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西門玉雖然言笑從容,心中卻戒意十足。他聞言一抖長劍,作了個預備的姿勢,可是那六人都端立不動,好象是木偶一般,毫無出手之意。

西門玉等了一陣,不見對方動作,未免有點急躁,他挺劍冷笑道:“你們不是說馬上就開始嗎?”

那大漢沉聲道:“不錯!可是我們要給你一個準備的機會,等你通知說準備好了,我們自然會開始。”

西門玉冷哼道:

“我早就準備好了!”一言剛畢,那六名大漢同時伸手,朝他的左眼上抓去,西門玉冷笑一聲,劍光突問,然後急步後退。

地上噗噗連聲,落下六隻血淋淋的斷腕。夏侯傑與梅杏雨看得都爲之一怔,覺得這六個大漢簡直是找死,赤手空拳去對付一個高明的劍手,已是不智之舉,他們所用的招式十分平凡,明明是送上去給人家砍的。

西門玉也過份小心了,他那一劍凌厲無匹,就是不退走,那六個人也對他無能爲力,何必又如此緊張呢?

西門玉退到四五尺遠站定,目視六人微笑道:“各位還是白駝門下高手,怎麼如此不濟,連一招都擋不住,還敢大言不慚要摘下我的左眼……”

那六名斷腕的大漢端正不動,也不回答他的話。

梅杏雨卻忍不住叫道:“你說一招之下能殺死他們的,否則就自己割下腦袋,這話算不算數?”

西門玉微笑道:“自然算數?”

梅杏雨叫道:“可是你只砍下他們一隻手。”

西門玉哈哈大笑道:

“砍下他們的手,只是爲了保全我的眼睛,你以爲他們還能活得了嗎?”

梅杏雨道:“爲什麼活不了,他們只不過斷手而已。”

西門玉哈哈一笑道:

“夏侯傑,你得到了本教的魔心聖劍,自然也懂得本教的魔心六式,麻煩你出來檢查一下,他們中劍的部位是否有錯誤……”

夏侯傑神色一動,他知道所謂魔心六式,也就是趙景雲傳授他的情天六式,這六式可分可合,自己雖然已練得一氣呵成,卻也不相信對方能在剎那之間,將這六式完全使出來。

祁連山神色十分凝重,朝夏侯傑一揖道:

“夏侯大俠,麻煩你去檢查一下,我不信我的門下會如此不中用。”

夏侯傑只得出場,先朝第一個大漢的胸前望去,口中發出一聲低呼道:

“情無易殘!”

這是情天六式之一,取敵之前胸,那大漢的胸前果有一道極細的劍痕,可是隻象掠衣而過,並未傷及肌膚,那大漢何以若死了一般呢?

西門玉在旁冷笑道:

“你用手推推看,就知道本教已將六招劍式精練至何種程度了!”

夏侯傑用手輕輕一推,那大漢應手而倒,胸前立即噴出一道血泉。

原來西門玉的劍鋒掠得太快了,雖將那大漢的前胸割裂了一半,肌肉相接,再加上劍痕以上的體重,居然將裂縫壓住,使血跡暫時被阻,直等倒他受到震動後,使裂縫擴大,血水才噴射而出!祁連山臉色如霜,努力壓抑往自己的感情道:“夏侯大俠不要去管死人,請繼續檢查下去!”

夏侯傑只得又推第二名大漢,也是應手而倒,與前一人同樣的情形,只是改爲腹部受劍,顯然是情天第二式中“情海生濤”的結果。

如此一連推倒了五名大漢,除了受劍部位不同之外,都證明是死在情天六式的劍紹下,夏侯傑實在不忍心再去檢查第六個人。

祁連山沉聲問道:“夏侯大俠,那第六招叫什麼名稱?”

夏侯傑黯然答道:“情苗長青。”

西門玉哈哈大笑道:“魔心聖教沒有這麼香豔的名稱,這一式在敝門爲‘魔火永明’,中劍位系在內肝的血海上,那完全是用內力將暗勁傳透進去,在外表一上是看不出傷痕的。”

祁連山沉聲問道:“夏侯大俠!有此一說嗎?”

夏侯傑搖搖頭道:“不知道,據我所知似乎不應如此。”西門玉鄙夷地一笑道:

“那是你還沒有學到家。”

祁連山怒叫道:“放屁!我不信你能把內力運用到這種境界!”

西門玉冷笑道:“祁幫主如若不信,可以當場試驗,此刻貴門下肝海已碎,血源已枯,現在他是被一口氣逼住,只要在他的頂門上拍一下,包證他的七孔都有淤血流出。”

祁連山對夏侯傑叫道:“夏侯大俠!請你再……”

夏侯傑連忙搖頭道:“不!抱歉得很,在下再也不願從事這種殘酷的檢查了。”

祁連山慘然道:“假如不弄個明白,敝門這六個人死不瞑目,請大俠勉力爲之……”

夏侯傑仍是搖頭拒絕,而且還退了開去。

郝步芳卻走上來得意地笑道:“祁幫主,爲了使貴門下死得瞑目,我來替你證明一下吧!”

說着舉起一隻手,對準那大漢的太陽穴上一拳擊去,口中道:“貴門下身材太高,我夠不到頂門,不過用拳擊太陽穴也是一樣的。”

拳落在大漢的太陽穴上,大概只用了五成功力,那大漢的身形只晃了一晃,卻沒有倒下去,五官七竅中也沒有鮮血流出。

郝步芳不禁怔住,問道:“師兄!你那一劍到底刺對位置沒有?”

