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幽靜的風,波光粼粼的湖面,亭中的璧人,遠遠看去,好一對唯美畫面。
任何人看到這一幅畫面,都會覺得,在亭中的那兩個少年男女,就像是珠連璧合的神仙眷侶,令人嚮往。
雲乞幽久久沒有做聲,平靜的臉頰上似乎有了幾分的思索。
她伸手抓起了斬塵,緩緩的將斬塵重新拔出劍鞘。
斬塵已經從先前的那種莫名的悸動中恢復過來,一如往常的平靜,潔白的劍身上鏤刻着許多上古銘文圖案,像是文字,又像是雷雲紋,又像是饕餮紋,只看一眼,一股古樸滄桑之氣就迎面撲來。
然後,她對葉小川道:“把你的無鋒給我瞧瞧。”
葉小川抽出無鋒交給了她。
一青一白兩柄劍交織在一起,劍身上立刻就亮起了淡淡的白光,那些光芒很微弱,就像是發光的細小光帶,在雙劍劍身上那古老的銘文圖案紋路上快速的流轉,宛如魚兒一般靈動。
這一幕讓葉小川與雲乞幽都看直了雙眼。
好一會兒,葉小川看出了點門道,神識再次進入靈魂之海,道:“司徒前輩,這雙劍劍身上的銘文圖案,好像是一種文字吧?”
司徒風的聲音似乎比先前還要虛弱一些,道:“不清楚,就算是文字,也是早已經失傳多年的文字,我與卿憐當年也有此懷疑,尋訪了不少前輩,想要解開上面銘文的意思,可是無一人能認出上面的這些銘文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有一位前輩似乎說了,這些銘文好像與南疆十萬大山中早已經消失的四大古巫族之一的黑巫族的文字有些關係,可是黑巫族早已經消亡多年,就算這上面的是文字,如今恐怕已經沒人還認得了。”
葉小川道:“妖小夫前輩會不會認得?”
司徒風道:“妖小魚都不認識,你覺得妖小夫會認識嗎?”
葉小川奇道:“妖小魚是誰?”
司徒風道:“妖小夫她娘。”
葉小川恍然,原來是小池妹妹的外婆啊。
他又道:“那玄嬰呢?她可是號稱人世間最後的神祇,沒準認得。”
司徒風道:“也許吧,亡靈法術向來與南疆巫族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沒準她真認得,有時間你可以詢問一下。如果能解開雙劍銘文的秘密,或許就能知道這兩柄劍的來歷也說不定。”
葉小川打定了主意,看來自己還得面對玄嬰那個女魔頭,一來問問這雙劍銘文她能不能看懂,二來順便問問旺財能不能還給自己,與旺財分別了才半天時間,自己就開始想它了,實在是丟人至極。
雲乞幽仔仔細細的端詳了雙劍上閃動的銘文圖案,看着那些如蝌蚪一般緩緩在紋路里流淌的雙劍,她似乎有所感悟。
她反覆試驗了幾次,只要雙劍一移開,光亮立刻消失,再一次的觸碰在一起,那些光亮又會出現。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雙劍的秘密,就在這銘文圖案之中,這些紋路應該是文字,可惜自己一個也不認識,想要詢問葉小川認不認識,見他一臉呆滯迷茫的樣子,知道問了也白問。
夜深了,當公雞打鳴的時候,雲乞幽這纔將無鋒劍交還給了葉小川,起身道:“回去吧。”
葉小川點點頭,深更半夜的在這裡研究的恐怖的詛咒,想想後背都有些發涼,還是回房間好好的睡一覺纔是正事。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那個獨立的小院子,周圍一片昏暗,十個房間沒有一間有燭火的,二人走到各自的房門前,似乎心有靈犀一般,都下意識的朝着對方看了一眼,昏暗中四目相對,隨即就立刻移開,什麼也沒說就各自回到了屋子裡。
葉小川沒點蠟燭,進了房間鞋子都懶得脫,直接往牀上一趟。
沒有了旺財嘰嘰喳喳的聲音,房間裡忽然變的非常的冷清,這感覺讓葉小川很不得勁。睡不着覺,想要找司徒風說會兒話,可想到司徒風的越發虛弱的聲音,還是絕了這個念頭。
他現在的這縷殘魂已經越來越許多,說話越多,散去的時間就越快,以前葉小川總是害怕司徒風的魂魄會忽然奪舍,所以總想將他從自己的靈魂裡趕出去。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葉小川之前的擔心漸漸消失了,如今知道這位傷心人即將永遠的消失在宇宙中,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葉小川的心就一陣的默然。
在牀上咕嚕了好幾圈,實在沒心思睡覺,就爬起來,盤膝打坐,默唸靜心咒,直到天快亮的時候,葉小川這才睏意襲來。
這一覺睡的時間比較長,葉小川沒聽到外面有什麼動靜,可是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估計大師兄私下告訴其他人,雲乞幽與葉小川因爲做錯了事兒被罰在房間裡面壁一日,所以今天大夥兒起牀之後也就沒在院子裡嬉鬧,也沒人來敲二人的房門。
睡醒之後,坐在牀上,迷糊着眼睛伸了一個懶腰,打着哈欠走下來,推開門就看到院子裡只有一個人。
雲乞幽搬了把椅子,老神在在的坐在葉小川的門前,見葉小川醒來,道:“你真能睡?你是豬嗎?”
葉小川揉着眼睛,道:“昨晚休息的太晚,天快亮了才睡着,反正今天掌門師叔將我們兩個人罰在屋子不許去斷天崖,起來那麼早幹什麼?”
雲乞幽哼了一聲,忽然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筆墨紙硯,道:“你還記得昨晚掌門師叔交代給你的事情嗎?”
葉小川哀嚎一聲,道:“現在就要謄抄?我還沒有吃午飯呢,連早飯都沒吃,等是吃了飯在說。”
雲乞幽又摸出了兩個饅頭,道:“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無奈啊,這個女人是瘋了,修道者對於強大神通的迷戀是天生的,現在雲乞幽非常想看看葉小川在後山思過崖上到底了學了多少神通。
葉小川哭笑不得,看樣子這個雲乞幽從早上就一直在自己門前等着自己起牀,準備的饅頭都變成了磚頭,啃了幾口差點把牙給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