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涓點點頭，“當然，你們和木族是天然的戰術搭配，加上伯靈軍，可以做出很多不一樣的戰術了。”
“孫先生說的，我們自然遵從。”
莊影遲疑了下，很快坦然的接受了，之前那一戰已經說明了孫涓的能力，這隻隊伍有他來調配指揮的確更能發揮更大作用，而且傷亡也小得多。
孫涓看向周舒，“周兄，你的隊伍呢，什麼時候到？”
周舒笑了笑，“一起去會合吧，我來的快了點，他們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孫涓取出一面小旗，揮了幾下，伯靈軍很快整肅成型，成行列隊的跟在後面，木族和羽族猶豫了幾息，也跟着站了過去，很是規矩。
風坤頓了下，“莊影，就真的把隊伍交給他了？”
莊影平靜的道，“如果剛纔是你來指揮，你覺得我們能夠一個羽族都不死麼？”
風坤想了一想，訕訕道，“不可能。”
莊影點點頭，“那就是了，讓給別人指揮對我們沒有壞處，何況他們都是因爲我們羽族來的，讓他們來指揮，就算出了什麼問題，我們也算過得去，不至於被族人唾罵。”
“你說得對，”風坤嘆道，“話是這樣說，可我就做不到你這麼通事理，堂堂族長把權利都交出去，還當着這麼多族人，面子都沒了。”
“那是你逍遙慣了，等你做過一族首領自然就明白，凡事都要爲族人考慮，而不是爲面子。”
莊影微微搖頭，看着遠處的周舒和孫涓，嘆道，“修行者裡面還是出人才啊，這兩個年輕人要是在我們妖族，妖族也不至於是現在這副糟糕的局面，唉。”
風坤深有同感，“我也這麼覺得，要是周舒是妖族就好了。”
莊影頓了頓，低聲道，“其實不是妖族也可以，但看他願不願意了。”
“啊？”
風坤滯了下，“你是說……”
莊影擺了擺手，“以後再說，現在不要提了。”
這邊的對話落在周舒耳裡，只笑了笑，他倒不是不想效法先人，做整合妖族的大能，但這件事的優先級顯然在仙舒城之後，“孫兄，你把他們收編進來，感覺不像是懲罰啊。”
孫涓一臉漠然，“是你讓我處置的。”
周舒滯了下，“是，呵呵，你有沒有考慮讓妖族正式加入伯靈軍呢？”
“沒有，這一戰是這一戰，以後不必要，妖族太依賴生機，不符合我的條件，雖然他們也不太受法則限制，但生機這點帶來的問題更多，我沒法爲他們準備最合適的戰術，而且，”孫涓似笑非笑，“你知道的，妖族做不了陰兵，在我這裡他們沒有前途。”
周舒心中微動，這是孫涓第一次主動提起陰兵，“陰兵的前途是鬼聖？”
孫涓淡淡一笑，“你是想說鬼神吧？”
周舒跟着笑，“不對，我就是說鬼聖，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孫涓嘆道，“難道你認爲，死域裡的鬼帝，將來晉升了，就會被人稱作聖？雖然兩者修煉方式的確很不一樣，最後的結果也不同，但在世人眼裡，他們都不可能是聖。”
周舒遲滯了一會，“你說的也是，不過以後可能會變吧。”
“你來變麼？”
孫涓看着周舒，搖頭道，“變不了的，聖就是聖，神就是神。”
周舒輕輕點頭，一時也無法反駁，孫涓顯然是想到了他的老師心魔老人，明明早已晉升，但得不到世人的認可，入不了聖，自己也不願爲神，就成了世人眼裡的魔。
連聖人一般的人物也無法改變，換了自己多半也一樣。
很多聖人想的重鑄諸天，其實不是沒有原由。
他笑了笑，“你們一門的陰兵修煉之法，我也很感興趣，有沒有可能外傳呢？”
孫涓跟着笑，“別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了，就算鬼谷想傳出去，你就真的敢要？你其實很清楚，有些傳承一旦外傳，就會讓諸天陷入危難，傳承也會很快消弭，陰兵就是如此，所以鬼谷門纔會一直把陰兵修煉當做最重要的隱秘將其保留，絕不能外傳，周兄，你不用再試探我，我以鬼谷子的名義告訴你，今後如何我不能保證，但在我管理鬼谷一脈的時候，陰兵絕不會用來作惡。”
周舒微嘆口氣，“孫兄，我不是故意來找你要承諾的。”
“我明白，這只是你人皇的責任，呵呵，”孫涓笑了起來，“你說人皇和鬼谷子，哪個更好？”
周舒思慮了一會，“人人都是人皇，或者人人都是鬼谷子，那就最好了。”
“哈哈哈哈哈！”
孫涓大笑起來，看得周舒都有點詫異。
好一會孫涓才停下來，還帶着笑臉，“說得不錯，周兄，就爲這句話，這一次安定城我就當一次人皇看看。”
周舒肅然道，“那就是蒼生之福了。”
“蒼生，蒼生……”
孫涓頓了頓，卻是吟唱起來，“蒼生塗塗，天下繚燎，諸子百家，唯我鬼谷……”
難得看到孫涓放浪形骸，周舒也不覺露出笑容，命人止住腳步，等待孫涓。
不過很快孫涓就停下來，恢復了過往的謙和淡然，只嘴角帶着一絲傲然，揮手一指，隊伍繼續向前。
沒走多遠，遠處亮起無比耀眼的星光，星光中，一隻大軍正朝着這邊過來。
四輛壯麗堂皇的戰車打頭，周圍簇擁着數不清的異族，形色各異，鬥志卻是一般昂揚，其後則是連綿不盡的飛舟，如滾滾江水，浩浩蕩蕩的涌來，亦如爭相躍龍門的鯉魚，前仆後繼，後面又是一大羣異族，鼓聲不斷，呼喝聲不斷，爲大軍增添了許多氣勢，最後卻是一條長達數千裡的巨蛇，尾巴輕輕一甩，便激起無邊風雲，整個虛空也跟着搖晃。
“好多人啊！”
風坤看着星光下的大軍，興奮得手舞足蹈。
莊影也是微微點頭，“想不到巴族還有巴蛇，都接近妖皇了，這一戰，我們勝算很大。”
孫涓搖了搖頭，看向周舒，不說話，嘴角卻帶出了一絲嘲諷。
周舒笑着道，“的確有些不合適的，不過這樣的人在你手裡，肯定也能發揮一點作用，對罷？”
孫涓淡淡的道，“廢物也有作用，這沒錯，但用的時候，你也不要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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