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琛很是縱容張寒玉的無理,凡是張寒玉不喜歡吃的,齊琛都讓人撤下去重新做。
就連阿沈呆呆地站在那裡看着柔情蜜意的兩人,齊琛最終都是熟視無睹,權當沒有看到阿沈這個人。
齊小白坐在那裡,十分的尷尬,連忙叫了阿沈和他一起坐。
阿沈看着一大早就卿卿我我的兩人,只覺得眼睛痛的厲害。
餐桌上的東西,都是平日裡阿沈比較喜歡吃的東西,此刻齊琛卻爲了一個莫名奇妙的女人全部換了去。
“那個,阿沈,吃飯吧,若是不喜歡吃這些,多多少少吃一點兒,一會兒我帶你出去吃好不?”
齊小白眼珠子一轉,臉上勉強扯起一抹還算說得過去的笑容,餐桌上的氣氛十分尷尬。
張寒玉似乎有意做給阿沈看,一邊膩着齊琛讓他喂吃的,一邊兒還不停的挖苦嘲諷阿沈。
“哼,什麼意思嘛,好不容易能夠在齊家吃一頓飯,阿沈小姐居然如此不給面子,真不知道齊琛當年是怎麼看上你的。”
說完這些,張寒玉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小嘴兒好一陣的嬌笑,似乎挖苦阿沈成了今天早上最大的樂趣。
“也怪不得齊琛現在對你沒有興趣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真不知道有什麼臉面待在齊家,如果我要是你啊,我早就搬出齊家了,真是厚臉皮!”
張寒玉越說越難聽,眼裡的輕蔑和厭惡也更加明顯了。
“你!張寒玉,你只不過是我大哥從酒吧裡帶回來的小姐,有什麼資格說阿沈!”
齊小白氣的漲紅了一張俊臉,狠狠一拍桌面怒瞪着張寒玉。
張寒玉似乎是嚇到了,立馬就抱着齊琛的手臂,眼裡水光朦朧,小嘴兒一撅,好不委屈。
“齊琛你看,你兄弟他不歡迎我,還說我是個酒吧裡的女人,我們酒吧中的女人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樣靠着自己的雙手在掙錢,況且要不是你們這些男人愛玩兒女人又怎麼會有酒吧女,說到底你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人!”
張寒玉紅着一張嫵媚的大眼睛,一對波濤胸涌不停地在齊琛的手臂上蹦來蹦去,齊琛的眼裡,幾不可見的劃過一絲厭惡。
張寒玉很是能說,直直說的齊小白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齊琛看着張寒玉做作的樣子,也懶得去拆穿,反而耐着性子拍了拍張寒玉的後背。
又是撫背又是順氣,動作格外的溫柔,阿沈看的心臟猛地一抽,指甲嵌進了肉裡,很疼。
“沒事的小白,只要是能夠吃的,我一般是不會有多大的要求的。”
阿沈蒼白着臉笑笑,對齊小白說。
“可是……”
“好了,愛吃就吃,不愛吃就滾出去!”
小白還想說些什麼,齊琛凌厲的看了w齊小白一眼,齊小白喉嚨一噎,只能很不服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阿沈的臉色,愈加的白了,齊琛居然叫她滾,還是爲了那個女人!
心裡一陣一陣的鈍痛,阿沈澀澀一笑,低下頭安靜的說:“對不起,齊先生打擾到你們了。”
終於待不下去了,阿沈說完,扭頭就走,就給衆人一道清瘦的背影。
齊琛不會看到阿沈轉身的那一瞬間,滾燙的眼淚洶涌而出,突然而來的天崩地陷讓阿沈根本就是措手不及。
明明相愛了那麼多年,齊琛卻爲何又要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到底是她太蠢還是齊琛僞裝的太好,或者說至始至終自己都只是一場笑話。
什麼五年的等待,什麼不顧性命的救她,什麼永不離棄,終究抵不過難消的美人恩。
可憐自己卻還將第一次給了那個男人。
如今阿沈是留不得,也更加走不得,阿沈就算是能夠走,齊琛也斷不可能讓她離開,齊琛要做的,就是要把阿沈的一顆心,活生生的剝開來。
那鮮血淋漓的傷痛就是支撐着齊琛現在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大哥,你做的真好!”
齊小白臉色十分難看,冷哼了一聲直接找阿沈去了,這樣,一頓飯就只剩下了齊琛和張寒玉。
“哼,不知好歹!”張寒玉得意的冷哼,似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或者說,張寒玉根本就是故意的。
齊琛眸光漆黑幽深,玫瑰色的脣緊抿犀利寒冷的眸光射向張寒玉:“你最好給我見好就收!”
