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問下手的目標,也是天師道的弟子。
和天問配合的是一個合歡派的年輕女弟子。
這個天師道弟子,明顯是長老級別的高手,穿着傳統的道家服飾,留着山羊鬍,年紀看起來四十多歲。
天師道弟子經常在凡塵行走歷練,捉鬼除妖,以至於天師道的人皮膚都不白。
這個面目黧黑的中年道士,身上也有數只雪疥蟲。
他可比被玉玲瓏與莫小提聯手捅死的那個女弟子要謹慎的多,他發現了自己的左手袖袍上落了幾隻不起眼的晶瑩甲蟲,不過這種雪疥蟲只在天山、長白山、大雪山等地生活,中土人倒是少見。
他用手指將左臂袖袍上落着的那幾只雪疥蟲給彈飛了,不過謹慎的他似乎感覺到哪裡不對勁。
因爲那瓶裝着七蟲七花毒的瓶子,就藏在自己的左臂袖袍之中。
周圍的天師道弟子,都在高聲的歡呼着,似乎體內的熱血被點燃,但他卻是警惕的留意着四周。
蒙着面紗的天問,與那個合歡派女弟子靠近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各門派其實都有自己的活動區域,尤其是今天初五的大祭,門派中的弟子都聚集在本門所劃的區域裡,很少像前幾天那樣四處亂竄,去找別的門派的好友。
周圍這數百人,都是天師道的弟子,可是卻在不知不覺中混雜了許多陌生臉孔。
這些陌生人服飾是以黑色爲主,在中土正道幾乎沒有弟子穿黑服的,只有魔教的弟子才穿黑服。
中年道士很快就察覺,人羣裡的那些陌生面孔,應該都是魔教弟子。
如果是蒼雲弟子,他估計早就溜之大吉了。
魔教弟子讓他有些放鬆。
千面門與魔教沒有什麼衝突,魔教也絕對不敢在這個場合對正道下手,所以他雖然疑惑爲什麼那些魔教弟子會滿世界的亂跑,但並沒有往自己身上想。
天問與同伴一左一右出現在了中年道士的兩側,中年道士似乎很有君子之風,爲避免男女觸摸,還特意的側了側身子,對天問露出了一絲微笑。
天問目光看着萬仙台,面紗晃動,輕輕的道:“計劃有變,柳津煙墳命令我們暫停行動,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位中年道士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附近的長白山雪域劍宗區域,傳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不過周圍一片喧譁吵鬧,那聲慘叫聲並沒有傳多遠。
真正引起混亂的是一個滿身是血的中年男子從廣場擁擠的人羣裡飛蟲而出,身上插着兩柄鬼頭刀。
衆人大驚之時,就見那個中年男子舉起了手臂,手中竟然握着一個瓷瓶。
眼看着瓷瓶裡裝着的七蟲七花毒就要撒了出去,就在這時,一道宛如毒蛇的妖光,從廣場上疾馳而出,纏繞在了那個瘋狂的中年男子的脖子上。
妖光的另外一頭,是握在魔教仙子柳華裳的手中。
仔細一看,竟然是柳華裳的白骨妖鞭!
柳華裳俏臉含煞,用力一拉白骨鞭,那個中年人的難道立刻就與肩膀分離了,鮮血潑灑的到處都是。
無數人驚呼大喊。
這只是第一幕。
幾乎下一刻,喊殺聲立刻就在真武廣場與萬仙台各處角落響了起來。
封天穹腳下踩着一個和尚,和尚月白色的僧衣已經被然後,嘴中不斷的冒出鮮血。
封天穹手中的鬼頭刀手起刀落,直接砍掉了那個和尚的右臂,只見斷臂的右掌中,緩緩的滾出來了一個瓷瓶。
封天穹沙啞的道:“我被世人稱爲毒公子,在我面前玩毒?不自量力!”
有比封天穹玩毒更高明的。
比如五毒門的那些弟子。
青衍與青回面前有一個女子,原本皮膚很白,現在黑成了崑崙奴卻不自知,在身邊同伴的驚呼提醒下,那個女子才反應過來。
可是一句話也說出來,雙手抓着的自己的咽喉,發出嗬嗬嗬嗬的可怕聲音,只是幾個呼吸,整個人就沒了氣息。
岑啓元的十六枚白骨玉片,從一個男子的身體上貫穿而過,那個男子身上多了十六個血淋淋的窟窿,倒在地上。
曲向歌的龍錐骨法寶,刺入了一個男子的胸腔,強大的吞噬力量,轉眼間就吸乾了那人體內的精血,變成了一具皮包骨頭的趕屍。
一個男子身上捱了一刀,沒立刻死,反應過來準備魚死網破,被人羣裡忽然躥出來的三個個魔教高手圍住。
那三個魔教高手沒有任何廢話,刀光劍影,專朝那人的要害砍去。
一瞬間,就砍掉了他的雙手雙腳,順便連腦袋也給剁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同時發生的,而且都是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發生的。
整個山頂陷入了一片慌亂,不少正道弟子,看到本門同伴被殺,以爲天界來襲,立刻抽出法寶就朝着那些魔教弟子攻去。
不斷有人大喊着“沙土哈利,骨殺得,次呼!次呼!”
這是千面門的內部切口,只有千面門的人懂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一旦這些人衝出來大喊,立刻就被魔教弟子羣起攻之。
人羣之中,元小樓驚恐的看着四周。
她聽的懂這句話!
她知道葉小川已經對鵲巢行動的千面門最後的弟子動手了!
就在她的身邊不遠處,一個女弟子被五個魔教弟子瞬間殺死,然後那五個魔教弟子第一時間就飛上了天空,抵擋來自那個女子身邊同伴的攻擊。
散修神女下手比較輕,除了確定的千面門餘孽之外,其他可疑人員,都是被早已經靠近到身邊的散修神女出手封住了體內的奇經八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