西門玉也有點不信道:“怎麼會不對了,這是最後的一個人,我全部的勁力都用上去了!”

說着倒垂了手中長劍,也走上來想看個明白!

他剛走到大漢身前,那大漢忽地一張口,噴出一蓬血雨,身子向後倒去。

而西門玉與郝步芳因爲距離過近,被那蓬血雨噴得一頭一臉,雙雙同時後退,也同時哎呀地叫了一聲,舉袖掩臉!

大家起初以爲他們是用衣袖擦去臉上的血跡,誰知他們二人將袖子掩着臉,轉身朝後跑去!

赫連新大叫道:“回來!殺人尚且小懼,還怕這點污血,這成了什麼樣子!”

那二人雖然聞聲止步,卻仍是以袖掩面。

祁連山這才發出一聲悲愴的長笑道:“赫連新!你的弟子果然不含糊,一劍殺死了我六名門下,可是白駝派中也不見得丟人,畢竟報了剜目之辱,把你這一對寶貝徒弟也變成了獨眼龍!”

赫連新初時一怔,見到他兩個弟子的情形,才明白他們掩臉不放的原因,定然是那一蓬血雨上有了毛病。

他對這兩個徒弟倒是異常關切,連忙問道:“你們的眼睛怎麼樣了,是不是中了人家的暗算?”

西門玉與郝步芳放下衣袖,只見滿臉血跡模糊,尤其是右眼處,血色更紅更濃,很明顯是受了傷。

因爲若是對方噴血而染上的血污,絕不可能這麼多,而祁連山又說出那種話,顯見得這含血噴人是早經預謀的了……赫連新一者是心痛兩個徒弟的受傷,再者是對方從臨門到進殿爲止,使盡了威風,這對魔心聖教的威望打擊太大了!

他臉色一沉道:“白駝門下果然不同凡俗,臨死之前。還能玩出這一手‘含沙射影’的絕招!”

祁連山立刻瞪眼道:“赫連新,你身爲一教宗主,說出這種沒見識的話來,也不怕失了身份?”

赫連新陰沉地道:“難道兄弟用辭失當嗎?”

祁連山叫道:“當然了!你‘含沙射影’四個字就用錯了!”“含沙射影”是毒招之名,這兩種毒招不但身蘊奇毒,而且是躲在暗中用出其不意的方法偷襲敵人,因此被引用爲暗中施用毒謀的成語,而赫連新用這句成語,更是語意雙關,明白地指出那大漢的噴血中含着毒。

因此,他對西門玉與郝步芳道:“你們還不趕快去找人看看,白駝派的人能把毒滲進血液中當暗器使用……”

赫連新乃一教之尊,起初見自己兩個弟子被那白駝門下噴血射傷了眼睛,以爲那血中一定有蹊蹺。

所以才自作聰明地說了“含沙射影”一句雙關語,經過祁連山一辯,他的兩個徒弟又沒有表示,才知道自己想錯了,以他的身份,看錯了事情,未免太坍臺了。

所以他連忙補上一句,叫郝步芳與西門玉趕快退走,甚至故意弄點毒藥上去,好使他下臺。

郝步芳與西門玉自然懂得他的意思,聞言連忙退走。

夏侯傑這時莊容地喝道:“站住!不許走!”

赫連新怒聲道:“混帳!你是什麼東西,魔心聖教的聖殿中,難道也有你說話的餘地?”

夏侯傑莊嚴地望了他一眼道:“赫連新教主,我因你是一教之尊,纔不遠千里而來,跟你解決聖劍的問題,早知道你是個無賴,我根本就不來了。”

赫連新被他罵得惱羞成怒,厲聲叫道:“混帳小子,你竟敢在本教聖堂之上咆哮放肆。”

夏侯傑微微一笑道:“你說白駝門下用毒傷人,祁幫主卻否認其事,你若是夠風度,至少應該當場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否則他們一走,白駝派豈非永久背個污名?”

祁連山因爲六個門下身遭慘死,內心沉痛,一時沒有想到那麼多,被夏侯傑指出後,他恍然大悟道:“對了,赫連新,白駝派雖然有一些毒藥暗器,但是絕不在卑鄙的情況下使用,兩位令高足是否中毒,他們自己明白,你叫他們說明白了再走!”

赫連新被他用話擠住了,又不甘自願認錯,只得強口冷笑道:“貴門下已經中了小徒一劍。臨死之前居然還能含血傷人,若非血中含劇毒,似乎頗難令人相信。”

祁連山大叫道:“赫連新,憑你這句話,白駝派也跟你結怨定了,白駝門下爲了練這一口‘斷魂血箭’,足足下了十年苦功,豈能容你如此污衊!”

赫連新冷笑一聲道:“敝教與貴派相鄰,相處也有幾十年了,怎麼從沒聽說有這一門功夫?”

祁連山莊重地道:“不錯!這門功夫是白駝派一項秘密,非至萬不得已時絕不使用,可是使用之後,一定可以達到保全師門榮譽的目的。我那六個門下身遭剜目之辱,所以敢公然宣言洗雪此辱,就是仗着這一門秘傳功夫,否則他們怎會白白犧牲性命!”

赫連新冷笑道:“既是貴門下個個都會這門功夫,爲什麼只有最後一個使用出來?”

祁連山道:“那是因爲他們尋仇的對象有兩個人,而你只派一個人出來應戰,要想同時對魔心雙煞施功,只有一個方法可以達到目的。”

赫連新故意問道:“什麼方法?”

