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倩穿着淺藍色帶有蕾絲花紋一字領的上衣,露出她鎖骨間紋的紅玫瑰,下面穿着白色的百褶短裙,配上鑲鑽的人字拖,性感紅色的腳指甲顯得格外明顯,散落的直長髮跟一眨一眨的長睫毛配在一起,顯得格外豔麗風情。
從李筱然剛進門時,她就一直在房間中靜靜地聽着,宮胤天對李筱然的擔憂讓她嫉妒的幾近發狂。
她不能坐以待斃了,她一定要讓宮胤天明白她的心。
客廳裡面十分寂靜,寧倩小心翼翼地拿出桌子底下的茶水,她知道宮胤天每次看書的時候一定要配上一杯竹葉茶。
她打開自動燒水器灌上水,順便讓自己緊張的心情慢慢地平穩下來。
雖然她一直愛戀着宮胤天,但是總是覺得宮胤天遙不可及,他就像是沉覆着的雄獅一般。
書房裡的宮胤天將畫反覆打量了一番之後終於動手拉開了繫好的蝴蝶結,就像是在看一個十分珍貴的古畫卷一般。
他屏住住了呼吸,將畫一點點地打開。
“啥?山水畫嗎?”宮胤天感覺被坑了一般,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宮俊凱對他說李筱然曾經畫了他們三個人的畫,但是不幸被寧倩摧毀了,所以今天她說給自己畫畫,他以爲李筱然會畫出跟他有關的東西,他還想命人做個畫卷盒子將它珍藏起來呢。
可是掃遍了整幅畫,出了蘆葦就是河,跟他有關的東西一點都沒有,哎,不對,這對鴛鴦可能還能跟他沾點邊。
李筱然啊李筱然,你的腦袋究竟是什麼做的?
宮胤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
客廳裡,桌子上的水慢慢地燒開,不停地翻滾着,騰騰的霧氣冉冉升起。
正在出神的寧倩這纔回過了神,她熟練地將竹葉倒在杯子中。
原本蜷縮的竹葉受到了熱水的衝擊之後,在水中慢慢地舒展開來,在瓷白的杯子裡翩翩起舞。
寧倩將杯子晃了晃,令竹葉充分浸泡,然後起身端起杯子往宮胤天書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寧倩雖然極力地將動靜放到最小,但是每走一步,拖鞋還是會發出拖沓的聲音。
路過宮胤天臥室的時候,她不由得被嚇了一跳。
她以爲宮胤天已經入睡,但是轉而往裡探了探腦袋,看到李筱然四仰八叉的糊在了牀上,她才鬆了一口氣,繼續踢踏踢踏地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熟睡的李筱然也被驚醒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周圍又接着倒了下去。
“咚咚咚……”寧倩輕輕的扣着書房的門。
“進來。”屋內的宮胤天正在心中李筱然的畫而愁眉不展,語氣低沉道。
應聲後他繼續低頭觀察着面前的這幅畫,細細的捉摸,每個角落都看了一遍,就怕自己遺漏了什麼,但是搜索還是未果。
寧倩優雅的邁着步子走到了宮胤天的桌前。
宮胤天蹙眉擡頭看了她一眼,“你來幹什麼?有什麼事嗎?”
一想到她將李筱然先前畫的畫撕掉了,宮胤天就氣不打一出來。
寧倩看到宮胤天眼光沒有在自己身上停留,便不死心地將茶放到了他的面前,諂媚道:“胤天,都這麼晚了,你還在書房,我擔心你,所以給你泡了一杯茶。”
胤天?擔心?宮胤天聽到她這樣叫自己,心裡很不舒服。
“我什麼時候允許你這樣叫我了?還有,我就在這裡,你擔心什麼?而且就算擔心也輪不到你。”
寧倩頓時語塞了,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寧倩還是不死心道:“你是真的不明白嗎?”
她饒過桌子,靠在了宮胤天的座椅上,鎖骨間的紅玫瑰也格外引人注目,宮胤天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甚是氣憤。
“我在宮家待了這麼久,一直任勞任怨,你以爲我就單單因爲俊凱嗎?不是的,雖然我也很喜歡俊凱,但是我……”寧倩將身體靠向他,嘴裡吐着熱氣,眼底浸潤出了眼淚。
“別說了!”宮胤天冷冷道,“茶你也送來了,沒什麼要緊的事你就先回去吧,還有,你今天畫的妝真的很一般,剪指甲也挺俗氣的。”
寧倩聽完他的話,臉上顯露出了一陣蒼白,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說我精心化的妝很一般?性感的指甲被他說成了十分俗氣?而且他話都沒有讓自己說完啊!
