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白了他一眼，“說了你也不明白。”
路默哼了聲，透過門縫去看，卻什麼都看不到，大門周圍都被周舒的絕對領域佔據，他根本穿不過去，不由道，“可惡，老夫不能進去麼？”
周舒笑了笑，“多謝道友守護了，但前輩沒說讓你進去。”
“老夫也就是說說。”
路默嗤了聲，轉頭就走，“我在山下等你，別耽誤太多時間。”
小蘇猶豫了下，也打算跟着下去，卻被周舒叫住，“小蘇，你跟我來。”
小蘇疑道，“不是前輩特意留給你的麼，我進去不好吧？”
周舒溫聲道，“來了這裡就是有緣，不然，你看看你的手。”
“啊？”
小蘇擡起手，臉色微變，那豎起的葉子朝着洞口不住晃動，好像迫不及待的樣子，“它說的地方就是這裡？”
“可能吧。”
周舒點點頭，順勢推開了大門，當先走了進去，小蘇遲疑了幾息也跟了進去。
進門便聞到一股異香，幽然沁人，心神都不自覺的安寧下來。
“啊！”
小蘇忍不住一驚，“蘇合香的香氣？”
“肯定，你身上就有類似的氣息，只是不如這裡的濃郁，”周舒指了指面前的一座香爐，似有所思，“通體都是蘇合香煉製，已經算是一件九品仙器了。”
沒等周舒說完，小蘇已走到了香爐邊，小心的用雙手捧起來，細細感知，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傷感。
周舒看着她，溫聲道，“其實，以這種方式原色原味的保留下來，未必是一件壞事。”
“我不是難過，只是……”小蘇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楚，這個，可以給我麼？”
周舒笑着點頭，“當然可以，不過，你不要學採盈。”
小蘇愣了一會才明白周舒的意思，搖了搖頭，“當然不會，我是我，她是她。”
周舒點點頭，繼續往裡走。
洞府空間不大，幾步就走到了頭，從蘇合香爐就能知道，這裡只是夏侯招遠平時的修煉之所，也不可能大，當然，周舒沒有指望在這裡得到驚喜，夏侯招遠並不是這樣的人，就算他有什麼寶物，也早交給楊白了。
除去那座香爐，洞府裡就只有一張蒲團，正宗的彼生蒲團，比周舒做的要好不少。
坐在蒲團上，身體驀地一熱，一股玄黃界的氣息從蒲團上升起，往四面八方散開。
沿着氣息看去，一個一個的字，像是雨後的竹筍，慢慢在洞府的牆壁上顯現出來，彷彿有自己的生命，也帶着強烈的意願。
不一會兒，四面牆加上地板天花板，全都寫滿了字。
怕不有數十萬。
周舒一行行的看過去，專注到忘我。
一人一妖，沉浸在各自的世界裡，不知道過了多久。
周舒站了起來。
站起的速度很慢，像是揹負着難以計數的壓力，但還是很穩的站直了。
他笑了笑，“夏侯前輩，事關玄黃界，我會做到的。”
似是得到了應許，在周舒說出那句話後，牆壁上的字跡紛紛閃爍起來，一時光芒大作，隨後全然消逝，再看不到一個字，平滑如鏡。
周舒看向小蘇，溫聲道，“小蘇，可以走了罷？”
“嗯。”
小蘇擡起頭，掛着淚痕的臉上卻有一抹安逸的笑容。
心照不宣，都沒有問彼此看到了什麼得到了什麼，就這樣走了出去，走下了山。
“你們兩個，還真是會拖延時間。”
路默沒好氣的罵了聲，湊到周舒身邊，“夏侯長老給你留了什麼？隨便說說唄。”
周舒平靜的道，“願望。”
“願望法則？”
路默臉色立刻變了，“原來他還藏着這樣的好東西？等會你一定要和我說說，老夫對願望法則很有興趣，應該也能夠運用到預言裡面！”
周舒搖頭，“不是法則，就是一個願望，希望我幫他做一件事。”
路默愣了愣，嘆道，“老夫還以爲是法則呢，弄了半天就是讓你幫他做一件事，那他費這麼大勁做什麼？不就是遺願麼，直接告訴老夫，老夫轉告你不就完了。”
“哦，這麼說，”周舒停下來看着他，“你想要知道那是一件什麼事？也不難，不過知道了以後，你想不做都不行。”
看着周舒的表情，路默意識到了什麼，想了想道，“還是算了，夏侯長老的天資修爲都比我強，他這一輩子都沒能做到的事情，肯定很難，說不定還……不說了，老夫要是接下了他這件事，落得和他一樣的結果就不好了。”
周舒頗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你說得對。”
路默似是鬆了口氣，“當然對了，修行是爲了長生，不能做違背本心的事情，走罷，快到了。”
不知覺間，幾人到了一座大山前。
鬱鬱蔥蔥佳氣浮，萬物新生，氣象非凡。
周舒微微一滯，“和之前比，的確是強了很多，生機仙氣遠遠超出妙成天的其他地方。”
“你沒說到重點，”路默嘿嘿笑着，“生機仙氣，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周舒神色微凝，“想要多少就多少？”
小蘇好奇的道，“我也不信，仙氣根據仙脈來，生機根據一界本源來，哪裡是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的。”
“不信？”
路默哼了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幅圖畫。
畫中有錦繡大山，壯麗多嬌，滿山秀色，無處不春，比眼前這座山還要美好，生機活力都快溢出來了，隔着畫卷都能感覺到滿滿的仙氣。
路默一面看着畫，一面舉手憑空臨摹，嘴巴也沒落下，“你們看着。”
周舒伸手擋住，“且慢。”
路默皺了皺眉，斥道，“怎麼，你不是不信麼，現在又不讓我演示？”
周舒擺了擺手，“我現在信了，你是預言出來的，但因爲法則之力不足，所以言靈達不到想要的效果，必須要拿着圖畫來比照，對不對？”
“知道就行，說得這麼詳細做什麼？”
路默顯出些悻然，“你以爲預言這樣的環境很容易麼？老夫練了許久，也只能做到這一步，而且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有效果……說多了就沒意思了，你懂就好，總之這裡的仙氣生機現在都是真的，要更多老夫也有。”
周舒搖頭，指着那幅圖，“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想問，你這幅畫，是從哪裡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