祁連山道:“斷魂血箭是凝聚全身勁力,將熱血聚於舌尖,等對方逼近三尺的距離才張口噴出。我的門下對你們魔心六式知之甚詳,前五人是存心犧牲,寄望落在最後的一個人。因爲前邊人都是肌膚受劍,血氣渙散,不易收功,但是他們也都作了準備。”

說着他又轉向夏侯傑道:“夏侯大俠,你在檢查的時候,他們都中了劍,可是並沒有血跡流出,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那是他們用內力逼住了熱血,留作最後一拚的,因爲你不是他們拚命的對象,他們才散失功力而死。”

夏侯傑一怔道:“那麼幫主叫我檢查第六位門下時,倘若我不加拒絕,他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祁連山黯然道:“是的!我知道他們爲了雪恥,都不惜捨命一拚,可是我不願意爲了這一點小恥辱,將敝派斷魂血箭功的秘密泄露出來,所以才請大俠代爲檢查。”

梅杏雨詫然道:“爲什麼?難道你不想達到報仇雪恥的心願嗎!”

祁連山點頭道:“不錯,我這次到魔心聖教來是存心跟他們拚個死活的,以武功而論,我實在沒有把握勝過赫連新,所以我想留着這一手絕招對付赫連新的,誰知天不從人願,夏侯大俠不肯幫忙到底。”

赫連新心中暗罵,口中卻笑道:“祁兄還存着這一份心思,那麼在小徒作最後檢查時,祁兄大可以阻止呀!”

祁連山大聲道:“我應該阻止的,以本門這種絕技來對付你的孽徒,實在太擡高他們了,可是我想到白駝門下有辱必申,言出必踐的傳統,實在不忍心叫他們含辱而死,所以才成全了他們。”

夏侯傑想了一下道:“祁幫主,貴門下所以要先期預泄神功,恐怕不單是爲了雪恥申辱,他們是知道你的用心,覺得你犯不着跟赫連新這種邪魔外道以死相拚!”

祁連山一怔,片刻才道:“是嗎?我還沒想到這一層上去,不過除了這門絕招,我很難勝過赫連新。”

梅杏雨微微一笑道:“魔心聖教在西域橫行不法,全仗白駝派近在咫尺,壓制住他們一點兇欲,祁幫主更是一代雄才,跟赫連新這種邪魔外道拼命太可惜了,蕩魔除奸的事,交在我與夏侯大哥身上好了!”

祁連山輕嘆了一口氣道:“但願二位能成功,不過我必須爲白駝派的名譽辨明清白……”

赫連新嘿嘿冷笑道:“祁兄的話倒是很壯烈,可是兄弟不相信那斷魂血箭神功真有這麼厲害,步芳、玉兒,你們兩人說說看,你們倒底中毒了沒有?”

西門玉沉吟片刻才道:“弟子也不知道,弟子的左眼痛得很厲害,好象不純是爲外力所傷。”

赫連新冷笑道:“你把手放下來,讓大家看看!”

西門玉果然把手放下,但似乎忍不住痛苦,又要把另一隻手掩上去。

梅杏雨眼睛很尖,已經看見他手中多了一樣東西,連忙叫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西門玉趕緊將手握緊,祁連山卻冷笑一聲道:“梅小姐,你不要去管他,讓他栽我一髒好了,白駝派最多隻落個用毒之實。可是我們這斷魂血箭神功是全身功力之集萃,一滴熱血射出去,散爲無數勁粒,深入對方血脈之中,透過筋絡使對方無法運氣凝神,他只要把一點毒藥塗上去,立刻散佈全身,縱有解毒靈丹,也無法救得他的性命了,能因此殺了這一對惡徒,我倒是寧可背個罪名。”

西門玉正想將那隻手掩上受傷的眼睛,聽見祁連山的話後,手掌不禁一鬆,啪的一聲,掉下一塊藍色的鋼片。

赫連新臉色一沉,怒聲喝道:“混帳東西,你的命這樣值錢,白駝門下能視死如歸,你就那樣怕死?”

西門玉呆了一呆才道:“教主!弟子並非怕死,只是覺得這樣死了太不值得,弟子受教主悉心栽培,好容易練成這一身武功,應該有很多方法爲教主效力!”

赫連新啐了他一口道:“放屁!人家根本是在嚇你,斷魂血箭要有這麼厲害,你還能站在這裡嗎?”

西門玉又是一呆,這才發現祁連山根本是在騙人。

假如那斷魂血箭真能貫透他的筋絡,就憑眼上這點傷,他也該血流不止,全身疲軟,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來。可是他受傷之後,立刻用功止血,現在連疼痛都減輕了不少。

赫連新又是一嘆道:“我造就你費盡心力,怎麼會爲了我說錯一句話而要你犧牲性命來爲我遮羞,因爲那隻眼睛已經瞎了,再加上一點毒藥你也沒有損失,而我卻可以封住對方的嘴,將來對外也可以交待……”

西門玉一咬牙,扯下一隻衣袖,將臉上的血污抹淨後,又將傷目紮好,彎腰拾起那片銅塊,對赫連新打了一躬道:“弟子愚昧,有辱教主威望,罪該萬死!”

赫連新嘆了一口氣道:“算了!人已經丟了,再說還有什麼用呢?你們兩人還是去把眼睛治一下吧,而且這一場你也不算丟人,你說過在一招之下,把六個人都殺死的,你還是做到了!”西門玉卻搖搖頭道:“不!弟子不以爲滿足,對方也說過他們要把弟子等各殘一目,他們也做到了!”

