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枝頭已然泛黃地葉子在空中打了個旋兒,緩緩飄落,剛落的葉子與地上原有的枯葉堆在一起,現出了秋日的蕭索。
楚意澤走出書房,走到客廳裡擺着的他父親的靈位前,上了一炷香,苦笑着說:“爸,袁叔他……去陪您了。希望您不要怪我。我也是不得已。”
楚意澤說完,在他父親的靈位前,鞠了三躬,轉身上了樓,路過楚意陌的房間時,看到緊閉的房門,楚意澤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伸手想要轉動門把手,然而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來。他在楚意陌房門前佇立了良久,轉過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各大新聞媒體播出新聞了說明了AR欺騙消費者事件的真相。
此事件責任人系AR工廠主管袁慶德,因爲賭博上癮,傾家蕩產並且欠下一屁股債,只好將珠寶原石偷天換日,挪用公款來償還賭債。昨日在袁慶德家中發現了他的屍體,死因是靜脈注射毒物,從現場的狀況來看,應該可以排除他殺可能。
最終袁慶德的案子以畏罪自殺結案,楚意澤召開記者會向廣大消費者致歉,說明這次事件的起因都是他管理不嚴,AR一定會賠償消費者的全部損失,並且杜絕類似事件再發生。
至此,AR欺騙消費者事件就基本翻篇。
陸子謙看着瀏覽着袁慶德自殺的新聞,不禁嗤笑了一聲。自殺?袁慶德那種貪生怕死之徒會自殺?
只怕是楚意澤的手筆吧,除掉背叛者,倒是很像楚意澤的風格,不知道這個袁慶德若是早知道楚意澤會這樣對他,還會不會總是爲楚意澤着想,勸他收手。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隨後響起了清脆的鈴聲,陸子謙拿起手機,接起了電話,脣邊的笑容溫和,“喂,媽。”
“子謙,你怎麼還不過來啊,該不是忘記了今天是你們拍婚紗照的日子吧!”電話那頭傳來陸母有些責怪的聲音。
“怎麼可能呢,我現在就過去。”陸子謙的聲音裡盈滿了笑意。
“你快一點,別讓均雅在這兒等久了。”
“好,馬上就到。”陸子謙放下電話起身拿起西裝外套就向外走,笑意直達眼底。今天是他和雅雅拍婚紗照的日子,婚期一天天近了,他有一種興奮的感覺。他們經歷了這麼多,他終於可以把雅雅娶回家了。
想到這裡,陸子謙心情甚好地下樓發動車子直奔影樓。
楚意陌拿手機刷着袁慶德自殺的消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袁叔怎麼就這麼傻呢。哥哥待他一直不錯,他爲什麼要背叛哥哥,又爲什麼要自殺?
楚意陌自然是不會知道袁慶德的死是她哥哥做的,只以爲是袁慶德想不開。
她搖了搖頭,放下手機,拿起水杯想要喝水,卻發現水杯已經空了,就端起水杯去茶水間接水。
走到茶水間門口,剛好看到秦操從裡面出來。這就是所謂冤家路窄嗎?楚意陌定了定心神,像是沒有看到秦操一般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她知道秦操在看她,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可是她就是裝作不知道,自顧自地接着水。
看到楚意陌的那一刻,秦操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對於她,秦操愧疚很深,更多的還是已經在心底深深紮根的愛戀。
正想着怎樣調整情緒跟她打招呼,楚意陌就好像沒有看到一樣走了過去。秦操回過頭,望着她,希望她也能回頭看他一眼。可是沒有,始終都沒有。秦操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了。
秦操可以明顯得感覺到楚意陌變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沒有資格怪她,也沒有立場怪她,但是她變成這樣,他很難過。
沒走出去幾步,就遇到了創意部的張姐,秦操用餘光瞥到她,不禁皺了皺眉,假裝沒看到她一樣,加快了腳步。
“秦助理。”張姐卻叫住了他,沒有給他直接走掉的機會。
秦操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有些勉強地和她打招呼,“張姐。”
“秦助理,怎麼和楚意陌吵架了?”張姐說着,向茶水間的方向駑了弩嘴。
“沒有。”秦操笑着搖了搖頭。
“哎呀,這有什麼可藏着掖着的,這種事情姐我見多了。”張姐笑着說。
“……”秦操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
“小兩口兒吵架很正常,我告訴你,這個女孩子是要哄的,你回頭好好哄哄她不也就沒事了嗎……”張姐眼看着就要有長篇大論的趨勢。
“張姐,改天再和你聊,我那裡還有工作沒做呢。”秦操笑着說完,沒等張姐回話就直接走了,知道走過拐角處看不到張姐了,秦操才長舒了一口氣,以後看到這個張姐還真的得躲着走。
陸子謙和張均雅結婚這天,天氣晴好,秋日的天空,雲都少了,路旁的梧桐樹已經掉了大半的葉子。張均雅已經化好了妝,站在窗邊看窗外的風景,以前從沒注意到秋天的腳步居然這樣快。
想到這裡張均雅不禁失笑,最近似乎感慨頗多,是因爲將爲人母的關係嗎?
