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白帶着阿沈去了一家名叫古格的咖啡廳,名字很是有古韻,就連裡面的裝橫也很有古代氣息。
畫着潑墨山水的屏風九疊而至,將一個空間獨立出來。
小白顯然是裡面的常客,一進來立馬就有穿着開叉墨色旗袍的服務員前來服務。
與其說這是一家咖啡廳,還不如說這是一家茶莊,齊小白帶着阿沈進了包廂,叫了兩杯西湖龍井,卻意外的遇見了熟人。
簡城的手裡小心翼翼的扶着一個十分溫柔的女人,一邊還細心的在她的耳邊說些什麼。
阿沈臉色一僵,看着簡城旁邊的那個女人,臉色有些發白。
“阿沈,你怎麼了?”小白沒有見過簡城,自然也就不會知道夏明的事情。
阿沈搖頭,想要避開簡城,畢竟夏明現在精神狀態十分糟糕,需要簡城的陪伴,若是自己就這樣貿然上去,只怕夏明會發病。
阿沈想要避開簡城,簡城擡眼卻是瞬間就看到了阿沈和齊小白。
簡城微微舒了一口氣笑道:“阿沈,原來你也在這裡啊!”
阿沈有些無奈,只得點頭:“嗯。”
“阿城,她是誰啊?”旁邊的女子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一雙眸子就像是水色微斂的湖面一般。
即使現在的夏明偶爾也會發病,可依舊不改以前的溫柔可人。
簡城無奈,順了順夏明耳邊垂落下來的髮絲說:“她是阿沈,你怎麼又給忘了。”
簡城的聲音裡帶着些許無奈,更多的卻是寵溺。
以前在醫大的時候,簡城是夏明的學生,簡城比夏明小兩歲,兩人卻沒有任何隔閡,甚至於師生之間的禁忌簡城都不會去理會。
夏明一呆,扶着額頭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阿沈是誰,眼神略微有些歉意的看向阿沈:“阿沈,不好意思,這麼久沒見了,差點兒把你給忘了。”
阿沈笑笑說:“沒事,倒是我自己作的,夏老師不記得也正常。”
齊小白看着他們談笑風生,自己很自覺的在一旁做起了透明人。
夏明身上的氣息很是溫和,給人的感覺十分的情切,不算特別漂亮,卻是十分的清秀,濃眉大眼,似水的肩兒,纖細的腰肢,最吸引人的就是夏明的氣質,十分的乾淨平和,沒有絲毫鋒利的獠牙。
這還是這個冬天簡城第一次帶夏明出來,夏明一雙小手凍的有些冷,簡城心疼的不行,連忙放在手心暖和着。
阿沈看着簡城細微入致的動作,心裡不停地覺得酸澀脹痛。
想來齊琛和張寒玉此刻正在家裡翻雲覆雨,好一番濃情蜜意吧!
以前冬天的時候,齊琛也會這麼細心的給她暖和着手,只是現在,他的柔情卻都給了那個叫做張寒玉的女子。
齊小白帶着阿沈出去玩了一整天,什麼遊樂場啊,什麼過山車啊,一一都給玩兒了一遍,阿沈幾日來壓抑的心情也放鬆了些。
只是再次回到齊家的時候,阿沈卻躊躇了,現在齊琛那麼厭惡她,自己真的還適合待在齊家嗎?
可是離開又如何,她無家可歸,況且,她不想離開齊琛。
阿沈擡起頭,朝着齊家大門狠狠握拳,壓了壓心裡的底氣,不管了,想那麼多幹嘛呢,反正自己在齊家呆了那麼多年,就算呆到自己徹底呆不下去的地步那又如何!
阿沈終於擡頭挺胸,壓下心裡的苦朝齊家走去。
雖然早就做好了一切心裡準備,可是阿沈的眼睛,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刺痛了一下。
大廳的中間擺着香案,正中間放着幾張白白的宣紙,張寒玉彎着腰拿着手中的毛筆艱難的寫着什麼。
大概是寫的不好,張寒玉一把撤掉宣紙揉成一個團氣憤的扔在地上,阿沈這才注意到地上還有很多這樣的紙團。
“唉,我都說了,握着毛筆的手千萬不要抖,還有不要拿的太下去,不然不好寫的。”
齊琛高大的身子俯下去,直直的包裹着張寒玉嬌小玲瓏的身材。
寬大溫暖手掌握着張寒玉拿着毛筆的手,一筆一劃的教着她寫下去,嘴角勾起的是曾經對她最溫柔的笑容。
門口的光打在兩人的身上,是那麼的刺眼,阿沈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張寒玉臉上的嬌羞。
似乎是終於注意到了門口的兩道人影,齊琛和張寒玉擡頭,正好就看見阿沈那張沒有絲毫表情的臉龐。
阿沈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把就掀掉香案上的宣紙,拿起研好的墨一把就潑在齊琛的臉上。
“阿沈,你做什麼!”齊小白大驚失色,上前一把拉住即將暴走的阿沈。
齊琛一張俊美的臉龐被墨汁弄的漆黑一片,有墨汁就那麼流進齊琛的衣服裡,溫度冷的嚇人。
“齊琛,我真是瞎了眼了,我戀你那麼多年,怕自己不能和你在一起去國外呆了五年,回來你卻這般對我!”
