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濟行道:“刃犀宗既已在齊恆山支撐了這長時間,不差這一兩天,我們卻要設法先除掉御音宗以及各門派之中的奸細。否則我們感到齊恆山,御音宗也去,還是不好打。”
花鏡影沉思一陣,覺得楊濟行所說有理,問道:“那我們該如何對付御音宗,直接殺到他們所在的客棧?這樣必會打草驚蛇啊。”
“這樣不行。”楊濟行道,“去了便是抓到了他們,也會殺地兩敗俱傷。”
他緊皺起眉頭,陷入沉思,良久之後,目光一亮,說道:“我們將御音宗引到大陣之中,先消耗他們,在一舉殲滅,如何?”
“若能如此,自是甚好。”花鏡影道,“你手中可有厲害的陣法?”
楊濟行點點頭,說道:“我爹爹的陣法心得上,記載一套‘盤龍伏虎陣’,其規模,對付五六百人剛剛好。只是佈陣確需三十六條靈獸的椎骨,在這凡人的都城中,恐怕難找。”
花鏡影道:“這無妨,燕京城兩百里外,有一大平山,多有妖獸出沒,我立刻就帶幻彩宗弟子前去撲殺,明日清晨,必能湊齊。”
楊濟行喜道:“那真太好了。”卻見花鏡影又皺起眉頭,問道:“可是佈下了大陣,又如何勾引御音宗的弟子呢?”
楊濟行微微一笑,說道:“這好辦,就以商議對付慕容冥空的計策爲名,叫他們在王府聚羣,他們必會趕來探聽,屆時我們就可將他們一網拿下。”
“很好,那麼事不宜遲,我們這便行動吧。”花鏡影道。
楊濟行點點頭,又看着許緣清說道:“她要怎麼處置?直接殺了俞柯聯繫不到恐起懷疑,不殺她,她逃了可怎麼好?”花鏡影笑道:“你放心,中了我的‘攝魂術’沒有三日是情形不過來的,這三日裡,她會自行按照的我的吩咐行事,就讓她沉浸在幻術裡同俞柯交涉去吧。”
楊濟行心說幻彩宗的幻術真是厲害,花鏡影只是看了一眼,便能使許緣清三日不得清醒,想起丹方宗還有兩名奸細,他說道:“那我便去一趟丹方宗,通知佟百雙,叫他早作防範。”花鏡影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卻見楊濟行雙目一屈,又露出難堪的神色,問道:“怎麼了?”
楊濟行道:“前輩有所不知,我因劉圖的事情,與他鬧得很不愉快,去和他傳信,他信與不信我都沒有把握呢。”
花鏡影挑起朱脣一笑,說道:“這不難辦,我讓盈月與你同去,佟百雙自是會信她的。”
楊濟行一愣,花鏡影才意識到三人之間關係略有複雜,方要改口,楊濟行卻笑道:“那便這樣吧,我們這就去找丹方宗。”說着,看了一眼盈月,見她微微露出苦色。
楊濟行與盈月辭別花鏡影,出王府,一路向丹方宗所在的客棧走去。
半路上,盈月鼓了許久腮幫,像是有話要說,楊濟行笑道:“你怎了?”
盈月長吁一口氣,說道:“我是想說,你與佟師兄皆是人中之
龍,應該友好纔是。”
楊濟行道:“竟是想勸我們好啊,他那人,我卻不大喜歡搭理,若非敬仰白前輩,恐怕早就與他翻臉了。”
盈月點點頭,面露嬌羞之色,輕聲說道:“有時你卻不必與他爭鋒,我是不喜歡他的。”
楊濟行一愣,心道:“這丫頭,竟是以爲我與佟百雙爲她爭風吃醋呢。”他想直說不是這樣,卻覺得她這話都以出口,自己若是反駁,她顏面上必然掛不住,只好說道:“好吧,我儘量與他好好相處便是。”
盈月嫣然一笑,帶着緋紅的臉頰,如瑩潤的櫻桃一般誘人,楊濟行看了,難免心神一動。盈月見楊濟行魂不守舍的楊濟行,嬌哼一聲,目視他處說道:“竟想不到,都天城之事是慕容冥空與俞柯聯手挑起的,如此說,我們傷亡的真是冤枉。”
“可不是嗎?”楊濟行應了一句,又想起師父之死,想到他最後是與俞柯一起掩護衆人逃走的,不覺倒吸一口涼氣,驀地僵住身子。
“幹嘛不走了……”盈月想問,看到楊濟行的神情,卻又閉上了嘴。
楊濟行咬緊牙關,攥緊拳頭,許久之後,才平息下來,緩步向前走去,盈月在後面靜靜道跟着他。
走到丹方宗居住的客棧,有丹方宗弟子見了二人,帶着他們找到佟百雙。
佟百雙見楊濟行與盈月一起來的,心情大沉,盈月對楊濟行的情誼,他也是知道的。
