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冢

丁原所料無差,鬼冢的真實所在,距離白鹽鎮足有三百多裡,坐落於一座荒山之中。

不過以三人腳力,也就是個多時辰的事,前方草木不生,沙石嶙峋的“泰屏山”已赫然在望。

一千兩百多年前,泰屏山尚是蒼翠秀麗的一座大漠奇山,但隨着山中水源乾涸,逐漸的荒蕪。

原本在周邊的住戶因此陸續遷徙,只留下山中孤零零的一座古代王公陵墓,悄然隱沒在亂石堆裡。

這座陵墓甚爲宏偉,深埋於地下三層。

最上一層爲殉葬的近侍墓室,當中一層則是主人的姬妾與奴僕,第三層中埋葬的,纔是陵墓主人與生前斂聚的大量珠寶珍玩。

大約九百年前,鬼聖封丹陽偶經此地,發覺泰屏山陰氣極盛,對於修煉大有裨益,遂在此處開山立派,創下鬼仙門一脈。

起初門下也不過寥寥三五弟子,甚爲冷清。但其後,封丹陽憑藉仙靈朱果,自創出“天貝珈藍”神功,旦夕成名,也令鬼仙門聲威大振,直迫魔道三宮。

可惜封丹陽之後,鬼仙門再無人能將天貝珈藍修煉至第十三層大圓滿境界,聲勢不免中落許多。

直至百多年前,門下又出了鬼先生這般的奇才,於蓬萊仙會一舉拔得魔道十大高手的寶座,方令鬼仙門重又崛起。

眼下鬼仙門弟子約有百多人,比之七大劍派又或魔道三宮自不可同日而語。但門下藏龍臥虎,高手頗多,尤以鬼先生的兩位師弟最是了得。

其中一個就是方不軌的師尊巫行雲,掌管着鬼冢第一層的太幽殿;另一個則是巫行雲師妹,莫行虛,執掌鬼冢中間一層太虛殿。

除此之外,尚有“行”字輩旁支七大長老,以及“無”字輩、“忌”字輩中的傑出弟子十數名,都可稱得上天陸魔道有數的高手,只是限於門規,埋沒於鬼冢之中,少有在當世露面的機會。

шωш☢ тт kán☢ ℃o

這倒不是鬼仙門甘於寂寞,皆緣於當年封丹陽依仗着天貝珈藍十三層的頂級修爲,鋒芒畢露,橫行天陸,殺戮正魔兩派高手過百,最終激起公憤,被圍攻至死。

鬼仙門自然也因此被視爲正魔兩道的公敵,若不是鬼冢着實隱秘,恐怕八百年前就難逃滅門之禍。

故而,強如鬼先生者,也不過是在蓬萊仙會上驚鴻一現,隨即消隱。

這一百多年苦苦隱忍,爲的便是有朝一日,如封丹陽一般汲取仙靈朱果菁華,煉就十三層的天貝珈藍,重出天陸乃與羣豪爭鋒。

方不軌在山腳站定,道:“再往前走,就有本門的暗哨,我只能領你們到這裡。鬼冢中的情形,路上我已大致說了,信不信由得兩位。”

丁原頷首道:“我答應不殺你,但仍要委屈閣下睡上一天。”

方不軌一怔,下意識朝後退了兩步驚道:“你想做什麼?”話剛出口,胸口一麻,人已失去知覺,軟倒在地。

丁原提住方不軌的胸襟,將他的身子藏到一堆亂石後,若非走近打量,絕不能看出這裡面還躺着一個人。

蘇芷玉擡頭打量巍峨高聳的泰屏山,天高雲渺,連綿數百里。若非有方不軌引路,即使知道鬼冢就在此間,亦須費上不少的工夫找尋。

丁原道:“玉兒,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依照方不軌所說,鬼冢中甬道縱橫交錯,入口處又有專人日夜把守,我們根本沒有可能偷偷潛入。況且,雪兒的生死全在鬼先生掌握中,我們投鼠忌器。

“因此我打算單刀直入,往裡硬闖,而你則利用這機會,設法潛進太冥殿解救雪兒。如此一明一暗,雙管齊下,或可事半功倍。”

