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鏡?”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一個人?”
樑小濡也看到了在風中靜立的樑寶鏡,一襲紫衣,長長的頭髮都飄在身後,美極了。
“寶鏡,你。。。”
“哥----我腳扭了,你過來。。。”
樑寶鏡卻看也不看樑小濡一眼,對着樑以沫輕呼一聲,捂着心口哭了。
那個傾城絕豔的姿勢,讓樑小濡的心都跟着融化了,是個男人又有誰不會心疼她?
“想去就去吧。”
樑小濡推了樑以沫一把,轉身離開了。
回到了帳篷,她捂着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臉色發白,不知道爲什麼,每次樑寶鏡一出現,都會又不好的事情發生,今晚樑寶鏡那個楚楚可憐的樣子,她真的不確定樑以沫是不是會心軟。
不想樑以沫竟然也緊跟着就挑了簾子鑽進了帳篷。
樑小濡很詫異,卻故意拉着臉:“你妹妹不是腳扭了,你怎麼不去陪着?”
樑以沫長指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袋:“我要是去了,你還會給我好臉色?阿澈來了,帶寶鏡回帳篷了。。。”
樑小濡裝作不在意的一笑:“你就算是在我這裡,心還不是擔心着她?”
雖然她也理解那種長年相處下來凝結成的情感,但是樑寶鏡畢竟是有了那種念頭,在愛情方面,她不能忍也不像忍。
樑以沫不否認:“如果我說我不擔心寶鏡的安全,那是假的,說來你也不信。但是如果我真的不擔心寶鏡的傷,真的連個親情都沒有了將她全然的放棄,樑小濡,嫁給這樣的人,你不害怕麼?”
“我。。。”樑小濡很猶豫,她是相信他的,也知道他說的在理。
“好了,別管別人了,我會處理好的,好不好?”樑以沫嘆口氣,輕輕哄着她。
“嗯。”
北京軍區醫院,加護病房裡,女子戴着氧氣面罩,呼吸沉重,蒼白的小臉上,卷卷的睫毛偶爾微微一動。
高大的男子倚在門邊看了她很久,終於輕輕走了進來,把一大捧香檳玫瑰插在牀頭後,又將她無力垂在一側的小手執起放在黛青色的下巴上。
他從來都是個注意儀容儀表的人,所以才留了一頭時髦又桀驁的披肩長髮,他每天都會早晚各沐浴一次,又會對着鏡子精心刮乾淨鬍子。
但是現在,頭髮零亂得沒有任何造型感,胡茬也冒出了很長一截兒。
他竟然變成了一個不修邊幅的邋遢男人,這一切都只因爲那重傷中的女子,他最得力的下屬。
“小爽。。。你醒醒吧,都連續昏睡了36個小時。。。我給你帶來了你最愛的香檳玫瑰,你說你喜歡花開時熱鬧的樣子,現在花開了,你睜開眼睛自己看看好嗎?”
沈淮衣的聲音很冷,樑爽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幾乎什麼都不用親自去做,只要交代一聲就好,但是現在樑爽倒下了,他雖然可以繼續使喚別的警衛,但是心裡卻寂寞得要發瘋。。。
憂鬱的目光看着牀上那一動不動的人兒,如果不是她還在喘着氣,他真以爲小爽就這麼去了。。。
樑爽的命是他救回來的,要死也得經過他的同意才行。
眸色陰暗,嗓音微微沙啞:“小爽!我不許你死!你要堅強的停住,一定要活過來纔是!”
心臟檢測儀一直在有節奏的鳴叫着,沈淮衣看了一眼曲線圖,真怕小爽下一秒就會變成一條直線,他和小爽一起出生入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意識到,如果小爽真的就這麼死了,他會怎麼樣?
會哭嗎?
不會吧。
他心裡最重要的女人不是他的未婚妻嗎,不是出了未婚妻他哪個女人都看不入眼嗎?那小爽死了,他不過是微微感慨惋惜一下吧。。。
他認爲是。。。
視線裡,雙目緊閉的樑爽眼角突然微微一動,一滴晶瑩的淚珠滑了下來,順着鬢角落入髮絲。。。
沈淮衣驚喜動容,用力握着樑爽冰涼的手:“小爽!你能聽到我說的話對不對?你在聽我說話是不是?小爽!你回答我,你回答我!我命令你睜開眼睛!”
小爽平日最聽他的話,遇到他微微皺眉,第一反應就是低着頭道歉:“局座。。。卑職錯了。。。”
這麼多年,她對他言聽計從活得沒有自我,但是她從來沒說過什麼,依舊盡心盡力爲他辦好每一件事,鋪墊好每一步路,甚至跟着他放棄了在美國的大好前程一起空降到涼城成爲死神的左右手。。。
但是現在,樑爽除了那一滴眼淚就再無反應了,讓沈淮衣剛燃起的希望又磨滅掉了。。。
“小爽!你說,要怎樣你才肯醒來,我都答應你,好嗎?”
黛青色的胡茬輕輕摩挲着樑爽的手,他心痛的發現,樑爽的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女人的手,非常粗糙,還有老繭。。。他這十多年根本就是把她當成男人在cao練啊!
眉頭緊鎖着,心裡是深深的後悔和自責。。。
小爽跟了他十四年,從來沒買過一條花裙子,一雙高跟鞋,一個名牌包包。。。她爲了他,放棄了所有女孩子們喜歡的生活!
更內疚的是,他現在就算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小爽到底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她的夢想是什麼,最喜歡的人是誰,和家裡還有沒有聯繫。。。他何曾關心過她瞭解過她走進過她?
樑爽和他在一起,好像全部都是圍繞着他來轉的,他的喜歡怪癖她如數家珍,將他服侍得體貼又周到!
咬了咬牙,他搜腸刮肚起來:“小爽,記得你不經意間說過最討厭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尤其是見不得留着長頭髮的男人,只不過我是你的上級你纔敢怒不敢言的,那麼你看這樣行不?只要你給我安全的醒過來,保證健健康康的重新活在我面前,我。。。我就把這長頭髮剪掉!!!”
習慣xing的甩了甩飄逸帥氣的長髮,沈淮衣雖然心中不捨但是爲了樑爽也甘之如飴。
他其實也不是爲了好看才留的長髮,只不過他不想被任何人任何事拘束到,纔不羈的放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