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新老闆的讚賞,張強自然是興奮不已,他可不會傻到方羽對他客氣一點,他就忘了自己身份的地步。被方羽拉着坐在沙發上的張強忙不迭地點頭,說道:“老闆放心,這金碧輝煌在我手裡只能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張經理,我看這辦公室的裝飾不大適合你,找個時間重新裝修一下吧。”方羽看着一臉惶恐和感激的張強,知道現在的張強,心裡除了證明他的價值,並沒有過多其他的想法。但時間久了,他的這份純粹的忠心是否還會存在,難以定論。畢竟當年上任伊始的馬偉,也是對胡天擎感激涕零。
人心這東西,誰也無法預測,無法看得穿。
“現在金碧輝煌抓的怎麼樣了?有什麼棘手的問題?”方羽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上一口,淡淡的問道。
“問題不大。那些人別看原來對馬偉一個個忠心的就差喊親爹。這馬偉一倒臺,樹倒猢猻散,一個個掉頭比什麼都快。上次收集的馬偉的證據,就是這些人積極主動交代的,生怕落在別人的後面,也不知道馬偉看到這情景會不會從地裡跳起來。不過還有幾個刺頭,骨頭倒是硬的很,我把他們開除了。”張強說的不假,這年頭忠心值幾個錢。人無所謂忠心,只是背叛的籌碼不夠。所以馬偉一死,張強接手金碧輝煌後,原本那些見着張強都是冷眼相向一臉鄙夷的人立馬掉轉頭,見着張強臉上都堆滿噁心的諂媚笑容,一口一個“張總經理”。張強對這些人牆頭草的作風微微有些看不順眼的同時,也很享受這種感覺,所以除了幾個不聽話的刺頭,對於那些以前曾輕視過他現在對他無比忠誠的人採取了寬大爲懷的策略。
“嗯,剔除掉幾個人無傷大雅,改朝換代,總有故人去,新人來。只要能把握住大局就可以了。”方羽看着即便是坐着也依舊微微彎着腰的張強臉上盪漾開來的一絲得意的笑容,心裡暗暗搖頭。在光輝的勝利前,巨大榮耀的衝擊下,人總會失去足夠理智的思維,張強沒有想過,以後,這些人是否會像對待馬偉那樣對待他。不過,像張強這樣沒什麼野心的人只要給他足夠的好處,就能牢牢地把握住。
“張經理,去年我來金碧輝煌的時候這邊的服務好是好,不過對顧客還是有些差別化,未免顯得不夠周到。管理和行政這塊我不懂,在你面前我也不說啥,免得班門弄斧惹人笑話。”方羽隨意的說道。
張強當然不信方羽的話,現在,在他的眼裡,方羽幾乎是無所不能。他當然沒有將方羽的話當做一個簡單的建議,他以爲,這是方羽對他行政能力的考問。“老闆說的不錯,這種差別化的服務是馬偉在時定下的策略。差別化的服務是把顧客價值的評價標準定位在能夠爲會所帶來利潤的多少,進而把顧客分成所謂‘高端客戶’和‘低端客戶’。當然,這樣的理念太過於‘功利主義’了。我昨天已經召開了員工會議,將這種差別化的政策做了矯正
。我們應當將顧客看做會所的固定資產,以顧客爲本,謀求跟顧客建立長期合作的戰略聯盟關係、培養客戶的忠誠度,從而達到各得其所的目的。”張強娓娓道來,高談闊論,這對於上海財經大學管理學和經濟學雙學士的他而言實在是小菜一碟。
方羽微微的點點頭,顯然是比較滿意張強的做法,說道:“我還是和老闆一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把金碧輝煌交給了你,你就放手去做。下個季度,我要看到金碧輝煌的增長率是所有公司裡最高的。”
方羽話剛一說完,經理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個穿着工作服的服務員急切的走了進來,她顯然還不認識經略這位大老闆,對着侷促坐在沙發一邊的張強說道:“總經理,不好了,下面有人在鬧事!”
張強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臉漲的通紅,剛纔還在向方羽保證金碧輝煌在他的管理下會如何如何前途一片大好,話還沒落地就有人來鬧事,這不是在抽他耳光麼?
方羽不緊不慢地站起來淡淡的說道:“走,出去看看。”
張強跟在方羽的後面,臉上怒氣衝衝,金碧輝煌開門營業這麼多年,還沒有人來鬧過事,前幾年杭州田豐來上海灘砸場子的時候也沒敢打金碧輝煌的主意。自己上任才幾天的功夫竟然有人敢鬧事,若不是有方羽在這做主,張強無論如何也要讓這些不開眼的人橫着出去。
一樓的酒吧大廳裡,一處桌子倒在大理石地面上,散落一地的酒瓶碎渣,桌子的旁邊站着七八個保安和一羣上海本土的青年男女,人羣的最後面站着一個穿着制服的女服務員,捂着臉,泫然欲泣,楚楚可憐。
人羣對面不遠的一個桌子上,坐着六個年輕人,還在喝着酒,談笑風生,眼睛不時的看向人羣,渾然不覺氣氛的詭譎。
人羣漸漸散開,方羽和張強走到被打的女服務員的面前,看見捂着臉的服務員,方羽渾身不由一震,詫異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你什麼時候來上海的?”
