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濯一陣心虛,雖然現在的形勢大好,他篤定這回能夠‘逼’武羅就範,但是之前好幾次‘交’鋒,武羅都是絕境反擊,搞得他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又看了看四周,衆人一起指着武羅的鼻子大罵:“狗屁裝什麼裝,你在這兒溜達好半天了,什麼正事?老子看你這種人,就是欠揍,等你家大爺傷好了,第一個先教訓你一頓”
木易濯立刻放下心來,冷笑一聲:“哼,差點被你唬住了。”他一拍‘胸’口:“是我讓你照顧受傷同道的,出了神問題,我一力承擔”
武羅一點頭:“好,沒問題”
“這裡怎麼了?”水爲華的聲音傳來,衆人一看是他,立刻散開去。木易濯一指武羅,告狀道:“這麼多同道受傷,我讓武羅這小子幫忙照顧大家,他卻推三阻四,還想威脅我。”
水爲華有些爲難的看了看武羅:“武羅,真是這樣?”
武羅淡淡道:“我還有事。”
“你有什麼事?”木易濯咬死不放鬆:“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比救治同道更重要的事情?你不要給自己找藉口”
就在這時,谷牧青從另外一個院子走了進來,看到武羅,‘露’出一絲甜蜜笑容:“你在這呢……”
水爲華看到谷牧青,大是關切:“師妹,你怎麼出來了?你身上還帶着傷呢嗎,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跟師傅‘交’代……咦?”
谷牧青擡起受傷的左臂,一指素手白皙如‘玉’,哪有半點中毒的樣子?
看着谷牧青笑‘吟’‘吟’的模樣,水爲華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是誰?是誰幫你解了火毒”
水爲華很清楚九幽魔火之毒難解,事實上他早就通過樓船之中的傳訊陣法和長老會溝通夠,長老會也很頭疼,若是隻有三兩個人中毒,還可以動用九大天‘門’珍藏的一些解毒聖品,比方說萬年雪蓮子、金葉紅‘花’來救治,但是這回近百人被火毒所傷,那些解毒聖品數量十分稀少,根本不夠用,又沒有什麼別的有效手段,長老們也發愁,各自去稟告‘門’派掌教,請掌教們定奪。
谷牧青身上的火毒解了,說不定就是找到了解毒的辦法,水爲華能不緊張嗎
谷牧青看了武羅一眼,武羅輕輕一點頭,谷牧青這纔將那枚解毒靈符取了出來。
能夠加入南荒遠征軍,參與圍剿魔焰谷大戰的修士,個個修爲不俗,乃是九大天‘門’的中堅力量。
這枚靈符一拿出來,衆人從氣息之中就能夠大致推斷出來靈符的作用。登時,周圍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珠,都死死地盯着那枚靈符。
雖然品級不高,但卻是最罕見的解毒靈符。
“解毒靈符?”水爲華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谷牧青點了點頭:“正是,這靈符可以解去九幽魔火之毒。”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九幽魔火之毒難解?谷牧青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眼中登時一片渴求之‘色’
終於一個自命和谷牧青關係不錯的修士硬着頭皮上前抱拳懇求道:“穀神捕,在下身中火毒,還請穀神捕慷慨借靈符一用。”
他這麼一說,周圍這麼多中了火毒的人,立刻反應過來,還顧忌個屁面子啊小命都快保不住了。於是衆人一擁而上,個個口稱神捕、仙子,搶破了腦袋要借解毒靈符一用。
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這枚靈符最多還能解去三個人身上的火毒,杯水車薪。”
衆人一愣,回頭一看,可不正是剛纔不肯幫忙救人的武羅嗎你要是老老實實,大家也因爲解毒靈符,也沒人顧得上剛纔的事情了,偏偏你這個時候還出來說風涼話修士們勃然大怒,破口大罵:“你他***的算什麼東西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剛纔的事情還沒跟你算賬呢,你等着,等老*子用靈符解了毒,第一個先宰了你”
“還等個屁,現在就上,小爺就算是中了毒,捏死一個九宮寒舍境界的螞蟻,也跟玩兒似地”
“上上”
一羣個人立刻衝向武羅。
木易濯大喜,正發愁剛纔一番心思白費了,武羅就傻兮兮的自己跳出來送到衆人槍口上,他笑眯眯的站在一邊,坐山觀虎鬥。不對,坐山看人痛打落水狗。
一羣人眼看着就要把武羅圍住了,谷牧青卻忽然說:“他說的沒錯,因爲這枚靈符就是他煉製的,他當然最清楚。”
所有人一下子愣住了,院子裡再次鴉雀無聲。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穩重的水爲華,他沉聲問道:“師妹,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這解毒靈符真是武羅煉製的?他是一位符師?”
谷牧青看向水爲華:“師兄竟然不相信我?”
