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我老婆怎麼樣了?”司徒清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抓住醫生的手。
“對,醫生,我朋友怎麼樣了?”秦雪松一把抓住醫生的另一隻手,急切的問道。
“你是病人的丈夫是吧?”醫生考慮了一下,問司徒清。
“對對對,就是我!她,她怎麼樣,孩子呢?”司徒清此刻可顧不上跟秦雪松爭奪白遲遲的監護權,膽戰心驚的看着醫生的臉色,想要猜測一些吉凶。
可惜醫生是見過衆多生死場面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淡定的說:“你跟我來。”
秦雪松急了,拉着醫生不放手:“醫生,你先告訴我,裡面病人情況怎麼樣了?”
“你再不放手我可要讓保安來了!”醫生語調平和,但是卻有一種不怒而威的霸氣。
秦雪松情不自禁的就鬆開了手,不過他還是固執的跟在醫生和司徒清的身後。
醫生帶着兩個男人來到辦公室,對他們說:“坐下!”
兩個人動作整齊劃一,表情一模一樣,規規矩矩立刻就坐下了,雙手放在膝蓋上。
“嗯,很好!”醫生滿意的點點頭。
“我先說說大人的情況吧!”醫生翻看着手中的病歷,指着其中一行說:“不幸中的萬幸,大人只是受到了一些皮外傷,她的胳膊,腿,還有肚子上都有軟組織挫傷,但是呢,沒有傷筋動骨,所以並無大礙!”
司徒清和秦雪松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可是接着兩個人又緊張的看着醫生,異口同聲的說:“孩子呢?”
醫生搖着頭沒說話,嚇得司徒清幾乎昏厥過去,這時候反而是秦雪松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顫抖着說:“鎮定,你鎮定點!”
“醫生,你快說吧,不管什麼情況你都要告訴我啊!”司徒清覺得自己的血壓嗖嗖的往上飆升。
醫生看着他說:“你這,你是不是對你老婆實施了家庭暴力啊?”
“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推倒了她,她撞到了魚缸上,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秦雪松猛的放開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是故意的!如果我再正義一點,就會報案抓你了知道嗎?你推倒一個孕婦,而且還是你的老婆,這還像話嗎!”醫生看着司徒清,一副見義勇爲路見不平的模樣。
“是是是,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但是醫生,請告訴我孩子現在到底怎麼樣了,能保住嗎?”司徒清的血都凝固了,他覺得全身冰冷。
“咳咳,我告訴你吧,孩子非常危險,非常危險!”醫生拿出一張b超單。
司徒清一聽,腿都軟得坐不住了。
秦雪松走過去對醫生說:“既然你說大人都沒有什麼關係,孩子一定也還好吧?否則對大人來說也是很大的傷害啊?”
“你這個小夥子,穿得奇裝異服的,還一臉的血污,想不到還挺有邏輯!”醫生讚許的說。
“多謝誇獎,請跟我說說具體情況吧!”秦雪松一邊說一邊拿起醫生的桌上的紙巾,胡亂的在臉上擦了幾把。
醫生笑着說:“都幹了,來,給你一張溼紙巾好了!”
司徒清看着他們都要急死了,他乾脆衝過來,抓過醫生手上的溼紙巾在秦雪松臉上一頓亂擦。
“求您了,醫生,快說吧!”司徒清一邊沒頭沒腦的擦着秦雪松的臉,一邊對醫生說。
“總的來說,還算幸運,孩子現在已經是孕中期了,早期的危險期已經過去,所以並不是你們想的那麼脆弱!”醫生的話讓司徒清和秦雪松的心一下就落了地。
“但是,因爲受到了撞擊,而且孕婦還是胎盤低置,所以不可避免的流了些血,對孩子來說有很大的影響!”醫生的話一下又讓兩個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那,那到底是危險還是安全啊?”秦雪松結結巴巴的問。
司徒清已經不敢說話了,他的心大起大落,都有些受不了啦。
醫生指着b超單說:“看到了吧,子宮裡還有些漂浮的血絲,胎盤離宮頸只有兩釐米,本來就是很容易出血的一種懷孕狀態!但是,也很常見!”
兩個人都看不懂,只能認真的聽着醫生的解釋,不過聽這口氣似乎孩子現在還沒有什麼問題。
“現在暫時是安全的,不過,只是暫時!到底最後會怎麼樣還得看孩子自己的發育情況和孕婦的調養情況!”醫生說得模棱兩可,司徒清和秦雪松茫然不知所措。
“那,醫院要怎麼樣幫助我們呢?既要大人安全,又要孩子平安,可以兩全嗎?”秦雪松問道。
“廢話,如果不能兩全我跟你們費什麼勁解釋?現在我們先把孕婦收治了,她得臥牀兩個星期靜養,我們要觀察她的胎盤情況,如果慢慢長上去了那就更好了。”醫生還是平靜的說。
司徒清長舒一口氣,總算是放下心來。
“那,我老婆出了那麼多血,該怎麼辦?”不過,他還是很害怕,因爲有辛小紫的前車之鑑。
醫生說:“她的出血量還好,不算太多,好好給她補一下就行了!對了,千萬不能再讓她受到外力傷害,否則就算是神仙也不見得有辦法了!”
