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下午,太陽開始西斜,寒風更是料峭。
桑塔納在離極遠的郊區公路飛馳着,許久後轉入一條算不得路的土路,駛過一個並不大卻分外寧謐的小村莊。
原以爲到了,可帶路者依然說要繼續前行,又沿着土路前行一段,卻現前面被一片枯竹林擋住,沒有路了。
“下車。”一名穿着白色休閒運動裝的清純美女推開後座門,走了出來。
駕駛座同樣身着運運裝的俊雅青年懶洋洋一笑,推門而出,“這地方可真夠偏僻,最邊緣的地區當屬這裡。”
清純美女嗔惱的白眼道:“怎麼?來這地方丟你的臉了,也是,堂堂……”
說到這裡,魏雨卿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猛的收聲不再說下去。
這時,後車座又下來一名娃娃臉少女,嘴裡連打哈欠,伸着懶腰道:“姐姐,我們到家了麼?”
清純美女聽着這丫頭的話,瞬間有點感動更有着深沉溫暖,是呀,我們的家,我是悠兒的姐姐,這裡自然也是她的家。
望着妹妹黑眸惺忪,還是迷迷糊糊未醒來的模樣,清純美女從車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及一條幹淨手巾,將水公在毛巾一擰,遞給妹妹道:“你這隻小豬,一路都在睡覺,看你迷糊的,快擦把臉。”
“哦……”楚悠兒接過毛巾胡亂的擦了一把。
靖皓擡眼打量着附近的環境,這裡是小村莊的深處,沒有什麼人跡,唯有一些水田及眼前的枯竹林。
前方沒有可供汽車行駛的道路,在細細打量,中間卻有一條人爲闢出的小路能讓行人通過。
在這片佔地不小的枯竹林的盡頭有一座小山坡,隱約間,坡下
似有青磚黛瓦……
“哼……”就在靖皓觀察環境的時候,一道纖弱身影從他的身旁經過,突然冷哼一聲道:“本女俠平生最恨採花大盜,淫.賊,下次別再犯在我手裡。”
一抹緋紅瞬時爬魏雨卿的俏臉,想起那晚,心裡羞惱之餘不免掩嘴角嬌笑。
靖皓盯着楚悠兒的小屁屁,想起那晚這丫頭出手之狠便氣的牙癢癢。
“楚女俠在此,採花大盜,哪裡跑……”
嬌叱一完,水晶菸灰缸就呼嘯着向他的面龐飛來,這若是被砸中,還不得當場毀容,最不濟也得頭破血流當場暈倒。
原以爲偷香竊玉對他而言是種非常簡單的事,就像當初偷爬進二姐趙艾妮的套房裡一般,誰知這一次會這般的充滿危險性。
嗯,最後若是偷着了,冒點生命危險也無所謂,
事後或許還會皆大歡喜,蜜裡調油。
可誰能想到楚悠兒這丫頭這麼狡猾,竟然強忍着睏意恭候他的‘大駕光臨’,還沒靠近雨卿的身邊就當場被抓了個現形,簡直讓他欲哭無淚。
最後,殺人如麻沾滿的江南二少就在對方一件接一件的物品下,狼奔豕突的逃出了臥室。
逃出房門的剎那,身後響起了張狂的笑意,“想採我姐這朵嬌豔的鮮花,先過本女俠這一關。哈哈……”
第二天醒來後,任他江南二少臉皮厚的子彈也打不穿,也不得在憤恨的雨卿面前訕訕而笑。
不是丟不起臉,而是簡直無法容忍偷香竊玉大業竟然會失敗,還是敗在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手。
記得那天,楚丫頭眼睛掛着兩個不用靠眼影來化妝的貨真價實的熊貓眼,很顯然,她一整晚沒睡幾個小時,專門在防範着他這個採花大盜的再次圖謀
不軌。
冤孽啊,自己怎麼就會碰這個掃帚星,還認了雨卿當姐姐。
靖皓強忍着伸手抓住這丫頭狠狠的抽一頓的?,不過,讓他愉悅的是,壞人好事的人終究是有報應的,她的臉果然長痘痘了。
想到這裡,靖皓燦然一笑。
或許是笑的聲響大了些的緣故,楚悠兒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忿忿的呢喃着:“大叔級的男人果然都是邪惡的,連笑聲都是這麼?味濃厚。哎喲……”
“臭丫頭,又怎麼了?”