楊濟行與盈月落座之後,三人沉默了一陣,還是盈月先開口道:“佟師兄,我們此來,有一件大事要與你商量。”
“什麼事?”佟百雙微微一笑,格外優雅,楊濟行暗歎他這份城府自己是沒有的。
盈月轉向楊濟行,楊濟行將各門派間隙之事與佟百雙說了一遍,佟百雙聽得玉面緊繃。
“吳長老與錢長老在丹方宗多年,怎會想着與慕容冥空爲伍?此事是否還有待商榷?”佟百雙說道。
“佟師兄不得不信的,我師父親自對許師叔施展的幻術,怎會有錯?”盈月義正言辭地說道。
佟百雙看她這認真的模樣,終是點了點頭,卻還是問道:“可許緣清依附慕容冥空是爲了掌門之位,吳長老他們總不該覬覦丹方宗掌門吧,就算我死在這裡,還有師父主持大局呢?”楊濟行道:“一部好的功法,乃至法器,都可將他們收買。總之,還是想法穩住他們再說。”
佟百雙深吸一口氣,說道:“也只有如此了。”
盈月道:“佟師兄想用什麼方法穩住他們,若是不得當,叫俞柯發現不對,可是大大的不好。”佟百雙道:“一些控人的丹藥丹方宗還是有的,絕不會叫俞柯看出倪端。”
“不愧是丹方宗。”楊濟行微微一笑,數道:“既是如此,佟師兄可以放了劉圖了嗎?”
佟百雙眼見自己抓錯了人,好不尷尬,可劉圖無過,硬要留住他,卻顯得丹方宗不講道理了,只好說道:“我這便放了他
。”
說着,他走出屋去,不多時,將劉圖領了進來。劉圖看到楊濟行,欣然一笑,說道:“楊大哥終是爲我把道理講清了。”話中有鋒,直指佟百雙,佟百雙淡然一笑,卻不動怒。
“如此便好了,我們可以走了。”盈月起身說道。
楊濟行也站起身,佟百雙向他問道:“對付俞柯,可有什麼叫丹方宗出手的地方。”
楊濟行道:“花前輩已去獵取獸骨,沒什麼大事,等着明日,我們一起埋伏丹方宗吧。”
“好。”佟百雙微微一笑。
楊濟行三人離開客棧,回到王府,將事情與王衝一說,王衝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令下人收拾東西,騰出了一個適合佈陣的大院。
王府上下變得惶惶不安起來,修仙者的大戰就要在這裡進行,誰若一個不慎被波及到,必是丟了性命。可是誰都不能走,否則必會被俞柯看出蹊蹺。王衝又讓人騰出一間靠角的廂房,吩咐衆家丁,明日動靜一起,全部躲到裡面。
不禁是衆家丁,便是劉一升,也滿心地忐忑。他終是沒捨得離開,卻也在危機時刻,難捨膽怯。劉一升見楊濟行回到房中,便對着一個陣盤雕刻,直至夜晚,終是忍不住問道:“你說的這‘潛龍伏虎陣’究竟管用嗎?”
楊濟行白了他一眼,說道:“自然管用,這可是我爹爹創的。”
“若是不管用,叫俞柯跑去與慕容冥空報信,我們必會被殺得萬劫不復的。”
“你廢話真叫多,要吵不要在這裡吵,影響了楊大哥做陣盤。”劉圖在一旁奚落道。
楊濟行一整夜都沒睡,雖說“潛龍伏虎陣”的陣圖不是非常複雜,卻也並不好畫。直至次日清晨,他纔將陣圖刻好。琢磨着幻彩宗衆人也該回來了,楊濟行也不休息,直接向花鏡影居住的院子找去。
進到院中,恰碰盈月,盈月笑着迎道:“楊師兄來的真是時候,師父他們剛剛回來。”
“那真太好了。”二人向花鏡影的房間走去,楊濟行問道:“昨夜你那許師叔做什麼去了?”
盈月掩脣笑道:“她呀,在房間裡睜着眼睛坐了一夜。師父帶人去獵殺靈獸,她是渾然不知的。”
“好傢伙,夠她受的。”楊濟行笑道。
二人見到花鏡影,花鏡影當即召出她們獵取來的靈獸椎骨,足足有四十塊。花鏡影說道:“怕有的不合適,多準備了四塊。”
看着懸浮在屋中大小不一的椎骨,楊濟行嘆道:“只一夜功夫,便獵殺了四十頭靈獸,你們可真是夠快的呀。”
說着,他伸手抹過仙囊,召出刻好的陣盤,花鏡影見了,微微一笑,說道:“你才叫快,一般人刻一個陣盤,沒有十天半月的功夫是完不成的。”
楊濟行控着三十六塊椎骨沒入陣盤,又手一揮,將陣盤收起,一併將餘下的四塊椎骨也收了。
“那麼我們佈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