阿沈強忍着心裡的鈍痛說着,是,以前阿沈是不敢向任何人表明她喜歡齊琛,是因爲自己有使命在身。
怕自己給了齊琛希望等待的就會是絕望,所以阿沈忍了那麼多年,用冷漠僞裝自己的心,用冷酷遮蓋自己的愛意。
可是到頭來卻是一場空,所有的事情不過是走過場而已。
齊琛不能開口說話,因爲齊琛一旦開口,臉上漆黑的墨汁就會流進齊琛的嘴裡。
齊琛沉默,阿沈心裡的痛意和憤怒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齊琛,原本我以爲你不是這樣的人,以爲着一切不過是逢場作戲,可是如今,你的懷裡躺着別的女人卻還對我說着永不離棄的話!”
阿沈真是覺得諷刺,前一刻還對她順着永不離棄,下一刻卻和另外一個女人在翻雲覆雨好不瀟灑!
阿沈想要哭,可是倔強的她卻始終覺得現在在齊琛的面前哭居然會是那麼丟人的一件事情。
張寒玉眼神一閃,擡手啪的一聲就甩給了阿沈一個響亮的耳光。
張寒玉的嘴脣在發抖,似乎有那麼一瞬間張寒玉就差點兒將所有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不過片刻,張寒玉就立馬是那副憤怒的不行的樣子:“阿沈,能夠待在齊家是齊琛給你面子,你出去和別的男人鬼混也就算了,回來還給甩臉子!”
張寒玉說着,還狠狠的剜了阿沈一眼,然後擡起自己的袖子去擦乾淨齊琛臉上的墨汁。
齊琛薄脣緊抿,眼裡跳動着不知名的情緒,他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阿沈被張寒玉打的紅腫的臉頰。
張寒玉手下的力氣很大,一個巴掌下去,阿沈的臉就腫的老高了。
撫開張寒玉的手,齊琛眼神依舊冷漠如冰:“既然回來了,也就別耍小孩子脾氣,自己該幹嘛幹嘛,不該管的事情你就少管,不要老是讓我來提醒你的身份!”
齊琛的聲音是真的很冷啊,冷的阿沈的心臟都差點兒停止了跳動。
“呵!不勞齊先生你費心,齊家是您的地界兒,既然齊先生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我也不會再自作多情的留在齊家,免得噁心到我!”
阿沈說完,絕望的看了齊琛,這是齊琛頭一回看見阿沈用這般空洞的眼神看着他,一顆心彷彿在一瞬間就被掏空了一樣。
“你!還真是個囂張的女人!”
張寒玉見阿沈根本就沒有理會她的話,甚至於連自己給的那一巴掌都不給予理會,心裡還真是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阿沈這意思,大抵就是要離開齊家了,齊小白狠狠的瞪了張寒玉一眼說:“大哥,如果你後悔了,現在挽回還來得及!”
“齊二少爺,您這是在說什麼呢,齊琛怎麼會後悔,像她那種不知好歹的賤.人就應該滾出齊家!”
張寒玉不依不饒,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發虛,根本不敢去看齊琛。
齊小白懶得去理會這個白癡女人,自己還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大廳裡一時之間就又只剩下了張寒玉和齊琛,還有個別顫抖着身體的下人。
齊琛的臉從來都很少有表情,又被阿沈潑了墨水上去,本就冷酷的腳此刻竟如同修羅一般滲人的可怕。
“誰讓你打她的!”
齊琛突然出聲,聲線涼涼的,比這冬天還要冷上幾分。
張寒玉心裡發慌,說:“既然要做戲就得做全,我這樣也是爲了你好。”
張寒玉心虛的低下頭,手心裡是密密匝匝的汗液,就連後背也有些發汗。
這個男人的煞氣與威嚴,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至少她還不敢惹怒齊琛。
“啪!”齊琛反手就給了張寒玉一個巴掌,臉色森冷無比。
張寒玉不可置信的看着齊琛,捂着自己的臉顫抖着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張寒玉,阿沈不是你能夠動的,不要把你自己的身價想的太高,我齊琛想要找誰演大有人在,不過看你比較順眼就暫且留你幾天,希望你能夠知趣!”
齊琛森冷着警告張寒玉,別以爲張寒玉的小心思他會不知道,想要上位,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張寒玉還真是不知好歹,以爲自己陪着齊琛演了幾天深情款款就能夠了入了齊琛的完上位,卻不知道齊琛這個男人卻是將一切都掌握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