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嘴裡嚼着燒雞,眨巴了幾下嘴巴,用手拱了拱旁邊的百里鳶,道:“那一桌四個人,看服飾上的滴血標記,應該是魔教修羅宗的弟子。角落裡那一桌黑袍人的肩頭有骷髏標誌,應該是陰靈宗的弟子。門口那一桌上三女一男,應該是魔教合歡派的弟子。這裡距離斷天崖還有五千裡呢,是中土內腹,這些魔教弟子膽子還真大,竟然跑到這裡來耀武揚威。”
百里鳶眼珠子轉了一圈,瞥了一眼剛纔說話的那個搖着摺扇的粉面男子,道:“不要惹事,現在正道與魔教都在剋制,他們都不想在斷天崖大試前發生大的摩擦,我們吃我們的,吃完就趕路。”
葉小川很鄙夷的看了一眼百里鳶,感覺她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看到十幾個魔教弟子在場,似乎被嚇的半死。
當然,葉小川也不想招惹是非,現在中土到處都是正道與魔教的修真者,一個不好就會引發連鎖反應。
他們不想惹事,但其他人就不這麼想了。
一個身穿藍衣的年輕女子,豁然站起,對着那個粉面男子厲聲道:“魔教妖人,休得在此張狂!有膽子與我一戰!”
粉面男子呵呵一笑,道:“這位姑娘,所謂言多必失,禍從口出,你這姿色還不賴,可別紅顏薄命呀。”
藍衣女子大怒,剛要發作,身邊一個男子就拉了她一下。
而在魔教那邊,一個年紀三十上下模樣的黑袍男子,也對那個粉面男子說了幾聲,似乎也讓他不要過度張揚。
眼看着正道與魔教弟子就要偃旗息鼓,忽然,已經幾乎快要嚇尿的店小二手中一滑,盤子裡的酒壺立刻掉落在地上。
隨着砰的一聲響,猶如炸鍋一般,嘩啦啦抽兵刃的聲音響個不停,除了葉小川三個人之外,其他人幾乎都抽出了法寶兵刃。
幾桌普通食客見勢不妙,帳都來不及付,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客棧。
葉小川已經不像在琅琊山第一次遇到魔教弟子那麼緊張了,他現在的修爲有多高他清楚,何況今天還喝了不少酒的,都說酒壯慫人膽,現在他還真的很期待在這個小城的客棧裡,正道與魔教的弟子能打起來。
很失望,雙方兵刃法寶都亮出來了,客棧的掌櫃的也嚇暈了,結果兩撥人還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相互的謾罵。
罵了半盞茶的時間,雙方開始陸陸續續的收起法寶,開始重新坐下吃飯。
這可怎麼能行?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葉小川,將手裡啃了一半的燒雞,隨手一丟,就砸在了那個粉面男子的臉上,原本英俊的臉上出現了一道油脂,很是狼狽。
這下可真的炸了鍋了。
粉面男子大怒,叫道:“誰,誰丟的燒雞!”
衆人面面相覷,隨即都看向了葉小川。
葉小川舉起雙手,笑嘻嘻的狡辯道:“不是我,不是我!”
此刻他雙手油膩,嘴巴也油光光的,面前的桌子上還有一堆雞骨肉,左手還有一隻吃了一半的雞腿,不是他還會是誰?
旺財齜牙咧嘴撲打着胖胖的絨毛翅膀,狐假虎威的對着粉面男子吱吱的叫着。
粉面男子亮出一個獸牙法寶,冷笑道:“小子,這是你自己找死!”
戒色滿臉苦笑,百里鳶以手掩面。
本來說好不鬧事的,結果葉小川又開始不安分了。
既然事出了,那就得扛到底。
葉小川與百里鳶足以將人間攪的烏煙瘴氣,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更加猥瑣的戒色。
客棧有十幾個正道弟子,也有十幾個魔教弟子,雙方剛剛收起的兵刃法寶又亮了出來,這一次罵的更兇了。
葉小川站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喝光了最後一口酒,將旺財拿起來,揣進懷中,只留下一個很醜陋的腦袋從衣服裡鑽出來,頭頂着那兩隻大大的眼珠子,十分的噁心。
這時,葉小川右手抓起桌子,整張桌子與上面的十幾個碟子都朝着那粉面男子砸了過去。
“幹他孃的!”
這就是一個信號,打架的信號。
粉面男子剛剛以獸牙法寶劈開襲來的桌子,就看到面前出現了一個拳頭,砰的一拳就打在了他向來引以爲傲的臉頰上,哎呦一聲就飛了出去。
此事,客棧裡的其他正道與魔教弟子,也都紛紛掀桌子開打了,各種兵刃法寶飛來飛去,場面極爲混亂。
百里鳶與戒色沒有出手,兩個人腳下一用力,身子就帶着椅子滑倒了客棧的角落裡,戒色啃着一隻豬蹄,百里鳶磕着一盤花生米,兩人津津有味的看着面前的混戰。
葉小川一拳得手,還不等那粉面男子反應過來,無形幻影身法施展出來,如鬼魅一般欺身而上,蒼雲門奪命連環腿瞬間踹出,專門往那粉面男子的腦袋招呼。
踹完一套腳法,那男子已經不能看了,滿嘴牙都被碎了,臉腫的跟豬頭一個模樣。
葉小川打完之後,哼道:“最討厭比本少俠帥的人了!搖個破扇子,以爲自己很瀟灑?”
這羣正道與魔教弟子都是小角色,那幾個坦胸露乳的好漢子明顯就是普通凡人,雙方打架沒什麼好看的,倒是先前和粉面男子說話的中年黑袍人,道法不俗,一個人對戰四位正道御空境界的修真者竟然沒有落於下風,看樣子應該是元神境界的高手。
葉小川看準機會,從後面偷襲那個中年人,那中年人吃了一掌,飛出了客棧。
其他魔教弟子見勢不妙,紛紛破窗奪門而出,有兩個弟子還不忘將那個被葉小川打成豬頭的粉面男子也救走了。
正道弟子也不去追,見魔教弟子都逃走了,紛紛收起法寶相互慶賀。
葉小川在衆人敬畏的目光中回到了百里鳶的身邊,百里鳶一口一粒花生米,道:“舒服了?”
葉小川嘿嘿一笑,道:“我的爲人你是清楚的,嫉惡如仇,忠肝義膽,遇到魔教妖人,不論對方人數是多是少,我都要爲民除害的!”
百里鳶呸了一聲,道:“你如果不是看出這十幾個魔教弟子沒一個高手,你會出手?只要有一個靈寂境界的,你就會老老實實的低下頭吃飯。對了,我怎麼感覺你是想賴掉這頓飯錢才砸了人家客棧的?”
葉小川立刻狡辯,但越狡辯越是心虛。
客棧已經被砸了,好處就是不必付賬,省下了一大筆的開銷。
出了客棧之後,戒色一個勁的道:“老大,剛纔客棧裡那個姿色還算不錯的藍衣女子,一直在對你暗送秋波,你咋沒反應呀?”
葉小川大義凜然的道:“你老大我是那種貪財好色之人?我今天出手,可不是爲了揚名聲,更不是爲了引起那位仙子的注意,她的玄天宗的女弟子,我和她不可能!”
戒色又道:“老大,那你剛纔臨走前,在牆壁上留下:蒼雲葉小川痛打魔教妖人與此,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