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如停住了。
她想到了什麼，那個一直在界上徘徊着的枯瘦身影，“是他麼？那個煉屍？”
周舒點點頭，“是的，應該叫他多鐸前輩，衡山出身的崑崙劍修。”
“你都看到了？”
趙月如追問道，“多鐸前輩怎麼殺死那個混元金仙的？”
周舒緩聲道，“其實我看到的也不多，只是一道影子，瞬間就過去了，不過我能想到，他應該是把雷霆法則提升到了掌控程度，現在他至少掌控了三種法則，劍意也跟着變強了。”
“什麼？”
趙月如一臉愕然，“他不是煉屍麼，怎麼還能提升法則？”
“他是煉屍，但不是普通的煉屍。”
周舒似有所思，“他身體裡的魔氣被淨化後，好像就開始了自我修煉，相比過去，很多方面都成長了，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目前來看應該是好事。”
趙月如疑道，“我也不明白，不過你說的話我更不明白，你不是可以控制他麼，那他越強不是越好？怎麼還有變壞的可能？”
“目前我還能用魂術影響他，但感覺魂術的約束力越來越小了。”
周舒緩緩道，“他在魔血池裡浸泡了太多年，我有點懷疑他已經得到了魔神之力。”
趙月如驚了下，“啊？”
周舒點點頭，“是我從魔界回來後才發現的，那時接觸了魔神也漸漸瞭解了他們的力量，表面上看多鐸前輩身上的魔氣已經完全被清除，但實際上還殘留了不少，而那些根本不可能清除掉，肯定和魔神有關，不過這些魔神之力和他本身的執念相互衝突，誰也沒有真正佔上風，所以他沒有被魔神主宰，現在還是一個能被我控制的煉屍。”
趙月如一時震驚，喃喃道，“前輩的執念，這麼強大的麼，竟能和魔神抗衡。”
“別小看前輩的執念啊，他是最純粹的修行者。”
周舒神色微凝，不自覺帶出許多敬意，“從玄黃界到諸天，他始終都貫徹着自己的道，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沒有改變過，換了我處在他的境地，我未必能做得到。”
“別胡說，你不可能被魔族害死。”
趙月如下意識的斥了聲，眼中帶出幾點擔憂，“對了，要是他被魔神控制了怎麼辦？”
周舒笑了笑，“那我正好和魔神交流交流，不過我覺得不太可能，我更相信他的執念。”
趙月如好奇的道，“舒，要是執念壓倒了魔神之力，又會是什麼情況？”
周舒搖搖頭，茫然道，“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壞事就是，也許也能說幾句話吧。”
舉目遠望，似是看到了一個孤高的身影，提着劍，迎着曙光，走向未知的遠方，而那終點到底是什麼，多鐸自己不知道，周舒也不知道。
陣界裡，三個混元金仙快速穿行着。
之前說過，仙舒城的陣界限制了準聖級別的強者，但對混元金仙沒有效果，所以他們能隨意進來。
當然，不是所有陣界都是如此，有的陣界完全打開時，準聖及以下全然擋住，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比如羅浮界和至尊城的，但那樣做消耗實在大得出奇，即使仙舒城可以做到，也不會那麼做，承擔不起。
這幾個人剛從戰場上脫離。
和平了太久的他們，受不了絞肉機般的戰場，又不敢現在就離開背上臨陣脫逃的罪名，便打算往陣界裡面走一走，也許運氣好能在內部發現一個防禦薄弱的界，然後趁機突破了，說不定還能一舉破壞陣界，立下奇功。
“沒有了，沒有弱點了，這個陣界太完美了。”
“我也看出來了，每個界都有完整的氣風層，加上那隨時可達的雲通，我們根本佔不到便宜。”
“那怎麼辦，總不能現在就跑出去吧？外面還在打，而我們什麼傷都沒有就跑了，要是被那幾個準聖看到，就算不殺我們，回到仙界也難逃一頓懲罰。”
“早知道還不如在開始那個界堅持一會呢，至少人多心安點，現在這一個人都沒有，總覺得很虛。”
“堅持個屁啊，還沒看到氣風層就死了六七個，進去以後又死了一堆，我們在那只是送死。”
“真沒想到，戰爭這麼殘酷啊，早知道就不應徵了，該死！”
“你們兩個也別爭了，再不然我們從另一邊出去，悄悄回仙界，要不就找個仙城住一段時間也行。”
“說得容易，我們都有宗門，真的臨陣脫逃那就等着上天裁柱吧。”
說着說着，幾人沮喪起來，臉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灰。
“你們看，那裡那裡！”
又飛了幾個時辰，有一個突然大喊起來，十分興奮的樣子。
“那邊麼，我也看到了，好像沒有氣風層？”
“沒錯，肯定沒有，什麼都看得見，一點遮蔽都沒有，甚至都感知不到什麼力量。”
“竟然有沒有氣風層的界，是他們沒來得及建設好嗎？”
“真狡猾啊，把沒建好的界藏在裡面……啊，如果我們破壞了這個界，就可能破壞了陣界？”
“陣界裡所有的界都是相連的，破壞一個肯定會影響全部，沒錯！”
“可那層薄薄的黑氣是什麼，看起來有點奇怪啊。”
“走近一些就知道了，但不管什麼，我們三個人難道還怕了不成？沒氣風層的界，再怎麼也留不住我們吧！”
“說的是，看了外面的戰鬥，膽子都變小了，我們下去看看！”
幾個人商議一下，快速往下飛去，隨着距離越來越近，興奮也越來越多。
“絕對沒有氣風層！”
“不止，連那個雲通都沒有，界上光禿禿的，好像一個建築都沒有，除了那片被黑氣籠罩的地方。”
“說不定那裡就是陣界的關鍵點！”
“有可能，因爲陣界的大部分設施在這裡，怕有人暗中破壞，甚至連雲通都沒有安放！”
“這麼一說，我覺得也像了，不過要萬分小心，我估計那黑氣裡面至少有七八個混元金仙，可能還更多。”
“那有什麼關係，我們只求破壞，不和他們打，只管把仙器往裡面摜，儘量毀掉它們就行，能毀掉整個界更好。”
沒有再猶豫，幾個人集中到一起，朝着那冒着黑氣的地方，好像是一處深谷，衝了過去。
“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
衝到半路，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這些……好像是魔氣……仙舒城的陣界裡竟然有個魔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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