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心跳聲此起彼伏。
決鬥場下,此刻安靜得有些詭異,衆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些艱難地看着雷殺的屍體,從後者身上泅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這片地域,地板上那灘鮮血,昭示着剛纔發生了什麼。
雷殺死了。
這下子天雷宗的人,怕是要大怒了。
果不其然,在畫面靜止的三秒鐘後,一聲怒喝聲,猶如濤濤驚雷,在觀衆席上傳蕩而開。
“竟敢殺我弟子,你這是找死!”
一道黑光突然從場外激射進決鬥場內,緊接着,一道黑色匹練洞穿虛空,對着古牧的腦袋狠狠打去,從上面散發的仙元力波動,證明此人修爲已然是九重闢府之境!
“天啊,竟然是天雷宗的副宗主,雷一刀!”
“他竟然出手了,這下子那少年危險了!”
“是啊,沒想到他居然把雷一刀都逼出手了,真是不簡單,可是近來似乎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名叫做牧古的少年嶄露頭角的……”
“………”
人羣中議論紛紛,他們更多的是注視雷一刀這一擊的成果,按常理來說,現在的古牧表面上看上去跟雷一刀差的還很遠,想要阻擋夏對方的攻擊,似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奇蹟似乎總能在這名神秘少年身上發生,當在場的人已經開始忍不住幻想古牧的下場的時候,古牧的右手手臂忽然變成一片玉色,看上去透明而又晶瑩,下一刻,這一隻手臂,就狠狠地對上雷一刀擊來的匹練之上!
轟轟!!
勁風一波接一波,就像湖水中的漣漪一樣盪漾開來,這片場地再一次被破壞,決鬥場徹底崩塌,田震只是在一旁冷眼注視着這一幕,剛纔任由雷一刀出手,不加阻止,爲的就是借他的手來除掉古牧!
可是,讓衆人心臟緊縮的事實忽然發生了,只見這一大片區域中,沒有了古牧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雷殺的屍體,他的屍體本來就被古牧從心臟處洞穿,現在又接了雷一刀的一擊,所以整具屍體看上去彷彿被**了一樣,讓人頭皮發麻。
雷一刀原先以爲倒在地上的是古牧,可當他看清楚那屍體之後,整個人氣得臉色鐵青,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抑制着心頭那股暴虐的殺意,猶如惡狼一樣四處搜索古牧的身影。
“不用找了,我在這!”
地面上所躺的屍體忽然站了起來,雷一刀臉色陰沉地看着雷殺那空洞無神的雙眼,緊接着,古牧從雷殺身後走了出來之後,雷殺便是直直倒地。
“棘手的傢伙,小看你了!”
雷一刀的眼睛冷凝,他那乾枯的臉龐狠狠一抖,古牧這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雷一刀,也不過如此!
這種大庭廣衆之下打臉的行爲,讓雷一刀的面子沒處擱,然而就在他繼續要有動作的時候,田震纔出聲把他攔了下來。
雖說田震也想讓雷一刀直接殺死古牧,不過在雷一刀一擊沒有得手的時候,他就果斷放棄了那個想法,剛纔他可以用一時疏忽來當說辭,現在的話若是再一時疏忽,估計鬼也不會信他。
“呵呵,雷兄有話好好說,幹嘛動手動腳的,比賽的時候可是禁止私鬥的,還請雷兄不要讓我爲難。”
田震這話說得好啊,雷一刀也不是傻子,他同樣是個混得老奸巨猾的人物,他哪裡聽不出對方的言外之意?
你在比賽期間要殺“牧古”,我要管,可事後你找他算賬,就不關我的事了!
田震將這一套拿捏得可是爐火純青,這樣既不會得罪雷一刀,又可以借對方的手除掉古牧,何樂而不爲?
古牧臉色漠然,他不介意送這個老傢伙一程的,如果對方認爲憑藉自己九重闢府之境的修爲可以穩穩地壓制他的話,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
真正動手的時候,古牧會讓對方知道,他的想法究竟有多愚蠢!
還在田震……
這個老傢伙,還真是一如既往讓人看了就厭惡的……
等會如果可以,古牧不介意順便宰了他!
主意打定,古牧就冷冷地看着事態的發展,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古牧就看看,這田震能翻起什麼浪來吧!
