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靈玄狐的話,林昊等人心底不由泛起一絲酸楚,沒想到爺爺等人在這裡如此清苦的過了一百多年。
沒有力量,所有人都只能步行。
原本轉瞬就能到達的千里,卻足足耗費了一個時辰,不過兄弟家人的團聚,卻是讓林昊和靈玄劍二人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路程的艱辛。
太久沒見,兄弟三人相談甚歡。
碧月嵐二女,還有龍瑾跟在後方,面含微笑的看着三兄弟,她們也由衷的替林昊三人高興。
前方的山丘越來越高,也越來越險峻,靈玄狐擔心林昊等人難以走過去,想要拉一把,卻發現除去地焰等人有些艱難外,其餘人都很輕鬆,特別是林昊,臉不紅氣不喘。
“八弟,你的體魄不錯啊。”靈玄狐讚道。
“八弟不但是體魄,而且實力也是我們之中最強的。”靈玄劍笑道。
“八弟一直都是最強的。”靈玄狐點了點頭,回想起昔年在中荒的一幕幕,林昊在回到靈神一脈後,就不斷展露出其驚人的能耐,到了最後,已經完全超越了所有兄弟。
爬過了五十四座山丘後,一個四面環山的谷地出現在眼前,這個谷地內一片荒瘠,但是卻搭建了不少的石屋,足足有上萬之多,而在谷地之中,流淌過一條清澈的小河。
這是靈玄狐說的羲河,也是靈神一脈和昊天聖宗維持基本生活的水源,沒有食物,他們可以支撐三個月左右,若是沒有水源的話,那麼一個月左右就活不下去了。
“我們到了,大哥,八弟,所有叔伯兄弟姐妹,還有爺爺他們都在下面。”靈玄狐激動的指向谷地。
“嗯!”林昊二人也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連四肢都微微抖動了起來。
“我去喊爺爺他們。”靈玄狐一掠而下,激動的大喊道:“三弟,四弟,爺爺,你們看是誰回家了。”
回家……
林昊和靈玄劍身軀微微一顫,眼睛頓時有些溼潤了,只見谷地下方,諸多人影走動,有的擡着厚重的石頭,有的在燒着食物,還有的蹲在羲河取水,這些人影中有不少背影都極爲熟悉。
“二哥,你獵殺到兇獸了?”
“什麼誰回家了?”
“靈狐,你出外狩獵麼?怎麼回來了?”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名白髮蒼蒼,但體型碩壯的老者從其中一個石屋走了出來,雖然身上穿着破舊,但昏花的老眼卻透着無比的堅韌,這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靈神一脈的族長靈戰天。
其餘人也從石屋走出,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印入林昊和靈玄劍二人眼底,他們再也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
“爺爺,你們看,誰回來了。”靈玄狐落身到靈戰天身側,激動的指向高處。
靈戰天微微擡起頭,其餘人也一樣,當看到位於高谷上的林昊等人的時候,渾身頓時一顫。
“昊兒……劍兒……”一向鎮定的靈戰天,頓時目光顫動。
“大哥……八弟……”
“真的是他們,我不是眼花吧?”靈玄豪等人已經難以抑制內心的衝動了。
“大哥和八弟回來了,各位,大哥和八弟回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頓時間,寂靜的谷地譁然了,正在擡着石頭的,直接丟下了石頭,燒煮食物的,也沒再理會,取水的連用水工具都丟下了。
幾乎所有人都涌了過來,一個個神情激動。
靈玄豪等人已經衝上去了,狠狠的和林昊二人抱在一起,然後重重的捶了一拳,這是靈神一脈兄弟間打招呼的方式,捶得越重,表示越是想念。
“三弟,你這一拳差點打得我喘不過氣了。”
“八弟這一拳打得我好痛,跟石頭似的。”
一衆兄弟笑罵了幾句,旋即對視了一眼,昂頭哈哈大笑起來,有些東西,根本就無需表述,就像是靈玄豪等人對林昊和靈玄劍二人的擔憂,一直都是潛藏在心裡的,無需告知,同樣,林昊和靈玄劍二人也是如此。
“爺爺來了。”靈玄狐喊道。
只見靈戰天一步一個腳印,此刻他的四肢依舊在顫抖着。
“爺爺!”
