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祭祀大禮,依舊是由顏之古、端吾推兩位鴻儒先師主持,人間也只有這兩位在泰山參悟一輩子天地人三者關係的老人,才能擔此重任。
剛愎自用的乾坤子,睥睨天下的玉機子,亦或者是野心勃勃的拓跋羽等修真界大佬,誰都不服誰,但面對這兩位老人,他們都是打心底裡佩服尊敬。
論學問,世間無人能出這二人左右。
初一的時候,這兩個老頭子與菩提山的那三位神尼辯論時間,空間,宇宙,自然,輪迴,陰陽二氣等高深的學問,玉機子等大佬根本都插不上嘴。
因爲他們沒有那麼高深的學問。
這無關修爲與力量,只是單純的學問。
初一是祭天,場面很大,今天的祭祀活動,主要是圍繞人間戰死的英靈,流程與上一次不太一樣。
不過,只要有顏公與端公主持,就不會出現任何紕漏。
玉機子回到了萬仙台的觀禮臺,與周圍一衆大佬含笑打招呼。
見到身穿灰色長袍的端公與顏公手持玉如意,在幾位當世大鴻儒的簇擁攙扶下走過來,這些名動天下的修真界大佬,立刻都站了起來。
尤其是魔教一系的那些大魔頭,有的雙手交叉,有的微微低頭,以示對這二位老人的尊敬。
雖然這裡面絕大部分的大佬,年紀都要遠遠超過這兩個老人。
這幾千年來,中土的正道修真者,將位於西域的光明聖火教給妖魔化了,對外宣稱那些來自西域的修真者,個個陰狠好殺,草菅人命。
雖然確實有不少魔教弟子手段陰狠,但他們光明聖火教的教義卻是積極向上的,有教化萬民之功德。
魔教的人之所以看起來比正道那些大佬對端公與顏公更恭敬,其實這是文化與文化上的衝擊。
西域地處中土之西,雖然面積很大,但氣候惡劣,幾乎不是沙漠就是戈壁,他們自古就對錦繡繁華的中土之地心嚮往之。
最近幾千年隨着魔教在西域的崛起,中土儒家文化在西域開始蔓延發展,西域貴族都以用中土的陶瓷,穿中土的絲綢爲高貴的標誌。
尤其是魔教內部,最近一兩千年中土化是非常嚴重的,表現有四。
一是所收的弟子,中土的漢人已經佔據了主導。
二是所說的語言,不論是黃皮膚黑頭髮的,還是藍頭髮綠眼睛的弟子,說的都是流利的中土官話。
三是服飾,魔教內一些胡人血脈的弟子,都開始穿漢服,更別說那些漢人弟子,他們走在大街上,是看不上來自西域的。
四是文化,這也是最主要的。
尊師重道在魔教中從不欠缺,他們將尊師重道融入到了他們的信仰之中,否則單憑每十年派發一次的錢財,還不足以讓魔教幾千年還保持統一,沒有一股魔教勢力宣佈脫離光明聖火教自立門戶。
魔教內部經常傳出自相殘殺的醜聞,但自立派以來,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起欺師滅祖的事件。
也因爲如此,鬼奴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鬼玄宗發展起來。
他最近所收攏的那些,都是八百年前葉天星的徒子徒孫。
胡九妹,追魂叟這些人,如今都是名動天下的鬼修大佬,但是他們依舊年紀昔日鬼玄宗之恩情,幫助鬼奴收攏鬼修後人。
在魔教這些人心中,端公與顏公,就是當今人間之師,有教無類,育化萬民,雖然只有一百多歲,但其功德之高,可與魔教祖師天魔老祖比肩。
端公與顏公面對這些大佬的恭謙,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
顏公道:“諸位,這是老夫與端公草擬的祭祀流程,你們看看,還有半個時辰就是良辰,哪裡不妥,也好修好一番。”
玉機子微笑道:“顏公說笑了,自古人間正統禮儀出儒家,兩位都是千年方出的鴻儒之師,由二位先師親自擬定的祭祀流程,自當沒有任何紕漏。”
拓跋羽道:“不錯,我等都是世外之人,哪裡懂得塵世之禮,一切由二位先聖決定就是。”
其他人也都是這個意見。
端公顏公相視一眼,也沒說什麼,轉身走到了旁邊的兩張椅子坐下。
這兩個老頭子坐畢,衆人這纔開始陸續落座。
此刻的萬仙台的觀禮臺,可不僅僅只有修真者,今天是初五仙凡會盟,人間各勢力的代表也都齊聚於此。
那四個來自扶桑的幕府將軍,此刻都哭了。
扶桑一直在從中土偷文化,將中土視爲宗主國。
如今近距離的與中土兩位鴻儒先師相見,情緒很激動,幸虧還沒有犯糊塗,否則那四個將軍估計要撲在地上,挨個親吻兩位先師的鞋子。
衆人落座後,乾坤子緩緩的道:“玉機子道友,昨天就聽說玄嬰前輩從大雪山往蒼雲山的方向過來了,不知道有沒有抵達?”
玉機子微笑道:“剛纔貧道問及我派小川師侄關於玄嬰之事,小川師侄說玄嬰昨天已經抵達蒼雲,想必今天會來參加會盟盛舉,再等等吧。”
乾坤子冷哼一聲,道:“哼,既然昨天就已經到了,爲何還不現身,馬上祭祀就開始了,難道還想讓兩位鴻儒先師與天下英豪等她一人不成?就算她是邪神與玄女之女,也沒必要擺這麼大的架子吧。”
“乾坤子道友,看樣子你對我很有意見啊。”
一道縹緲卻冷漠的聲音傳來,衆人都是高手,卻沒有察覺聲音是從哪裡個方向傳來的,像是在自己的耳邊說的,又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此刻所有人都知道,人間唯一的神祇玄嬰,她來了。
就在衆人面面相覷的時候,數道身影從天而落,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美女,共有六人。
分別是妖小夫,玄嬰,鬼丫頭,小七,李子葉,幻影。
倒是沒瞧見元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