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上的龍獸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羅遷是把剛纔自己評價鳳飛天的話又丟還給了自己。“哈哈哈……”龍獸突然一陣大笑,伸出一隻金色的龍爪指着羅遷道:“好膽色,很多很多年沒有什麼生物敢這樣和朕說話了。很好、很好。”
羅遷忙道:“陛下,這條螭吻您準備怎麼處置?”龍獸很人性化的用爪子撓撓自己的龍頭:“朕還真有些爲難。這小傢伙無論如何也是朕的同族,殺了它於心不忍,可是若罰的輕了又難以服衆。”羅遷眼珠一轉:“不如囚禁五百年?”
龍獸瞄了他一眼:“你有何企圖?”羅遷乾笑一聲:“陛下果然英明神武,鳥生魚湯……”龍獸眉頭一皺,羅遷暗呼不妙,一是順口,竟然將韋小寶老人家的馬屁口頭禪帶了出來。“堯舜禹湯、堯舜禹湯……”
“你手上的那東西,可是你爲這小傢伙準備的五百年牢籠?”龍獸一眼便窺破了羅遷的用心。羅遷訕訕道:“陛下聖明。在下小小居心,怎能瞞過陛下炯炯龍目。陛下上體天心,下安民意,小子些許手段,實在不應再陛下面前賣弄……”
這一番馬屁直拍的德鳳飛天大搖其頭,剛剛對他樹立的一點點好感蕩然無存,心中不住道:幻覺果然是幻覺!羅遷可不知道,這句話這麼快從鳳飛天那裡還回來。
羅遷馬屁雖然這麼拍,可是卻眼巴巴地望着王座上的龍獸,龍獸莞爾一笑:“罷了,就便宜你了……”“陛下聖明!”羅遷大喜,正要拜謝,一股力量卻扯住了他,龍獸在上道:“你先莫謝,我將這小傢伙囚禁在你那裡,可是有條件的……”羅遷早有覺悟,這麼好的事情,不付出一點代價是不可能的。
“嗯……”龍獸撫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一番道:“不如這樣,你每個月向我天河水廷繳納五千冥火貝的賦稅如何?若是沒有錢,等價的物品也可以。”羅遷一路搜刮而來,也不過得到了兩萬多冥火貝,一個月就要他繳納五千冥火貝的賦稅,可真讓他有些頭大了。“陛下,五千冥火貝,實在有些高了,您看小子這脆弱的肩膀,如何承受的住呢?”他一邊說,一邊愁眉苦臉的自己拍拍肩膀,一幅弱不經風的樣子。
龍獸不禁笑了:“你可知朕金口玉言,一旦說了,便再無更改。”羅遷登時作哭喪狀。龍獸話音一轉:“不過既然你覺的困難,朕也不是不通情達理。這樣吧,每個月五千冥火貝的賦稅不能減少,但是朕特批給你在天河水廷的經營權。”
羅遷一愣:“陛下,您也知道,仙帝已經頒佈了禁河令,我便是有了這經營權,連天河都不能進入,又有何用處呢?”龍獸高深一笑,用爪子一指那水球中的螭吻,道:“有了這小東西,你還愁不能進入天河?仙界任何一條水流,哪怕是你在自己門口潑上一盆水,只要那水流能將你沒過,你就能來到天河。”
“真的!”羅遷大喜,渾然未覺自己已經入了龍獸的圈套。龍獸看他歡喜模樣,心中也自開心:“朕金口玉言,豈能騙你。好了,這小東西,你收去吧。”水球滴溜一轉,啪的一聲在羅遷左臂上摔碎。貔貅和贔屓一涌而出,三隻小傢伙廝打在一處,有一同滾進了九龍爪臂之中。
一股奇妙的力量涌進羅遷的身體,九龍爪臂,已經寄居了三條神龍,完成了房客入住三分之一。
“好了,你們還有什麼問題?”龍獸問道。羅遷忙說道:“陛下,小子此番,是來尋找萬年水雲母的,敢問陛下,可否指點迷津?”龍獸直言道:“萬年水雲母乃是我天河水廷至寶,你若想要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羅遷問道:“什麼價錢?”“一萬冥火貝一片。”
“黑、真是黑!”當然這話羅遷也只是在心裡說說。
“沒得商量?”“沒得商量。”
“不能討價還價?”“免開尊口。”
羅遷無奈,取出一萬冥火貝放在殿中:“這是錢,給我萬年水雲母。”龍獸一笑,一片萬年水雲母出現在羅遷腳下,羅遷看了看,與虛生大師所說的特徵一般無二。“合作愉快陛下,希望我們還有下次機會。”
……
“噗”水面上躍出一個塊頭巨大的黑影,朝着不遠處的渡口駛去,按照天河水經注的指示,這個渡口乃是天河三十六渡之中的傳奇渡。在潛望鏡中,羅遷就看到傳奇渡口上,一人卓然而立——徐湖。
剛一上岸,徐湖便上前道:“羅遷,跟我來。”辛冶子是有心人,更加篤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羅遷別了衆人,與徐湖一同去了。