“好了,剛剛那一個小插曲就這麼揭過了,大夥當是看看戲,別往心裡去就成,剛剛田某人沒辦法阻止,是我的錯啊。”
田震說得好像自己有多麼自責似的,看着他的表演,古牧覺得好虛僞,真想一把拆穿他的面具,讓大夥看看,他們眼前的人,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眼見事情擺平得差不多,田震很識趣地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他可不是受虐狂,對於大家的不追究,他可是求之不得。
雖說現在他田家勢大,可在流雲宗,還是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橫行無忌,他還是要收斂點的,比如像現在一樣,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
“那我們的比賽繼續,決鬥場也沒有繼續佈置的需要了,就請參賽者在坑中廝殺吧。”
衆人沒有異議,田震點了點頭,他這麼做是有理由的,因爲他爲古牧留了一張他自恃的底牌,他相信,今天古牧必死。
“下一輪,牧古vs陰葵宗的姬妖邪!”
“姬妖邪”三個字一出口,場外也是又有了騷動,姬妖邪成名比雷殺還早,有他出手,或許和這個少年有的一拼。
不過,讓衆人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的事情是,陰葵宗這時候竟然派人出來說,姬妖邪因爲身體不適已經先行回宗,這場比賽陰葵宗棄權……
衆人感覺好不真實,他們甚至打了打自己的臉龐,發現會痛之後,才知道這事是真實的。
姬妖邪,怕了這個少年……
還用這麼爛的藉口……
因爲剛剛在雷殺還未身隕之前,他們分明看到姬妖邪大搖大擺地坐在等待席位上,準備進入決鬥場呢,這一晃眼時間,就因那個破理由溜了?
這陰葵宗名聲倒是不怎麼好,所以對於這一情況,衆人除了搖頭之後貌似說什麼都沒有用,誰讓陰葵宗專幹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事,他們宗門的宗旨就是——人至賤則無敵!
這一點倒是和田震頗爲相似。
兩者行事風格對比,還真有異曲同工之妙。
“咳咳咳,大家安靜一下,既然姬妖邪不能參加比賽,那麼就算是‘牧古’直接晉級,下面我宣佈下一輪比試。”
“下一輪,‘牧古’vs地皇宗的皇普影!”
“地皇宗棄權!”
田震話語還未落,就被地皇宗的人生生地噎了一下,說實話他心裡也有些鬱悶,這些人,怎麼連拼勁都沒有,他還指望他們可以幹掉‘牧古’,那樣他就不需要動用底牌了。
搖搖頭,田震宣佈古牧晉級之後,便又開始宣讀下一名的參賽者。
“下一輪,‘牧古’vs花間宗的……”
“花間宗的花星棄權……”
“水月宗的水冰銀棄權……”
“天寒宗……”
一宗接連一宗都棄權了,這樣的狀況讓田震有一頭撞死的衝動,他狠狠地瞪了那幾個宗門幾眼,他們如今都放棄,就只剩下他們流雲宗一支了……
“既然大家都棄權了,那麼接下來就剩我流雲宗了,那麼我宣佈,下一場……”
“慢着,田長老,您這是車輪戰麼?”
藏在黑袍底下的臉龐正冷笑,古牧如果看不出來田震針對他,想要拖垮他,那他就是傻子了,接下來輪番上陣的必然都是田震的手下,按道理說,他晉級到現在,早就可以休息了,雖說他就經歷了一場戰鬥……
不過這是他的事,比賽有規定,只要參賽者決戰的對象超過三名,便可以要求中途休息,這老傢伙剛纔急紅了眼,纔會一個個宗門瘋狂地叫,可他沒想到這些傢伙都不敢對古牧出手,這讓他打錯了算盤。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接下來古牧就要看看,他田震窩裡反的好戲!
“當然不是車輪戰了,我田震最講究公平!”
公平?
他居然說的出口?!
古牧嗤之以鼻,這田震還真是不要臉,這樣的話都說的出口,他的行爲,和姬妖邪相比,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呵呵……”
古牧嘴角挑起一抹輕蔑的弧度,他不屑地瞟了田震一眼,面對古牧這毫不掩飾的行爲舉動,田震深吸了口氣,壓制下胸口的那團怒氣。
他知道不能發火,尤其是在這衆目睽睽之下,他愛面子,所以不能丟面子。
哪怕是打碎牙齒,也要往肚子裡咽!
“下一輪,由流雲宗的韓柏vs方璇!”
聽到最後那兩個熟悉的字,古牧前往場外的步伐突然一頓,他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有些艱難的轉身,然後將自己的目光投向決鬥場上。
那裡,一道鵝黃色的倩影忽然從遠處飄掠而來,從前俏麗的臉頰,多了一層冰寒,那平靜的雙眼,透露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古牧的心有些抖,他的眼眶,竟在不知不覺中,溼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