蘇芷玉明白眼下也惟有此計可行,但暴露在明處之人的危險,顯然比暗中潛入的那人大了許多。鬼冢中高手林立,又有鬼先生這般的魔道十大高手坐鎮,丁原單槍匹馬殺將進去,縱有三頭六臂也難保疏漏。

當下蘇芷玉搖頭道:“丁哥哥,還是玉兒硬闖吧。我有天心燈護體,萬一不敵,也能全身而退。”

丁原笑道:“玉兒,你也太小看我了。鬼冢再是兇險,未必能留得住我。

“這事就這麼定了,乘着離天亮尚有幾個時辰,我們先暫歇一會兒,也好養精蓄銳,大幹一場。”

鬼冢之中,終年幽閉不見陽光,白日黑夜並無多大區別,反倒是鬼仙門的功法偏於純陰一路,午夜陰氣鼎盛,是門中高手修爲最強之時。而到了白天,陽氣漸起,則多少對其修爲有削弱作用。

另一方面,蘇芷玉與丁原連日奔波,又遇沙暴而耗損了不少真元,也需靜修恢復。因此兩人尋到一隱秘處盤膝打坐,氣走周天,一掃身上疲乏。

星移斗轉,旭日東昇。兩人從入定中醒來,俱感神清氣爽,修爲盡復。

丁原起身道:“玉兒,我先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切記千萬不要與鬼仙門的高手硬撼,若見事不可爲,趕快撤離。”

蘇芷玉點頭應道:“玉兒記下了。丁哥哥,你也要小心些,玉兒得手後會以靈犀鐲傳訊,我們便到白鹽鎮會合。”

丁原深深望了蘇芷玉一眼,轉身向山上走去。才走兩步,忽然迴轉身沉聲道:“首先是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然後纔是設法解救雪兒,我不想你們兩人中,有任何一個出現意外。”

說罷,不等蘇芷玉迴應,飛身如箭倏忽去遠。

蘇芷玉嬌軀一顫,恍惚中有剎那的失神,待回醒時,丁原褚色的背影,已變成一個小小黑點,飛快的消失於崇山峻嶺中。

丁原體內真氣流轉,御風如電,腳下山岩不住朝後退去。他打定主意要硬闖,自不再顧忌暗中隱藏在泰屏山中的鬼仙門守衛。依照方不軌的指點,小半個時辰後,那座王公陵墓已在跟前。

由於歲月滄桑,天災人禍,昔日雄偉莊嚴的陵墓,如今只留下幾處依稀尚能辨認的殘垣斷壁,頹然掩埋在深深的黃土中,偶爾露出一角,叫人想起當年的崢嶸。

無論生前如何顯赫,無論死後如何哀榮,最終覆蓋在身的,也不過同樣的幾尺黃土。即便是耗費無數心血財力,爲自己營造的死後陵墓,在千萬年的歲月倥傯裡,也一樣漸漸埋沒,爲這天地遺忘。

陵墓自然不會有入口,只在一處山崖底下,因千年前的山體震動,偶然形成了一個幽深的洞穴,直抵第一層太幽殿的甬道。

而此類洞穴,在泰屏山比比皆是,任誰也不會留意它的存在,更想不到居然會是鬼冢的門戶。

丁原爲解救姬雪雁而來,自然沒有文人騷客憑風悼古的閒情雅趣。

他緩步走上已被厚厚黃土掩蓋的舊時陵墓石階,兩旁山岩聳立,沐浴在寂靜柔和的朝霞中,有幾株青草頑強的從山岩縫隙裡探出頭來,輕輕的隨風顫動。

幾道黑色的人影從殘垣斷壁後悄然冒出,分成不同方位朝丁原合攏。

丁原在陵墓廢墟的中心站住身形,漠然掃過這些人的面龐,徐徐道:“在下丁原,欲拜見鬼仙門門主鬼先生,煩請通報。”

