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婷在凌瀟然面前晃了晃她的右手,“瀟然,那枚戒指,我看到了,很喜歡,大小樣式也合適,謝謝。”
那個問題,她暫時性的逃避,說要原諒太過於簡單,可是不原諒呢,也不應該,人家現在還躺在醫院裡頭呢。
凌瀟然的身子還很虛,不適合長時間的說話,兩個人談得差不多了,其實意思也很明白了,既然蘇婷肯戴上那枚戒指,那就是表明,原諒凌瀟然了。
所以兩個人暫時的保持沉默,對外一致聲調:這倆口子感情好着呢。
要不是她的極力阻止,凌瀟然甚至打算着,等他出院之後,要重新舉辦一次盛大隆重的婚禮呢。蘇婷不同意,不過對於他所說的盛大的求婚儀式倒是覺得好奇。
性情古板又彆扭的首長大人,能想出什麼樣盛大的求婚儀式啊?蘇婷倒是很好奇,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了,凌瀟然卻怎麼也不肯說,以自己累了要休息,裝睡逃過一劫。
雖然凌瀟然一心想要低調的養傷,大家也都有意要隱瞞消息,凌家第三代的繼承人凌瀟然受傷住院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了。
報紙雜誌、電臺電視臺紛紛進行報道,在b市湊成的轟動熱鬧程度,一點也不亞於國際熱點新聞的聲勢。
就連褚皓軒,從報紙上看到消息之火,居然也在第二天中午,到醫院裡探望了。雖然因爲蘇婷的原因,他們的關係不算很好,畢竟也認識許多年來,交情也不是玩假的。
一向對着凌瀟然橫眉以對的褚皓軒,在看到如今躺在病牀上的男人時,居然也紅了眼眶。
可是他的嘴巴,卻一點都不討喜,說出來的話沒有一句好聽的:“喲,還真是福大命大,這樣都沒死呢。姓凌的,是不是不敢去死啊?哼,你要是死了,我絕對有辦法讓蘇婷帶着你兒子改嫁。”
“嫁給你?做夢,就是知道有人在覬覦我的老婆兒子,所以我到了閻王爺那裡,又想辦法爬了回來。”雖然只是虛弱的躺在病牀上,首長大人依然是氣度不減,凜然大義的反駁着褚皓軒的話。
蘇婷只是笑笑,沒說什麼,知道這兩個男人是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表達他們之間的感情。她拿着湯匙,細心地喂湯水給凌瀟然喝。
喝過湯水之後,凌瀟然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好多了。
褚皓軒是一臉的不屑,故意唉聲嘆氣的說着:“我真有些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的,躺在這裡當大爺,感覺是自在吧?哼,不僅吃喝有婷婷的悉心照料,就連小便,都有一根破管子的幫忙。哎,就算是古代的皇帝,也沒有你這個待遇啊。”
瞧瞧這個傢伙,明明傷的是腿,卻還要蘇婷給他端茶倒水的,還要餵給他吃,他懷疑他是故意折磨人。
無法動彈的凌瀟然,只能用眼神狠狠地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只怕現在,褚皓軒已經死了一百次不止。
“死小子,你躺到這裡來試試。”
男人最忌諱的是別人提到他命根子的事情,大小便都不能自如,要一個女人幫忙,本來就很鬱悶了。還被人拿出來說笑,凌瀟然現在是尷尬的要死,恨不得馬上就把那個管子拿掉。
“別動怒,看到你可以生氣,我也就放心了。”這句話倒是發自肺腑的。
當褚皓軒聽到消息的時候,差一點,就流淚了,只不過他掩飾得好,沒人發現他的情緒。
就算在情感上是競爭對手,凌瀟然也絕對是一個可以讓人尊敬的對手,從小到大,雖然他們經常鬥嘴打打鬧鬧的,特殊的感情也非常人可以理解的。
探望之後,褚皓軒卻要求,蘇婷送他出去。看得出來,他是有話要單獨跟蘇婷說,打翻了醋罈子的首長大人當然是大喊大叫着不同意了。
褚皓軒瞪了他一眼,語帶譏諷,“怎麼,看得這麼緊,連和我說句話都不成?你躺在這裡叫什麼叫的,有本事自己站起來保護老婆啊。”
“你——”凌瀟然雙手緊握成拳,額上的青筋暴露。
“好了,瀟然,別這樣,他只是跟你開玩笑呢。”蘇婷先是走到凌瀟然身邊,給他擦拭了一下頭上的汗水,柔聲安撫着。
轉而面對褚皓軒的時候,聲音卻嚴厲了許多:“皓軒,瀟然現在正在養傷,你就別跟他說這樣的話了。”
“重色輕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褚皓軒故意的大聲嘀咕着,存心似的,要病房裡的人都聽見。
不過,他能這樣說,凌瀟然也就放心了,說明那個傢伙是真的放下了。正好凌夫人過來了,有她照顧着,蘇婷也就放心的,送褚皓軒出去了。
兩個人並排往外走着,卻都不說話,蘇婷是不知道說什麼好,謝謝之類的太矯情太見外了,而其他的,她不知道跟他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而褚皓軒呢,是在醞釀情緒,他要說的這件事,有點難以啓齒。