“出去。”宮胤天不耐煩地衝她擺了擺手道。
寧倩氣憤地搖了搖頭,捂着嘴巴,轉身就要逃離書房。
此時李筱然剛好從臥室裡出來,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李筱然本來在書房裡睡的好好的,但是聽到了門口的聲音不由得驚醒,按耐不住睡意的她又低頭昏睡了過去。
不一會兒她摸了摸旁邊宮胤天的位置,發現他還沒有回來睡覺便起身想來喊他。
寧倩剛回頭就看到了李筱然,心頭不由得燃起熊熊火焰,她狠狠地瞪了李筱然一眼便跑了。
李筱然看着她又感覺自己白白地被瞪了一眼,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她也不指望寧倩能給她好臉色看了。
“喂,你還睡不睡覺?”李筱然穿着叮噹貓的連體睡衣,站在門口。
宮胤天擡頭見到是她,心裡一陣盪漾,但是轉瞬臉色就陰沉了下來,他纔不會忘記她送的畫的事呢。
“你過來。”宮胤天衝她招了招手。
“怎麼了?”李筱然好奇的皺了皺眉頭,走上前道。
宮胤天沉了口氣,努力地壓制着自己內心的氣憤道:“李大小姐,我收到你的畫,感慨萬分,有幾處想向你討教。”
“好啊好啊,你是不是看懂我的畫了?是不是想學畫畫?覺得畫畫是一種十分陶冶人情操的事情?”李筱然搓了搓手心,熱切地問道。
宮胤天不由得冷了冷臉:陶冶?我陶冶個毛線情操!
“不是,李大小姐,請你跟我講講,這幅畫是個什麼意思?”
李筱然不由得愣住了?這不是明擺着的嗎?還需要解釋什麼呢?
好吧,可能對於宮胤天這種對畫畫沒研究的人看不出其中的奧妙,還得專業人士給解釋。
李筱然想到這,突然十分理解宮胤天了。
“好吧,那我就好好跟你解釋一番,這個蘆葦呢我選的是當時最挺拔最茂盛的一片,這個光線啊,你可別小看了它,整幅畫的意境基本全靠它了,只有到下午太陽落山的時候纔會有此意境的,我就等這個等了一天的,還有這對鴛鴦……”
李筱然說到這裡不由得頓了頓,她在糾結怎樣跟宮胤天解釋一番,因爲她在畫的時候鴛鴦就走遠了,畫出來的時候全靠着自己的想象畫的,也不知道宮胤天有沒有發現其中的瑕疵。
畢竟兩個鴛鴦的眼神不太對勁的。
宮胤天聽到這裡豎起了耳朵,等待着李筱然的解釋,因爲他感覺,全畫之中就這個鴛鴦跟他有點關係了。
李筱然緊張地又犯老毛病了,兩隻手不停地在叮噹貓的口袋上揉搓着。
“這個……好吧,我承認,是我自己憑着記憶畫出來的,所以可能有的地方有一點點的奇怪。”
李筱然越說聲音變的越小了,但是還是被宮胤天聽到了。
他那張被所有女人爲之尖叫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黑霧,在這昏暗的燈光的照射下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假寐的雄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撲上去咬人。
李筱然看着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回去吧。”宮胤天心口微微一鎖,目光不再回到李筱然的身上。
他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將畫重新包裝了起來,隨意的放在了抽屜裡。
“怎麼還不走?”宮胤天涼聲道。
李筱然十分不解他的反常之舉,就算自己畫的有點點的瑕疵,但是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早上碰到的那對鴛鴦可以說轉瞬即逝的動作,自己能憑藉着記憶畫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好吧?
真沒想到他竟然對畫這麼苛刻。
“你別不開心了,下次我出去的時候一定照着原模原樣地畫好不好?”李筱然眨眨眼睛,討好似的說。
宮胤天站起來,將臉湊到李筱然的臉龐,喘息着溫柔的氣息,眼睛眯着看着她:“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李筱然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接近嚇得直往後退,顫抖着回答道。
看着李筱然此時活像一隻受驚的小鹿,宮胤天不忍心再質問她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待會兒就回去了。”宮胤天直了直身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李筱然木訥地點了點頭,轉身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叮噹貓的尾巴也隨着她一顛一顛地擺動着。
躺在牀上的李筱然,就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翻來覆去睡不着覺,她感覺哪個姿勢都不對。
李筱然想不通自己的畫究竟是哪裡讓宮胤天不滿意了。
過了一會兒,宮胤天從書房裡走了進來,李筱然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宮胤天脫下衣服,安靜地躺在她的身邊,望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