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一聲,香菸燃上,葉鼎寒不緊不緩的吸了口指尖的香菸,隨後吐出一圈淡淡的煙霧來。
劉韌遲疑了下,隨後,開口道:“那個騎車撞辛小少爺的人找到了,嘴巴很嚴實,昨晚逼問一天,都沒開口,不過……”
劉韌說到這裡話語頓了頓。
葉鼎寒沿着透明菸灰缸的邊緣,彈了彈菸灰,隨後,才擡眸朝劉韌看了一眼,“不過什麼?”
葉鼎寒聲音淡淡的,聽不出過多情緒,但劉韌跟了他這麼久,很清楚知道,葉鼎寒此刻面上的表情越是平淡無波,怕是到時候怒氣會越發的嚇人。
“不過我查出那人……曾經幫過……幫過葉大少做過事。”
“誰?”葉鼎寒夾着香菸的手一頓,目光立馬如箭一般的朝劉韌掃去。
劉韌一接收到葉鼎寒的目光,立馬就嚇的又開口道:“就是大……大少爺……葉紹川!”
劉韌話說完後,空氣裡立馬就沉寂了,只覺得辦公室裡的氣壓驟變,低沉壓抑的讓人立馬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的。
葉鼎寒在低眸在菸灰缸裡碾了碾幾近抽完的煙,動作很慢……好一會兒才把煙給一把摁滅了。
半晌過後,葉鼎寒又點了支菸,抽了兩口,才聲線低沉開口吩咐道:“安排一下,下午我見見那人。”
“是,葉董。”
劉韌領命後,就立馬出了葉鼎寒辦公室。
葉鼎寒坐在桌前,不緊不慢的抽完了這支菸,纔開始打開桌上的文件看起來。
他也就走了兩天而已,桌上的文件卻堆成山了,不用說這肯定都是容少白的那傢伙對他一聲不吭就走的報復了。不然,他相信以容少白的能力,就是再忙,處理下這些文件應該也是不成問題的。
更讓人無語的是,那傢伙居然敢在他一回來,就跑到美國去了。還真是以其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
葉鼎寒處理了一上午的文件,才把這幾天累積的文件給處理完了,看時間差不多中午了,葉鼎寒給辛辰打了個電話。
“喂,大叔,你吃飯沒,張媽給我做的糖醋排骨好好吃啊,我剛剛已經偷偷學會了,到時候做給你吃啊!”
辛辰一邊吃着張媽給他做的糖醋排骨一邊樂滋滋的跟葉鼎寒說着。
葉鼎寒聽着那邊辛辰孩童般稚嫩的話語,嘴角緊繃了一上午的冷冽線條,稍稍柔和些,“對做飯這麼感興趣?”
葉鼎寒似笑非笑的打趣道,嘴角漸漸浮上一抹淺淡的弧度。
林煦梵推門進來時,看到葉鼎寒嘴角那抹溫和的弧度足足愣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葉鼎寒聽到門口動靜,擡眸看去,看到是林煦梵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好好吃飯吧,我先掛了。”
“大叔,你晚上什麼時候回來啊?”辛辰看葉鼎寒準備掛電話了,連忙開口問道。
“看吧,可能會晚點。”葉鼎寒不確定下午會不會有什麼事情,所以,也不敢跟他做過多保證的。畢竟葉鼎寒認爲對於孩子,還是不要食言的好,答應了孩子事就一定要做到,若總是說道不做到,漸漸孩子就不
會那麼信任你了。
“哦,那好吧。”辛辰說着就掛斷了電話。
葉鼎寒握着電話的手怔了怔,嘴角弧度深了深,突然覺得家裡有個人等着好似也是間幸福的事情。
“跟誰打電話怎麼開心?”林煦梵嘴角也微微揚了揚,走近了幾步。
今日她穿着一條深藍色的休閒褲,上面穿着的是一件淡綠色的襯衫,簡單的白領裝扮,林煦梵穿起來卻是有着種別樣的清新與嫵媚。主要是她自身的氣質,自內而外的散發着優雅而大氣的女人味。
然而,葉鼎寒看着她這身裝扮,腦子裡不自覺的就想起了那個總讓人恨的牙癢癢的女人。她也總是愛穿着襯衫,下面則常常都是緊緊的牛仔褲。然而,她的襯衫大多都是比較廉價的,他稍稍一用力,就撕開了……
“怎麼,一段時日沒見,就不認識我了?看着我發什麼呆了。”林煦梵走到葉鼎寒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葉鼎寒這纔回過神來,低咳了兩聲,然後,端起桌上的涼了了水喝了兩口。
“準備去吃飯嗎?”說着葉鼎寒就站起身,準備往外走。
“我聽霜霜說辛辰出車禍了,嚴重嗎?”跟葉鼎寒往外走林煦梵隨口問道,不過話語倒是一副很是關心的語氣。
葉鼎寒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道:“沒什麼大礙,就是胳膊和腿擦傷了些。”
林煦梵聽了這才稍稍面色緩和了些,“你也別太擔心了。”
葉鼎寒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接腔。
兩人去了一家常去的自助餐廳,葉鼎寒只是要了一份面,林煦梵則是點了份牛排。林煦梵曾經在美國呆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所以飲食習慣偏好西方,而葉鼎寒基本是中餐爲主,很少吃西餐,對西方那些牛排什麼也不是很有興趣的,所以兩人一起吃飯基本都是選中西式都有的自助餐廳。