赫連新哼道:“他們死了!你還活着,這已經夠了,你還想怎樣?”

西門玉咬咬牙道:“弟子擬請教主恩准以待罪之身,爲教主重立威望!”

赫連新哦了一聲道:“你打算怎麼樣?”

西門玉道:“教主一言之失,就是這幾個人聽見,只要這幾個人不說出去,就無損教主大威!”

赫連新臉露笑容道:“怎麼才能封住他們的口呢?”

西門玉道:“死人不會開口!”

赫連新哈哈一笑道:“好大的口氣,你沒聽見那個女娃娃的話嗎,她跟那姓夏侯的小子,就可以把我們一掃而平了,何況還有白駝派在旁呢!你憑什麼能將他們都殺死呢?”

西門玉躬身道:“就憑弟子與步芳妹兩人,足夠叫他們一個也活不了!”

赫連新微笑道:“你們兩人就行了嗎?”

郝步芳也上前道:“絕對行,弟子等受教主十數載耳提面授,此身所學,除教主外,不屑作第三人想,區區小醜跳樑,根本不必勞教主聖駕。”

赫連新哈哈大笑地對祁連山道:“祁兄!少兒輩們雖然口氣太狂,志氣倒不小,祁兄以爲如何?”

祁連山冷冷地道:“你教出來的徒弟還錯得了嗎?”

赫連新又是一笑道:“步芳!你聽見了嗎,祁幫主認爲你們在吹牛呢!”

郝步芳學西門玉的樣子把眼睛紮好道:“弟子先宰了這老匹夫,以報傷目之仇!”

祁連山聽她公然誨罵,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身後的那些門徒也搶着要出去。

郝步芳卻冷冷地一揮手中長劍道:“這次我劍出頭落,看看你們那斷魂血箭的功夫是否還使得出來。”

白駝門下的一個大漢立刻道:“幫主,屬下請出一戰!”

說着不等祁連山同意,已經衝了出去,梅杏雨認得這個大漢一向代表其他人發言,知道他是白駝門最得力的助手,剛見面時,也是他一箭射下了魔心聖教的巨雕,足證他的功力武技都相當深厚!

可是她還有點不放心,低聲問祁連山道:“祁幫主!他打得過郝步芳嗎?”

祁連山低沉地道:“這是我的第一個徒弟,名叫吳剛,在白駝派中,除了我與東門師弟,他是第三把交椅。現在東門師弟身故,他就算是第二位高手,假如他勝不了,只有我自己出手了。”

шωш ▪тTk Λn ▪¢○

吳剛出場後,就在身上解下一支皮鞭,這隻皮鞭是他在騎馬時當作策馬所用的,想不到又是兵器。

郝步芳冷冷一笑道:“久仰神鞭客英風,今日有幸領教,還請吳兄不吝珠玉……”

這女孩子年紀不大,先前說話時狂到極點,此時一下子又客氣起來,足見她城府之深!

吳剛也是個厲害腳色,淡淡地道:“冰心羅剎!我們不鬥口,我這條皮鞭上除了幾式花招,還有一點小玩意兒,你小心點,別等到吃了虧,怪我事先不打招呼。”

郝步芳哼哼一笑道:“吳兄果然心胸磊落,凡事都先說個明白,看來我也得把一些淺技未能先作個預告了。”

吳剛瞪眼道:“用不着!我鞭上的一點玩意兒大家都知道,我只是依照習慣打個招呼,並沒有存心想掏你的底!”

郝步芳一笑道:“那我就不說了,等一下施展的時候,也可以增加吳兄一點興趣!”

吳剛將皮鞭抖了一個空響叫道:“別廢話,進招吧!”

郝步芳劍尖朝前一遞,吳剛則鞭花再科,恰巧迎着她的劍尖,劈拍急響中,夾着一聲龍吟似的劍鳴!

郝步芳的長劍立刻被震開了,她嬌笑了一聲道:“吳兄好腕力,好招式,神鞭客之名果然不虛!”

吳剛怒聲道:“叫你少說廢話,這是第一招,下一招我就不客氣了。”

說着鞭子往回一抽,鞭梢上帶着一點銀光。

原來他乘郝步芳劍勢盪開的空隙,已經電速進招,擊下她耳上的一串明珠,那串明珠是由九顆明珠串成三排,墜在耳輪上。

吳剛居然能一鞭擊下來,而不傷及她的耳緣,手法之穩捷,用力的深淺,都達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郝步芳卻毫不在乎地道:“吳兄也太小家子氣了,一串明珠不過才幾粒珍珠,值不了幾個錢,也值得動手搶嗎?吳兄若有興趣,我將另一串也奉贈好了。”

說着很大方地摘下了另一隻耳上的珠串,託在掌上道:“男女授受不親,我不便親手舉交,吳兄神鞭妙技,不妨再從我的手上拿了去。”

吳剛冷冷地道:“謝謝你了!”

唰的一聲,鞭子果真朝她的掌上擊去,郝步芳未等鞭至,手掌往上一拋,珠串跳了起來,反迎向他的鞭梢。

吳剛鞭子輕輕一抖,居然又恰好統住珠中,梢上粘着兩串明珠,銀光閃閃,十分好看。

郝步芳似乎微微一怔道:“好手法,吳兄這一支神鞭居然剛柔並具,小妹欽佩異常!”