四名黑衣人互相對望,其中一人寒聲道:“擅闖本門禁地者,惟死一途。”揚手一道陰煞箭射向丁原胸口,竟是不由分說。

丁原見他不問青紅皁白就朝自己狠下殺手,若換個修爲稍差之人,多半就要這麼莫名其妙的把小命交代,心頭禁不住激起怒意,身形迎刃飛飄,一招“山”字訣,揮拳崩在陰煞箭上。

“啵”的輕響,陰煞箭幻化的妖豔藍芒,被丁原鐵拳硬生生回挫,竟反向直噬原主。經丁原的大日翠微都天真氣一催,藍芒去勢更疾,但那人也算了得,手疾眼快拔刀橫亙胸前,“叮”的一聲接下陰煞箭。

饒是如此,他也震得右臂痠麻。

尚未來得及緩過氣來,眼前一花,丁原的左拳已結結實實轟中胸口。

儘管丁原手下留情,只用上三成功力,卻也把他打得橫飛而出,滾倒在沙地裡昏死過去。

丁原負手佇立,就好似根本沒出過手一樣,依舊朗聲道:“在下丁原,欲拜見鬼仙門門主鬼先生,煩請通報。”

這一次,沒有人敢再出手。

三名黑衣人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數步,口中發出淒厲的鬼嘯,更有一矮個子扭頭就跑,自是報訊去了。

丁原嘴角含着冷笑,邁步朝前走去。周圍亂石堆後,頓時又冒出七、八條人影,朝着他飛撲而至。

丁原赤手空拳,勢如破竹,步步逼近鬼冢入口。越往前走,兩旁殺出的黑衣人越衆,但倒地的人數也在不斷的增加。

他有意要肅清外圍,好教蘇芷玉乘亂潛入鬼冢,故此放手施爲,吸引把守鬼冢入口附近的鬼仙門弟子不停的飛蛾投火。

片刻的工夫,丁原身後已倒下二十多人,無不骨斷筋折昏死過去。

若照他以前的性子,這些惡貫滿盈之徒當一個不留,除惡務盡,可經過兩年天道浸淫,更念着葉婆婆臨逝前的諄諄教誨,他的殺性已消減許多,只叫這些人吃些苦頭,廢去修爲,不能阻攔蘇芷玉潛入鬼冢即可。

至於白鹽鎮那些黑衣人,擄掠少女,吸人精血,則屬鐵證如山,倘若不死,未免太對不起老天了。

餘下五、六個鬼仙門弟子步步退縮,轉眼就退進了鬼冢入口。丁原不以爲意,閃身追入,背後已無一個能站立之人。

他剛一入洞,眼前光線一暗,那五、六個黑衣人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藉着黑暗,躲藏到洞壁兩旁的凹拐處。

丁原靈覺舒展,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身形沉穩向着洞穴深處一步步走去。

兩名鬼仙門弟子見丁原渾若未覺,打自己跟前走過,禁不住蠢蠢欲動,埋身閃進。

丁原背後卻似長了眼睛,突然反手屈指彈出兩束玄金飛蜈,正擊中二人咽喉,立時一命嗚呼。

丁原一路前行,一路掃蕩,把隱身暗處的數名鬼仙門弟子一一料理,爲蘇芷玉掃清道路。只片刻工夫,洞穴已到盡頭,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座空曠的白石大廳,原來已抵達陵墓第一層的太幽殿。

廳中空無一人,石壁上燃着一圈火把,照得光影綽綽一片朦朧。

在大廳正前方,有一條筆直的甬道朝西延伸,頭頂上竟是一幅巨型的彩繪浮雕,但年深久遠,已顯得斑斑駁駁,色澤晦暗。

在甬道入口,分列着三對銅鼎,裡面藍焰熊熊,散發着詭異的光華。

丁原在銅鼎前停了下來,心頭若有所感,目光落到六簇火焰上。

“噗”的一響,六簇烈焰驀然竄升數丈,如火龍一般狂舞,吞吐閃爍着妖豔的光芒。自熊熊火焰裡,浮現出鬼魅一樣的六道身影,一紫五黑,掠在空中。

丁原嘿然道:“區區火遁伎倆,也敢在丁某面前裝神弄鬼?”