“雅雅。”沐苒笑着走進休息室,“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張均雅笑着轉過身來,拉着沐苒坐下。
沐苒在張均雅轉身的那一瞬不禁掩脣驚呼,“雅雅,你今天簡直美哭了。”此時張均雅的小腹依然平坦尚未凸顯,因爲懷孕的關係,只是化了淡妝,沒有濃妝豔抹。
簡約的婚紗
襯着淡雅的妝容顯得落落大方,雖不似其他的新娘子那般妖豔,也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我今天美哭了,我就只有今天美啊。”張均雅不滿地抗議。
沐苒看到張均雅有些孩子氣地爭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天天都美,你最美。你這麼美子謙真的應該擔心一下安全問題了。”沐苒一本正經地開着玩笑。
“苒苒……”張均雅有些嗔怒地喚了一聲。看着沐苒一臉笑意的模樣,張均雅低下了頭,幽幽地說:“苒苒,你剛剛
從會場走過來,看到Aric了嗎?”
“Aric?好像沒有,怎麼了?”沐苒有些詫異張均雅爲什麼忽然提起Aric。
“我給他寄請柬了,可是他沒有回覆我,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張均雅說着扯了扯嘴角。雖然Aric說了他們還是朋友,但是對於他,她多少還是有一點愧疚的,她利用了他是事實。
Aric若是來參加婚禮,那就是最經典的橋段“喜歡的人嫁人了,新浪卻不是他”,沐苒搖了搖頭,“我想,他應該不會來吧。”
“爲什麼?”張均雅擡起頭,有些詫異地望着沐苒,“他明明說了,我們還是好朋友的。”張均雅有些失落。
沐苒思索了一下問張均雅,“打個比方,如果子謙娶了別人,他的婚禮,你會去嗎?”
張均雅搖了搖頭,理所當然地說:“不會,他都娶別人了,我去參加婚禮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這不是一樣的嗎?”沐苒說着攤了攤手。
張均雅略思索了一下,覺得沐苒說的也有些道理,便不再糾結這件事件,臉上又掛上了幸福的笑容。
沐苒看到她一臉幸福的模樣,打從心裡替她高興,面上卻調侃她,“這馬上要結婚的女人啊,就是不一樣。看看笑得,比吃了蜂蜜都甜。”
“你這個早都結婚了的女人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張均雅笑着回了沐苒一句。
沐苒沒有說話,聽張均雅這麼一說,她想起了自己的婚禮,她被顧展遲丟在半路,,託着繁瑣的婚紗,踩着七寸的高跟鞋,走了兩個多小時纔回到家,回到家還看到了限制級的場面。
這些畫面似乎已經那麼久遠,久到她都快要忘記了,可是仔細一想,也不過就是一年多的時間。沐苒笑了笑,那個時候,她又怎麼會想到,有一天她會和顧展遲這般相愛呢。
司儀來到休息室,通知張均雅時間差不多了,該準備入場了,沐苒也返回了會場。會場裡,燈光暗了下來,大門打開,張均雅挽着父親的手出現在了門口。
音響裡放着熟悉的鋼琴曲《夢中的婚禮》,在音樂聲中,張均雅挽着父親的手,走過紅毯,走向臺上的陸子謙。
沐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微笑着望着張均雅,其實陸子謙這首背景音樂選的很好,與自己喜歡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對於哪個女孩子來說,不是一場美夢呢。
張均雅的父親把張均雅交給陸子謙之後,便是婚禮的正常套路,新郎新娘交換戒指什麼的,戒指就是陸子謙給張均雅設計的那個獨一無二的戒指,張均雅一直戴着,這時不過是走一個形式而已。
沐苒覺得沒意思,索性打量起會場的佈置。這場婚禮雖然準備得倉促,卻依舊很隆重。
沐苒東張西望間,在角落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張均雅剛剛還在念叨的Aric。
沐苒看到他微微一笑,果然男人的胸襟和女人是不一樣的,他還是來了,來見證他喜歡的人走向幸福的重要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