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隋如芙的靠近，伯靈軍也發生了變化。
陣型很快轉換，常見的鋒矢陣，箭頭一般，氣勢十足。
暴漲的殺意和戰意瀰漫開來，形成若有實質的紅霧，籠罩在整個隊伍上，像虛空裡的巨獸。
看着渾如一體的伯靈軍，隋如芙心神微微一震。
這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已經和準聖沒有區別了，厚度上或有不如，但強度上一點不差。
不可小覷。
孫涓已經退到了隊伍中間，手裡舉着一面小旗，似是看出了隋如芙的猶豫，小旗猛然劃下。
鋒矢立刻動了。
不需要用整齊劃一來形容，整個陣型本來就連成了一體，每個人的動作都是完全一樣的，速度不算快，但力量卻在不斷增加，在紅色的箭頭上，還漸漸泛起了一層烏青色。
和濃郁的殺意相比，這層烏青色顯得很薄，煙霧裊繞，但隋如芙的臉色卻爲之一變。
那或許不是聖人之力，但絕對不比聖人之力差，帶着攝人心魄的力量，便是她天極榜強者的心志，在感知到力量的那一瞬間，都出現了一絲慌亂，有種快要失控的感覺。
這，是什麼法則，是什麼力量，是誰給他的？
她絕不會相信，那是屬於混元金仙的力量，而這種力量加上陣法……
自己剛纔的話說得早了，如果她還要留手，受傷的可能是自己，對她來說，不說小傷，即便是衣衫的破損，那也是一種很大的羞辱。
“好了。”
遠處的周舒開了口，溫聲道，“孫兄，已經夠了，該看到的都看到了，能懂的也都懂了，執令仙，這位是我的朋友，你先回來罷，不必傷了和氣。”
兩息過去。
鋒矢陣雖還保持着陣型，但上面的烏青色漸漸散去，隋如芙輕哼一聲，緩緩走了回來。
周舒舉舉手，“多謝了。”
隋如芙神色微凝，“也許是我謝你纔對，玲瓏天長期待在仙界，都不知道外域藏龍臥虎。”
“卜長老的事情，麻煩執令仙包涵。”
周舒笑了笑道，“城主，執令仙，我先過去說幾句話。”
離開人羣，也遠離了域，周舒很快到了孫涓面前。
孫涓注視着周舒，臉色漸漸凝重，本來已經完全散開的陣型，卻也重新凝聚起來，不過不再是鋒矢，而是防禦爲主的衡軛陣。
“孫兄，這是何意？”
周舒頓了頓，孫涓這種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讓他也很是疑惑。
孫涓緩緩道，“你信奉了鬼神蜀桑？”
周舒心裡一震，頓時明白了孫涓的敵意從何而來，“我是創道者，怎麼可能去信奉神？我身上的確有鬼神的神力，不過我不是他的神使，這只是一個交易。”
孫涓還是很凝重，“交易？”
周舒粗略的解釋了幾句，“對，我去了趟魂界，神力也是那裡獲得的……其實我之前就懷疑他是蜀桑，現在可以確定了，那位鬼神就是蜀桑。”
“那你也一定知道蜀桑和我們這一門的關係了。”
孫涓揮了揮手，身後的陣型頓時散開了，不過以伯靈軍的素養，要變陣也就是轉眼的事情。
周舒輕輕點頭，“知道一些，但具體不太清楚，孫兄可以說說麼？”
蜀桑曾是鬼谷一門的弟子，他的控魂之術有很多都是源自鬼谷山，不過後來他叛出了鬼谷山，說是因爲理念不同，但事實如何沒有外人知道，衆所周知的是，鬼谷一脈和蜀桑創建的鬼陰宗的關係相當不好，蜀桑成神後也沒有改變，還有人說，心魔老人留在諸天就有長期剋制蜀桑的想法。
孫涓沉吟幾息，緩緩道，“蜀桑曾是老師最看重最得意的弟子，老師認爲他是玄黃界最優秀的天才，他的叛離讓老師很難過，還一度……”
周舒想到了什麼，“等一等，你說的老師，就是你身後的那位吧？”
孫涓坦然道，“是，諸天稱之爲心魔老人，也是第一代的鬼谷子，他是我的老師，現任鬼谷子是我的師尊，兩者不同，但我都一樣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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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舉了舉手，“我明白了，你繼續。”
孫涓頓了下，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可繼續的，我和老師相處時日不多，他說的都是大道，那些過去的事情，老師很少提，只是老師特別提醒過我，面對蜀桑的時候要格外小心，他能顛覆陰陽，改變我的未來，和他相關的人也一樣要謹慎，不過，如果是周兄的話，我還是很放心的。”
周舒顯出許多認真，“我肯定不會把鬼谷傳人當做敵人。”
“我知道。”
孫涓放鬆了些，“蜀桑有沒有再找過你？”
周舒搖搖頭，“沒有，我覺得他的影響力可能只在魂界以及黃泉之門附近，在外面就不行了，神力還可以用，但不能從裡面感知到他。”
孫涓好奇道，“這樣麼？你覺得魂界是他的？”
周舒點了點頭，他一直都有疑惑，“有這個可能，我覺得他可能在利用我，我毀掉的萬魂塔，還有帶走的房浩渺，纔是魂界真正的敵人，尤其是房浩渺的存在，對魂界是難解的麻煩……這件事我會弄清楚的。”
孫涓思慮幾息，“蜀桑雖然很少殺人，惡名不顯，但他的確是個心機很陰沉的人，你要小心了。”
“我會注意的。”
周舒笑着點頭，“說起來，孫兄你到熾鳳城來做什麼，找我？”
“不錯。”
孫涓取出一個戒指給周舒，“這是仙舒城的城主讓我給你的，不用感謝我，我接下了援助你的任務，價碼可不低，不過……”他看着遠處的黎冷寒和隋如芙，“現在應該不需要我幫忙了吧。”
周舒接過玄黃戒，笑着點頭，“不用了。”
看來是仙舒城那邊擔心他出事，所以給了伯靈軍這個任務。
孫涓微微一笑，“事情可以不做，但酬勞是不會退的，不過我真要感謝你們仙舒城，這次已經是你們給我的第三個任務了，全都順利結束，我很滿意。”
周舒有點好奇，“第一個任務是我給的，幫仙舒城處理和周邊異族的關係，第三個是來幫我，這我都知道了，第二個是什麼任務，是誰委託你的？”
孫涓淡然道，“是你的弟子。”
“雪女？”
周舒驚了下，更加好奇了，一直沒有離開過仙舒城的她，專心於道，怎麼會給伯靈軍任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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