口中說着話,手中的長劍又遞了過去,吳剛連忙又回鞭去彈續。

誰知郝步芳的劍鋒不是取人,竟直劈向他鞭上的珠串。

梅杏雨看出蹊蹺,脫口急呼道:“那珠子有鬼!”

話音才落,吳剛的鞭子一摔,竟用鞭身將長劍拋開,笑道:“我早就知道,魔心聖教的人還會有那麼好心,捨得將千金不易的明珠送人。”

郝步芳見吳剛的一條皮鞭竟然運用入化,臉上也不禁泛起一絲驚色道:“吳兄太多心了,小妹誠心贈珠。”

吳剛冷笑道:“我是個大男人,要這些玩意兒幹什麼?還給你吧!”

鞭梢一抖,兩串明珠帶着兩點銀光朝郝步芳飛去,郝步芳不用手接,卻用長劍欲上去道:“薄意見卻,小妹也不好意思收回,碎珠以明此心!”

說着劍鋒已及珠串,忽地眼前鞭影一閃,迅若飄風。

她沒想到吳剛會趁這個機會出招。由於鞭勢太急,她顧不得再劈碎串珠,急忙後退兩步,總算躲開了。

可是吳剛的勢子更急,長鞭化龍吸水,又直抖了進來,她萬分無奈中,只得伸手一抓,握住了鞭梢。

郝步芳正想用勁將吳剛拉過來,反手給他一劍,西門玉大聲叫道:“不能用力,也不要放手。”

郝步芳心中一驚,知道師兄這一叫必有用意,頓了一頓後,她自己也明白了。

原來吳剛那一鞭不但阻止了她劈碎珠串,同時也將空中的兩串珠子又捲到了鞭梢上。

再次進招時,吳剛是故意讓自己握住鞭梢的,兩串明珠握在手中有一股沁涼的感覺,使她的心也跟着涼了。

不能用力,不能放手,看來對方對這兩串明珠上的奧秘也十分清楚,所以才故意給自己一個當上。

吳剛在對面冷冷一笑道:“冰心羅剎!你手裡殺死過不少人了,現在把自己的生命握在手中是什麼滋味!”

郝步芳的臉上開始現出汗跡,受傷的那隻眼睛又開始隱隱作痛,且有鮮血微微滲出。

吳剛又冷笑道:“你不用力,我可以用力,假如我在鞭上用點力將那兩串明珠擠碎了,你又作何打算?”

郝步芳咬咬牙道:“你知道那珠串是什麼?”

吳剛冷笑道:“當然知道,你冰心羅剎就是因此而得名的,兩串冰魄珠,碰上就消魂。”

郝步芳厲聲道:“你很明白我的底細?”

吳剛笑道:“不錯!所以我不敢讓你把串珠劈碎,那珠心中的冰魄寒毒吸入一點就命到無常,你自己服了解藥,我可不想死得這麼輕鬆,不過現在情形又不同了,珠串在你的手中,你剛放手的時候,我立刻用力震碎冰魄珠,那爆破的力量足夠炸破你的巨掌,你服的解藥也不太有勁了吧?”

郝步芳回頭對赫連新道:“教主!象這種情形,我們怎能與外人爭雄?”

赫連新臉色陰沉地道:“祁兄果然厲害,臥底的人居然打進了敝教的核心,看來任何事情都瞞不過你們了。”

祁連山微微一笑道:“暴政之下,必難有忠貞,我不否認魔心聖教中有人向我們暗通消息,不過那是貴教的人,以貴教祖織之嚴,外人怎能打得進來。”

赫連新頓了頓才冷冷地道:“以前我也許是太疏忽了,沒防到門下會出現叛徒,既承祁兄指出,以後少不得要整頓一番,步芳!你還呆在那兒幹什麼?”

郝步芳雖然受到催促,卻仍是呆立不動,因爲她還沒有想出兩全其美的脫身辦法。

赫連新怒聲喝道:“步芳!我再催你一遍,假如你還沒有行動,我就叫別人替你解決了。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你還有什麼用!”

郝步芳臉色一變,驀地用力一捏手心,只聽得波的一聲輕響,她自己將珠捏碎了!

吳剛也是一怔,想不到她會不顧性命使出這一招,他電疾抽鞭撤身急退。

郝步芳卻將手一揚,一股雪白煙霧,夾着冰魄珠的碎屑,對準他的身上罩了下來!

祁連山睹狀大驚,雙手一掀面前的短几,將那隻短几拋出去,擋住了那片煙霧,接着身子跟上去,雙掌猛揚,硬是利用深厚的單力,將吳剛推了出去。

赫連新也同時發動,一掌搖推,用力恰在祁連山之後。那片煙霧才被短几逼開,一小部分受赫連新的掌力又推送過來。

祁連山將牙一咬,單掌再度拍出,雖然將煙霧拍散了,可是他的身子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有兩個人同時又飛了進去,一個是西門玉,一個是被祁連山推出老遠的吳剛,而且兩人同時取出了兵器!

西門玉用的長劍,吳剛則從腰上拔出了一柄匕首,他們二人擦肩而過,卻沒有交手。

吳剛奔向祁連山,嚓的一聲,匕首急落,砍下了祁連山的一隻手腕。另一邊西門玉也砍下了郝步芳的一隻纖手。

很顯然的,他們都知道冰魄珠碎屑的寒毒厲害,爲了救人性命不得不出此下策,吳剛在砍下祁連山的手腕後,立刻反轉匕首,對準自己的心中插去!