太清帝一面在龍案上奮筆疾書,一面漫不經心的問道:“天河之行如何?”羅遷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實話實說,太清帝對天河的情況恐怕是瞭如指掌。
他將自己的在天河中的行蹤說了一遍,包括那黃袍稱朕的龍獸在內,絲毫沒有隱瞞。太清帝果然毫不以外,羅遷卻悄自抹了一把汗,暗道好險。
太清帝心中也鬆了一口氣,看來之前自己是多慮了,他並沒有發現那個秘密。
“當年封河,朕實屬無奈。這些年天河水族也生活辛苦,有些修煉必需的物質,天河之中不能出產。以前他們尚且可以上岸購買,可是如今天河大營把守森嚴,斷了渠道。這一次那水廷之人要朕送去一人與他們通貨,朕原本想讓官營臺處理此事,沒想到你適逢其會,也是你的機緣。”
羅遷突的醒悟:“原來這一切都是那龍獸安排好的!”太清帝笑了:“你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不過不可稱呼他爲了龍獸,他可是堂堂龍皇,便是你身上那三條小龍,也是他的後輩——朕到忘記問你了,你什麼時候得到那兩條龍的?”羅遷嘻嘻一笑,敷衍道:“您可從來沒問過,不是微臣不說。”
太清帝懶得與他計較:“行了,你馬上去神界,將那東西交給他們好了。”羅遷口頭而出:“遵命。”
既然太清帝陛下都發話了,羅遷決定給他面子,裝模作樣的神界走一趟好了。神王陛下贏了大仗,羅遷這傢伙的利用價值大大降低,飲酒作樂的神王對羅遷的招待冷淡了不少,從神山上下來,羅遷唏噓不已,這老小子的嘴臉自己是裡裡外外看了個透徹。
他連忙趕去色當,自己的封地要好好經營一番了,神王除了外患,自己一直被他視爲內憂,恐怕他要對自己下手了。
找來了弗蒂斯和格斯伯蒂,羅遷只是要求他們儘快招募僱傭兵。兩人並未多疑,依命去辦。羅遷心中忐忑,色當自己可以不要,這裡的賦稅雖然豐裕,可是這座稀有金屬礦纔是自己真正看重的東西。手中既有秋泉陣匣,便要好好佈置一番,便是神王翻臉,自己也要守住這座礦藏。
以一己之力,要對抗西方神界,羅遷知道這念頭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過羅遷已經顧不上那許多了,他行事一向盡人事聽天命,不過至少目前,老天似乎一直對他心存愧疚,多方照顧。
逍遙雲海海底通道也是事後打通了,遠距離大規模轉送陣發,就在秋泉陣匣內,只不過羅遷一直沒有時間實施這個偉大的計劃罷了。羅遷坐在一塊巨大的碣石上,正面逍遙雲海如睡熟的美人,背面羅氏礦場如溫馴的寵物,安靜的潛伏在山巒之間。羅遷深深的嘆了口氣:自己是不可能放棄西方神界龐大的既得利益,何況還牽扯到剛剛處在市場開發階段的魔界。如果與神王交惡,那麼自己唯一的途徑,就是坐回老本行,守住羅氏礦場,以此爲依託,向神界展開走私。
“領主大人,原來您在這裡,有位自稱肖恩的人找您。”礦長氣喘吁吁的爬上來稟告。羅遷一怔:真巧。
站在羅遷面前黑金蒙面的人身材苗條,絕對不是肖恩,羅遷不由得一愣。那人一雙眼珠黑白分明,說不出的沉穩。羅遷屏退他人,問道:“你是肖恩殿下派來的?”那人掀開面紗,露出一張魔族特有的容顏,淡淡道:“不錯,以後我佩服責你與殿下的聯繫,我叫花雕。”
羅遷隱約記得,這是人界一種很着名的酒的名字,不由得有些意外的打量着這位魔族少女。灰黑色的皮膚散發着一種特有的光澤,一半臉上有天生的花紋,配合着她如同男人一般堅毅的眼神,混合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
羅遷搖了搖頭,花雕眉毛一挑:“你看不起我是個女人?”羅遷從來不和這種女人爭執,倒不是因爲害怕,而是覺得頭疼,這樣的女人會糾纏住你死纏爛打不死不休,讓人十分頭疼。“我只是不喜歡紋身的女人罷了。”
花雕哼了一聲,直言道:“我是殿下的屬下,不是他的歌妓。”羅遷當然明白她是在告訴自己,她不是花瓶。“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殿下需要一些東西,只有神界纔有。我們在神界的人不方便採購,希望你能幫助我們。價錢上自然不會讓你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