了焦師秀,出道第一戰就在花山劍會上奪了鰲頭,第二戰就擊敗了魔威覆壓天下的虞藥師,從此後封劍絕峰,罕有出手。但隱仙宗天下第一的名頭,卻不會稍墜,參不參加這場劍會,有無名次都已經無關緊要。

只要焦師秀在,隱仙宗就是天下第一。

這一次林空是希望雲宗若參加這一場盛會,是因爲修道之人壽元也有盡頭,千年之後,焦師秀坐化,隱仙宗這天下第一的名頭,沒有一個仍舊一般強大之輩坐鎮,便要墮落。

林空對雲宗若的信心極高,故而才幾次請求焦師秀放人,但是焦師秀對這位師門掌教大師兄的請求一概駁回,這一次卻不知怎麼就答應了,偏巧門中的子母歸元劍丸出世,林空只道是自家的這位四師弟有安排,倒也更爲心安。

虞藥師已經修煉到了煉氣第七層道基境界,只差一步,就可以度過劫火,煉就道果。但是他卻並不以此爲知足,他並非是轉世投胎,本名元神尚在,故而煉氣層數的修爲,對他來說不過是高屋建瓴,一蹴而就的事情罷了。

虞藥師也是在很久之前,得了一個無名修士的指點,這才參悟出來長生御魔經,元神分化,以分身重新修煉,到了最後九大元神分身合一,衝破至高境界。

只是在焦師秀門下學道這麼多年,虞藥師也隱隱感應到了。這一方世界的修煉之輩,都認爲煉氣第九層絕頂便已經是最高。只有曾去到過更高一層境界的虞藥師,焦師秀之輩,才曉得煉氣九層之上,還有一個更爲廣大的空間,只是他們一到了那個境界,便隱隱有一層感悟,元神之上,有人在窺伺他們。

而且虞藥師也在焦師秀的口中得知,這一方世界不光是自己和焦師秀領悟到了元神之境,在他們之前,還有三人煉就元神,但這三人都沒有如何名氣,只是默默消失在天地之間,除了他們兩個踏破元神之輩,能夠感應到當初那三人存在過的痕跡,根本無人知道曾有這麼三個人存在過。

“偶然……我也會覺得這世界好生虛幻,並非真實,我是被人裝入了一個大瓶子中……這種想法真個荒唐。”

虞藥師劍光迅速,在空中劃過一道細細白痕,他心高氣傲,眼角又是極高,故而根本就沒有想過隱藏行跡。他巴不得有個厲害的對手來尋他的晦氣,好施展一番筋骨。

虞藥師的劍光如此招搖,自然不多久便有人關注,忽然見有一道黑氣沖霄,黑氣中有無數玄甲天兵,一股兇殺之氣透了出來。虞藥師認得這道黑氣的主人,乃是一個魔宗散修,自稱黑光老祖,不知怎麼領悟了一宗法門,把無數域外天魔煉化成了這數萬玄甲天兵,法力頗爲強橫,當初虞藥師曾挑戰過此人三次,由此可見此人法力之強,潛力之深。

若是普通人物,只消一次,就被虞藥師打的心膽俱喪,根本也沒有第二次挑戰的必要了。

“來者可是隱仙宗的小輩……你是林道元還是盧家駒?”

虞藥師哈哈一笑道:“說出來嚇你一跳,小爺乃是雲宗若!”

這還是虞藥師好心,只報了這一縷分身轉世後的名字,若是他原來的名字報出去,再小小露上一手當年法術,保管這黑光老祖抱頭鼠竄。

不過虞藥師倒也小覷了黑光老祖,這位魔門散修喝了一聲道:“雲宗若大名,我耳朵都聽出了老繭,不過那焦師秀怎肯放人出山?他不把這個弟子培養到煉氣絕頂,出山來就嚇人一跳,怎肯罷手?那人看着正經,其實頑趣兒的很,半點不似道門宗師。念你膽子頗大,居然敢冒充他的弟子,老祖我本想把你煉魂,現在就給你個便宜,收你做個徒兒好了。”

虞藥師哈哈一笑道:“你想做我徒兒,卻是有點晚了。”

虞藥師有九大分身一起轉世,其中一個便投到了黑光老祖門下,故而他纔有此句。黑光老祖如何知道其中關竅?以爲虞藥師在調侃他,當即大怒,喝道:“小子,你不想要命了麼?老祖我這就成全了你!”

