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昔日伊人

寂靜的峭壁邊緣,拂過猛烈迅猛的狂風,在當中發出獵獵響聲,在耳邊迴盪而開。

一聲如黃鸝般的嬌響聲,帶着幾分難以置信,在這片空間當中清脆地迴響起來。

晚風清涼,快速拂過,發出“嗚嗚”的響聲,充斥着四周各處。

懸崖邊緣的巨大岩石上,兩人相視而立,彼此動作都僵持在那裡,只是互相看着對方,一動不動。

“鈴兒,你,你……”

林錚愣在那裡,口中只是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臉上陰晴變化,神色充滿着不可思議。

那一道倩影,仗劍而立,白衣似雪,有着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猶如雪山上的雪蓮,冰冷而高貴。

“你怎麼,在這裡?”

林錚結結巴巴了半天之後,臉上神色接連變化,彷彿帶着幾分的不可思議。

此處不過三丈左右,遠處茅屋簡陋,四周峭壁上,都留下一道深淺不一的劍痕,那一道倩影絕世孤立,猶如出塵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其實在看到這一人的時候,林錚的心中便已經明白了過來。

“難怪,難怪一年後,在學院內找不到她。”

“原來,是在這裡……”

經過方纔短暫的停滯之後,林錚的心中終於是明白了過來,心中原本的猜想,早已被拋卻在外。

重新回到南山學院的時候,林錚也在尋找着蕭鈴兒,但一直以來卻從未有任何的信息,甚至於在風江等人的口中,只聽到蕭鈴兒被某位學院的導師收爲入室弟子,從此在學院內銷聲匿跡。

據傳,是在閉關,又有言傳是外出歷練,但無論是什麼結果,到最後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這幾天林錚也在尋找蕭鈴兒,關於她的一切消息,都在刻意地去尋找,到大多是沒有任何的結果。

想不到,千辛萬苦的尋找,到頭來,蕭鈴兒竟然就在這山巔的背面。

“林錚哥哥~~~”

少女持劍而立,經過短暫的接受後,忽然間開口說道,言語當中充滿着咽嗚,彷彿帶着一絲哭腔,但很快卻收斂起來,恢復了那般高貴,冷傲的神色。

“鈴兒別怕。”

“我,回來了!”

望着眼前這一道倩影,林錚神色一動,千言萬語,彷彿都在此刻變得蒼白無力,到頭來只有這麼一句話,擲地有聲,在這片寂靜的夜空中響起。

蕭鈴兒一身白衣如雪,在皎潔月光的照耀下,看起來猶如墜入凡塵的謫仙人一般,帶着幾分聖潔的氣息。

林錚伸手,欲要擁入懷中,但緊接着他的雙手卻停留在半空,怔在那裡,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嗯!”

“回來就好。”

蕭鈴兒並未多言,聽到這句話後,只是微微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緊接着,她下意識地上前幾步,來到林錚身前,伸出那蔥白如玉般的手指,握在了林錚那寬厚的手掌上面。

蕭鈴兒手指冰冷,如同寒冰般,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在雙手握住的時候,一股冰涼的氣息突然間傳來,甚至林錚都感到一陣寒冰刺骨。

做完這個動作後,蕭鈴兒退步而出,卻是轉過頭向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一把長劍帶着冰冷的氣息,在其手中緊握,隨意地劃過空中,發出嗚嗚的響聲。

蕭鈴兒靜立在那裡,長劍揹負在身後,迎着外面狂風獵獵,白衣紗裙獵獵而動,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夜空當中迴盪不斷。

此時,東方啓明,一顆星辰耀眼如陽,在微亮的夜空中顯得那般耀眼,看起來分外的顯眼。

蕭鈴兒靜立不語,林錚亦沒有出聲,同樣是站在那裡,享受着這難得的靜謐。

隨着時間推移,東方泛白,晨曦從地平線徐徐出現,驅散了黑夜,陽光普照大地,灑落萬丈光芒。

當是時,有霧靄起伏,茫茫白雲,縈繞着四周,如同厚厚的棉花雲一樣,從兩人所在的岩石輻射出去,延綿直向前方,遙遙不知盡頭。

在陽光的照射下,眼前的這一片世界,顯得耀眼璀璨,白雲間隙中,隱有彩雲起伏,看起來美輪美奐,顯得耀眼絕倫。

兩人在懸崖峭壁上靜立,遠眺過去,眼前雲海起伏,如波濤般洶涌不斷,在晨風的吹拂下不斷變化着形態,好像浪潮般,在層層疊疊地覆蓋過來。

忽然,林錚遠眺過去,只見地在那茫茫雲海當中,在極遠處有一粒黑色的小點出現,彷彿在急速移動般,帶起雲霧起伏,好像激起的浪花般,泛起層層漣漪,不斷擴散過來。

兩人靜立在那,只觀雲捲雲舒,如海浪起伏,在其中那黑點急速放大,到最後帶着狂風獵獵,吹散周遭雲層,如一隻大鳥般直撲過來。

蕭鈴兒面色平靜,遠眺過去。

林錚亦不出聲,靜立在旁。

兩人並肩而立,站在峭壁下的那一塊岩石上面,注視着前方,神色沒有絲毫的改變。

那一道黑影速度奇快,不過十幾息之後,已然近前,速度減緩下來,如一隻大鳥般橫空而來,飄飄落下。

“老師。”

