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寶塔,如進入了另一個天地。
外面看起來很小,裡面的空間卻很大,是一座方圓數裡的大山。
山上鬱鬱蔥蔥,到處都是茂盛的草木,但只看一眼便知,那些草木全都是劍意所化,而草木之根,則是一柄柄的飛劍,數目過萬。
那些飛劍等階不一,但基本都是上品,而極品亦有不少,大約有近百柄,散發出不一樣的氣息。
“小友,這裡就是劍山。”
夏侯昭德微一舉手,緩緩道,“小友儘可查看,尋找青釭劍失蹤的痕跡。”
說着,他便後退了幾步,神色凝然,似乎不想再多解釋,也不想說清楚那失蹤的劍的位置,打算讓周舒自己去尋找。
“好,那在下不客氣了。”
周舒似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緩步往山上走去。
下面的夏侯嬰顯出一絲關切,朗聲道,“周道友,這裡的劍全都無主,但各種劍意都有護劍的本能,若是不通曉劍意,很容易被它們傷到,千萬要小心些。”
周舒回過身,微笑謝道,“我明白,多謝嬰兄指點。”
看着周舒上山,夏侯嬰輕輕搖頭,轉過身看向夏侯昭德,目中有些不解,傳音道,“昭德公,就這樣讓他一個人上去找麼?劍山太危險了,尤其那幾把劍,上面的劍意都是先祖們留下來的,若是不事先避開,碰到非死即傷,就算我們夏侯家的子弟,也不敢貿然上去……”
“是很危險,但他既然要來,那就讓他去。”
夏侯昭德神色淡然,“如果他連劍山都走不上去,我如何相信他的能力,那他來這裡查看又能看出什麼?如果他死了,那便死了罷,不過我相信一個一年內度兩次劫的人,不會這麼脆弱。”
“唉。”
夏侯嬰微微一滯,也沒有再說下去。
劍山上的劍意,種類過千,其中不乏高階劍意,只是蜇伏着不會發動,但如果不小心觸怒到了,後果就很難料了,在他看來,夏侯昭德本該帶着周舒上去尋找,指點路徑,但卻沒有,而是放任周舒自己上去,大約是想看看周舒的實力,是不是和夏侯嬰說的一樣。
家主的心思,到底是多的,雖然訓斥了夏侯宣,但那幾句話還是存在了心裡。
周舒也明白這點,只淡淡一笑,沒有太多在意。
這裡的劍意再多,多得過他學過的劍訣麼?何況比這裡更兇險的地方,他也去過很多次了,就說那秘境裡的劍陣,也不會比這裡差。
在劍山中緩步而行,周舒不時拔起一把劍來查看,輕鬆自然,而下面的兩人,一個訝然,一個凝重。
夏侯嬰凝視着周舒,不住搖頭,“昭德公,他已經拿起了起碼五十把劍了,能拿起劍,就說明他完全不在意那劍上的劍意。”
夏侯昭德緩緩道,,“五十七把。”
夏侯嬰點點頭,臉上驚詫更多,“昭德公你看,那把八階的飛劍,就是先祖用過的破煞劍吧?雖然不是極品,但上面的劍意卻是八階,而且是殺意極重的破軍劍意,就算是無意中碰到,也要斷指斷臂,但他竟然直接就拿起來了,還毫無損傷……”
夏侯昭德淡然道,“只有三種可能,要麼他能輕鬆抵擋破軍劍意,要麼他通曉破軍劍意,要麼就是他和破軍劍意有緣,嬰兒,你覺得是哪一種?”
“若說輕鬆抵擋就有些不可思議,便是昭德公也不可能在不出劍的情況下抵擋住,而有緣,總不可能他和每種劍意都有緣吧,也就是說,他對破軍劍意十分了解,知道如何避讓,如何躲開。”
“不錯。”
夏侯昭德顯出一絲欣慰,“分析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孩兒。”
“嬰兒不敢,”夏侯嬰連忙點頭,“只是,他如何能瞭解到破軍劍意呢,破軍劍意雖不專屬於夏侯家,但很早以前就失傳了,只有我們的劍閣裡還有劍意存在,而且至今也沒有人悟出來過,難道他會?”
夏侯昭德搖了搖頭,“不可能,他的劍意還沒到這個程度,他對劍意瞭解很多,但自己境界還差了點。”
“哦。”
兩人言語之間,周舒已經走到了山頂,環視山下,顯出一絲思忖。
夏侯昭德微一擡步,眨眼間便帶着夏侯嬰掠到山頂,站在了周舒身前。
他拱了拱手,和顏悅色,“小友果然是劍道高人,老夫之前有些無禮,還望海涵啊。”
周舒淡然一笑,知道自己通過了夏侯家的考驗,但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八階飛劍上的劍意叫做破軍劍意,只不過之前就在秘境劍陣裡感受過了,自然知道如何躲避。
他擺了擺手,“昭德公,這不算什麼,換做是在下,也不會太信任一個初見的人。”
“呵呵。”
夏侯昭德笑了幾聲,也不再說下去,“小友,那青釭劍是在這邊失竊的,老夫帶你去看。”
“不用。”
周舒搖搖頭,朝不遠處指了一下,“應該是那裡吧?”
“小友知道?”
夏侯昭德不由一怔,之前他看到周舒拔出破煞劍時,也沒有驚訝,而現在卻是驚訝了。
周舒所指的位置,確實是原來青釭劍所在的位置,竟沒有一絲差錯。
怎麼可能?他是如何確定的?
第一次來到劍閣,第一次看到劍山,只看了幾眼,就能夠確定失竊的劍的位置,簡直不可思議。
他甚至有些懷疑,周舒是不是和青釭劍失竊有關了,要不然,是如何知道青釭劍原來就在那裡呢?
周舒微微一笑,“感覺是那裡。”
夏侯嬰也很不解,不覺追問道,“什麼感覺,爲什麼?那裡沒什麼特別的,而且也沒有一絲青釭劍上的劍意殘留,就算有,你也不可能知道那劍意來自青釭劍,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在下不想多解釋。”
周舒淡淡的道,“兩位不必多慮,我和青釭劍失竊沒有關係。”
“嬰兒不要再問了。”
夏侯昭德對夏侯嬰皺了皺眉,沉聲道,“老夫當然相信小友,小友更無須做這樣的事情,本來就該是屬於你的東西,又何必多此一舉呢,但小友的感知……當真讓老夫敬佩,請你看來劍山,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周舒輕輕點頭,“昭德公過譽了,只是有一點感覺而已,也不算明晰。”
夏侯昭德點了點頭,緩緩道,“那小友看出什麼端倪了麼,能不能借此找到青釭劍?”
周舒思慮了一會,“我需要多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