石磯珠應聲飛騰,靠着甬道左面的三名黑衣男子同時悶哼,身形踉蹌落地,顯是吃了點小虧。

六人中惟一身着紫色袍服的老者,便是太幽殿主巫行雲,他聞得弟子報訊,心中也頗爲訝異,再聯想到昨夜遣出的方不軌等人無一回返,頓覺來者非同等閒。當下他召來座下五大得意弟子,藉火遁現身廳中,卻被丁原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也不能怪他來得太慢,着實是丁原修爲太過驚人,鎮守外圍的三十餘名弟子,居然不能遲滯他分毫。

眼見又有三名愛徒在鼻子底下被丁原打傷,巫行雲稀疏的白眉一聳,低喝道:“小子,你是哪家弟子,竟敢到我鬼仙門生事?”要不是看在丁原修爲非同小可的分上,巫行雲這句話只怕也會省了。

丁原收回石磯珠,第三次開口朗聲說道:“在下丁原,欲拜見鬼仙門門主鬼先生,煩請通報。”

巫行雲哼道:“老夫鬼仙門太幽殿主巫行雲,你有什麼話跟老夫說也是一樣。想見門主,怕閣下還不夠這個資格。”

丁原漠然道:“我不管你是誰,我只要見鬼先生。丁某要找他討一位朋友,憑你一樣也不夠資格作這個主。”

巫行雲身後兩名弟子齊聲喝道:“放肆!”

丁原凌厲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而過,盯得他們心中一寒。

卻不見丁原有任何異常的舉動,袖口裡毫無徵兆的飛出一支青銅奇筆,筆尖上閃着五顏六色的柔和光暈。就彷彿有隻無形的手,握住筆柄飛速塗鴉,瞬間畫出無數朵紅光熠熠的寒梅。

巫行雲儘管修爲精深,可一世隱居鬼冢,哪會識得春秋生花筆。

幾人正驚愕間,丁原體內大日翠微都天真氣一催,千百寒梅傲霜迎雪,如繽紛花雨罩向巫行雲身後弟子。

巫行雲大吃一驚,雙手在胸口一合,自指尖溢出絲絲纖細藍光,卻是要施展“天貝珈藍”。

丁原身軀一晃,凌空出拳,巫行雲雙掌往上一翻,“砰”的對撼了一招。

丁原因分心於春秋生花筆,雙拳只用上平日的七成功力,不免微微有些吃虧,但他身法靈便,藉勢翻飛,卸去了巫行雲大半的掌力,胸口瞬間一麻即恢復正常。

卻不料雙拳上陡然生出灼疼感覺,就好像有烈火燒烤。兩束熾熱的氣流,沿着雙手經脈迅速上鑽,竟似把體內的血液煮沸了一般。

丁原反應奇快,立刻醒悟對方掌力中蘊藏着濃烈的毒火之精,丹田真元一動,大日翠微督天真氣噴薄而出,浩浩湯湯涌入雙臂,將天貝珈藍魔氣包容化解。

丁原心中禁不住思忖道:“這禿頂老頭好生厲害,比之紅袍老妖、年旃等十大高手,不過遜色些許,可比姬大鬍子還強出不少。鬼仙門看來果真有點門道,我可不能因爲那些徒子徒孫不堪一擊,便小瞧它。”

巫行雲光光的頭頂淡藍煙氣一冒即逝,腳下更是紋絲不動。表面看來,他似乎佔足便宜,可心裡卻有苦自知。

姑且不提自己施展了八成八的天貝珈藍神功,而丁原須分心駕馭春秋生花筆。單單是胸口一股淤氣就堵得他鬱悶無比,暗中強行運轉真氣,方自疏通。

他剛緩過氣來,背後卻接二連三響起愛徒的悶哼。

巫行雲藉着眼角餘光望去,幾個弟子個個身上掛彩,狼狽不堪。儘管說未曾傷到要害,仍有再戰之力,可臉面着實丟盡。

他出手的本意原是擊潰春秋生花筆,護持住身後弟子,如今卻被丁原中途攔截。雖然丁原在天貝珈藍神功之下也朝後飛退,可真正的輸家無疑仍是自己。

想到這裡,巫行雲惱羞成怒,冷哼道:“好小子,再吃老夫一掌!”

