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爆紅,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是手裡的衣服又迅速的掉了下去,又連忙去撿衣服,一時間搞得手忙腳亂。
男人好笑的看着女人驚慌失措的樣子,拿起一旁的黑色純棉浴袍鬆鬆散散的穿在身上。
他的頭髮上還有水珠,頭髮依順的貼在他的額頭上。
尖叫的餘波終於過去,她也終於定了神,沒想到自己醒來不過是想要洗個澡,卻看見如此香豔的一幕。
他穿好了衣服,出來,她馬上跳進去一把把門關住。
他出去,擦乾頭髮,換好了衣服,打開休息室的門,打電話讓人送了兩份飯菜上來,上午顧南音帶來的湯還在,這麼久也不知道冷了沒有。
拎着保溫桶直接扔進了垃圾桶,男人眼光流轉萬千。
南風傾洗完澡出來,猶豫着要不要開門出去,一時的抵死纏綿讓她根本無法面對自己的內心。
死去的兩個孩子,廢掉的手,後背鮮血淋漓的傷,滿身的傷痕,每天對着冰冷的屋子反覆呼吸。
如同逑水的魚一樣,卑微的活着,如今心裡還幫着一份卑微的愛。
想起自己一天都沒有回去了,兩個孩子在家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整理了一下尚有些混亂的思緒,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甩掉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打開門出去,剛好有人從辦公室進來送飯,看她出來,霍天眉毛一挑說:“坐下吃飯吧。”
她的肚子現在的確挺餓的,可現在不知爲何卻沒有一點胃口。
她站在他的面前低着頭一言不發,男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問:“怎麼了?”
“沒。”
女人聲音低沉,悶悶的,彷彿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一樣。
她擡頭,清冽乾淨的眸子看着他說:“霍天,今天的事情我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這種事情你情我願誰也怪不了誰,我們已經離婚,你也有了妻子和孩子,這是不爭的事實。”
她頓了頓繼續說:“況且,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和你死灰復燃,今天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意外,我還要繼續我的生活。”
她的愛不能卑微,即使愛着,也必須恨着,時時刻刻記住當年他無情的扔給她一萬塊讓她去打胎的時候。
那種整個人如同面臨世上最大的絕望一樣,比死亡還要恐怖的絕望,她逃離縱橫交錯光怪陸離的城市,一路瘋狂逃離到了美國。
她過夠了那種窮困潦倒的生活,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只有自己一個人,若不是自己會外語,懂得生存之道,若不是遇上了餘子安,她想,她一定會爲了生活變得狼狽不堪。
在國外苦苦掙扎了一年,過的兵荒馬亂,沒有人幫助,也沒有人來安慰她。
男人突然頓住,臉色瞬間陰沉了一下:“你想和我撇清關係?”
“不是。”她搖了搖頭,“不是我想和你撇清關係,而是至始至終我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一句話,成功的讓男人剛纔的眷戀和纏綿徹底的破滅。
大手狠狠握成一個拳,他說:“南風傾,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他知道自己錯的離譜,本以爲自己深愛的人是顧南音,卻發現那是一個可笑的現實。
然而他不知,真正面臨崩潰的那一天還未到來,當一切真相浮出水面的時候,所有的精神支柱將會在一瞬間崩塌!
她譏肖的搖了搖頭說:“原諒?這種東西你根本不配說出口,被你親手殺死的兩個孩子,兩條鮮活的生命,一句原諒便能挽回嗎?”
“霍天,錯了就是錯了,不要妄圖去改變什麼,若不是你當年一意孤行,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又怎麼會在美國生活的那麼狼狽不堪。”
一個生來都帶有光環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和理解她的痛苦。
霍天如何不知,早在她來之前,餘子安早已經將一切事情都告訴了他。
痛苦和悔恨已經無濟於事,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去補償。
可是破了的鏡子,就算復原了,也會存在裂痕。
他沒有說話,只是眼神痛苦的看着他,想要說些什麼,嘴裡卻是一陣的發苦,他知道她過的很苦。
他也無數次悔恨自己當初瞎了眼。
他多想再次挽留她,把她擁入懷裡,可是卻不敢,怕看到她怨恨的眼神。
刻骨銘心的愛經過痛徹心扉的傷害便會演變成噬骨的恨。
她從嫁給他開始,已經蹉跎了七年的青春,人的一生有多少個七年夠蹉跎?
那個孩子,擁有着和他一樣的面容,可看他的眼神就如同南風傾看他的眼神一樣冷漠。
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的環境才能讓那麼小的孩子擁有如此的冷漠的眼神。
一切都是因爲他,因爲自己的高高在上,因爲自己的自負驕傲,不肯低頭,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倘若他當年能夠理智冷靜的仔細想一想,事情或許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了吧!
