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聽他的,大哥,先拿下再說!”
此時,一位少年飄然降下,冷聲喝道。
身形停在嚴絲合縫的岩石之間,動作輕盈如落葉一般,頗有幾分飄逸感,雖說是習慣的主場,但年紀輕輕就能把五行法則修煉到這種程度,也是讓人震驚,周舒都禁不住點了點頭。
“三弟你說的是。”
那金仙點了點頭,“我糊塗了,有什麼可猶豫的,都闖到這裡來了,必有所圖,一定要問個清楚。”
殺陣仍在持續,力量還大了幾分,威能更提升了一倍還多。
因爲那少年也加入進來,他的修爲談不上突出,只是金仙,但手中的法寶卻很強力。
法寶形狀奇異,有五隻顏色不同的圓環組成,環環相疊相扣,維持着奇妙的平衡,五色不住閃動,每一次閃動,殺陣中的力量也會隨之而改變,五行之力和單獨的五行力量變幻不定,一瞬間可能發生數百次力量轉換,根本防不勝防。
毫無疑問,這法寶纔是殺陣的真正核心。
如果說之前的殺陣可以困住太乙大羅境界的金仙,那麼現在就有了重傷太乙大羅的可能,就算身如法則,也很難抵禦這等變幻莫測的陣法。
只可惜,陣法裡的不是太乙大羅,而是周舒。
在那少年拿出法寶的一瞬間,周舒就認出了這是什麼。
玄黃界的神器五行輪,當然只是仿品,但品階比沒能進入諸天的神器還高,至少也有四品,威能或也過之,甚至裡面也還帶着不少玄黃界的本源,委實可怕。
換了其他金仙甚而太乙大羅,此時都可能會投降了。
但周舒卻不懼,他見識過真正的神器五行輪,在裡面度過了很長時間,還幫助小滾渡過八十一重天劫,當初就差不多熟悉了裡面的種種力量轉換,而到了通透了五行法則的此時,更加不怕,而且因爲玄黃界本源的存在,五行輪的加入反而成了一件好事。
“區區仿品,也來班門弄斧。”
煉妖界裡,壺老不自覺的發出一聲冷笑,“竟然用這等法寶,主人,要不要我把它的本源汲取出來?”
“不。”
周舒淡然道,“顯然,這唐家和玄黃界關聯很大,不宜結怨。”
能拿出仿品神器五行輪,還豢養着玄黃界早已滅絕的奇蟲陶龜,得出這樣的推斷很自然。
看來唐家隱藏陶龜的秘密,以明鑽礦的名義來發展延續家族,更大的原因不是擔心被其他人盯上,而是擔心暴露了家族的身份。
周舒緩聲道,“壺老,你過去聽說過唐家嗎?”
壺老想了一會,“主人,我記得荒古時代有個唐家,在蜀山附近,以毒修聞名於世,但和五行輪沒什麼關係,而且很早就消失了,也沒聽說他們搬遷進入了仙界,應該不是那個。”
周舒似有所悟,“那應該是其他家族改了名吧。”
壺老頗顯感慨,“從仙界目前的狀況看,我想大多數世家可能都改名了,軒轅應該也是。”
外面的敵人都在拼命,陣裡的周舒竟然還在悠然的談天。
殺陣加入了法寶,變得更強了,但周舒絲毫不懼,而且由於力量中多了玄黃界本源,使得壺老輕鬆了許多,甚而可以直接把一部分五行之力導引到煉妖界裡,用來擴大煉妖界。
殺陣又持續了三個多時辰。
圍困周舒的人都疲憊不堪,有些甚至接近力竭。
爲首的金仙臉色十分難看,傳音道,“三弟,這是怎麼回事,快六個時辰了,他好像一點事都沒有?”
那少年雙手扶在五行輪上,仍在拼命維持,但眼神也失去了之前的凌厲,有些迷惑,“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就算他熟知五行法則,也絕不可能抵擋這麼久,尤其是用天罰輪主持的五行殺陣,難道是我修煉得不對?”
“三弟不要這樣說。”
金仙頓了頓,“你的天賦在唐家後輩數一數二,天罰輪也只有你能用,若你都不行,其他人就更不行了,我們再加把力,應該能拿下他。”
少年點點頭,一臉堅毅,“必須要拿下!他都闖到這裡來了,要是讓他把消息泄露出去,我們唐家就……”
周舒看着他們,似有所思。
此時他已經適應了這殺陣,甚而有點享受,不僅煉妖界能夠汲取力量,自己也能利用它們來鍛體,而且反擊擊敗他們一點不難,但他不打算這麼做,局勢已經完全在控制中,如果他們現在不想談,那就等到能談的時候。
又過了數個時辰。
許多人都堅持不住了,力竭倒地。
四周空落了許多,維持陣法的,就剩下那兩位金仙,和幾個還在拼命的真仙了。
看得出來,這個家族的人也不算太多,如果人多的話,這時候應該能有更多人來補充位置。
“算了。”
兩名金仙神色一滯,都往頭頂看去。
一位老者緩緩的落下來,臉上皺紋密佈如樹皮,看去蒼老之極,拄着一隻龍頭柺杖,緩緩擺了擺手,“別人完全不怕,你們再拼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鬆兒,梅兒,停手吧,我們認栽了。”
兩位金仙怔了下,恨恨的看了周舒一眼,漸漸收去了陣法。
只周舒穩然不動,反而擺出了一副警戒姿態,平靜的道,“這位道友,莫非是打算自爆修爲?這沒有用的,而且也完全不必要。”
聖音符和道爐都在提醒他,這位老者對他的殺意十分決絕,遠超之前,怕是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
老者身形一震,柺杖都拿不穩了,險些跌倒在地。
也是想不到,還沒做就完全被看穿了,這最後一個辦法竟也沒有了用處。
那兩位金仙連忙衝過去扶起,一面怒視着周舒,一面勸解道,“四爺爺,你怎麼能這麼想?”
“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老者嘆了口氣,看着周舒緩緩道,“尊駕實力遠勝於我等,我們唐家這次認栽了,你如果想要明鑽甲,我們給你便是,多少都可以談,但如果尊駕想要更多,唐家也唯有以死相拼,到時尊駕什麼都得不到。”
周舒微微搖頭,平靜的道,“我不是爲明鑽甲來的,”
老者面色驟變,“你……你想要什麼?”
周舒看了周圍一眼,微微一笑,“道友,那我就在這裡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