“爺爺,今早吃飯的時候還說到你,說你太久沒有家了,說是讓你有空回家吃頓便飯也好的。”林煦梵與他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後,漸漸就岔開話題,提到葉老讓他回葉家事。
葉鼎寒聽到這兒,眉頭微微挑了挑,隨後淡淡開口道:“今晚回去坐坐吧。”
林煦梵聽了葉鼎寒的話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好說話的,以爲勸他會葉家吃頓飯比登天還難的,今日卻不想她一提,他就答應了。林煦梵有些驚訝的一時回不過神來。
而葉鼎寒卻已放下了筷子,拿起一旁的餐巾優雅了擦了擦嘴,“也是該回去坐坐了。”
話說完,葉鼎寒就站起身了,“我就先走了,你慢吃。”
握着刀叉的林煦梵看着葉鼎寒的大步離去的背影,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但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哪兒不對,總覺得葉鼎寒今日的情緒好似更往常不太一樣,對着她雖然還是一派溫和,但今日的他總讓人覺得渾身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危險與疏離。
午飯過後,葉鼎寒就隨劉韌去了郊區的一處廢倉庫。
一輛很是低調的上海大衆,駛出了葉氏地下倉庫。在葉氏這樣精英雲集的大集團,大衆的這樣車實在太多了,可以說在葉氏
稍微有些年限的經理們開的大多都是寶馬,保時捷這樣的車子了,大衆這樣的牌子大多都是普通職員的選擇而已。
車裡葉鼎寒坐在後座閉目養神,坐在前座的劉韌透過後視鏡看着閉着眼的葉鼎寒,更加不知道老闆此刻心中再想什麼了。心中也就越發的有些忐忑了,如果真的是大少對辛小少爺下的手話,不知道葉董會不會一怒之下做出什麼……
黑色的大衆車緩緩駛向郊區,與此同時,林煦梵來到了裴安東所在醫院頂層辦公室樓,也就是裴安東的辦公室。
裴安東有些詫異的看着突然來訪的林煦梵,愣了會兒,才起身給她倒了杯茶。
“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我來這兒的目的,你應該知道。”林煦梵毫不掩飾的開口道。
裴安東聽了林煦梵的話一愣,心中知道,但卻並沒有接腔。
這個女人很聰明,他一直都知道,林煦梵並沒有與辛辰正面遇見過,但卻能從葉霜霜那打探的隻言片語就推斷出,辛辰的受傷與他們有關,這一點不得不讓人佩服。
其實,在裴安東心裡,一直都覺得林煦梵是最配得上葉鼎寒的女人,無論是從長相還是氣質,亦或是身家才智上,林煦梵與葉鼎寒都是十分相配的,然而,卻不想大哥是一顆心掉到那個女人身上,從此就是……
裴安東在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朝坐在沙發上的林煦梵看了一眼,“結果要過幾天才能出來,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最終,裴安東對她沒有隱瞞,因爲他知道,怕想隱瞞也隱瞞不住的,何況對於林煦梵,他從來都不想有所隱瞞的。
“謝謝。”林煦梵禮貌的朝他道了一聲謝,就起身離開了。
裴安東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
葉鼎寒到達郊區的舊倉庫時,已是快下午兩點了,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劉韌在前面帶路,領着葉鼎寒進了關押那肇事者的舊倉庫,“葉董,就在這裡。”
打開倉庫的門,裡面傳來一股難聞黴味,葉鼎寒眉頭皺了皺的邁步走了進去。
裡面的房間裡一個胳膊與胸口都繡着紋身的男子被用繩子綁在一根水泥柱上,聽到有動靜,立馬就擡起頭看朝外看了看,倉庫的門被打開,陽光照進了,葉鼎寒揹着光走來,而那人迎着光,眯着眼看着身形高大、步伐冷冽朝他走來的身影,眼眸顫了顫。
“認識我?”葉鼎寒看到他目光中閃過的詫異與害怕,聲線冰冷如刀鋒的開口道。
跟在葉鼎寒身後的劉韌,看葉鼎寒揮了揮手,示意人把倉庫的門關上了,瞬間倉庫裡就陰暗下來了,那人也更加清晰的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了。
被綁在石柱上的人瞳孔縮了縮,很明顯他已經完全認出了葉鼎寒了。
畢竟在G市,從葉鼎寒執掌葉氏的這幾年來,上到達官顯貴,下到街頭混混,應該沒幾個是不認識葉鼎寒的。
在G市的混混地界裡,有着這麼一句話: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葉家二少,不然,後果可不是你可以擔當得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