“我知道,是我的錯,讓你受了很多委屈和痛苦,可是……”
“不用可是了,今天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你還是你,我也還是我,互不妨礙糾纏!”
男人終於開口,只是還沒說完便被女人打斷,她始終還是不能再這樣沉淪下去。
顧南音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會加倍的還給她,當年失去的一切她也會統統搶回來,顧家活的太久。
“言盡於此,剩下的,你自己思量!”
終於鬆開緊握的雙拳,忍着雙腿之間傳來的痠痛轉身出去。
留下總裁辦裡面的男人一臉陰狠的盯着她離開的方向。
互不妨礙糾纏,南風傾,你想都別想!
等他查清楚了一切事情的真相,終有一日他一定會再次將她的心俘虜回來!
開車飛奔在寬闊的馬路上,明晃晃的燈光刺的她的眼睛有些發疼。
她卻始終睜着眼睛一眨不眨。
打開車頂上的天窗,任由夜晚的涼風打在自己的臉上。
眼淚終於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堅強了那麼久,她從未哭過,明明恨他入骨,抵死的纏綿卻讓她該死的覺得溫暖和依賴。
她不知道是自己太過於孤獨還是從未發泄自己的情緒,車外一路的風景不停地變換着,a市依舊那麼繁華。
只是五年的時間,早已經物是人非,愛的太卑微,戲演的太久,便是一場空了的夢。
路上的公交站臺,貼着林墨濃的海報,笑容嫵媚傾城,眼神卻無任何笑意,什麼時候,連墨墨也變得這麼不像她自己了?
自嘲一笑,抽出放在前面的紙巾胡亂的擦乾淨臉上的淚水。
兩個寶寶還在家裡等她,她必須笑着以最好的姿態面對兩個孩子。
孩子是她唯一的支撐,如果沒有了兩個孩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堅持着活下去。
終於到家了,將車停到地下室,在開門在玄關處換好鞋子,還沒來的及站起來就被一個小小的軟軟的身子撲倒。
“哇唔,媽咪你終於回來了,寶寶還以爲再也看不到媽咪了,嗚嗚……”
墨寶一聽見開門的聲音連忙扔掉手中的奶瓶撲上前去,好一陣撲騰,哭的好不傷心。
“汪!汪!汪!”
小惡霸也搖晃着大腦袋撲了上來,在南風傾的身上蹭啊蹭,又是蹦蹦跳跳的,看起來不好興奮。
“墨寶乖,媽咪這不是回來了麼?”
安慰的摸摸懷中女人的小腦袋,南風傾看了看牆上的始終,八點半,按照以前,實在是比較晚了。
以前不管南風傾有多忙,總是會在六點準時回家。
“嗚嗚嗚,媽咪,寶寶好想你啊,還以爲媽咪不要寶寶了。”
墨寶哭的稀里嘩啦,小手抱着媽咪的脖子,鼻涕眼神全蹭南風傾身上去了。
自己的女人,也沒什麼可嫌棄的。
“好了好了,墨寶乖,不哭了啊,小惡霸也是,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媽咪是不會不要你們的!”
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小惡霸,小惡霸享受的舔了舔她的手,嗚嗚直叫。
站起身字抱着墨寶往裡面走去,卻沒有看到玦兒,便問:“墨寶,哥哥呢?”
“咦?哥哥不是剛纔還在嗎?”
“呃……”
墨寶指着沙發奶聲奶氣的說。
“媽咪,我在這裡。”
南風傾還未說話,廚房突然傳來玦兒的聲音,南風傾疑惑,玦兒待在廚房做什麼?
抱着墨寶進了廚房,發現玦兒正踩在一張凳子上面,拿着湯勺均勻的攪動着。
“玦兒,你這是?”
“媽咪,你還沒吃飯吧,我煮了一點點稀飯,有些涼,便熱一下,媽咪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南風傾一怔,眼眶突然有些發熱,自己的兒子虛歲都才五歲,卻總是那麼的懂事。
“好了玦兒,沒關係的,你下來吧,我來做!”
放下墨寶,把玦兒從椅子上小心的抱下來溫柔的笑道說:“你去照顧好妹妹,媽咪一會兒就將飯做好。”
南風傾瞭解兩個孩子,自己不吃飯,兩個孩子也是不會吃的。
玦兒懂事的點了點頭,牽着墨寶的小手,才發現墨寶臉上哭的稀里嘩啦的,到處都是鼻涕眼淚。
玦兒去廁所取出毛巾,黑着臉粗魯的給墨寶擦了擦臉。
一臉嫌棄的表情。
墨寶卻是樂的咯咯直笑,她就知道,哥哥對她最好了,就算有那麼一丟丟嫌棄她也會把她弄得乾乾淨淨的,嘻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