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一股股的夜風不知道從什麼方向吹來,吹動着神女湖畔周圍那些綠油油的草葉。
湖面上泛着銀光,波光粼粼,讓人迷醉。
湖畔邊緣還有很多正在黑暗中燃燒的篝火,三五成羣的弟子在喝酒吹牛,點評天下修真者。
一個麻衣女子,靜靜的站在靠近崖壁邊湖畔的一塊較大的岩石上,望着泛光的神女湖,如果看到女子的正面,就會看到她雖然很美很美,但一張臉卻是冰冷的,尤其是那一雙死灰色的眼珠子,沒有一點兒的生氣。
她不像活人,更像是一個死去多時的女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在她的身後黑暗中有一道疾風閃過,出現了一個一身白衣的柔媚女子,容顏出衆,風情萬種,不是九尾天狐妖小夫又是何人?
妖小夫出現在了那個麻衣女子身後大約三丈的位置,柔媚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狐疑之色。
就在一炷香前,她在巨石城的房間里正準備休息,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古怪的氣息在窺探她,追出來之後,依靠天狐敏銳的洞察力,隨着那股氣息一直找到了這裡。
她看到站在岩石上那個麻衣女子的背影,對方年紀應該不大,應該是自己追查錯了。
正準備離開時,忽然,麻衣女子淡淡的道:“小夫,多年不見,玉陽尺好用嗎?”
妖小夫猛然停下腳步,慢慢的擡頭,再一次的看向那個麻衣女子背影,目光中充滿了驚愕。
玉陽尺三千年前落在她的手中,一次都沒有施展過,連她的女兒小池都不知道自己身懷玉陽尺法寶,只知道自己主要使用九尾鞭,這個女子是怎麼知道的?
妖小夫突然表情微變,似乎想到了什麼,道:“是你?我們有三千年沒見了吧。”
麻衣女子轉身,看向妖小夫,道:“是啊,三千年前,就在這神女湖畔,當時你初凝九尾,問鼎天狐,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這麼多年來,你一點變化都沒有。你們白狐一族真是好啊,歲月無窮,動輒數萬年而不死,至於其他的蠻荒大妖,雖然有冗長的生命,有強橫的力量,卻沒有你們白狐一族的得天獨厚,只有你們能幻化爲人,其他獸妖都不行,而人類想要如此長的生命,就必須與魔鬼簽訂契約,受到蒼天的懲罰,小夫,你說這公平嗎?”
妖小夫笑了,眼神中似乎帶着幾分的欣慰,幾分的歡喜,還有幾分的忌憚。
她微笑道:“玄嬰,你不是成神了嗎,這種話可不像你這位人世間最後的神祇能說出來的,青春不老,與天齊壽,你也辦到了,怎麼看起來你像是妒忌我們白狐一族?”
玄嬰死灰色的眼神凝視着妖小夫,沒有說話,轉身繼續望着面前的神女湖。
妖小夫踏出一步,就跨越了三丈的距離,出現在了玄嬰的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她側目看了看玄嬰,道:“你現在應該很危險,據我所知,你的須彌山老巢已經暴露了,你沒殺那個蒼雲門的葉小川,他可不懂得感恩戴德,直接將你的巢穴在須彌山觀自在峰的秘密告訴了他的師父,你要小心,人類的慾望是沒有止境的,他們對長生的渴望你應該曾經體會過,只要有一線長生的希望,不論是正道那些名宿高人,還是魔教那些長老前輩,都不會放過的。”
玄嬰道:“須彌芥子陣,不是一般人能破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裡,可誰又能進得去?小夫,你都不行吧?”
妖小夫點頭,道:“這倒是,須彌芥子,內聚乾坤,跳出三界,不在五行,我沒把握破掉須彌芥子陣,正道那些高人也破不了,如果世間說誰最有機會能破開這個玄妙的法陣,恐怕只有光明聖火教的誅心老人了,當然,前提他還活着的話。不過對此我很懷疑。誅心老人,雲崖子,無相大師,這三個人應該都死了。”
玄嬰搖頭,淡淡的道:“誅心老鬼雖然精通一些上古失傳的玄妙法陣,但他是絕對破不開須彌芥子陣的,這個人世間,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人能開啓觀自在峰的須彌芥子陣,我這次來找你,就是爲了此人。”
妖小夫愣住了,道:“什麼?你找我幫忙?我很想拒絕,可是更想知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開啓須彌芥子陣。”
玄嬰淡淡的道:“流雲仙子。”
妖小夫這一下是真的吃驚了。
玄嬰和流雲仙子應該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才對,自己與流雲、流波兩姐妹,也是數百年的舊相識,沒聽過流雲仙子與玄嬰有什麼交集。
但玄嬰絕對不會信口開河,她說流雲知道須彌芥子陣的秘密,那流雲一定知道。
她道:“這點你可以放心,十五年前流雲就死了,世間還是隻有你一個人知道須彌芥子陣的秘密。”
玄嬰道:“她真的死了嗎?你見過她的屍體?”
妖小夫奇道:“難道沒死?”
玄嬰搖頭,道:“肯定沒死。”
妖小夫皺眉道:“你怎麼知道她沒死?”
玄嬰隨手從懷中拿出一顆翠綠色的晶石丟給妖小夫,妖小夫只看一眼,就認出了這塊微微散發綠光的晶石是什麼了。
“本命原石?難道是流雲的本命原石?”
本命原石在如今的修真界已經失傳很多年,妖小夫上次見到本命原石,距離如今已經有五六千年了,這種玉石其實並非是綠色的,而是黑色的,只在極北玄冰之地一個叫做妖龍谷的地方有,那是一片被衆神遺棄的地方,人類修真者一般都不敢輕易涉足極北玄冰之地,只有一些異族怪人生活在那片苦寒之地。
只要人的一滴鮮血滴在本命原石上,原本黑色的玉石就會變成綠色,只要那個人不死,不論距離多遠,本命原石始終會散發着綠芒。
看玄嬰點頭,確認這是流雲仙子的本命原石,妖小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你怎麼會認識她?她的本命原石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又會在你的手中?”
她想不通,玄嬰與流雲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