天貝珈藍運到十層境界,掌心裡藍光如海,霧氣浮動,一束束幽綠鬼魄催生而出,隨着驚天動地的掌勢齊齊壓來。

丁原適才吃了暗虧,差點着了天貝珈藍的道。見巫行雲恃強猛攻,也是怒氣勃發,身形一振直迎其鋒,雙拳施展二十二字拳中最爲剛勁威武的“正”字訣,對上巫行雲。

此刻,他已沒有春秋生花筆分神,大日翠微督天真氣洶涌澎湃,立意要給對方嚐點苦頭。

“轟”的一聲滾雷炸開,廳中火把同時被兩人發出的強勁罡風震滅,只剩銅鼎中的光焰風雨飄搖,苟延殘喘。

無數藍白兩色的光點激射狂舞,那些鬼魄發出淒厲嘶嚎,在光霧中碾爲幻影。

巫行雲嘴裡溢出一絲淤血,倒飛數丈,胸膛宛若堵着一塊石頭難受無比,竟連氣也透不過來。

他雙掌有片刻工夫幾乎失去知覺,丁原的真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回挫巫行雲發出的天貝珈藍,一同逆流攻進他的體內。

好在巫行雲近三甲子的修爲非同凡響,急忙藉着一口淤血衝開胸口淤塞,勉強消受了這驚人一拳。

丁原的滋味也好受不了多少,雖說沒有再被天貝珈藍所乘,但也被震出三丈,身體貼着背後石壁滑落地面。

他的大日翠微督天真氣近乎無窮無盡,立刻又鼓衝盈蕩,護持住心脈與周身要穴,以免被殘存的鬼魄乘虛而入。

巫行雲雙手一翻,撒出漫天金光,卻是兩把金豆。他口中真言念動,身形卻朝甬道中退去。

丁原一怔,但也知道對方再慷慨,也不至於到雙手捧上金豆的地步,果然“砰”的一響,數十顆金豆在空中爆開一蓬血霧,幻化作金色厲魄幕天席地撲向丁原,卻是鬼仙門的異術“撒豆成魄”。

藉着這羣金光熠熠的厲魄阻攔,巫行雲強按內傷,在五名弟子護衛之下退進甬道。

丁原低喝道:“巫老鬼,哪裡走?”背後天殤琴飛起,丁原雙手一攬抱於懷中,騰身朝着甬道追去。

他真氣注入天殤琴,右手五指飛撥琴絃,發出激越悠揚之音。那些金色厲魄尚未接近丁原一丈以內,宛如中了魔咒接二連三的“砰砰”爆裂,形消神散,化作縷縷血煙。

原來丁原施展出天魔神曲中的“攝魂”篇心訣,以浩蕩陽剛之氣破除萬鬼,卻正是這些陰氣凝練乃成的厲魄最大剋星。天殤琴光華所到之處勢如破竹,丁原硬殺開一條血路,直迫巫行雲。

巫行雲也不回頭,嘿然冷笑道:“小子,老夫沒空陪你!”屈指在甬道壁上一彈,丁原面前猛然“轟”的一響落下一道青銅閘門,震得整個甬道抖顫不已,將丁原與巫行雲隔離在兩邊。

丁原朝後退了一步,一收天殤琴,心念催動伏魔八寶中的混元錘,“轟隆”砸在青銅閘門上。

不防這道銅閘居然厚逾一尺,丁原第一捶下去,只是開裂了數道縫隙,和一個五寸多深的凹坑,閘門本身仍巋然不動。

丁原眉宇一揚,大日翠微都天真氣源源而出,混元錘如虎添翼,“嗡嗡”雷鳴做勢欲飛。

丁原口中低喝道:“破!”

