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赫似乎是擔心,或者是不安,在餐桌旁如坐鍼氈,基本沒吃什麼東西,倒是秦怡沒心沒肺的大肆搜掠着餐桌上的東西。
天翊看着顏赫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道:“好了,你還是吃點東西,說不定這會溫柔已經睡着了。”
顏赫看了看天翊搖了搖頭道:“算了,我還是去看看她吧。”
秦怡看着離開的顏赫,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要走,便被天翊攔了下來。
“你吃完了?”天翊問道,秦怡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去陪顏赫。”
“你都陪了他很多天了,死纏爛打也要適可而止,否則他真的會討厭你了。”天翊說着,端着酒杯送進了嘴裡,秦怡看着天翊淡然的樣子,一臉詫異的坐在了天翊身邊,朝天翊湊了過去,定定的問道:“你搞什麼,不是應該幫着我追顏赫嘛。”
天翊轉頭看了看秦怡,笑着道:“我是在幫你啊,你難道非要顏赫討厭你啊,沒聽過一句話嘛,距離產生美嘛。”
“什麼意思,你不會是要我離開這,離他遠遠的吧。”秦怡道,天翊一聲嘆息轉頭朝秦怡定定看了過去道:“如果你永遠這麼愚笨的話,我擔保你一輩子也追不到顏赫,我看你還是換個目標吧,比如我之類的。”
“你?別臭美了,我纔不會喜歡你這種滿身銅臭,狡猾多端的商人呢,我喜歡的是搞藝術的。”秦怡沒好氣的說着,起身大步而去,天翊看着秦怡離開的背影,不禁笑着搖了搖頭,擡手看了看錶,起身朝外走去。
漆黑的夜,外面的街道卻依然是人影嘈雜的,天翊出門看了看周圍,便混進來街上的行人裡。
彩雲閣外的步行街上有座橋,拱橋,站在橋上可以看到這條長街上的景色,因爲是晚上,橋上並沒有多少人,所以天翊站在喬欄上,顯得很奇怪。
就在天翊孤身一人在橋上站了近五分鐘的時候,東南西北四個人站在了天翊身後。
“先生。”阿東低聲喊道。
“都安頓好了嗎?”天翊問道。
“是的,先生,除了我們四個還有幾個人,現在已經在彩雲閣附近安頓下來了,您放心,有任何異常,我們都會知道的。”阿東說道,天翊點了點頭轉身朝小西小北看了過去道:“你們兩個秘密保護溫柔的安全,不要被她知道。”
“是,先生。”兩個人齊聲道。
“好,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隨便走走。”天翊說着,轉身朝橋下走去。
一連串發生的奇怪的事情,讓天翊不得不小心,在溫柔離開彩雲閣的時候,天翊打電話叫來了援兵,他只是爲了預防不測而已,他只是有點不安,有點困惑,有點擔心罷了。
在經歷過一天的事情之後,天翊豁然想起了那天在商務酒店裡林心說過的話,她說,現在的季嘉俊已經不是當初的季嘉俊了,她說,她要還給溫柔一個人情,要溫柔離開,因爲季嘉俊想要的不只是自己的命,而是在死之前受盡的痛不欲生和生不如死,他想,也許這一切都和季嘉俊有關,但也許這一切只
是單純的巧合罷了。
不管是什麼,他都沒有想清楚發發生的這些事有什麼聯繫,如果真的是季嘉俊,他又到底有什麼目的。
天翊百思不得其解的遊走在古街道上,踩着青石板路,聽着周遭的喧雜聲,傳來一聲聲的嘆息。
天翊回到彩雲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天翊剛回到後院,便聽到了溫柔的喊叫聲,心裡不禁咯噔一下忙泡上了樓,而在天翊離開的這四個小時裡,溫柔早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了。
這短短四個多小時,溫柔夢到了一件真實發生過,又讓她極爲恐懼的事情。
季家的城堡裡,她坐在豪華精緻的臥室裡,坐在妝臺的鏡子前梳頭髮,而她的身後卻輕飄飄女人,穿着紅色的衣服,黑色的長髮,站在她身後,注視着她,她的臉慘白,沒有血色,眼睛深深凹了進去,硃紅的脣上,像是鮮紅的血一樣,而她在季家的房間和樓層間奔跑,在一個個噩夢中驚醒。
溫柔喃喃自語着,滿頭大喊的從這樣的噩夢中驚醒,失聲大叫的坐了起來。
顏赫是第一時間衝進房間的,進門,顏赫便開了房間的燈,匆忙的朝溫柔走了過去。
溫柔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忙抱住了顏赫,面色慘白,一連恐慌的連連道:“有鬼,有個女鬼,有個女鬼在追我。”
溫柔歇斯底里的念着,擡眼卻看到了牀邊不遠處的妝臺,頓時失聲大叫了起來。
顏赫不明所以,抱着溫柔,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溫柔便一把抓起牀頭的花瓶砸了過去。
“溫柔……溫柔,你別這樣,別怕,沒有鬼,沒有鬼,是我,我是顏赫,你做夢了。”顏赫連連說着,可溫柔看着碎了的玻璃,腦子翁的一聲,突然想起了什麼。
“不是夢,是真的發生過。”溫柔喃喃道,下一刻,天翊便衝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天翊問着,繼而看到了牀邊妝臺上碎了的玻璃,頓時意識到了什麼,想起了什麼,這畫面似曾相識。
曾經,曾經溫柔在季家莊園裡,被林心和張靜怡陷害,也曾一夜未眠的陷入這樣的夢魘裡,那晚,她也曾砸了一個鏡子。
“溫柔……”天翊喊着,朝溫柔走了過去,溫柔看見天翊,霍的跳下了牀,一把抓住了天翊的手臂道:“這不是夢,是真的,我在季家看到過鬼,紅衣女鬼,她就坐在鏡子前梳頭。”
溫柔恐慌的喊着,天翊連連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那次是人爲的,根本沒有鬼,是林心害你的,故意嚇你的。”
天翊定定說着,朝顏赫看了看道:“發生什麼事了?”