水爲華張了張嘴,然後立刻轉身,恭敬的朝武羅一拜:“武總領,還請樓船內敘話。”
周圍那些中毒的修士們也‘精’明似猴啊,一聽說這解毒靈符是武羅煉製的,那就說明他之前說的最多還能治好三個人肯定就是真的了,現場這麼多人,你怎麼知道自己會是那三個幸運兒之一?解去九幽魔火之毒,害得着落在這位符師大人身上啊。
人家能煉製一枚解毒靈符就能煉製更多
問題是,人家給不給你煉製。
水爲華的意思很明顯了,要請武羅出手相助。就算是看着九大天‘門’的面子,人家幫了這個忙,可是要是自己跟這位符師大人搞好關係,他先將煉製出來的解毒靈符給了自己,自己就能早一步解毒。、
九幽魔火之毒十分‘陰’損,中毒時間長了,連慧根、根骨、資質都要受損,早一步解毒自然最好。
“呵呵,這位兄臺請了……”
前面的修士剛要上前討好,後面一名修士一把將他拎着脖子扔出去:“兄臺你妹啊剛纔是誰喊着叫着要捏死武總領大人?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他將前面的人打跑,自己也換上一副諂媚笑容:“武大人,您的大名如雷貫耳啊,兄弟我是久仰……”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就是趕緊滾開,別擋着我和武大人聯絡感情,滾”
“老子不走,你能怎樣?”
“不走?不走老子親自動手趕你走”
“你來試試”
武羅周圍一片‘混’‘亂’,受傷的修士們之前一個個躺在地上哼哼唧唧,這會兒卻全都是龍‘精’虎猛,生似金槍不倒威猛‘藥’下的種豬,嗷嗷‘亂’叫着開始了武鬥。
水爲華一皺眉頭:“諸位成何體統”
他運起靈元一喝,登時將衆人吵鬧廝殺的聲音壓了下去,衆人面上訕訕。水爲華冷喝了一聲:“還不退下”
水爲華在九大天‘門’之中地位不低,衆人雖然面子上火辣辣的,但還是各自退了下去。
水爲華朝武羅歉意一笑,再次抱拳道:“武總領,請”
武羅站着不動:“我可不敢走,我得留在這兒照顧受傷的同道們,否則只怕有人會義正言辭的挑動衆人攻擊我。我不敢走,我膽小。”
水爲華心中苦笑:你還膽小?剛纔你都跟一院子人做對了,你還膽小?
武羅這麼一說,登時有人大吼:“誰誰敢攻擊武大人我活撕了他”
其他人登時後悔,自己怎麼反應慢了一拍?生生被這廝搶走了拍符師大人馬屁的機會。頓時周圍一片叫罵聲,信誓旦旦,聽那語氣,恨不得要賣身武家,作爲武家‘私’軍的急先鋒,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木易濯尷尬的站在一邊,臉‘色’好像大太陽底下曬了十幾天的豬肝。
水爲華看了木易濯一眼,再次上前邀請道:“武大人,不如咱們到樓船上再說?”
武羅連連擺手:“有人說了,耽誤了事情他一力承擔,人家這麼有魄力,師兄怎麼不給人家一個承擔責任的機會呢?”
水爲華看了看谷牧青,谷牧青卻站在一邊不動。水爲華心中也明白,人家情郎受了委屈,師妹自然是站在情郎一邊了。他也無奈,嘆了口氣,不便再多說了。真把武羅惹急了,他撒手不管,這近百名中毒的同道怎麼辦?
“木易濯,你自己惹下的麻煩,自己解決吧。”水爲華甩下這句話,不再吭聲,冷冷的站在一邊。
木易濯這會兒感覺,就好像被架在了火上的一隻活羊,裡外煎熬,難過之極。他就不明白了,爲什麼自己每次跟武羅作對,看上去都是形勢大好,可是最後這小子總會忽然間翻出一張底牌來,將他所有的優勢全數打翻——這一回,他之前還曾經這樣懷疑過,後來又確認了數遍,覺得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沒想到最後還是悲劇了
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這一回自己明明佔理啊。是武羅飛揚跋扈,蠻不講理,怎麼自己又輸了?
“木易濯”一聲咆哮怒吼將他拉回了現實中,木易濯嚇了一跳,他已經被周圍那些受傷的修士們給圍住了,這些人剛纔還跟他站在統一戰線上對付武羅,現在就反目成仇,一個個盯着他,就像擇人而噬的餓狼,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木易濯,你什麼意思,還要拖到什麼時候?是不是在等我們都毒發身亡啊?”
“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武大人什麼身份,是你能呵斥的嗎?還一力承擔,就憑你,承擔的起嗎”
“別跟他廢話這麼多,押了他去給武大人磕頭賠罪”
“對,拿下他去給武大人磕頭賠罪,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