在人影凌空而立,站在起伏的雲霧上面之時,蕭鈴兒神色無比恭敬,低聲說道。

林錚站在一旁,自始至終注視着眼前,那一道黑紗罩體,神色默然的人影。

“唐琴老師。”

當林錚看清這一人之後,不由下意識地底呼出聲,臉上也帶着幾分的不可思議。

唐琴,是南山學院導師,但卻鮮有出現,行蹤甚是詭異,而且根本沒有在學校裡面任教,只有偶爾會出來講解幾堂課,無一不是座無虛席。

雖然唐琴本人很少出現,在學生面前露臉,但是有關於她的傳言,卻是數不勝數,甚至成爲了南山學院的美談。

但凡是南山學院內的學員,無一不是想要拜入到唐琴導師的門下,但無奈唐琴早已不受徒弟,更是少有在人前出現,即便有人想要拜師,也找不到門路。

唐琴雖是女子,但在南山學院,其名聲絲毫不弱於其他的導師,甚至副院長司馬空銘的名聲,都沒有她響亮。

一年前,林錚展露鋒芒的時候,也曾在遠處看過一眼,也聽過一堂課,對於他更是受益匪淺,劍法造詣更加深沉。

“傻徒兒,一年了……”

唐琴前來,第一眼便看到林錚,還有蕭鈴兒兩人,不由長長地嘆出一口氣,悠悠出聲說道。

“你等的人,回來了。”

“現在,隨爲師出去,可好?”

唐琴的聲音無比鎮定,平靜地響起,說話的時候一直緊盯着眼前的蕭鈴兒,言語當中充滿着幾分無奈。

緊接着,唐琴的目光在林錚身上停留,眼神鋒利宛如刀芒般,直穿虛空而來,到最後凝視在林錚身上。

這一刻,林錚感覺到自己彷彿被某種野獸盯上,通體冰冷,彷彿隨時都有生命的威脅一般。

但是很快,隨着唐琴的雙眸移動而開,原本一直縈繞在他身旁四周的那種感覺在一瞬間消失,如同冰雪般消融不見。

“哎,癡兒,癡兒……”

唐琴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連連掃過,到最後卻是長長地嘆氣一聲,不由暗自感嘆道。

山風凌冽,只有唐琴的聲音,在那山風當中清脆地響起,迴盪在兩人的耳邊。

聽到唐琴那感嘆的聲音,林錚不由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蕭鈴兒,望着那絕世佳人,他心中深有感觸,竟一時語塞。

一年時間,也就是說,自從自己被追殺,逃向大荒山脈的時候,她便一直在這裡。

“難怪,難怪……”

“在南山學院內都打探不到她的消息,原來如此……”

這一刻,林錚全然明白了過來。

“鈴兒……”

看着那絕美的嬌豔,一身白紗,如雪花飄搖,林錚心有所感,輕聲開口。

“林錚哥哥。”

卻不想,在林錚出言說話的時候,蕭鈴兒立馬開口打斷了林錚的話。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你,沒那麼容易被打敗。”

蕭鈴兒聲音細若蚊蟲,只在林錚耳邊迴盪。

“老師,我想在這裡再留一個月時間。”

“一個月就好。”

忽然間,蕭鈴兒彷彿做了某種決定一般,不由擡起頭,面向着站在面前的唐琴出聲說道。

蕭鈴兒的聲音,擲地有聲,宛如是驚雷般,在這片寂靜的山林間迴盪不斷,清脆地響起來。

此話落下,無論是林錚,亦或是唐琴,都不由怔住,只是站在那裡,眼中帶着不可思議地看着蕭鈴兒。

“也罷,也罷……”

“哎……”

許久之後,唐琴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由嘆息一聲。

“一年的等待,爲的便是這一個月。”

“爲師倒是不好阻攔你。”

說到最後,甚至那言語當中,都充斥着幾分的無奈,還有蕭瑟之意。

“對不起。”

蕭鈴兒微微躬身,低語出聲,言語當中也帶着幾分的歉意。

“哈哈哈……”

“去吧!~”

唐琴忽然大笑起來,響聲如雷,迴盪在四周各處,緊接着她忽然間騰空而起,強大的勁風圍繞着她身旁急速擴散而開,她的身體也急速遠去,迅速消失在茫茫雲海當中。

蕭鈴兒的美眸一直注視着前方,直到唐琴的身影消失之後方纔偏移而開,轉而看向林錚,出聲說道:

“林錚哥哥,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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