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並不知道,冥王已經有了想要和他結成聯盟的想法,他現在講述完自己與元小樓曾經的往事後,便守在元小樓的身邊。
雲乞幽在人羣外圍,默默的注視着那個兩鬢斑白的奇男子。
這十年來,她不斷的在追尋着自己丟失的記憶。
追尋着,那個曾經與自己有過婚約的男子。
她找到了這個男子,卻感覺永遠都失去了他。
這讓她的內心有一種針扎的疼。
時隔多年,她終於再一次的開始理解這個男人了。
此刻的雲乞幽,沒有憤怒,沒有不甘。
只有迷茫與彷徨。
還是有刺入心扉的疼。
她七竅玲瓏心,還有一竅沒有修復,這種心靈上的衝擊,對她來說是十分危險的。
只是她很不合羣,一直站在人羣的外圍,衆人都沒有發現此刻的雲乞幽,臉色慘白。
針扎般的疼痛,讓雲乞幽很快意識到不對勁。
她開始催動般若心經,試圖壓制。
可是這一次,情況卻大不一樣。
由於七星黑晶力量,已經從斬塵神劍,進入到了她的身體裡,並且全部封存在她最後那個沒有封住的心竅中。
這一次心竅遭受衝擊的同時,七星黑晶的魔力也跑出來湊熱鬧。
七星黑晶乃是天器,力量非同小可,當七星黑晶的力量出現時,山洞內的玄嬰,盤氏海玉,盤氏玄赤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
三人一起看向了雲乞幽的方向。
此刻的雲乞幽,面色慘白的同時,身上竟然還蒸騰着一股淡淡的黑氣。
長長的秀髮無風自舞,宛如破除封印的魔女。
“小幽!”
玄嬰大吃一驚。
一個掠身便到了雲乞幽身邊,掌心抵在雲乞幽的後背,以純淨的靈力壓制七星黑晶的魔力。
玄嬰的靈力異常的強大,七星黑晶在與玄嬰靈力對抗片刻後,便迅速的縮回到了雲乞幽的心竅之中。
雲乞幽捂着心臟位置,雙目一翻,竟昏死了過去。
葉小川看到雲乞幽昏迷,心中極爲擔心,他想上去查看,卻見鬼丫頭與小七等人已經圍在了雲乞幽的身邊。
他便停止了動作,心中暗暗嘆息。
他終究還是放不下這個女子啊。
小七查看了雲乞幽的身體狀況,對鬼丫頭道:“問題不大,她最後一個心竅一直沒有被修復,一旦有劇烈的情緒波動,心竅便會受到衝擊,現在她昏迷了,反而是好事,靜養一段時間便能恢復過來。”
鬼丫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道:“乾爹,能不能給我準備一間安靜的山洞,讓我小妹靜養啊。”
盤氏玄赤點頭,讓聖子殿下先帶昏迷的雲乞幽出去。
盤氏海玉默默轉頭,看着盤氏玄赤。
盤氏玄赤似乎有些尷尬,道:“我和這個小丫頭挺投緣的,就收爲了乾女兒。”
山洞內的衆人一臉無語的模樣。
這是投緣嗎?
明明是鬼丫頭把你這位高貴的神族族長給拍舒服了。
鬼丫頭抱着雲乞幽離開了玉果巖洞,葉小川看着消失的背影,心中滿不是滋味。
他知道,雲乞幽是聽了自己剛纔講述與元小樓的往事,才心神激盪,情緒失控的。
這讓他十分是自責。
但他又能怎麼辦的。
他早已經決定,跳出棋局。
而跳出棋局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不能在與他最愛的女子有任何的牽扯。
小風道:“任何事情,都可以通過縝密的分析,預測到結果。唯獨人心除外。
你沒必要可以的去做什麼,憑心而做,隨心所欲,纔是王道。”
小光開口道:“小風姑娘說的不錯,你心中明明深愛着雲乞幽,卻可以的疏遠他,刻意的去隱藏自己的內心想法,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是執念,你如果心中一直有執念,對你來說,不僅會很痛苦,還會限制你未來在修真領域上的發展。”
葉小川心中緩緩的道:“我如果要跳出蒼天棋局,就必須有所取捨。否則,我永遠都只能是七世怨侶,無法成爲博弈的執棋者。”
小光道:“棋子也好,執棋者也罷,其本質是沒有區別的,二者更不衝突。
就拿你所說的蒼天博弈來說吧,天地爲局,衆生爲棋,所謂的執棋者,其實也在棋局之中,否則這就是一盤永遠不會有下一步的死局殘棋。
人人皆爲棋子,人人又皆爲執棋者。你如果能看穿着一點的話,你的成就便將在上蒼之主之上。”
古小邪心中默唸着小光最後的那句話。
短短的十幾個字,卻似乎倒出了生命的本源,宇宙的終極奧秘。
深夜。
西域,蠻荒聖殿。
拓跋羽站在聖殿外的護欄前,面無表情的看着臺上的朗月。
月已正中,整個聖殿內靜悄悄的,可他這位聖教之主,卻無心睡眠。
長空來到了他的身邊,隨手遞給了他一個酒埕。
拓跋羽一愣,面露猶豫。
長空笑道:“怎麼,代教主還擔心我會在酒裡下毒?”
拓跋羽面露尷尬。
他是一個謹慎之人,誰都不信,被長空當面說破,確實有點難爲情。
長空隨手將酒罈放在白玉護欄上,自己又拿出一個酒埕,仰頭喝了幾口。
可拓跋羽卻始終沒有什麼動作。
長空看着東方,道:“代教主,這麼晚還不回去休息?”
拓跋羽淡淡的道:“娘子關守不了多久了,這一戰遲早會來。如今整個聖教數千年的基業,都壓我的身上,我又如何能睡得着。”
長空默然。
隨着娘子關防線的崩潰,天人六部最近也有了動作,開始侵蝕聖教的地盤。
天人六部超過十萬修士,從玉門關向西出發。
這還只是前鋒,根據線報,玉門關外駐外的天人六部主力,也有異動。
現在就是搞不清楚,天人六部此舉,是爲了伺機與魔教決戰,還是想施壓,將魔教從西域趕出去。
片刻後,拓跋羽忽然拿起了面前護欄上的酒埕,大口的喝了幾口。
道:“長空,如果在西域,我們和天人六部打一場,你覺得我們的勝算會有多少。”
長空對拓跋羽的話毫無意外。
不僅拓跋羽在想這個問題,其實整個聖教高層都有這個想法。
長空道:“這要看怎麼個打法,如果是像去年龍門之戰那樣,雙方君子約定,出兵數目相同,我們的勝算並不大。
聖教中戰力最強的五行旗,最多隻能和天人六部打成平手,不是浩天六部的對手。”
拓跋羽微微點頭。
浩天六部的戰力太過於變態,縱然是葉小川手下的紅衣軍團,在去年的龍門之戰中,都沒有討得太大的便宜。
君子約戰,聖教能拿出手的只有五行旗。
面對天界的浩天六部,五行旗的勝算只有不到三成。
拓跋羽道:“如此是大規模會戰呢。”
長空目光閃爍,道:“如果我們堅守堅守的話,勝算至少在三成以上。當然,我說三成勝算,是鬼玄宗所有弟子,回防聖殿。
沒有鬼玄宗的支持,我們的勝算將會低至一成。
而且,就算鬼玄宗弟子前來支援,此戰必定讓我聖教元氣大傷,甚至……”
他沒有再說下去。
拓跋羽也知道他話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