混元錘第二次轟擊在銅閘上,聲勢較前次高漲百倍。

“轟隆隆”連聲響動,一團濃烈的灰塵飄蕩起來,甬道里飛沙走石,昏暗一片。偌大的青銅閘門竟被混元錘砸得片甲不留,碎裂成拳頭大小的銅塊,四處飛濺。

丁原也不理它,跨過閘門殘骸,舉目朝前望去。

只見甬道悠長,壁上幾盞幽藍火把獵獵燃燒,卻沒有一點動靜,更已不見巫行雲等人的身影。

一股涼颼颼的陰風從甬道另一頭吹來,丁原心頭警兆突起,雙目爍爍放光,注視着甬道的盡頭。

第四章 夜襲第七章 鬼門第五章 對決第一章 蓬萊第八章 圍捕第八章 喋血第一章 神曲第四章 歸真第四章 夜宴第三章 昭雪第六章 脅迫第五章 冰衣第七章 驚變第九章 破竹第七章 天照第九章 琴簫第一章 毒瘴第八章 風雲第八章 大道第一章 百鬼第五章 對決第八章 喋血第一章 御劍第八章棒打第十章 傷別第十章 風逝第四章 土遁第五章 冰衣第六章禁果第七章 絕境第七章 故事第十四章 傾情第四章 三生第二十五章 下山第六章 驚鼓第四章 孃親第二章 山雨第一章 怒戰第七章 筷戰第一章 搭救第七章回山第三章 祝壽第十章 絹帕第十二章 碧潭第五章 思微第二十四章 尋仇第七章通幽第二章 師門第三章 天燈第九章 破竹第十章雪獄第八章 呼喚第二十四章 尋仇第五章 冥輪第九章 教主第四章 散仙第四章 孃親第六章 漁火第二十五章 下山第七章 筷戰第八章神偷第四章 踐約第二十三章 劍訣第八章 雪玉第四章 孃親第十章 力挽第八章 喋血第五章 訪故第七章 星圖第七章 護法第一章 神曲第六章禁果第三章 入淵第五章金蘭第八章返鄉第一章 吻傷第六章救助第五章 大乘第二章 拒敵第一章 邂逅第十二章 碧潭第九章 教主第三章 夜話第三十二章 破陣第四章 相逢第一章 雙修第九章 水落第一章 天劫第七章 交換第一章 前緣第六章 路遇第七章 縱妖第四章 孃親第八章 盜匣第六章 交鋒第八章 風雲第七章 大同第五章 思微第一章 雙修第八章神偷
第四章 夜襲第七章 鬼門第五章 對決第一章 蓬萊第八章 圍捕第八章 喋血第一章 神曲第四章 歸真第四章 夜宴第三章 昭雪第六章 脅迫第五章 冰衣第七章 驚變第九章 破竹第七章 天照第九章 琴簫第一章 毒瘴第八章 風雲第八章 大道第一章 百鬼第五章 對決第八章 喋血第一章 御劍第八章棒打第十章 傷別第十章 風逝第四章 土遁第五章 冰衣第六章禁果第七章 絕境第七章 故事第十四章 傾情第四章 三生第二十五章 下山第六章 驚鼓第四章 孃親第二章 山雨第一章 怒戰第七章 筷戰第一章 搭救第七章回山第三章 祝壽第十章 絹帕第十二章 碧潭第五章 思微第二十四章 尋仇第七章通幽第二章 師門第三章 天燈第九章 破竹第十章雪獄第八章 呼喚第二十四章 尋仇第五章 冥輪第九章 教主第四章 散仙第四章 孃親第六章 漁火第二十五章 下山第七章 筷戰第八章神偷第四章 踐約第二十三章 劍訣第八章 雪玉第四章 孃親第十章 力挽第八章 喋血第五章 訪故第七章 星圖第七章 護法第一章 神曲第六章禁果第三章 入淵第五章金蘭第八章返鄉第一章 吻傷第六章救助第五章 大乘第二章 拒敵第一章 邂逅第十二章 碧潭第九章 教主第三章 夜話第三十二章 破陣第四章 相逢第一章 雙修第九章 水落第一章 天劫第七章 交換第一章 前緣第六章 路遇第七章 縱妖第四章 孃親第八章 盜匣第六章 交鋒第八章 風雲第七章 大同第五章 思微第一章 雙修第八章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