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聲響起,幾輛汽車從遠處風馳電掣而來,猛的在歐陽樂的面前停下……
車門打開間,一隻手從裡面伸了出來,抓住白沫狂吐的歐陽樂的衣服,如拎小雞一般輕鬆拎起。一個小弧度的旋轉,將他的整個人從狹窄車門處奇蹟的拽進了車裡。
“星宇兄,旭騰兄,既然來了,何不下來喝杯茶敘敘舊呢。”靖皓叼着香菸站在那裡,卻沒有一絲動作任由歐陽樂被對方拽進車內。
“最近我們三人的火氣都比較旺,我怕等下見面,我們又會不小心幹一架,這樣可不好,會傷了大家的和氣。”趙旭騰燦爛一笑。
“不下來也罷,可樂少在我未來老婆的孃家肆意逞兇,製造瞭如此一場血腥殺戮,兩位就這樣將罪魁禍首給帶走,總得給個理由,否則我可不好向諸位保鏢兄弟交待啊。”靖皓懶洋洋一笑間銀色沙漠之鷹驚現手中,漫不經心的把玩着。
周星宇聲音從車窗裡飄出來,“儘管誰都不喜歐陽樂的爲人,誰都不屑歐陽樂的作爲,我更想親手一槍斃了這扶不牆的爛泥,或者借你之手爲青幫除害。可是,他是歐陽龍頭唯一的血脈了,我們再不喜,也得爲歐陽龍頭留下最後的一點香火。”
“唯一血脈?”靖皓微微眯眼道:“你可別告訴我被歐陽樂軟禁的大哥歐陽歡剛剛死了,而且死在歐陽樂的手裡?”
“猝死的。”周星宇淡漠道:“至於死在誰手裡無關緊要,我和旭騰只要這敗家子給歐陽家蓄香火就是。”
“原來如此。”靖皓把玩着沙漠之鷹向前一步,笑意越發的燦爛。“雖然星宇兄難得這般實在,可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二少不用憂慮,咱們兄弟一場,由我們代你‘照顧’歐陽樂其實是一樣的。”趙旭騰笑意淺淺的說道。
“在廣場的時候,旭騰兄敲完竹槓後又送了份大禮,確實夠兄弟。”靖皓又跨前一步,笑眯眯道:“可有些東西還是放在手裡安心些,就像漂亮老婆抱在懷裡睡比較安全一樣。”
“哎,兄弟一場,這般輜珠必較容易傷感情。”趙旭騰很是無奈的伸出一根手指比劃道:“這個數。”
靖皓堅決果斷的搖頭道:“你敲了我兩根,現在竟然只還一半,不行。我的地盤我作主。”
說話間,靖皓比劃出一個巴掌。
趙旭騰撇嘴失笑道:“你可真夠黑的,好了,誰都別計較了,我敲了你多少一分不少的還給你。”
“旭騰兄啊旭騰兄,我們的樂少雖然是個公認的敗家子,可人家手裡好歹還有一點資金和資源,不知你能否替我估算一下這到底有多少價值?”
“二少,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些可都是青幫的東西,你總不能將主意打到這面來。”
“爲什麼不可以?只要歐陽樂落入我手裡,我愛怎麼榨就怎麼榨。”靖皓手中的沙漠之鷹漫無目的似的旋轉起來,可那槍口卻終能在不經意間對準某個方向,“所以,一個巴掌不多。”
“太多了,三根。”
“很好,坐地還錢是。四根半。”
“三根半。”
“四根半。”
“四根。”
靖皓笑眯眯道:“成交。”
趙旭騰徹底無語,“……”
靖皓咂了咂有些乾澀的嘴脣道:“這從晚打到早可真是夠累人的,不想打了。這回就讓你佔點便宜。”
“這生意總是有人賺來有人虧,放心,下次一定讓二少先佔便宜,誰讓咱們是兄弟呢。”趙旭騰老臉一黑,嘴笑呵呵道:“二少,既然生意談罷,那我們先走了。”
“慢走,不送,有空一起喝一杯。”靖皓很是熱情的揮了揮手,“記得還錢。”
“人格擔保,不賴你的錢。”趙旭騰輕笑幾聲,同樣伸出手揮了一下。
幾輛汽車在引擎轟,盡在ωа
鳴聲中,迅速駛離衆人的視線。差不多同一時間,莊園外面響起警車的呼嘯聲。
一名保鏢大聲的咒罵道:“這就是華夏警察,永遠是歹徒犯完案後才非常準時的趕到。媽的,但願哪天他們老婆被人輪了,他們也是這時候趕到。”
那名拍馬很有水準的保鏢走近問道:“姑爺,爲什麼要放了歐陽樂?”
“我不放他還能怎麼辦?”靖皓聳了聳肩道:“畢竟,你小子沒啥事,我可是被車內十來把槍對準了。”
“槍?”保鏢極度疑惑道:“我們怎麼沒有看到。”
“看不到就對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靖皓拍了拍這傢伙的肩膀,饒有興趣道:“你小子很前途,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這小子是有前途,從他剛纔動作間防範來看,他是早知道車裡的那些人有槍,可他依然疑惑的問出來,還不是爲了讓姑爺的形象更加英明和睿智嘛。
保鏢笑的像狗尾巴花一樣,“姑爺,我叫周羣,在鬱家已經有三個年頭了。”
成志福前間冷哼一聲道:“少拍馬,多做實事。”
靖皓望着被成志福訓了依然笑容滿面連連稱是的周羣,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做,我看好你。”
緊接着,靖皓轉身對成志福說道:“成大哥,幫忙安排一下這批投誠的人員,省得警察的人發現又有得麻煩,到時候,青英會的成員會過來接收他們。”
“好的,二少。”對於未來姑爺的和善,成志福有點受寵若驚,倒非說是因爲他南方青年梟雄的身份,而是……老爺都沒有這種待遇,他可是從來沒對老爺這般客氣過。
對鬱方塵客氣?這頭爲了家族利益連女兒婚姻都可以任意當做籌碼來換取利益的老狐狸,前有一個母親鬱海玲,後又出了一個鬱靜瑤,靖皓能對他有好感麼?
