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楊君平和楊君馨兩個人趴在楊君山身邊,看着他手中正翻看的一本以特殊靈材製作的書籍。
“哥,這是啥東西,看上去怎得不像是什麼法術傳承之類,倒像是在看風水。”楊君平看了片刻覺得晦澀難懂,揉了揉眼睛抱怨道。
楊君山將這本特製的書籍合上,就看到封面上寫着三個字《點靈術》,楊君馨在一旁問道:“哥,啥是《點靈術》?”
楊君山笑着解釋道:“這是一本尋靈師的傳承典籍,尋靈師共分四等,這套典籍若是能夠精通,便可入第三等。”
楊君平原本一聽是傳承典籍眼睛就是一亮,可隨即滿是不屑的撇撇嘴,道:“才第三等!”
楊君山笑道:“這套傳承只有當修士修爲達到武人境之後才能鑽研,等你們進階武人境之後便曉得這套傳承的珍貴了,不過現在我還是先拓印下來再說。”
楊君平奇道:“拓印下來,難道一會兒還要還回去?”
楊君山笑了笑,道:“這你們就別管了,都睡覺去吧。”
兩人答應了一聲向着各自的房間走去,楊君平留在最後,有些擔憂的問道:“哥,咱們是不是闖禍了?”
楊君山微微一笑,道:“事情的確有些棘手,不過有一點你放心,咱們家不會有事的。”
見得楊君平神色稍緩離開了房間,楊君山神色一沉,暗道:“但願父親那裡能夠行得通,不過這幾年父親在村裡顯然經營的夠深,連徐家老二進階武人境這麼隱秘的事情都已經提前知道了。”
夜幕下,楊田剛夫婦二人“氣急敗壞”的來到一處房屋之內,這個時候被楊君山打得昏迷過去的熊七斤正巧悠悠醒轉。
楊田剛滿臉的惶急之色,朝着熊七斤便是一個大禮行了下去,後面的韓秀梅見狀也慌忙跟着行禮,倒是將剛剛甦醒過來的熊七斤嚇了一跳。
“你,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要幹什麼,該說的之前我都已經說過了。”
之前在楊君山從他口中逼問了想要的東西之後,便順手將他打昏了過去,因此熊七斤並沒有見到楊田剛。
楊田剛滿臉的歉疚之色道:“不知是熊家道友前來,之前卻是小孩子不懂事,得罪了先生,我夫婦二人身爲父母管教不嚴,在這裡給熊先生請罪了,還請先生看在孩子們不懂事的份兒上,多多海涵吶!”
韓秀生在一旁也幫腔道:“還請先生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熊七斤見得眼前兩人的惶恐之色,心中頓時恍然,八成是之前那孩子不懂得深淺,現在這父母曉得熊家威名,知道闖了大禍,這才急急慌慌的趕來謝罪。
哼哼,不過老子身上這一身傷可做不得假,雖說對於武人境修士而言,骨折之類的傷勢左右不過三五天便能夠好轉,但一想起白天在石榴林中的遭遇便不寒而慄,同時對於眼前這一家之人的憤恨也更加深重。
不過眼前這兩人既然想要討好自己,而自己此刻又在人家手中,暫時還是與他們虛與委蛇的好,一旦等得老子脫困,定要令眼前這一家子雞犬不留,不對不對,這家裡面還有一個粉琢玉砌的小姑娘,那個小姑娘細皮嫩肉的,死了就可惜了,還是我熊老七發發慈悲,給他們留一個後算了,……
“熊先生,熊先生?”楊田剛小心翼翼的叫了眼前陷入癔症的熊七斤。
熊七斤猛然醒悟過來,冷哼一聲,吊着嗓子道:“海涵?咱老熊可不敢當吶,您兒子好大的本事,咱老熊不是對手,自認倒黴!”
楊田剛連忙賠笑道:“熊先生莫生氣莫生氣,千錯萬錯都是我們這做父母的錯,我等願意向熊家奉上靈源之地,還請熊家能夠開恩,放過我們一家。”
熊七斤打着“哈哈”道:“楊村正說笑了,您可是土丘村的村正,拿的可是撼天宗的俸祿,我熊家不過是撼天宗下轄的一個家族罷了,哪裡敢得罪您這樣的人呀!”
楊田剛臉上的神色越發的惶急,堂堂武人境修士額頭上卻是一腦門的冷汗,向着熊七斤道:“還請熊先生開恩吶,開恩,我楊家願意奉上家財,只求先生能夠爲我一家美言幾句,也好保全我楊家一家人安全。”
熊七斤一聽,臉上喜色更甚,道:“放過你們一家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是小孩嘛,沒聽說過熊家的威名也情有可原,既然你們願意向熊家奉上靈源之地,那現在是不是應該把在下放了再說吶?”
楊田剛連忙道:“正當如此,正當如此,只是熊先生如今不良於行,現在就離開?”
熊七斤眼神一橫,道:“怎麼,不願意讓在下離開?”