祁連山顧不得斷腕之痛,趕上去騰出一掌,將他的匕首擊落,然後又摑了他一掌罵道:“混帳東西,你這麼沒出息,我也犯不着用老命來救你了!”

吳剛捱了一摑後,雙膝跪倒在他面前,流着淚叫道:“弟子無能,致累幫主受傷,萬死不足以報!”

祁連山用一隻好手將他拉了起來道:“蠢才!你一死就能洗脫你的罪過了嗎?還是給我好好地活着吧!”

接着又一嘆道:“那冰魄珠真厲害,我這麼多年的功力,竟然也抗受不住,幸虧你下手快,否則我這條老命恐怕要保不住了!”

西門玉在對面冷冷一笑道:“祁幫主!你只剩下一隻手了,這條老命也保不了多久!”

吳剛氣得要奔過去找他拚命,祁連山叫住他道:“回來!這不是爭閒氣的時候,還不趕快替我裹傷。”

吳剛這才趕快回頭,從胸前取出刀創藥,灑在祁連山的斷腕上,然後撕下自己的衣服,將傷處裹好。

郝步芳和挺着一條斷腕,努力用功止住鮮血外流,等候赫連新的指示。赫連新淡淡地道:“你一隻手能換祁幫主的一隻手,總算夠本了,治傷去吧!”

郝步芳這纔打了一躬道:“謝教主寬恕。”

她轉身向外走去,赫連新又朝祁連山道:“祁兄不愧爲仁義長者,捨生救徒,令兄弟佩服得很!”

祁連山鼓起彪目大聲道:“在我心目中,這些弟子門下的確比我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在你這種聰明人眼中看來,一定會認爲太傻!”

赫連新冷冷地一笑,反問西門玉道:“你是否同意祁幫主的話?”

西門玉打了一個冷襟道:“弟子絕對同意。”

赫連新又冷笑着道:“那麼你處在危急的時候,不會盼望我會來救你了?”

西門玉連忙道:“是的!弟子若是無能自救,便是命中該死,絕對不敢希望教主做這種傻事!”

赫連新哈哈一笑道:“很好,你還算明白。”

西門玉惶恐地道:“弟子一直稟承教主的嚴訓,以本教的榮辱爲第一,喪師辱名,死不足惜。”

赫連新向祁連山道:“祁兄聽見了,兄弟一向是用這種方法教育下一代的,因此祁兄想用感情來挑撥敝教弟子離心,恐怕不會有多大作用。”

祁連山怒叫道:“赫連新,你不要得意,你滅絕人性,用這種殘酷的手段來控制門下,絕對不會長久的,總有一天你會自食其果。”

赫連新冷笑道:“兄弟倒不耽心未來的事。目前有一件事,倒使兄弟十分爲難。”

西門玉忙道:“教主有什麼爲難的事,弟子願赴湯蹈火,願爲教主分勞。”

赫連新笑道:“祁幫主這次是挾全派精華而跟我們決一死戰……”

西門玉道:“小醜跳樑,何足爲論。”

赫連新笑道:“話不是這樣說,他是一派之主,照理應該由我跟他作個了斷,可是他斷了一隻手,我總不能欺負一個殘廢的人……”

祁連山不待他說完,氣得哇哇大叫道:“赫連新,你不要口頭說風涼話,祁某雖然斷了一隻手,還不見得真怕你,你下來,我們擠個死活。”

赫連新笑道:“這可是祁兄自己說的,兄弟本來的意思是想請祁兄略作休養,雖然不能使斷臂重生www.Freexs.Cc,至少也可以等精神好一點的時候再作商量。現在看祁兄如此心急,大概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祁連山大叫道:“不必,你心裡想什麼我還不清楚。你以前對我那樣客氣,無非是怕我的神雷掌法是你們魔心陰功的唯一克星,現在趁我受傷的時候,你正好藉機會對付我,何必還說得那麼好聽呢!”

赫連新哈哈一笑道:“祁兄不愧高明,兄弟一點心思完全被你猜透了,兄弟倒沒有話說了,但不知祁兄此刻是否有興趣賜教?”

吳剛立刻叫道:“赫連新,你想乘人之危可沒有這麼容易,先把我殺了再說。”

西門玉冷冷地道:“殺你們這批飯桶,何必要教主出手,老實說一句,要對付你們幫主,此刻我也足可勝任,正因爲他是一幫之主,教主纔不好意思叫我出手……”

祁連山怒不可遏,厲聲大叫道:“小子,你過來,我不怕丟人,更沒有什麼身分講究……”

西門玉挺劍上前道:“幫主有意賜教,在下自然奉賠。”

吳剛一挺軟鞭,就想上前交手,祁連山大叫道:“滾回去,我還沒有死,由不得你擅自作主。”

吳剛道:“幫主,你這個時候怎麼能跟人動手,而且您怎麼能跟這種小輩動手。”

祁連山哼了一聲道:“不要你管,你回去。”

吳剛見祁連山臉色鐵青,真正地發怒了,不敢再違拗,只好不情願地回到原來的行列中。

祁連山朝赫連新道:“令高足不辭下愚賜誨,你有什麼意見嗎?”

赫連新想了一下道:“不行!祁兄!你是一幫之主,兄弟可不能讓一個小輩來侮辱你,還是兄弟親自領教吧!”