“姐姐,我的額頭好像又多了兩顆痘痘。”
“哪裡有,別自己嚇自己了,何況,就算有,青春痘而已,這不正說明我家悠兒風華正茂小美人一個。”
“姐姐說
的也是,悠兒自然是美人。可是,痘痘多了怪難看的,就說這幾天學,好像男生的回頭率都低了許多。”
“真是怕了你,仰起頭來,姐姐在幫你抹點祛痘膏。”
靖皓再次笑出聲來,這一回,這丫頭除了翻着白眼外,再也沒空理會他。
這幾天裡,靖皓的大部分時間全都花費在青英會的面,一戰讓青英會元氣大傷,有着太多的事務需要處理。
可敬的鷹哥賴在醫院裡不出來,江景師已經帶着其餘的孟拉民主軍士兵離去,繼續着他爲青英會在金??開疆闢土的重任。
這兩位當初的青英會正副事務總管全都不在,6仁寶又經驗欠缺,一人窮於應付,他林靖皓想當甩手掌櫃都不行。
撫卹賞賜、人員的補充,地盤的接收和鞏固,投誠人員衆多,士氣萎靡,新一批青英精銳的訓練……
事無鉅細,一連串的事務擺在了他的面前,靖皓這貨終於深切的體會到了當甩手掌櫃的幸福。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龍頭哪有事必躬親的,天縱奇材諸葛亮怎麼死的,就是勞累死的,陰險小人劉邦爲何活的這麼滋潤,因爲人家懂得用人。
何況,青英會也不能一天沒有處理事務的總管。終於,他不可遏制並迫切的想尋找到一位大才擠掉鷹哥這位“不稱職”的幫務總管。
雖然這幾天讓他忙的焦頭爛額,每天的睡眠也是很少,但讓他愉悅的事還是有的。
之戰畢竟是青英會勝了,從而導致青幫的四分五裂,華夏山口組南方總部的覆滅,洪門的退出,還有方傲浪前段時間進展迅的接收青幫在外省的固有地盤。
雖然接收地盤已進入尾聲,卻碩果累累。
鐵血與安撫並重,如今江x
已經盡入青英會囊中,而青英會也擁有完整的兩省一直轄市,再加福J的三分之一、湖B、安、江的部分地盤。
最重要的是,青英會在刀芒和死亡的磨礪下涌現了許多的青年才俊,有頭腦有身手更對青英會忠心耿耿,這些都是青英會未來真正的骨幹和底子,要想有板凳厚度就得靠他們。
至於洪門、青幫三小天、山口組,除了雙方在加緊接收地盤及充實自己的力量外,並沒有生大的火拼。
至多就是青英會與周星宇、趙旭騰這兩位老朋及洪門在江境內糾纏,不時血殺一場。還有便是太子會四鬼與葉森在安境內較了勁,有方傲浪在邊虎視眈眈,葉森雖佔優勢卻奈何不得四鬼,而四鬼也取得了一些市縣的地盤。
而華夏山口組則陷入死寂中,連點風吹草動都沒有。或許,這些陰險的貨又在策劃着什麼,或者在等待扳倒青英會的另一次機會的到來。
風平浪靜不代表一切
已結束,新的開始只會讓暴風雨來的更加的猛烈和洶涌。
除了處理幫務,靖皓也在關注猥瑣男事件,熊秋那邊暫時沒有傳來什麼多好的消息。
殺手身份還在確認中,警察部門裡沒有這人的指紋,光憑一個死人的相貌確實有點不好追查,嫌疑人太多了。
那筆二十五萬的佣金是從廣州匯過來的,所用的根本就是假身份證,倒是從QQ裡查到一名疑似聯絡人的號,只是在猥瑣男出事後對方根本就不再用這個QQ,很難追查到對方的確切身份。
另外,熊秋也派人與猥瑣男的女“談”過,對方顯然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靖皓有些疲憊的扭了扭痠痛的脖子,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沒有什麼陰謀是毫無破綻滴水不漏的。只要給影子一定的時間,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採花賊,你在那裡磨蹭什麼。”楚丫頭又在前面叫囂道。
在魏雨卿面前,邪惡大叔她是不會叫的,皓哥哥更是別想。自那晚偷香竊玉失敗後,她就親自奉送了一個採花賊的外號給他。這一次,魏雨卿竟然沒有阻止,讓她分外的得意。
靖皓哀嘆一聲,這丫頭怎麼就像陰魂不散一樣呢,我走慢了又管你楚丫頭什麼事。
公益慈善演唱會結束後,魏雨卿這幾天正好人在,便接愛了多家媒體的採訪,整天也是忙於各種節目,爲自己的音樂事業添磚加瓦,在的人氣更是爆棚,粉絲一堆接一堆的拔地而起。
靖皓想見她一面要嘛不容易,要嘛就是忙碌,今天若非有事,她還指不定正在接受哪家平面媒體的採訪呢。
現在,王子娛樂分公司已經籌建完成,是在收購一家本土音樂公司的基礎組建的。未來,魏雨卿倒是可以待在籌備她的新專輯。
至於楚悠兒
這小麻煩,正好碰週末,學校剛放學,魏雨卿又幾天沒見這個妹妹,怪想念的便把她也接了出來。
前方,魏雨卿與楚悠兒有說有笑的在枯竹林的小道里行走,靖皓緊隨其後,踩在枯黃的竹葉,出沙沙的悅耳聲音。
都市有都市的美,村莊也有村莊的美。
都市燈紅酒綠,奢華璀璨,但身處在這樣的村莊中,卻能讓人心靜寧和,當你在鋼筋水泥的鋼鐵都市裡呆膩了,這裡或許是個不錯的休憩之地。
不過,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在都市裡生活慣,初來這裡或許能讓人感到新鮮感,可沒有夜生活的枯燥日子一過久,他們又會忍不住的想念都市叢林裡的生活,儘管那裡的人和事都顯得功利而冷漠。
從而,小村莊這種地方註定只能在長時間裡被人遺忘,而能長久生活在這裡的人,那種心境早已堅韌而拔流俗。
杜劍橫,就是這樣的人?
「打劫,打劫……不留鮮花者,殺無赦!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