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回 嶄時的寧靜
轟隆隆!
衆人都感覺前方那片空間瞬間破裂,狂暴的能量肆掠間,一股可怕的力量席捲而開,那遠處實力超凡絕倫的正道幾位首領,竟然直接是在這洶涌的能量衝擊下,倒射出上百丈,胸口起伏之間,不由得都是大口一張,“噗”的一聲,狂吐出一口鮮血。
在場之人見此情形,無不駭然變色。
沈博儒也是驚愕無比的望着這一幕,旋即他轉首望向了那蚩尤處,此刻哪裡還能見到他的半分蹤跡,天上地下斷是無跡可尋。
“快看,雖然幾位前輩都是受了一些輕傷,但好歹也是將那魔神蚩尤給滅了!”
“是啊!此時這些魔道之人沒有了這個依仗,看他們能往哪裡逃脫。”
“還等什麼,大家一起出手,將這些像是死了爹孃一樣的魔道餘孽全部絞殺乾淨,省的日後生亂。”
經過片刻時間的震驚,正道方陣中在找不到蚩尤的蹤跡後,先是一愣,遂即想到,那傢伙該是被打的連灰都不剩了吧!
於是,羣情激奮,紛紛叫嚷着趁早向着在場的魔道餘孽殺去,滅他個一乾二淨。
“怎麼可能?魔神大人怎麼可能被這些弱小的傢伙擊敗呢?”
“上,衝上去殺光那些所謂的正道,爲魔神報仇。”
先是有人不信蚩尤落敗,但環顧四周還是找不到後,隨着時間的慢慢過去,還是不見出來,大家似乎也漸漸認定了這個想法,頃刻之間,有傷心哭泣者,也有義憤填膺者。
就在羣魔咆哮的當口,他們卻都是驀地禁聲,像是突然間都受到什麼不可違背的命令一般,面色更是驚喜交加,似有遇上天大的好事一樣。
下一刻,出乎所有正道人士意料的事情發生了,直見那些原本還是一副拼命架勢的羣魔,連看都懶得再看對面的對手一眼,動作無比整齊劃一的轉過身去,根本不給正道衆人反應的時間,便是潮水一般的退去。
“這事怎麼回事?剛纔不是還叫嚷着要和我們拼命嗎?”
“看樣子這些傢伙早就嚇破膽了,剛纔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哈哈,各位,此次我正道諸派在與魔道的較量中又取得勝利了,雖說損失了一些師兄弟,但成果更是顯著,滅殺了那蚩尤老魔,相信今日一戰後,那些魔道的傢伙又要過着藏匿身跡,老鼠般偷偷摸摸的日子了。”
震驚之餘,大家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搖頭晃腦的說個不停,到了最後,更是是在相互慶祝此次行動大獲全勝了。
“令狐長老,快去那旗幡陣中,將招魂旗取回來,免得被其他門派之人拿走。”看着四周已是歡聲雀躍的諸派之人,沈博儒面沉如水,打量了一眼遠處的諸多旗幡後,對着身旁的令狐覺輕聲說道。
“老夫立刻就去!”令狐覺目露喜色,同時看了身邊的蘇猛和馬強一眼,二人心領神會,便緊隨其後的向着數十丈外的旗幡陣中快步行去。
沈博儒環顧四周一眼後,對着身旁的洪嘯天和張文懷說道,等令狐長老他們取回招魂旗後,我們便立刻動身返回,雖說魔道已經退卻,但此地亦是是非之地,久留必生禍端。
“是,屬下明白。”洪嘯天和張文懷二人在想到這次的集結天下諸派的消息是因爲自家長生殿事先放出去的假消息造成的,當即明白沈博儒的意思,點頭答允。
“我還要先回一趟太白山,請求師尊準我離開……”周其華見沈博儒望向自己,慌忙開口說道。
“這樣也好。”沈博儒聞言神色爲之一暗,心中想起了那乾字書社的陳耀澤,雖說他一直待自己不冷不熱,但自己諸般事情都是沒有向他解釋過,光這一點上,自己做的是沒有絲毫的道理。
就在沈博儒心中暗道自己的不是時,那令狐覺三人匆匆的來到面前。
“沈殿主,招魂旗出紕漏了。”令狐覺目露戒備之色的看了左右一眼,見他人都是沉浸在喜悅中,眉頭緊皺之間,便低聲的向沈博儒說道。
沈博儒聞言頓時一驚,半響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令狐長老說清楚些。”沈博儒面色一沉,擔憂道。
“招魂旗上的召喚之力已經蕩然無存,變成了一塊普普通通的布匹了。”令狐覺難以置信的說道,一邊說還一邊將招魂旗拿到沈博儒的面前讓其查看。
沈博儒右臂擡起,手指一彈,一道勁力便向着那幡面射去,“嗤”的一聲,火紅色的幡面頓時被擊穿出一個大洞來。
沈博儒一見此幕,神色一變,身形險些一個不穩,向後倒下,當時那劉若語祭出招魂旗時,他可是就在現場,那威勢是何等了得,那旗幡的堅韌程度,可是不下任何一件神兵的,想不到此刻,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怎麼會變成這樣?!”就算是沈博儒這般久經生死,心境沉穩之人,這一刻也是難以淡定,面色變幻不定的問道。