說這話的時候,醫生緊緊的盯着司徒清,盯得司徒清心虛的把頭轉到一邊去了。
“放心吧,醫生,不會了,絕對不會了!”秦雪松趕緊擺着手說。
“希望不會了!”醫生點點頭說:“現在病人已經被推到病房去了,你們去看看她吧!”
“好,好,我們馬上就去!”秦雪松拉起司徒清就走。
走到了病房門口,司徒清有點躊躇了,他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清醒過來的白遲遲。
“走吧,你幹什麼呢?”秦雪松看着他。
“我,我去抽支菸!”司徒清遲疑的說。
“抽什麼抽,這裡是醫院!你快去看看你老婆孩子吧,嚇得人心都要掉出來了!”秦雪松生氣的說。
司徒清沉默了,他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很過分,讓白遲遲受了這麼大的罪。
“你們是幹什麼的?”這時候一個護士從病房裡拿着一個醫用托盤走出來。
司徒清和秦雪松面面相覷,就這兩位的形象,誰看了都覺得是閒雜人等,或者還是危險人物。
“我們,是家屬!”秦雪松指了指自己和司徒清。
“是家屬就快點進去吧,在醫院裡不要喧譁!”護士不高興的白了他們一眼。
秦雪松拉着她說:“這位美女妹妹,我的,額,朋友,她之前在搶救室裡有沒有說什麼?”
“人都昏迷了,還說什麼啊?只不過,她的昏迷並不是因爲受到外力傷害,而是心理作用!”護士看來也是個愛說話的女孩兒,竟然跟秦雪松細細的擺談起來。
“什麼意思?心理作用也會昏迷?”秦雪松奇怪的問,司徒清也湊了過來。
“是啊,她是因爲太在意肚子裡的寶寶,受到撞擊之後,想到可能會傷害到寶寶,所以腦子一熱就昏過去了!”護士點點頭。
司徒清驚訝的說:“還有這種情況?”
“當然有了,因爲太怕失去寶寶嘛!她之前在昏迷的時候嘴裡還在喃喃的喊着寶寶不要離開我呢!”護士說到這裡,搖着頭說:“女人懷孕容易嗎,你們這些家屬還不好好給她照看着,竟然讓她撞到硬物上去!”
司徒清心裡很難過,他沒有想到自己那一推,竟然讓白遲遲經受了這麼大的折磨。
她對自己的身體並不在意,可是看到身下的血,一定以爲自己跟辛小紫一樣會失去寶寶,所以她纔會昏迷過去。
之前辛小紫的事情讓全家人都陷入悲痛之中,這次如果真的讓白遲遲也失去寶寶,那真是家門不幸!
父親司徒百川這麼短短的時間之內如果失去了兩個孫輩,肯定會受不了的,說不定會給他帶來滅頂的打擊。
到了那樣的時候,司徒清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贖罪,才能讓自己的內心得到寧靜。
幸好,幸好寶寶安全,儘管醫生說得很保守,可是總歸是暫時讓人放下心來。
司徒清現在心裡百感交集,不知道白遲遲在心裡會怎麼恨自己怨自己呢!
而秦雪松也是後怕不已,他昨晚還在安慰着白遲遲,想要給她一個溫暖的臂彎,可是今天竟然差點害她失去了寶寶,這種打擊會讓白遲遲陷入一個什麼樣的境地,秦雪松連想都不敢想。
他也很後悔,不該那麼衝動,非要跟司徒清動手,鬧得最後變成這樣的結果。
還好孩子沒事,否則自己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嗎?
小護士皺着眉看了看司徒清,又看看秦雪松,然後說:“你們誰是她愛人啊?”
“我,我是!”司徒清趕緊說。
“以後對你老婆好點吧,她懷孕很辛苦的,胎盤低置可是很危險的知道嗎?”
說完,護士指了指病房的門說:“進去吧,現在她已經醒過來了,跟她好好說說話,安慰安慰她!”
秦雪松一個勁的說謝謝,司徒清卻又一次沉默了。
“走吧,快進去。”秦雪松拉了拉司徒清的衣袖。
“我,我對不起遲遲和孩子!”司徒清搖着頭。
“這話你要說就跟遲遲當面說吧!”秦雪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