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的易牙手藝自然是沒什麼可挑剔的,他應該是修真界手藝最好的廚子,也是大廚界道行最高的修真者,這句話形容他沒毛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除非是智商低下,不說話也會滴答滴答流着口水的傻子。雲乞幽的天賦是修行,這或許真的與她的體質有關係,天女的體質和普通凡人的體質不一樣,或多或少都比凡人有一些優勢,所以雲乞幽不論修煉什麼真法神通都很快,一些天才兒童需要十年才能達到的
境界,她只需要三五年,或許更短。
葉小川在修行一道上其實天賦並不高,如果不是當年在後山思過崖看到了司徒風留下的天書第三卷玄道篇,與得到了風系神兵無鋒劍,他現在狗屁都不是。
修道不行,但他燒飯做菜的天賦卻是不低,這不僅僅是年少的時候需要墊着凳子趴在鍋臺上爲他的老酒鬼師父做飯形成的,也是天生的。
同樣的材料,同樣的燒法,不同的人燒製出來的味道卻是大不相同。
如楊靈兒那種逮到一隻兔子就綁在木棍上的烤,也不知道剝皮去髒,最後活活將兔子燒死的行爲,這一輩子基本就與廚房無緣了。
熬粥需要攪,熬大骨頭湯就需要火候,沒兩個時辰估計不行,兩人也不着急,就坐在篝火邊天南海北的聊着,大部分都是葉小川在說,將自己小時候經歷的一些事兒都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說出來。
至於和朱長水他們聚衆賭博、調戲師妹、偷看師妹洗澡之類的無聊事兒,自然就不必說了。
他將自己定位是一個與世俗格格不入的少年俠客,所有荒誕不羈的事兒,都是世人對他的誤解,其實自己的內心是純潔的、善良的、友愛的、高尚的。
對於這種自我褒獎的評價,雲乞幽能信纔怪。還純潔善良?還友愛高尚?
白天騎在囚牛背上,不知道是誰攬着自己的腰,一雙手還不老實的摸來摸去。
雲乞幽毫不客氣的戳穿了葉小川的虛僞面目,言辭鑿鑿,搞的葉小川無言以對。
畢竟雲乞幽有證據,自己這雙被她擰的青一塊紫一塊的手背,充分說明了今天白天在囚牛背上所發生的一系列的事兒。沒想到向來很少說話的雲乞幽,還有伶牙俐齒的一面,葉小川甘拜下風,只好認慫。正好鍋裡的骨頭湯咕嚕咕嚕的燒開了,他藉機脫身,拿起大勺子與鹽巴調料繼續他的胖大廚的工作,這纔算脫離了雲乞
幽的毒舌攻擊。
聞到肉骨頭湯飄出來的香氣,剛剛吃了生豬肉的小囚牛抽着鼻子就拱了過來,血盆大口一張一張的,口涎滴滴答答的順着滿嘴的獠牙往下流,都差點滴在大鍋裡了。
葉小川大怒,收拾不了雲乞幽,本大聖還收拾不了你這頭小囚牛?沒瞧見你老爹已經被本大聖套上繮繩了嗎?連打帶踹,小囚牛就是不走,最後四蹄一趴,就在篝火旁邊裝死牛,張開大嘴等着要吃的。別看是小囚牛,比中土最大的大水牛還要高大,少說也有四五千斤重,葉小川又是拽尾巴,又是扯獨角,弄了半
天,也沒有將貪吃的小囚牛拖走。
對於小囚牛這種無恥又無賴的行徑,葉小川暴跳如雷。
“你是囚牛,不是你四弟饕餮,只聽說饕餮貪吃,沒聽說囚牛貪吃,你走不走,不走本大聖可就要發飆了!”
看着葉小川擼着袖子要和小囚牛角力,雲乞幽實在看不下來了,道:“算了,我們兩個也吃不了這麼大一鍋,等會兒也給它一些吧。”
美人開口,葉小川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只好用手指戳了戳小囚牛宛如龍頭一般的腦袋,威脅幾句,道:“你等着吧,還有一個時辰呢。”
葉小川在燒飯,雲乞幽無所事事就掏出鎮魔古琴,手指輕輕的撥動一下試音,頓時間優美的旋律就響了起來。
好嘛,不遠處的那兩頭大囚牛也來了。
它們可不像小囚牛它們的貪吃,之所以過來,是被琴聲吸引的。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囚牛不是以力量見長的,作爲神龍的長子,囚牛有牛的身體,龍的腦袋,麒麟的角,天生喜歡美妙的音律,在中土的二胡、琵琶頂部,幾乎都有囚牛的圖騰雕刻。
一曲《春江花月夜》,聽的囚牛一家三口是如癡如醉,個個匍匐在雲乞幽的身邊,眯着眼睛,在享受着這美妙優雅的琴聲。
完了,完了,徹底的完了。葉小川還想逮一頭囚牛會中土拉風把妹呢,當初自己救了小囚牛的命兒,還和它們相處的這麼久,都不見這三頭囚牛有跟自己回中土的意思。現在倒好,雲乞幽彈了一首破曲子,就讓這三頭囚牛弄的五迷
三道,估計現在雲乞幽讓它們去上刀山、下油鍋,這三頭囚牛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囚牛愛好美妙的音律嗎?我也是音律大家啊!我的簫吹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好!”葉小川懊惱的捶着腦袋,準備拿出黃泉碧落簫與雲乞幽一較高下,想想還是算了,自己是音律大家,是自己胡吹的,在音律一道的造詣上,自己比起雲乞幽差了不止一星半點,還是不要班門弄斧,以免雲
乞幽又取笑自己。
雲乞幽毫無風度的啃着肉骨頭,雙手齊用,嘴上油光光的。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毫無淑女風度吃東西,沒旁人在,和葉小川在一起的時候她總能放的開,並且做出一些自己以前打死都不會去想的事兒。大鍋的肉骨頭許多,一根彎彎的豬肋骨還沒有啃完,見小囚牛用它的螺旋角在自己的後背上撞鐘,雲乞幽就將手中的肉骨頭丟給了小囚牛,小囚牛歡喜的嘶嚎了一嗓子,血盆大口一張,也沒見它有任何咀
嚼的動作,肉骨頭就直接被它吞嚥下了肚子。葉小川翻着白眼,自己的一鍋好肉湯,就被小囚牛這種不知道品味人間美食的長毛畜生給糟蹋了,實在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