“這招魂旗之所以奇妙,本是因爲上面擁有渾厚的召喚之力,而這召喚之力又是可以用之復生亡人的,想必也是會在復活的過程中損失一些召喚之力,可以想象,那蚩尤死於上古,修爲更是強大,這在召喚的過程中一定要大量的耗損招魂旗上面的召喚之力,所以,到得最後,再將那蚩尤復活後,招魂旗上的召喚之力也消耗殆盡,如此一來,就變成現在這模樣了。”令狐覺思索片刻,雖說是在給沈博儒解釋,但看其神情,更像是在開導自己一樣。
沈博儒眉頭緊皺,思慮半響,發覺這令狐覺說的也在理,便兀自的微微點頭。
“如此說來,這招魂旗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用處,那若語怎麼辦?”沈博儒神色穆然一沉,頗有些無助的問道。
“現在老夫還沒有想到什麼其他的替代的辦法,不過……容老夫回去後,翻閱那些宗內古老的典集,說不定能找到別的法子。”令狐覺微微搖頭,說到一般,話鋒一轉,語氣堅定的說道。
這御屍宗也是頗有些年頭了,多有他人不知之迷,而且甚是邪乎,說不定真有其他辦法也說不定。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沈博儒悠然說道。
……
這一會功夫,那正道的幾位掌門們也差不多恢復過來了,從他們的臉色上也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諸位先靜一靜,稍安勿燥,我等幾人探討了一會,似乎那蚩尤並沒有被徹底消滅,而且可以斷定,剛纔魔道衆人態度轉變,並立刻退走,應該是那蚩尤在暗處向他們發號施令所致。”霍去秉立於高處,見衆人妄自歡喜去了,眉頭不由的輕皺,咳嗽一聲後,在那猶如炸雷般的聲響下,衆人盡皆息聲,擡眼望去。
“阿彌陀佛!大家可以預見,只要過些時日,等那蚩尤徹底的恢復以往的實力後,魔道必定會捲土衝來。”那雷音寺的渡悔也許是不忍眼見衆人繼續沉浸在空歡喜一場的癡念中,便接過話茬,宣了一聲佛號後,如實相告。
這幾人倒是見識非凡,那蚩尤的確如他們猜測一樣,因爲只是神識甦醒,而不是真正的本體,所以修爲未至巔峰,在對方几人全力一擊之際,心知若是硬拼,必將難以招架,於是便佈下幻象,而神識則是早已遁走。
唯恐魔道諸派人員再有損傷,便暗中下令他們趕快退走,待他徹底的與肉身融合後,意圖後即。
“怪不得那些魔道餘孽行動那麼統一呢?原來是他們的魔神之令啊!”
“這麼說來,等那蚩尤擁有了以往的修爲後,將會更難對付了。”
“天啊,要是那樣,豈不是說我們這些人都要遭殃了。”
“是呀,看來我們正道的劫難來了。”
衆人聽那霍去秉和渡悔二人如此一說,哪還有之前歡悅的心情,如同墜入冰窟一般,寒徹心扉之餘,不禁是想起了後路來。
“大家不要驚慌,只要我們齊心協力,縱使他蚩尤魔力滔天,也無需懼他半分。”那之前第一個出場,在面對花賦蝶時頗爲狼狽的邱湘站了出來,似乎是出於要挽回一些顏面的想法,安慰衆人道。
“是啊,只要我們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一定可以除魔衛道的。”衆人聞言,心中頓時鎮定。
“沒錯,只要我們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蚩尤不足爲懼,但是……”邱湘情緒激昂,但說到一半時,竟是沒有了下文。
“但是什麼?你儘管直說便是。”衆人一急,便開口催促起來。
“但是,你們覺得現在的我們真的是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團結的緊密一致嗎?”邱湘望着衆人冷聲一笑後,語氣中嘲諷之意頗重的說道。
他這麼一說,衆人一時半會竟是沒有反應過來,在經歷但時間的寂靜後,大家似乎都想通了邱湘話語中的意思,雖是沒有出聲,但卻是暗暗點頭贊同。
多年以來,這正道雖看似一體,但暗地裡大派與大派、小派與小派之間,都在較勁,誰都有壓過對方一頭的想法,這也直接造成大家名面上一套,暗地裡一套,無形中造成號令難以統一,諸派難以形成戰力。
這一次齊魯之役,諸派表面上看去都是不留餘力,但誰的心裡向着不是保全自家實力,讓別人去盡力廝殺。
“那要怎樣我們才能真正的做到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靜了一會後,一些人便沉不住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