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一個身材消瘦的黑衣青年,身負長刀,雙臂奇長,顴骨突出,眼睛猶如食人魚的眼珠子,掛在高高的顴骨上,給人一種此人必定是心狠手辣之輩的感覺。
鬼奴現在就聽不得不好的消息,他道:“梵天,出了什麼事兒?”
名爲梵天的青年男子道:“今天晚上有無影鳥示警,我前往查看,發現有一羣正道弟子就在據此不到兩百里的地方宿營。”
鬼奴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道:“什麼?正道弟子?可看清楚是什麼人?”
梵天道:“這些正道弟子十分謹慎,而且修爲奇高,我剛接近就被他們在外圍守夜的弟子察覺,不過我看好像是蒼雲門的精英弟子,古劍池也在其中,人數不少,足足有二十多人。”
鬼奴蒼老的臉頰上滿是驚疑之色,此地距離蒼雲門大約六千里,還是在南疆邊陲與死澤附近,蒼雲門的精英弟子,怎麼會來到此地?難道是來歷練的?
不對,精英弟子誰沒事跑到這地方歷練,除非是找死的,何況同行之人還有古劍池,絕對不可能是單純的歷練這麼簡單。
他立刻命令,道:“將所有的無影鳥都放出去偵察正道弟子的動向,命令所有弟子都回到洞中,不得外出,蒼雲門的人我們惹不起。”
梵天道:“長老,如果他們是衝着我們而來的,這該如何是好?”
鬼奴慘笑一聲,道:“想要我們命的人很多,但動手的絕對不可能是正道弟子。希望他們只是路過此地,千萬不要與他們起衝突。”
忽然在七冥山附近出現正道蒼雲門的精英弟子,此事讓鬼奴心中升起一股極度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就像是二十五年前那個夜晚,顯得十分的無力。
葉小川在樹杈上也不敢打盹睡覺,神識張開,如篦子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梳理着周圍的草叢,生怕有任何蠻荒巨妖從草叢裡忽然暴起吃人。
看了看天色,還早着呢,自己要守到天亮,葉小川一陣鬱悶,早知道就守第一輪的夜,讓齊飛遠守第二輪,結果自己連個囫圇覺都成爲了奢望。
第二天一大早,葉小川頂着熊貓眼打着哈欠,一臉羨慕的看着那些精神抖擻的女弟子,想着要不要找大師兄商量商量,秉承男女平等的原則,以後也該讓女弟子守夜。
別說他們都是柔弱女子之類的屁話,這個隊伍裡的女弟子,哪個是省油的燈?杜純、雲乞幽、顧盼兒是靈寂境界,寧香若、百里鳶估計也差不多,她們守夜完全綽綽有餘。
今天古劍池沒有急着出發,拿着南疆的地圖,在和孫堯在一邊商量着什麼,葉小川一看孫堯就煩,這個傢伙就是一個狗腿子,自封副隊長,整天對自己吆五喝六的,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埋鍋造飯,還是小米粥,都知道葉小川廚藝不錯,可憐的葉小川就被顧盼兒等人拖過來給大家準備早飯,想着要不要和大師兄做個交易,以後全隊的飯食自己包了,別讓自己去守夜,太艱苦了,自己願意做一個胖大廚,爲滿足大家的口腹之慾奉獻出自己的青春年華。
這熬粥沒啥太高的要求,想要熬出一鍋好粥,就一個字,攪。
葉小川拿着大勺子在鍋裡不斷的攪拌,足足攪了半個時辰,一鍋米粥熬成了半鍋,米香四溢,令人垂涎。
還不得他發話,早就端着碗在一旁等待多時的顧盼兒等人一擁而上,結果他辛辛苦苦攪了半個時辰的小米粥,自己沒喝多少,那幾個天天要揚言減肥的女弟子,一個人兩三碗。
這個時候,葉小川忽然覺得,今天早上是不是出發的有點晚?這都快晌午了,古劍池依舊沒有要出發的意思。
葉小川心中又想起自己昨天猜測的事情,心中一直苦笑,希望自己猜錯了吧。
一行人終於出發了,這一次飛行的高度很矮,飛行的速度也不快,快到中午時就飛行了一百多裡,古劍池揮手讓大家停下,又拿着地圖在對照周圍的山勢地形。
顧盼兒在葉小川的身邊,道:“大師兄這是在幹什麼?從早上就好像一直在找什麼似得。”
葉小川沒好氣的道:“在找七冥山。”
顧盼兒疑惑道:“找七冥山幹什麼?小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幕八卦呀?”
不遠處站在仙劍上的雲乞幽,似乎聽到了葉小川的話,忍不住朝着葉小川看了一眼,見葉小川的眼中似乎有一股複雜的神色,雲乞幽心中一動,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古劍池看了一會兒地圖,指着遠處的一座不起眼被淡淡彩色霧氣籠罩的山峰,對孫堯道:“應該是那裡。”
孫堯點頭,道:“就算不是那裡,也應該就在這附近。”
古劍池示意所有人全部落在地上休息,結果一到地下,衆人明顯發現不對勁,山林裡瀰漫着一股淡淡的紅色霧氣,有些刺鼻,好像是腐爛屍體的味道。
古劍池叫道:“大家注意,這是死澤的彩虹七色瘴,有劇毒。”
瘴氣對於普通人來說,那是致命的,對於修真者來說,其實只要稍加註意就不太會有生命危險,因爲瘴氣嚴格說來是一種慢性毒氣,不像昨晚葉小川吃掉蛇膽的那條毒蛇,被咬一口半柱香內就會要了人的性命,修真者只要達到第五層御空境界,都可以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個小小的氣場,可以將瘴氣都隔絕出去,就不會將有毒的瘴氣吸入身體裡。
這兩天晚上,這些人抵禦蚊蟲襲擾的方法就是在身體周圍佈置一道氣場能量,非常實用,除非是傻子二百五纔會在瘴氣裡沒有佈置氣場隔絕瘴氣就大口的呼吸。
這裡畢竟不是死澤,從死澤裡蔓延出來的彩虹七色瘴,飄到了幾百裡外,已經稀薄了許多,對於這些精英弟子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危險可言。
衆人將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瘴氣上,連古劍池都沒有察覺到,在他們落在地上後,幾隻不起眼的無影鳥從他們的頭頂上方掠過,朝着西面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