西門玉道:“教主!弟子自信不會輸。”

赫連新嘿嘿一笑道:“混帳東西,你當真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看看你師妹的例子就明白了。”

西門玉不服氣地道:“師妹是想用冰魄珠制敵,才吃了那個虧,其實憑我所習的純正劍法也足可對付他們了。”

赫連新道:“你知道個屁,步芳是得到我的指示才那樣做的,否則她怎會那麼笨,明知武功穩勝對方有餘,幹嗎還要用那個東西。”

西門玉一怔道:“弟子不明白。”

赫連新一嘆道:“那就叫你明白了也好,以後你繼我之後接掌本教時,也多長一番見識,我對白駝派如此客氣,的確是爲了他們的神需掌功,因爲那是純陽剛氣,恰爲本教魔心陰功的剋星。

不過這不是絕對性的,功力在乎火候,這種功夫在別人身上不足爲懼,祁幫主修爲有年,他的掌功用出來,或許可以與我一抗,我是個慎重的人,本教的規條尤其有不準有喪師辱名的敗績,所以我必須謀定而動,非有絕對把握不出手。”

祁連山怒道:“所以你才安排了那個毒計!”

赫連新笑道:“不錯!這個安排只有我那女弟子一個人知道,而且在不久之前我才面授機宜,教了她那個方法。當然我也知道祁兄對於貴門下愛護之心,纔可以因勢施爲,果然達到了目的。”

祁連山怒哼了一聲,赫連新卻笑問西門玉道:“你知道祁幫主爲什麼肯捨生救他那個門下嗎?”

西門玉一呆道:“弟子不知道。”

赫連新笑道:“任何一個門人,他都捨不得作此犧牲。先前他也有六個弟子先後喪生,他都能忍住不加動手,爲何獨對這個吳剛卻如此器重呢?”

西門玉想了一下道:“或許是因爲他把吳剛當作繼任掌門人選,所以他才肯拚死相救。”

赫連新點頭道:“對了!我們一生中的心力,只夠培植一個得意的傳人,靠着他去繼承門戶事業。現在你再想想爲什麼祁幫主肯接受你的挑戰,而我爲什麼不準呢?”

西門玉感動地道:“弟子明白了……”

赫連新道:“你明白就好,我一生心力也只培育了你這麼一個人才,以你目前的功力,即便是對方受了傷,也不見得穩操勝券。而且我相信他寧可拚着一死,也會想個方法拖着你同歸於盡。我的年事已高,不可能還有精力培養一個稱心的傳人了,所以我不能再讓你冒險。先前我一時大意,沒想到他們會留着一手斷魂血箭,害得你傷了一隻眼睛,現在我不能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更不能上人家的當,絕了本教的傳統。”

西門玉屈膝叩了一個頭道:“弟子當珍惜此身,以不負教主栽培之恩。”

赫連新擺擺手道:“算了,起來吧,你只要記得我御下雖嚴,也不完全是個刻薄寡情的人。”

說完又對祁連山道:“祁兄,你我都是一類人物,大家的腦袋都差不多,因此,不必再在心計上分高低,還是在手頭上定生死吧!”

祁連山慘然一笑道:“赫連新,面對你這種城府如海的人,我還有什麼生路呢?”

赫連新笑道:“不錯,祁兄若是據守白駝本地,兄弟多少還有點忌憚。今天你率衆深入,恐怕連白駝派的根本都絕了,這可怪不得兄弟辣手。”

祁連山回頭對夏侯傑道:“夏侯大俠,趁着我還能拖住這個魔頭,請你護衛小徒,從速脫離此地。吳剛,你回到白駝山後,師母自然會對你有所交代的,只要你能好好用功,白駝派就不會滅亡,我們的血仇就湔雪有日。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能逞血氣之勇。”

吳剛還來不及答話,夏侯傑忽然站起來,手按劍柄道:“祁幫主,我一直不輕易出手,就是怕萬一失敗,就無人能遏止魔心聖教的邪惡勢力,既然你有着制住他們的辦法,還請珍惜此身,讓我來對付他們吧!”

祁連山一怔道:“夏侯大俠,你知道這個魔頭已經功參造化,絕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對付得了的。”

夏侯傑微笑道:“我當然知道,不過三十招之內,我還能支持得了,幫主請把握這段時間。”

赫連新忽地離座叫道:“哪有這麼簡單。”

話隨身至,對準夏侯傑抓了過來。夏侯傑不敢輕敵,嗆然寶劍出鞘,迎向他的掌風。

赫連新掌勁遞到一半,覺得有劍氣貶肌,連忙退了回去叫道:“魔心神劍!”

夏侯傑按劍叫道:“祁幫主,你還不快走。”

祁連山見夏侯傑一劍逼退了赫連新,倒是爲之一怔道:“夏侯大俠,如果我不是中了暗算,你我二人聯手,定然可以收拾下這個魔頭。只可惜我太粗心了。”

梅杏雨也叫道:“祁幫主,這不是後悔的時候,你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祁連山還在猶豫,夏侯傑又道:“祁幫主,你別顧念道義,我除非交出寶劍,否則絕沒有那麼容易離開,你又何必硬陪在裡頭呢?”