張寒玉瞳孔緊縮,低頭眼下心裡翻涌的情緒,心裡卻在忍不住的腹誹齊琛明明想要的就是這種結果,爲什麼還是這種態度。
果然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整整一天,張寒玉都是和齊琛膩在一起的,偶爾經過齊琛的房間,阿沈都總是能夠聽到那足以讓她灰飛煙滅的聲音。
“阿沈,我們出去走走吧!”齊小白放下手裡所有的事情跟着阿沈。
齊家這幾天的氣氛一直都處於冷凝的狀態,下人們做事也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觸到某個爆發點。
“好。”阿沈點了點頭,出去走走也好,總比一直待在齊家不論何時都能看見齊琛和張寒玉兩人在一起。
與其看着那令人心碎的一幕,還不如出去走走。
阿沈換了一身衣裳,深紫色大衣裹着纖細的身子,外面還在不停地下着雪。
小白撐了一把黑色的打傘,兩人走在一起,在雪地裡像極了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齊琛就站在窗前,身後站在張寒玉,兩人的衣服都完好的穿在身上,沒動絲毫。
齊琛雙手插.在大衣的包裡,身材修長挺拔。
看着阿沈和小白離去的背影,臉色蒼白如雪,心臟猛地一疼,呼吸頓時變得艱難。
齊琛的臉色變得有些詭異的潮紅色,捂着自己的心臟猛然倒在了地上。
身後的張寒玉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去想要扶起齊琛,齊琛卻一把推開她。
“滾!不要碰我!”齊琛兇狠的瞪着張寒玉,張寒玉頭皮瞬間一涼,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那麼的懼怕現在的齊琛,彷彿是一隻受了傷的野獸一般。
張寒玉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齊琛艱難的爬到牀頭的櫃子想要找着什麼。
那雙曾經撐起整個齊家的手卻怎麼樣也打不開一個抽屜,張寒玉悲哀的看着齊琛掙扎的樣子,幾次想要上去幫他卻又都打回了這個念頭。
齊琛是個驕傲的男人,自己與他不過逢場作戲,又何必呢?
只是看着曾經那個叱詫風雲的男人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張寒玉的心裡不免有些悲涼。
張寒玉想着,明明齊琛是深愛着那位叫阿沈的姑娘,卻還叫來自己與他做戲。
雖然不知道齊琛爲什麼要這樣去做,但是張寒玉至少知道齊琛並非真心想要去傷害阿沈姑娘,除非齊琛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這幾天種種跡象都表明了齊琛是真的厭惡阿沈。
張寒玉不知道是自己入戲太深還是齊琛做的太真。
張寒玉苦笑,齊琛這樣的男人,不論做什麼事情,能夠猜透他的心思的人,這世上怕是沒有的吧!
自己不過一介夜場上班的女人,又做甚的去遑論那麼多。
齊琛終於打開了抽屜,已然是滿頭的大汗,從裡面拿出一隻白色的小瓶子,擰開瓶蓋倒了幾顆藥迫不及待的送進了自己的嘴裡。
張寒玉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齊琛臉上瞬間就鬆弛下去的表情,看來他剛纔,是真的很痛苦。
想來也是看見了小白和阿沈一起出去,齊琛纔會變得這麼痛苦的吧!
齊琛做完這一切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了絲毫力氣直接癱瘓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張寒玉始終耐不住心裡的疑問問齊琛說:“齊琛,你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張寒玉試着問道,齊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即使是被病魔折磨的這般狼狽,身上的煞氣和凌厲卻依舊不減分毫。
“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過問,還有,給我管好你的嘴!”
齊琛眼神沒有絲毫表情,臉上的潮紅已經褪了下去,大顆大顆的汗從他立體深刻的五官滑落。
齊琛似乎是很累,居然就那樣靠在牀頭睡了過去,張寒玉臉色無比複雜。
這樣的男人……
張寒玉還是頭一回看見這般虛弱的齊琛,傳聞中的齊琛都是冷血無情,嗜血冷酷的人,而張寒玉看的確實這麼沒有防備和脆弱的齊琛。
齊琛面對着她居然都能如此沒有防備的睡過去,如果自己是他的仇家,怕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殺了齊琛吧!
張寒玉上前,叫了幾聲齊琛,沒有絲毫反應,張寒玉苦笑着嘆了一口氣,想要把齊琛搬上.牀去,奈何自己力氣實在太小沒有辦法。
地上又太涼,齊琛身子糟糕,阿沈只好把牀.上的被子扯下來蓋在齊琛身上。
並且細心的在齊琛的身下也壓了一下被子去,免得地上的涼氣傳到了齊琛的身體裡面去。
這麼大的動作都沒有弄醒齊琛,張寒玉也是無語了,只能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苦笑連連。
然而和小白一起出去的阿沈永遠都不會知道在她離開之後,齊琛的心,是多麼的慌亂,齊琛是真的怕阿沈出去就不會再回來了,再次失去的恐懼齊琛再也不想嘗試。
齊琛寧願自己承受着一切的痛苦也不願意日後阿沈會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