“好像是作惡夢了,醒來就砸了那鏡子。”顏赫說着, 朝溫柔走了過去,拉着溫柔坐在了牀上。
溫柔輕輕搖了搖頭,回想着夢裡和現實在之間發生的事,漸漸平靜下來。
“我……我沒事了。”
顏赫見狀倒了杯水遞給了溫柔道:“沒事了,我在你身邊守着你,不會有事的。”
天翊看着漸漸平靜
下來的溫柔,輕輕嘆了口氣道:“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天翊……”溫柔脫口喊道,天翊不禁一愣停了下來。
“我要的答案呢?”溫柔問道,天翊一聲嘆息走回來道:“其實我也沒有想通,我已經要森宇去調查那個女人和硃紅瓶了,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我覺得發生的這些事都和我有關,這些事一定有聯繫的,肯定是爲了一個目的。”溫柔若有所思的說着,顏赫不解的看着兩個人道:“你們在說什麼?”
“待會我再告訴你。”溫柔說着,轉頭朝天翊道:“你回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天翊猶豫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道:“好,我會考慮你的問題的。”
天翊離開的時候,顏赫正摟着溫柔低聲的在安慰他,他多想留在溫柔身邊,留在這間房子裡,可是在顏赫和他之間,離開的一定是他,因爲顏赫纔是溫柔的男朋友。
就在天翊離開,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桌上的電腦開了,明晃晃的光線在漆黑的房間裡,格外顯眼,也頓然讓天翊覺得毛骨悚然,他清楚的記得他離開的時候,房間門是鎖上的,雖然電腦沒有合上,但是也清楚的記得電腦是自己上了鎖的,而現在卻開着,而且是明晃晃的開着。
天翊開了燈,朝沙發邊走了過去,坐在了電腦前。
電腦上是一個打開的文檔,白底色的文檔軟件裡寫着一行字:我在你身邊。
天翊心裡咯噔一下,撥通了森宇的電話道:“查出來了嗎?”
“是的,先生,我們用最快的速度搜索了所有信息。”森宇說道,天翊端着電腦朝陽臺走了過去道:“說。”
“那個女人就是林秋,之前定下商務酒店客房的人,至於那個瓶子,只能查到是國外的一個私人藏家,因爲對方收藏藏品的時候,沒有留下身份信息,所以我們也查不到,不過傑克查了出境記錄的物品信息,這瓶子是三個月前入境的,攜帶者的身份信息,就是那個女人林秋。”森宇說道。
天翊愣了愣,聽着森宇這些話,有些明白了什麼。
“先生……”森宇喊道,天翊霍的反應過來道:“好,我知道了,我沒事了。”
掛了電話,天翊立在陽臺邊,默默的閉上了眼。
所以,這些莫名其妙發生的事情,謎底難道就只是一個示威嗎?一個示威需要害死一個年輕的女孩嗎?紅衣女人,時秀,屍體,瓶子。
天翊暗暗想着,坐在了陽臺的沙發上,拿出了紙筆,寫着,畫着什麼。
翌日清晨,溫柔和顏赫來敲門的時候,天翊甚至還睡在陽臺的沙發上,聽到敲門聲,忙清醒過來,揉了揉眼睛去開了門。
溫柔驚訝的看着天翊,朝屋裡走去,看着絲毫未動的牀被,瞠目結舌的朝天翊看了過去。
“你不會一夜沒睡吧。”溫柔問着,看到了陽臺上的茶几上滿是白紙,寫寫畫畫的鋪滿了一整張茶几,溫柔不由的朝那些紙張看了過去,不解的朝天翊看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