祁連山審度情勢,才歉然一嘆道:“夏侯大俠,梅小姐,祁某苟顏偷生,絕不會忘記二位大德。”

說完,他朝吳剛打個手勢道:“衝出去。”

白駝門下除了吳剛之外,還有十一個人,每個人都是兵刃出鞘,另一隻手還扣着一把銀駝飛針,簇擁着祁連山向殿堂外衝去,西門玉一擺長劍,正要攔截,赫連新在後面叫道:“放他們走吧,你又忘記我的話了。”

西門玉急道:“教主,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赫連新冷笑道:“只要魔心神劍重返本教,一個白駝派又何足爲患,我有把握蕩平白駝山,叫他們片瓦不存。”

西門玉只得閃身讓開,其他教徒也不敢阻攔,眼看着那批人揚長而去,不一會兒,殿外傳來一陣蹄聲,那是白駝派的人上馬走了。

赫連新盯着夏侯傑的寶劍道:“聽說逆徒趙景雲連劍式都傳給你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成就。”

夏侯傑道:“趙仙子悲天憫人,因爲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爲,才攜劍離教,希望你能知所警惕……”

赫連新大叫道:“住口!那逆徒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只有你們纔會把她當作好人。”

夏侯傑怒聲道:“你怎可侮辱趙仙子,她雖是你的弟子,卻比你正派多了……”

赫連新冷笑道:“你弄錯了,她不是我的弟子,所以纔會做出這種叛教的逆舉。若是經我一手訓練的門人,絕不會有那種大膽的行爲,你看她的妹妹趙景霞,對我是何等恭順。”

夏侯傑不禁一愕道:“趙仙子不是你的弟子……”

赫連新煩燥地叫道:“臭小子,你少廢話,我沒有精神跟你嚕嗦,你到底還不還神劍。”

夏侯傑笑道:“我就是答應將神劍奉還,今天也無法生離此地!教主這一問豈非多餘。”

赫連新忽地改變態度過:“不!你若是好好地將神劍交出來,本教主寬大爲懷,不但不爲難你,而且還給你一點意外的驚喜。”

夏侯傑微微一怔道:“什麼意外的驚喜?”

赫連新一拍手道:“把東西擡進來。”

殿堂外立刻有人擡着兩個木籠,一大一小。

木箱的四周都用黑市圍着,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不過那較大的木籠用六個人來扛,較小的一個也用了四個人,想來裡面的東西一定頗爲重大。

夏侯傑正不知道赫連新在賣弄什麼玄虛。

赫連新已含笑道:“你若是肯交出神劍,我們準你把東西帶走。”

夏侯傑怔了一怔道:“是什麼東西。”

赫連新道:“我拿來換神劍的東西,自然是對你相當重要,現在你不妨去看一下。”

夏侯傑滿懷疑惑,走到木籠前,正想伸手去揭開外面的布圍。

梅杏麗卻攔阻他道:“夏侯大哥,等一下,也許這是人家的陰謀,在裡面安排什麼暗算。”

赫連新豪笑道:“在本教的殿堂中還用得着對你們安排埋伏,你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梅杏雨冷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是個出名的老滑頭,我們自然要小心一點。”

赫連新臉色一沉道:“你很聰明!我在這木籠裡的確安排了一點小玩意兒,存心想考考你們的膽力。你們是否有膽子去揭開一看呢?”

梅杏雨道:“你既然說明了,我是要看一看。”

說着,飛身走向木籠,手中已扣了一簡鐵骨梅箭,另一隻手掀開布罩,只掃了一眼,鐵骨梅箭已打了進去……——

一鳴掃描,雪兒校對

第二十七章第四十八章第 四 章第 九 章第十二章第四十三章第二十章第十五章第三十八章第十八章第四十二章第十七章第五十章第四十章第三十三章內 容 簡 介第二十三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八章第 十 章第三十五章第 四 章第二十八章第十一章第四十三章第四十四章第二十五章第 一 章第二十三章第四十一章第 四 章第二十六章第二十九章第 二 章第二十一章第十三章第二十章第 九 章第四十五章第 六 章第 一 章第 四 章第二十九章第四十三章第二十六章第三十九章第二十九章第三十三章內 容 簡 介第 一 章第二十七章第二十七章第十八章第 七 章第十八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四章第 二 章第四十二章第二十二章第四十九章第 三 章第三十三章第十九章第二十四章第 一 章第十一章第十八章內 容 簡 介第四十一章第十九章第二十一章第三十八章第四十八章第 三 章第十八章第三十九章第二十七章第十六章第四十八章第四十一章第三十一章第 九 章第 八 章第四十七章第四十六章第 二 章第三十二章第十七章第 七 章第 三 章第 十 章第二十四章第四十四章第三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第四十八章第 四 章第 九 章第十二章第四十三章第二十章第十五章第三十八章第十八章第四十二章第十七章第五十章第四十章第三十三章內 容 簡 介第二十三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八章第 十 章第三十五章第 四 章第二十八章第十一章第四十三章第四十四章第二十五章第 一 章第二十三章第四十一章第 四 章第二十六章第二十九章第 二 章第二十一章第十三章第二十章第 九 章第四十五章第 六 章第 一 章第 四 章第二十九章第四十三章第二十六章第三十九章第二十九章第三十三章內 容 簡 介第 一 章第二十七章第二十七章第十八章第 七 章第十八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四章第 二 章第四十二章第二十二章第四十九章第 三 章第三十三章第十九章第二十四章第 一 章第十一章第十八章內 容 簡 介第四十一章第十九章第二十一章第三十八章第四十八章第 三 章第十八章第三十九章第二十七章第十六章第四十八章第四十一章第三十一章第 九 章第 八 章第四十七章第四十六章第 二 章第三十二章第十七章第 七 章第 三 章第 十 章第二十四章第四十四章第三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