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鳴冷笑着沒有回答,握着裂天匕緩緩轉身,剛要離開,忽然幾個修爲深不可測的修真者出現在面前。
他沒有絲毫驚慌,依然面無表情,只是手中的裂天匕不自覺的便握緊了。
一瞬間他便看清了來人,站在面前的是六個人,每個人應該都是意會期的修真者,胸前的道袍上繡着一座山峰,仔細看去似乎還有幾多白雲飄浮在半山腰。
“執法隊。”
楚鳴在心中默默地道出了這些人的來歷,雙眼仍然如一泓秋水,平靜不波,且深邃如古井。
這時周圍看熱鬧的衆多山峰的修真者才發現這兒出了事故,紛紛圍上來,待看到地上那名背部不斷汩汩流血不知死活的人後,頓時心下一驚,再看到動手的是那個剛剛還嘲笑着的廢物的時候,心下更驚。
來看熱鬧的人大都是這一屆的弟子,上一屆以及更高修爲的弟子都感受到修真者生存的壓力,忙於修煉或是忙於做任務賺晶石。
而與楚鳴一塊入門的這些弟子修爲都在通玄期內,靈識都不能外放,雖然六識較之之前靈敏許多,但此時山腰廣場處一片混亂,所以站在遠處之人
“你趕緊將這個受傷的修真者救治一番。”六人之中領頭的那人先是轉頭對身後一人吩咐一句,隨後轉過頭來盯着楚鳴。
僅僅只是兩隻眼睛盯着自己,楚鳴便感覺到了萬鈞的壓力,彷彿,身體上方的空間在這一瞬間都變成了活物,都在拼命的向下擠壓自己。
楚鳴知道他是想要讓自己跪下來。
但是這絕對不可能。
老子可以跪天可以跪地可以跪父母可以跪恩師,但絕對不會在任何人的暴力面前跪下求饒,男兒膝下有黃金,或許我的膝下沒有黃金,但老子活着,就堂堂正正的活着,即使死,也要站着死。
這個念頭在心中閃過,楚鳴倔強而又惱怒的盯着那雙眼睛,沒有絲毫的屈服之色,無盡的壓力自空間傳來,自對方似嘲弄似不屑的眼睛中傳來,自上方的天穹傳來,壓迫的他全身的骨骼都在噼啪作響,壓迫的他的雙眼猶如離了水的魚一般向外凸出,壓迫的他全身猶如篩糠一般顫抖。
他沒有說話,沒有求饒,也沒有破口大罵,他只是一味的沉默着,怡然不懼的以倔強而又憤怒的眼神盯着執法隊隊長的那雙眼睛。
他瘋狂地運轉着體內稀薄的靈力,不屈的堅持着。
就在楚鳴終於快要支撐不住之時,忽然眼前出現一個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人,他面色蠟黃,形容枯槁,神色冷漠,眼神如同兩把利劍,僅僅只是不自覺瞥上一眼,楚鳴便覺得彷彿自己心底深處最重要的秘密都已經暴露無疑。
他輕輕地揮了揮手,頭也不回,淡淡的道:“你們可以走了。”
他的聲音清淡,但響在幾名執法隊隊員耳尖,卻如同驚雷。
“見過化鬼師叔。”
包括在地上檢查那名被楚鳴一匕首穿透背脊的修真者的執法隊員都慌忙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道。
“他就是化鬼老祖?我青竹峰一脈的老祖宗?”楚鳴的心中一片震驚,望向眼前青色道袍的中年人,臉上不自覺的便多了一分恭謹。
在化鬼老祖出現的一剎那,那恐怖的壓力驟然間消失無蹤,身體
化鬼老祖淡淡地揮了揮手。
“隊長,他已經死了。”那名救治倒下修真者的執法隊員搖了搖頭,低聲對那隊長說道。
那名隊長一愣,隨即臉色一變,猶豫着望着化鬼老祖的背影,然後小心翼翼的躬身說道:“化鬼師叔,門派禁令第十六條,同門禁制互相殘殺,違反者……”
“我說的是你們可以走了!”
化鬼老祖霍地轉過身來,龐大的威壓鋪天蓋地涌出,如同實質一般籠罩了那名執法隊隊長。
那名執法隊隊長剎那間汗如雨下,全身骨骼噼啪作響,面色漲的通紅,兩隻眼睛如同吊死鬼一般向外凸出,一如楚鳴剛纔。
而不同的只是楚鳴的眼睛內滿是倔強與憤怒,而他的眼睛內滿是驚恐、絕望。
只是剎那間他便支撐不住,身體一軟,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