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鳴早就被無邊的疼痛淹沒,與往常一般,錯過了這麼一句重要的話。不過這句話本就不是說給他聽的,聽了之後,反而起了相反作用也說不定。
若說上次引劍入體的痛楚乃是斧鉞,刀絞之痛,那今次的痛楚更甚百倍。那一分精煉了十倍的劍氣,如同一根根帶刺小剛針,吞入腹中,流入筋脈,所過之處,一根根倒刺撕扯每一寸筋脈。
甚至李一鳴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筋脈上到處佈滿了細細的撕裂痕跡,似是再有第二道劍氣通過就會斷裂一般。
不過他知道,僅僅幾道劍氣是完全不夠的。一次引動劍氣必須要上百道,那樣才能凝成一道精純無比的劍氣存在丹田之中,用來完成第二步的劍氣合一。
相對筋脈,丹田之中則安穩了不少,濃厚的真氣將劍氣一裹,任由那劍氣如何亂竄,最多不過產生些許震動,但對於丹田卻是沒有什麼破壞的。
就這般,李一鳴強忍着痛楚,一面運轉真氣來運送劍氣,一面使用真氣修復受損的筋脈。不過即便如此,筋脈受損的速度總是快過修復的速度,僅僅十道劍氣過去,那筋脈的受損程度便達到了十分危險的境地。就在此時,一道清涼的滋味從四肢百骸化作點點綠光飄出來,包裹着那受損的筋脈,迅速的修復起來。
感受着筋脈的修復漸漸跟上了破損速度,李一鳴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這綠光正是服用的青蓮蘊仙丹藥力,上次受傷嚴重也激發了一部分,而此次幾乎筋脈斷裂,再次激發了其中藥力。
那神秘前輩似是一直關注這李一鳴,以他的修爲,李一鳴身體之中的變化幾乎無所遁形。見得這青蓮蘊仙丹藥力激發出來,也不由得微微吃驚,自言自語道:“青蓮蘊仙丹,這可是上古丹藥,沒想到這小子身上竟然有這等東西,看來也是有奇遇在身的人。
不過這樣也好,雖說使用青蓮蘊仙丹這等上品丹藥來恢復傷勢有些奢侈,但總比老夫出手來得好,老夫一旦出手,說不得你的劍煞就得降下一個品級呢!”
就這般,李一鳴周身筋脈便成了劍氣和青蓮蘊仙丹的戰場。劍氣主死,撕扯破壞經脈;蘊仙丹主生,以藥力滋養修復經脈。
至於李一鳴,早就疼得麻木了,不知多少次快要暈厥過去。不過每每此時,靈臺之中便自動引出一道信仰之力,將他的念頭滋潤起來,將他支撐住。
對於這信仰之力,那神秘前輩也嘟囔了一番,不過在他這等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傢伙眼裡,能夠產生信仰之力的東西雖然不多,甚至可以說稀少,但卻不值得他落下面子來從小輩手裡搶過來,更何況對於李一鳴,他還有這更深刻的意思,自然不會對李一鳴不利了。
覺察到丹田之中一道道增加的真氣,李一鳴真正的是痛並快樂着,直到足足一百道劍氣湊齊,他這才停下引劍入體的功夫,開始運轉所有真氣將這劍氣凝成一道。正在此時,那神秘前輩再次傳了一套凝結劍氣的法門。這法門同樣比石劍上覆雜了許多。
有了先前的經驗,李一鳴主動將青蓮蘊仙丹的藥力引動過來,在丹田周圍埋伏着,纔開始凝結劍氣。
“無上劍道,凝練劍氣!”
李一鳴雙手捏起一個個繁複無比的法決,引動丹田之中的劍氣跟着舞動起來,一道道劍氣竟然比曾經更聽話了不知多少倍,只有上次一半的時間便即將完成凝結。不過正如李一鳴所想,這劍氣凝結並不會那麼簡單,最後時刻轟然炸開,便差點將丹田割裂。
一邊慶幸早做了準備,一邊再次嘗試凝結劍氣。不過與之前的一道劍氣一樣,每凝結一次就失敗一次。暴走之後的劍氣如同不羈的野馬,到處亂竄。若是李一鳴沒有上一次的經驗,第一次便面對這激烈十倍的暴走,恐怕即便有着青蓮蘊仙丹打底,也不會好受了。
來回往復了十六次,伴隨着李一鳴一聲暴喝,那被磨練得漸漸圓潤的劍氣終於凝成一道。這一道劍氣與之前那一道又有不同,細小的幾分,卻更加晶瑩剔透,不過凌厲之處卻絲毫不差,甚至強了一倍不止。
“小子,趕緊用新生的劍氣將上次凝結的一道給吞了!”李一鳴心頭再次傳來那神秘前輩的聲音。
“吞了?”李一鳴不由得遲疑。
“廢話,還不快動手,你之前凝結的劍氣雖然不錯,但跟這一道比起來就是垃圾,唯一堪用的就是裡面融合了你所有劍術的精華,這一點利用起來,你也會省力不少的。”
李一鳴聞言也不遲疑,連忙按照所言運轉新生劍氣朝那一道舊的劍氣撲了過去。果然,“吞”之一字用的十分恰當,那新生劍氣是更強的存在,飛撲過去便將舊的劍氣吞沒。而後一道道劍法開始在新生劍氣上演繹起來。
李一鳴再次品味自己所學的所有劍法,卻發現一個稍稍奇怪的情況。從對聯上傳承得來的天罡地煞劍之後竟然多出了一招沒有見過的劍招。這一劍招,煌煌大氣,如同無上高天一般。
李一鳴不覺有些奇怪,開口詢問那神秘前輩。沒想到卻得到一個‘小孩子不要問東問西’的答覆,讓他在鬱悶之餘,心頭更生出一絲惴惴。只是這前輩的威嚴擺在那裡,讓他根本心頭再如何疑惑也不敢在問及此事。
待得所有劍法演繹了許多遍,那一道劍氣才漸漸的平息下來。李一鳴正待起身稍事休息,卻見得一道劍氣凝結的長劍憑空生出,就聽到那神秘前輩嘎嘎笑道:“來,來,來,看了你這些個劍法,讓老夫都有些手癢,就陪老夫好好練練吧!”話音一落,長劍就劈了下來。
這等情況根本避無可避,李一鳴也沒有避讓的心思,他只當這是一次考驗,臉色肅然,便提劍上前,與那一道長劍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