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永鬆搖搖頭,“娘,人家死的可是獨子,會肯跟您講這道理嗎?再說了,老二就是一個種田的,家裡又沒人唸書,人家想找他麻煩也不容易,可我們一家子就在人家的眼皮底下,玉祈和玉禮就在鎮上念着書,隨時都有求到人家跟前的時候,人家不整我們難不成還特意跑到這鄉下來整老二嗎?”
秀才奶奶瞬時成了霜打的茄子,“這可咋成,這可咋辦呀。”
唸叨了兩句,她一把抓住寒秀才的手,“當家的你趕緊想想辦法呀。”
寒秀才也是被打擊得不輕,剛剛纔知道長孫極有希望圓了自己的夢,結果一轉眼就讓打碎了,他的心真是比用刀捅都還要痛,當下便有些氣急的吼了句,“我能有啥辦法?”
寒永鬆趕緊湊上前,“爹,辦法不是沒有的,只要大丫三天後能嫁進曾家,把人救活了,這仇家就能變親家了。”
寒秀才重嘆一聲,“可斷絕書我都寫了,現在根本拿不了老二家的主意了呀。”
從寒家回到這邊來這麼長時間,寒永鬆早想了到了主意,當下便道,“爹,老二是兩天前才過繼的,可是這婚約卻是兩個多月前就由娘作主定下了的呀,一女不嫁二夫,總不能就因爲老二一家過繼了,他家大丫也跟着另嫁一家吧?從古以來可沒人有人家是這樣嫁女兒的。”
寒秀才有些錯愕的看着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寒永鬆咬了咬牙。乾脆直說了,“爹,娘剛纔承認沒給過曾夫人庚貼,可沒承認沒同意這門親事呀,只要到時娘咬死了她確實已經跟曾夫人定了這門親事,只差沒過文定罷了,現在曾家急着要大丫救命,我們可是信義人家就算沒過文定這親事也得算的,不能見人家病重就悔婚,這麼一來老二就無從詭辯了。”
這不是明擺着硬坑老二一家嗎?
寒秀才一副無法相信這是自己兒子表情的看着寒永鬆。
寒永鬆心裡一沉。沒等他發難便擠出一臉悲痛的神色。“爹,我知道這樣做不厚道,可是難道你真的忍心玉祈和玉禮的前程就這樣毀了嗎?大丫不嫁過去,曾家的兒子就真沒救了。曾家的兒子死了。我們家玉祈和玉禮還有老三家的玉華這麼些年的書可就全白唸了呀。”
寒秀才的臉抽了抽。顯然這些話擊中他心窩了。
寒永鬆趁勢加多幾成肉痛的表情,“爹,難不成您老真的願意讓那些泥腿子笑話我們家一代不如一代嗎?我自己不爭氣讓他們笑也就笑了。可是玉祈他們明明是有希望的呀,卻因爲老二的胡鬧給白白搭進去了,您真的甘心嗎?”
寒秀才聽得眼神一縮,想想自己中秀才的時候,村裡人哪個不羨慕那個敢不敬重自己,可是當老二念不成書後來因沒錢老三也回家種田老大過了童生後便再無尺進,村裡便有酸話出來了。
寒秀才家一代不如一代,這話聽得他火大,卻又無可奈何,可是現在孫子有機會幫自己打這些人的臉了,自己真的要放棄這機會嗎?就爲了掙個不賣孫女的名聲,硬生生的斷了三個孫子的前程,讓他們當回一個泥腿子,坐實了人家的嘲笑嗎?
寒永鬆滿懷無奈及期望的又喚了一聲,“爹。”偷偷的又朝秀才奶奶打了個眼色。
這母子倆沒少合起來作,只需一個眼色,秀才奶奶便明白了,當下一拍自己大腿,“沒錯,這樁婚事就是咱定的,他現在是二房的子孫了,兩個月前還是咱的親兒子呢,咱咋就不能給親孫女定婚事了,咱好心好意的給他女兒找婆家,他們夫妻竟大吵大鬧的還要跳河,那是大不孝,就算他們現在過繼了,咱也能告他。”
寒秀才皺着眉頭看着這母子倆,卻一直沒說話。
本來還有些怕他會發飆的秀才奶奶認識他幾十年了哪裡還看不懂他這意思,當下膽氣更壯了,聲音更有魄力了,“老大你這就回鎮上跟曾家說,這門親事照舊,他們儘管三天後來擡人,大丫要是不上花轎,咱就跟曾家一道上衙門告他們悔婚,反正他現在已經不是咱三房的人了,丟的也不是咱三房的臉。”
寒秀才的最後一絲猶豫,因秀才奶奶的最後一句話而煙消雲散,沒錯,老二現在已經不是他三房的人了,而是二房的子孫,斷絕書都寫了,不管是大不孝也好,悔婚也好,這惡名聲都連累不到自己家的子孫了,可是若大丫不嫁,害的就是自家的子孫了。
一條惘顧親情的毒計就此定下。
手指一夾一揚,一張黃色的符紙無火自燃,一瞬間便成了灰,被風一吹,飄散無蹤。
寒初雪脣邊泛起一抹嘲諷的冷笑,本想看看這位秀才爺爺回去如何教子,在他們離開時暗中彈了一張迴音符在寒秀才身上,沒想到竟意外的聽到這麼一條毒計,看來自己之前的手段還是太溫和了些呀。
順利迴歸的某驢不屑的嗤一聲,“你要拿出對付雲霧山靈獸的手段對付他們,他們早不敢崩噠了。”
從這小祖宗六歲起,雲霧山的靈獸見到她都是繞道走的,可見這個小祖宗整起獸來的手段有多恐怖,靈獸尚且如此,區區凡人哪個受得了。
寒初雪淡淡掃了它一眼,“因爲這些是人,不是獸。”
某驢不以爲然的又嗤了聲,“人又如何,我看他們連獸都不如。”
寒初雪……
不得不說,某驢這話還真是很有道理的。
“好吧,之前是我心慈手軟了,下回不會了。”
某驢這才滿意的哼了聲,而後又好奇追問,“接下來你想怎麼辦?要不要我追過去把那個什麼鬆的腿給踢斷?”
寒初雪……
能不能想個不這麼血腥暴力的辦法。
某驢甩了甩尾,“本靈驢覺得這個辦法最直接簡單,雖然有些粗暴。”
寒初雪再……
“其實我覺得最直接簡單的就是讓那個曾家的兒子立即蹺辮子,坐實了寒永鬆跟曾家的仇家身份。”
這次換某驢……
小祖宗這辦法也忒毒了,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