靖皓先是高聲安撫了投誠的青幫成員幾句,旋即轉身向前面的主樓大門走去,那裡正有一道麗影在等着他。
鬱靜瑤望着施施然走來間卻因爲一身是血沒有一點以往的優雅風度的愛人,那眼神反而更加的迷離,男人的優雅是一種魅力,殺人之時所表現出那種睥睨何嘗不是呢?
若非母親的手挽住了她,鬱靜瑤差點就當着許多人的面猛撲了過去。
靖皓走到她的面前,先是對着呂香貞叫聲伯母,至於鬱方塵,依舊無視,鬱方塵黑着老臉冷哼一聲以示不滿。
靖皓佯裝沒有聽到,輕撫着她那像嬰兒一般的柔嫩肌膚,笑道:“越來越滑了,寶貝,你到底是怎麼保養的?”
“秘方,不能告訴你的秘方。”鬱靜瑤嫵媚的橫了他一眼,小瑤鼻卻輕輕翕動着,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眼前這張沾滿血跡的臉龐。
“爲什麼?”靖皓疑惑間一臉的笑意。
“因爲……你會很無恥的把秘方出賣給其他姐妹的,然後會很大義凜然的說:獨美麗不如衆美麗。”鬱靜瑤恨恨的怒嗔一句,再也控制不住心裡的情思,猛的一頓腳板,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裡。
“喂,你沒看到老公全身都是血麼?”溫香軟玉抱滿懷,靖皓柔和一笑,伸出手在她聳動的肩膀輕拍着,“伯母在,還有很多外人也在呢。”
“我什麼都不管,我都不害臊,你怕啥。”鬱靜瑤擡起迷霧般的淚眸狠狠的盯着他,“給我老實交待,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又給我找了幾個姐妹?”
開口的沒兩句竟然就開始拈酸吃醋了?靖皓無語間很是替自己的魅力感到悲哀,也就一段時間沒見就鎮不住這妖精了。
“冤枉啊,真的冤枉,這是哪個王八蛋造的謠,真的一個都沒有。”感受着附近保鏢射來的怪異視線,還有那想笑不敢笑的模樣,靖皓訕訕而笑間不由想起了柳婉心、燕素柔、趙艾妮。
嗯,除素柔隱在地下沒人知道外,婉心可是在她之前就已是相好,而艾妮更是在很久以前便有了親密關係。這些不算是看拈花惹草?
“嗯哼,最近傳來的情報顯示,你確實很……很安分守己。”鬱靜瑤重重的咬了一下櫻脣,驀地嘴角綻放出淺淺的嫣然笑意。
“情報顯示?”靖皓一陣無力,很顯然,這妖精在林家安排了細。會是誰呢?
雪琪是絕對不可能的,大婦與二婦可是競爭對手,其他諸如相熟的夢詩還與他冷戰也不瞭解他身邊發生的事,更不可能。
那麼,還有誰?難道是林家小妾這最容易被收買的敗家女?
靖皓打起哈哈來,連忙轉頭看向邊,“喲,這不是鬱老麼?原來你一直都在呀,我方纔怎麼沒有看到呢?”
鬱方塵深吸好幾口氣,告誡自己不要和這傢伙生氣,這小子現在就是在故意激怒他,“哦,可能我剛纔施了隱形術。”
告誡自己不生氣,可鬱方塵一出口便是一句氣話,而這氣話卻把呂香貞和鬱靜瑤都逗笑了。
驀地,鬱靜瑤笑意凝滯住了,好濃的血腥味啊。
這妖精方纔是情思難禁,現在總算是聞到男人懷裡的這股讓人作嘔的味道,直往她鼻子裡鑽,而且,連她的衣服都沾血了。可是……她又不能退開也不想離開他的懷抱,只得強忍着這種折磨人的味道。
靖皓笑意戲謔的看了小臉漲的通紅的鬱妖精,“剛纔讓你別像色女一樣的撲過來,便不聽,現在知道受罪了。”
“你才棍。”鬱靜瑤皺了幾下瑤鼻,道:“現在就給我進去洗澡。”
“聘禮還沒備好,鬱家的大門我哪裡敢進。”林靖皓撇嘴道:“鬱老,不用送……”
說着,就轉身離去。
呂貞香看了一眼鬱方塵,然後又推了一下。
在妻子的哀求及女兒的冷漠的視線中,鬱方塵不得不開口道:“打打殺殺了一個晚,讓靜瑤給你放洗澡水。”
連女兒放洗澡水這種事都當着諸位保鏢的面說出來,委曲求全啊,憋氣啊!
靖皓倏地停步,轉過身來笑意燦爛道:“鬱老待客如此熱情,那麼,我也不客氣了,恭敬不如從命。”
鬱方塵的心裡狠狠的咒罵一聲,得了便宜還賣乖,臉皮厚的這種地步也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時,一輛接一輛的警車、軍車呼嘯而來,不一會便抵達主樓前,響起一陣刺耳的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
騰騰的,一隊接一隊手持各種槍械的武警和民警衝了下來,隨行的還有幾名政丶府官員。
鬱方塵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擡步迎了去。
靖皓隨意的環視了一眼,淡淡道:“殺氣騰騰的,我這應該被槍斃千百回的黑道分子還是暫避爲好。”
渾身透着輕快氣息的鬱妖精帶着靖皓走進主樓,只是某男嘴角的笑意實在有礙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