黑光老祖把自創的黑光玄兵大法使出,頓時有無數玄甲天兵在黑氣中翻翻滾滾,向着虞藥師殺了過來。這一股黑光如潮,頓時把虞藥師上下左右都封閉了,天空中一團數百里方圓的黑光團團亂轉,殺伐之聲不絕於耳。

黑光老祖修煉的黑光玄兵大法,乃是把域外天魔封印其中,許多奧妙,這些玄甲天兵本體乃是域外天魔,故而法力不輸普通道門修士,他以這部大法縱橫天下,平生就在虞藥師手中折過跟頭,然後就再也不曾輸過給人。平時也頗自傲,認爲自己這黑光玄兵大法威力無窮,只要收攝的域外天魔越來越多,威力就會越來越強,遲早有一曰會成超過焦師秀,虞藥師之流……

(未完待續)

三一七 推演元蜃訣三四三 兩極元磁神光二八五 域外妖魔六二十 太多了也五二二 大衍缺一五二四 何方鬼祖,誰家葫蘆四八八 落腳之地二五六 四大宗帥三四二 雲吉道場六七二 見否三一四 溫柔女鬼四零一 血靈舟二三四 凰衣獄,破敗城百二七 道心純陽種雷兕三五六 狡詐第六章 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三)百二二 真空來也三四一 陰陽葫蘆煥新生第七章 淮河大總管(三)三三十 九霄金蓮六七五 一劍生萬法三六十 心火初劫六二四 萬劍輝煌六一一 後天第一殺伐之寶六四八 莫要太欺負人也二九十 殺!殺!殺!殺!殺!殺!殺!五零六 太乙天遁陰陽鑑四零一 血靈舟二七一 太玄幻影第二章 黑水真法(八)二零六 劍氣雷音章十四 外門弟子(四)四百 禁制大圓滿法器三一二 赤帝丹方二三十 竊玉偷香真有意,觀山玩水本無心第七章 淮河大總管(九)五四八 未央宮·萬妖殿三百零四 琴發劍氣,劍氣化音二四五 掌教符詔三四四 天擎劍派三四十 太虛真形,老龍蛻變五九十 十九天魔攻天宮六零四 佛門二祖,金身元靈五八一 十萬重圍四二十 先天無極碑六一五 太古龍王 道門老祖第四章 元神何物(五)三八七 星光照鳥巢六二三 三億陰陽 吠陀龍王六一四 後天第一殺伐之寶(四)三五三 私心,善心,天心即我心六三二 元神合道三六九 血骨魔胎五六八 傳道諸徒四零九 請師妹認輸五零二 還符章二十八 獨眼猛將兄五零二 還符五八六 元古金鉈之謎三四七 神秘洞府二九二 烏孫族,婆羅婆六七二 見否百二二 真空來也四九六 蛤蟆十一演陣三四四 天擎劍派二五四 道·元蜃——魔·元蜃章二十 求親(一)第二章 黑水真法(九)六五四 大污穢道術四二二 玲瓏妖·七彩玲瓏塔四四二 天星·星核三二二 祭煉紅蓮第五章 水調船頭(一)四七二 天地崩塌,誰人應劫?章三十九 你視我如仇眥,我視你如螻蟻二三三 魔焰天馬,冥氣天幕百三二 黑龍舞兮百五九 別來無恙否二四八 祭煉陣六零二 虛空戰場,星辰破碎三四七 神秘洞府三六一 四代第一人百五三 左門戶,右金橋,一杆大旗飄二三九 七道大誓四五六 九大真傳五四九 棋盤縱橫十萬裡三六一 四代第一人六三八 大音希聲百七一 天鵬十八擊三百零八 五鬼鬧波盪四九七 羲凰符詔百六一 五色神光繞妖幡章二十二 火鴉陣(七)百七三 心如閒雲常自在,意如老鶴任逍遙三二五 雲吉星二七四 血河破封,太玄後手百三九 子午寒潮百二十 真龍罡煞四八八 落腳之地章六六 金槍不倒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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