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便擁有三頭六臂,且鋼皮鐵骨,防禦力超強,這種體型在人類眼中屬於怪物,但毫無疑問,在實戰方面,天魔的這種體型比起人類,或者類人生物,天然就有極大的優勢。
而它們天魔一族顯然也因此而發展出了最適合它們自身體型的一套獨特拳法:雙手持武器,雙手肉搏——以天魔的肉體之堅硬,即使空手面對敵人的兵器也不怎麼吃虧。這頭天魔在與對面那三名敵手對戰時,除了獅子精那口銳利無比的潑風刀稍稍令它有所顧忌,不敢直接用空手硬接以外,對於巫蠻的爪子和牛頭怪的鐵棒都是赤手擋下,絲毫沒有畏懼之態。
就連它另兩隻手中拿着的寶瓶與樹枝也在激戰中隨時用得上——獅子精偶爾也會甩出一兩張符籙的,這傢伙居然還是妖族中難得的“法武兼修”之才。只是這招對天魔完全沒用,它的寶瓶正是爲此而持,任何法術,甚至連獅子精那潑風刀的刀芒都會被那瓶子吸走。
——也就是說和這頭天魔作戰,真的完完全全只能靠武力硬拼,法術對它無效,至少是在那寶瓶之前無效。
至於那根帶綠葉的樹枝,似乎也不僅僅只起到恢復傷勢的作用,黃昶注意到有幾次那天魔施展了大威力的招法,顯出疲累之色後,便會將樹枝放到口鼻邊上,深深吸幾口氣,之後立即又精神抖擻起來。
——看來這東西能夠恢復的不僅僅是肉體傷勢,似乎還有精力,難怪要一直握在手中,好隨時“充電”哪!
…………
藉着暫時不必加入戰團,能夠從容旁觀的機會,黃昶仔細觀察着對方的裝備,戰術,以及優劣之處。這頭天魔在戰鬥方面堪稱完美,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殺戮機器。
他先前一直覺得在這處法元以上無法進入的空間中,自己和吳大牛等人憑藉着裝備優勢,應該已經算是達到這裡頭的戰力頂峰了。所以纔敢於來湊這“天魔祭”的熱鬧——就是天魔降臨又咋樣?反正雙方實力都站在一條線上的,你要強過頭了,進來後自有空間裂隙收拾啊!
但現在親自交過手才知道,他們人族修士的所謂“頂峰”還是有太多短板,只能說在自己最擅長的區域,勉強可以達到這處空間允許的實力上限。其它方面弱得多了——比如力量,比如肉體強度,還比如利用道具奇物的能力……這頭六臂天魔才真正詮釋了什麼叫做法元之下的戰力頂峰。
俗話說“剛不可久”,哪怕是以體力著稱的巫蠻巨人和妖族健將,在這樣猶如狂風驟雨般全力攻擊了幾輪之後,也終於有些顯出疲態來。但那天魔卻始終是行有餘力的樣子,不但將對方的攻擊盡情擋下,還漸漸開始加大還手反擊的力度。
黃昶估計這多半就是與那根古怪樹枝有關了,那天魔剛纔跟他們人族鏖戰時間也不算短,如果不是有特殊手段彌補的話,體力肯定是消耗極大的。比如獅子精和那牛頭巨怪,這時候都已經在大口喘息,攻擊動作也不那麼堅決了。
這種時候可絕對不能讓妖族萌發出退意來,所以黃昶朝那獅子精做了個手勢——雙方以前從來沒合作過,冒冒失失上前怕造成誤會。然後又稍等了片刻,待得那牛頭巨怪也朝他們看了一眼,並且主動讓出來一個位置後,方纔招呼吳大牛上前,再一次把巨石柱狠狠插到了天魔腳下……
只有吳大牛一個人衝上去,因爲空出來的位置並不大,先前三方圍攻,基本上就是一方據一邊,形成一個三角形,隱隱將那天魔包圍起來。現在牛頭怪和獅子精合併了位置,才把原來那一面讓出來了。這幾位皆是身高腿長,作戰時需要的空間極大。而且三族間畢竟互不信任,剛纔獅子精和牛頭怪本身就一直避着巫蠻那邊,而巫蠻在動手的時候也絕對不會顧忌到誤傷什麼,橫掃直擊都是用足了力氣的。
當然那兩隻大妖本身也是如此,有機會放大招時都是毫不猶豫,一點不在乎會不會打到同伴——確實也不會,它們平時在打架大約都是這樣的:即使在聯手圍攻時,還是會保留一部分精力警惕着來自身邊的攻擊。並不像人類團隊作戰時那麼講究配合,差不多還是各打各的。
這樣做固然效率較低,但若受到同伴波及了,也無非就是隨手遮擋開去。所以人族加入戰鬥,也只是單獨負責一個方向,他們不可能跑到妖族或巫蠻身邊去作戰。就算他們不怕,那兩方也絕不會讓他們近身的。
但是無論如何,這場“天魔祭”進行到現在,人,妖,巫蠻三族終於聯手對敵,雖然參戰人員的數量並不多,但卻都是隊伍裡最能打的精英。
剛纔那一場鏖戰至少有一點好處——在場幾位對於人族修士的戰術都比較瞭解了。吳大牛的石柱子往上一插,獅子精和牛頭怪便都適當減弱了攻勢,互相掩護着輪換休息,藉此恢復體力——這樣才能空出一個戰位給人類。
但那頭巫蠻彷彿並不知道節約體力,依然死命在那兒又砍又砸,倒是吸引住了天魔的大部分注意力。這樣一來吳大牛的巨石柱就不僅僅只能用來防禦了,有巫蠻的大爪子和牛頭怪的鐵棍幫忙拖住對方大刀,吳大牛若找到機會時,也能舉起大柱子當作攻城錘使用,彷彿撞擊城門一般狠狠撞向天魔的大腿,或者是砸對方的腳趾頭……也不指望一擊斃命,反正竭力騷擾就行。
黃昶沒有衝上前去,但也沒有袖手旁觀,他站在吳大牛身後,非常鎮定的彎弓搭箭,將一支支爆裂箭衝着天魔臉上身上不斷射過去。
單獨來看這沒什麼用——天魔只要將那寶瓶晃一晃,黃昶的符箭哪怕有神識牽引着,也會不由自主的被吸入到瓶中去,然後就失去控制了。那天魔在連續吸走了好幾只爆裂箭後,也用頗爲嘲諷的目光看了黃昶一眼,對他做這種無用功很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