“哪兒能哪兒能呢!”楊田剛生怕他誤會,道:“你身上的傷勢乃是犬子所造成的,在下已經狠狠的將其責罰,但我們有責任爲您治傷不是,你現在要是強行離開,我們當然不會阻攔於您,但這樣對您傷勢恢復大爲不利,您看這樣行不,隨您一同前來的幾十個少年還在這裡,你可以親筆寫一封信,交給這幾個少年帶回去,讓熊家的人前來接受靈源之地也是一樣的。”
熊七斤眼珠子轉了轉,將神色間的試探之意隱藏起來,道:“不必了,楊村正既然不願在下離開,那在下就在這裡養傷就是了,我看也不必寫什麼親筆信,直接等熊家人找來就是了,到時候在下也可以說明情況嘛!”
楊田剛頓時被嚇了一跳,道:“一切依熊先生,一切依熊先生,在下馬上就將這羣土石村的少年放了,讓他們擡着先生回去。”
月明星稀之下,楊田剛遙望着土石村的一羣少年悄悄的擡着重傷的熊先生過了沁水,向着土石村離開。
楊君山從他身後走來,道:“爹,您這樣做有多大把握,太危險了!”
楊田剛道:“你知道嘛,當年你爺爺他們兄妹四個建立楊家的時候,根基同樣也是一處靈源之地,當時他們因爲那處靈源之地,所面臨的威脅可也不必今天就小了。”
“可他們還是闖過來了,不但闖過來了,而且還讓楊家成爲了青石鎮的望族”
楊田剛的臉上閃爍莫名的光彩,接着道:“爹要在夢瑜縣重建楊家,如今的情況又算得了什麼,無非就是賭一場罷了,就算失敗了我們大不了離開這土丘村,量他熊家還是餘家,在如今的形勢下也不敢對我們下首,如今你爹我、你娘,還有你,咱們一家五口便有三個武人境修士,這瑜郡這麼大,到哪裡活不下去?”
“可真要是賭贏了呢?靈源之地,家族根基呀,咱們父子完全可以以此重建一個楊家,”楊田剛頓了頓,加重了語氣道:“一個屬於楊家人的楊家!”
楊君山神色變換,最終還是輕聲道:“爹你放心,就算是賭輸了咱們也不必離開土丘村的,我的老師陳紀真人是決然不會坐視熊家繼續壯大的,他就任縣令以來之所以沒有絲毫作爲,不過是在等一個機會罷了。”
同樣在夜色之下,徐三娘急匆匆的來到徐家大宅院的側廂,這裡是徐三娘這一代排名老二的堂兄徐二晨的住宅。
“二哥,你進階武人境的消息楊田剛知道了。”徐三娘一進門便說道。
徐二晨是一個身材瘦削但卻欣長的中年男子,面白無鬚使得他的目光看人的時候總是帶着一絲探究的陰霾,讓被他盯着的人總是感覺到不舒服。
“什麼?”徐二晨先是一驚,緊跟着神色便平靜下來,道:“這也算不得什麼,楊田剛這些年在土丘村作爲不小,還算得人心,我進階武人境的事情族裡也有不少人知道,難保不會有人透露了風聲。”
“對了,三妹子,你這次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嗎?”徐二晨隨口問道。
徐三娘臉上閃過一道不虞之色,她在族內向來頗有聲望,無論是誰見到她都以族長敬稱,自己這位堂兄先前也是如此,可自從進階武人境之後,卻是直接換回了以前的稱呼,又把自己當成了以前的三姑娘、三妹子。
徐三娘壓下心中的不快,道:“來這裡是想告訴二哥一件事兒,西山石榴林當中有一處靈泉,已經確認是一處靈源之地,這一處靈源之地被熊家人盯上了,楊田剛打算將這一處靈源之地順水推舟送給熊家來換些好處。”
徐二晨不動聲色,問道:“哦,那三妹子打算怎麼辦?”
徐三娘道:“這件事情必須通知餘家,還有之前並村的事情,這是熊家擴張勢力的陰謀,我打算親自去縣城一趟,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我走之後家族中的事情二哥還要多多上心。”
徐二晨點了點頭,道:“好,三妹子你快去快回,家族裡面你不用擔心!”
土石村中,石九童見得熊七斤的悽慘模樣頓時大吃一驚,道:“熊爺,你,你這是怎麼的了,怎麼會傷成這般模樣,是哪個殺千刀的下的手,告訴老弟,老弟馬上爲你復仇。”
熊七斤橫了他一眼,面對這個修爲比他高出兩重的人熊七斤高人一等的神態盡顯無遺,道:“別嚎,老子還沒死呢,趕緊派人送我去荒丘鎮,到熊滿山熊三爺哪兒,老子的仇隔夜就報,你小子做好準備,說不定過幾天你就是土石村和土丘村兩個村的村正了。”
石九童見得熊七斤向着荒丘鎮連夜遠去的大車,狠狠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暗罵了一聲“狗仗人勢的東西”,隨即朝着幾個隨同熊七斤一塊回來的本村少年,道:“說說,發生了什麼事,說詳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