“不孝孫兒見過爺爺。”林昊與靈玄劍二人同時跪了下來,龍瑾也跪下了,見到碧月嵐二女有些不知所措,當即拉了拉她們,傳音了一下,二女臉頰頓時緋紅,但也跪了下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靈戰天拍着林昊二人的肩膀,連連點頭,語氣之中難掩激動之色。
靈玄狐等人開心不已,經歷過這麼多,有什麼能夠比起一家團聚更爲重要?在這一刻,他們反而十分輕鬆,無需去理會修煉,無需理會世界變遷,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足夠了。
因爲林昊等人的迴歸,靈神一脈準備慶賀一番,所有女子,還有一部分男子都前去準備食物。
而林昊等主脈子弟,則跟着靈戰天進入了最大的石屋中,這座是靈神一脈暫時的祖屋,玄天等人也被邀請進來了,畢竟來者是客人,一家人相談甚歡,以水爲酒,閒聊了一番,其樂融融。
“爺爺,這源地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之前聽二哥說,靈神一脈和昊天聖宗,還有木族那邊都在勉強維持?對了,昊天聖宗和木族呢?他們沒住在這個山谷裡麼?”林昊不由問道。
團聚過後,所要面對的就是接下來該如何解決靈神一脈的困境,之前聽靈玄狐略微提過,現在靈神一脈,昊天聖宗和木族都過得有些艱難,而當親眼看到過後,林昊才知道何止是艱難,簡直就是快要活不下去了。
別人或許沒注意到,但擁有着敏銳感知的林昊卻察覺到,方纔說要慶賀的時候,族人從一個石屋中取出了一塊風乾的肉塊,大約有半個石屋大小,看起來雖不少,但頂多只能供給數百人吃食而已。
整個靈神一脈還剩五千餘人,而之前靈玄狐還說過,他已經三天沒吃過東西了,林昊估計這一塊肉乾,應該是族內用來應急的存貨,目前來看,食物是靈神一脈目前最緊缺的東西。
“這源地,乃是一片奇特的地方,等一下我再帶你去看看。至於昊天聖宗和木族,在距離此地一百里的三岔峰駐紮,以抵擋侵入者和其餘部族。”靈戰天說道。
“侵入者和其餘部族?”
“這裡還有其他人?”林昊和靈玄劍微微吃驚。
“嗯,有六十餘個部族,都是各個時代落入此地的修煉者,在此地盤踞下來,有的死了,有的建立了部族,收攏大批的強者,各個部族時常會爲了食物大打出手,這一百餘年來,我們也打過不少次,都是昊天聖宗和木族抵擋在前方,才保住我族這麼多人。”靈戰天微微嘆了一口氣。
失去了力量後,哪怕是身爲神靈的他,也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爺爺,難道此地沒有出口?”林昊皺眉道。這源地太過兇險了,沒有力量的情況下,與普通人一樣,都靠着力氣拼殺,而且時常還有人掠奪,再加上沒有食物,實在太苦了。
“據說是有出口,但是具體在何處,沒人清楚,源地太大了。”靈玄狐插嘴道。
“對源地瞭解最多的哪幾個部族?”林昊問道。
“刺、曦和鹿三大部族,據說他們都是從很遙遠的太古時代就在這裡了,這三個部族每一個都是擁有十萬戰力的大部族,他們還建立了城池,所有部族都不敢去招惹。”靈玄豪說道。
“我們與刺族交手過一次,他們很可怕,僅僅十人,就擊潰了我們上百人,若不是木族來援,震懾了刺族的話,恐怕他們早就來進攻我們靈神一脈了。”
“他們是大族,我們又沒有多少食物,他們來進攻我們做什麼?”林昊不由問道。
“他們?是來吃人的。”靈玄豪臉頰不自然的抽搐了幾下。
“吃人……”林昊等人臉色一變。
反倒是靈戰天等人沒有太大的異常反應,很顯然對這等事已經習慣了。
“源地的食物極爲緊缺,光靠從外面落下的兇獸,最多隻夠二十萬人食用而已,這源地至少有五百餘萬人,要養活這些人,光是兇獸是不夠的。”靈玄狐解釋道:“所以那些部族會養一些人來作爲食物。”
“食人……”碧月嵐等女臉色難看至極,望向靈玄狐等人的目光帶着一絲異色。
“我們不會吃人,哪怕是死都不會吃,但是卻也無法阻止其餘部族吃,所以我們只能保護好自己。也正因爲如此,我們靈神一脈越來越衰弱,沒有食物的補充,我們的氣力在不斷的消退,若不是木族那邊偶爾會送來一些果實的話,我們恐怕難以撐過這一百餘年。”靈玄豪嘆了一口氣。
食物緊缺的是一方面,關鍵是靈神一脈的族人失去了力量和境界修爲後,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而在這片源地內生存的部族,不知生存了多少代了,早已適應了此地,而且大多部族都是從太古存活至今,所以體魄強橫不說,力氣更是大得驚人。
靈神一脈六千餘人,比起任何部族都要弱得多,倘若不是有昊天聖宗和木族相助,恐怕早就被殺光了。
這時!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十餘人走入石室內,這些人見到林昊,一個個滿臉激動之色。
“宗主。”烈焰趕緊帶着昊天聖宗的衆人跪拜下來。
“起來吧。”林昊站了起來,多年之後重逢,他此刻心底也頗爲激動。
“哈哈……林兄弟……終於再次見到你了。”聖木極爲激動,走上前與林昊緊緊抱住。
二人寒暄了一番。
從聖木那裡,林昊才知道木界因爲靈域合併,大量族人殞落,最後只剩下不足百人,後來聖木帶人趕去大荒世界,準備看看昊天聖宗還是否安好,正好遇到了靈戰天和昊天聖宗,與之一起被那位神王給帶走了。
之後,就是意外掉入源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