“對了,你和依依怎麼樣了,上次就聽說你們快要結婚了,恭喜。”老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眼見着,電梯快上來了,蘇婷是沒話找話說。
得到的答案,卻十分的令人吃驚:“我和楚依依,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
“啊?”蘇婷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其實自從她回來之後,偶爾的,還是跟楚依依有電話聯繫的。這麼大的事情,卻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
“也纔剛剛發生不久的,還沒對外宣佈。”褚皓軒苦笑,感情這東西,永遠的一廂情願是不成立的,他們都是生意人,不會做這種虧本的生意。
他都能放下對蘇婷的感情,楚依依抽身而出明哲保身,也是對的。這個時候的褚家,已經是一片混亂,自顧不暇了。
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看着光鮮亮麗的一個大家族,真要垮臺出問題,卻也是一瞬間的事情。其實不然吧,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褚皓軒也早就發現了,褚家可能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處於責任感,他纔會慢慢的收斂自己,想要繼承家族大業,重新振興褚家。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和楚家的婚約,其實功利的目的居多,無奈之下他纔會順着父母的意願答應了。楚依依也是一個驕傲的女子,一開始答應婚事,是出於私心出於愛,可是長久的愛一個人得不到迴應,她也會心灰意懶。
後來楚伯父聽說了褚家的事情,不願意做虧本生意,找到褚皓軒要求解除婚約。他自然是無法拒絕,又怎麼好意思拖累一個女孩子的青春?
這些話,卻是無法對着蘇婷是說出口的。
猶豫了半響,褚皓軒也只是斟酌着說了一句:“要是以後褚家和凌家之間有什麼紛爭,你不要覺得爲難,要是我媽找你幹什麼,千萬記得,要拒絕。”
然後就走了,揚長而去,只剩下蘇婷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回去之後凌瀟然問她褚皓軒找她說了些什麼,支支吾吾的半天不知道怎麼回答。
害得首長大人還用那種狐疑的目光,看着她好半天呢。
凌瀟然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擺明了是得罪了犯罪集團,而且據說是跨國的大集團,對方軍火勢力強勢。隨時都有可能再次進行打擊報復,凌家的人都很危險,沒看到,凌夫人最近容顏都憔悴了許多。
因爲這樣的留言,加上公司裡最近確實遇到了一些麻煩事,使得天拓集團股票的股價,一路狂跌。股票市場就是這樣,有一點的風吹草動,股民們草木皆兵,都會引得該股的大跌或者是,大漲。
而一些散戶股民是怨聲載天的,直接影響到了天拓集團各個領域的業績。集團內部有野心的股東,更是趁這個機會,在集團內部興風作浪。
有些老股東,早就看凌夫人一個女人不順眼了,老早就想把那個比自己年輕漂亮的女人趕下臺,擠下頭把交椅,換成是自己坐上那個位置。
凌夫人束手無策,一夜之間多了許多白髮,而公司的各個高層管理人員,對業績的直線下滑,也只有感嘆的份,卻無法想出相對應的好的辦法。
沒想到這個時候,勇於站出幫她分擔責任的,卻是之前任命的那個副總,蘇若羌,蘇婷的二哥。
在病房裡,凌夫人是對蘇若羌讚不絕口,不斷地誇讚那個聰明果斷能幹卻不居功的年輕人,凌瀟然卻是偷偷的撇嘴,嗤之以鼻。
哼,什麼狗屁二哥,這個時候站出來搶功,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對於他孩子氣的表情,蘇婷只能是無奈的苦笑,也就是最近才知道,受了傷的首長大人,跟飯飯差不多,打針吃藥都要人哄着,讓醫生複查,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瀟然小時候就是如此,很怕打針,還比不上我們飯飯勇敢呢。”凌夫人打趣道,趁此機會取笑沒有一點童趣的冷情兒子。
連飯飯也在一旁,衝着老爸扮鬼臉,嘲笑他比不過自己勇敢。結果,爺爺凌爸爸都跟着笑了起來,就連在一邊忙着盛湯要餵給凌瀟然的蘇婷也忍不住笑了。
一家人堆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市場上的風雲變化絲毫沒有影響凌家人的心情,除了爲凌瀟然的身體擔憂,其他的他們也在乎不到哪裡去。
這輩子,吃過苦受過罪,卻也享受過各種各樣的榮華富貴,都一大把年紀了,對於錢財之類的身外物都看得很淡。
只是這一天,在凌瀟然現在的直屬上級,軍區首長嚮明遠來看過他之後,一家人卻淡定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