劉芙蓉看見方羽的時候,也是渾身一震,自己來上海這麼久,一直再找方羽,可是卻沒有他的消息,沒想到今天在這裡見面了。她來上海後,首先就是去上海外貿學院找方羽,可是方復生卻告訴他方羽已經走了,無奈之下她就只好決定先找個工作穩定下來,然後再慢慢的找方羽。於是,就進了金碧輝煌,卻沒想到剛上班沒多久,就被顧客給甩了一個耳光。
劉芙蓉看見方羽,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緊咬着嘴脣。
“你先等一會,待會在慢慢告訴我。”方羽說完,推開人羣走到那羣公子哥面前。在來的路上去報信的女服務員已經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下。劉芙蓉剛來金碧輝煌沒多久,今天恰好負責顧客點酒水。那六個公子哥會所裡沒有人認識,很顯然是外地來消費的,今天他們的服務正好輪到她負責。劉芙蓉怎麼說也是村裡的一朵花,況且株樹村竟
出美女,劉芙蓉更是其中翹楚,加上剛從山村出來,她的純情是這些公子哥平時不多見的,惹得這羣牲口蠢蠢欲動。其中一個公子哥就想讓她作陪,順便交個朋友。當然他的想法肯定沒有這麼簡單,放長線釣大魚纔是他想要的。
劉芙蓉雖然在酒吧工作時間不長,但爲人聰慧,道聽途說的多了,當然知道這些人居心不良,所以委婉拒絕了。那個公子哥見自己在朋友面前被一個服務員拒絕了,被朋友鬨笑,頓覺折了面子。所以,又叫劉芙蓉點了一杯紅酒。等劉芙蓉走到這個公子哥身邊的時候,他擡起腳絆在劉芙蓉的腿上,劉芙蓉身子不穩,端來的紅酒全潑到了這位公子哥的身上。這位公子哥作勢就相威脅要劉芙蓉作陪,無論劉芙蓉是道歉還是賠錢都不答應。有上海灘本地的人看不過去,給劉芙蓉說情,但是那羣公子哥很顯然不買賬,後來事情越鬧越大,那羣公子哥和本地的這羣公子哥槓上了,只是礙於金碧輝煌的規矩,沒人敢先動手。
“你好,我叫方羽,是金碧輝煌的老闆,既然來到金碧輝煌就是朋友,今天這酒水所有的消費算是我請,您的損失也都由金碧輝煌賠償。您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這位小姐的事要不就算了?鬧大了對誰都不好。”方羽見對方是一羣公子哥模樣的人,心裡便放下心來,他擔心地是獨孤成或者其他潛在對手對他使絆子,有意來砸場子。如果是林生,方羽倒是不怕,雖然和他算不上什麼深交,但是林生知道自己接替了胡天擎的產業後,想必不會使自己爲難。
坐在正中間的那個公子哥早就聽說金碧輝煌是上海灘也是共和國最好的會所,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上海灘雖然近些年不景氣,但是水深,他知道的;金碧輝煌後臺硬,他也聽說過。但是看着眼前比他還要年輕的人,他就犯了迷糊,詫異的問道:“你是金碧輝煌的老闆?”這話剛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落了下乘。
方羽對於別人懷疑他的身份一點也介意,笑着點點頭,說道:“是,都是見過世面的聰明人,我沒必要弄個假身份糊弄你。這位是金碧輝煌的總經理,不信你可以問他。”站在一邊的張強站出身來,點點頭。
對面的一羣公子哥震驚了,人羣后面的劉芙蓉震驚了,大廳裡所有的人都震驚了。這個在已經開始暖和起來的初春還穿着普通黑色T恤看上去普普通通只有十七八歲左右的年輕人就是最近上海灘的頭號風頭人物、踩下衆多在上海灘有頭有臉人物悍然上位的胡天擎薩的接班人?太年輕了,實在是太年輕了!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向方羽看來,他們想知道這個風頭最勁的人到底是如傳說中的那般妖異還是像傳言中的那樣只是一個無用的傀儡。
至於劉芙蓉,她不知道方羽現在的勢力到底有多大,但是僅僅是一個這麼大會所的老闆已經足夠讓她吃驚的了。方羽出來還不到一年,竟然就有了這麼大的產業,她怎麼能不吃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