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些年,你就一直獨自住在這裡嗎?”
“嗯,爲娘在這裡挺好。自從你外公知道,我在地界與你父親有了你之後,便極爲震怒,他從此不讓爲娘走出這裡。”
木月羽說着說着,聲音變得越來越低,最後,竟低頭輕輕啜泣了起來。
“娘,不會的,我不怪你,不怪你。”
“你要儘快找到你的父親,我很想他···”
提到欒泰,木月羽竟掩着面,大聲哭泣了起來···
欒天與木月羽這一聊,不知不覺間竟是四五個時辰過去,紫衣一直在外面靜靜等候,後來便乾脆盤坐在棧道邊上等待。
看看時間不早,木月羽開始催促欒天早些離開,欒天口中答應着,看着木月羽眼角漸生的皺紋:
“娘,明天我再來看你。”
“去吧,紫衣在外面等了好久了。”
木月羽滿臉慈祥,臉上閃着的光芒,煥發着喜悅的神采。
欒天與木月羽辭別後,邁步走出了湖心閣,這時紫衣聽到聲音,站了起來,她衝着欒天微微一笑:
“你們母子倆想把幾十年的話,一下子便說完啊?來日方長嘛···”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傻樣兒吧。”
紫衣仰臉嗔怪了一句,然後便“咯咯”笑了起來。
“嘿嘿,我們走吧。”
欒天帶着歉意看了紫衣一眼,然後兩人一前一後,向着山莊前院緩步走去。
就在兩人剛走進前院之時,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的一名管家,快步迎了上來,他衝着兩人躬身說道:
“公子,紫衣姑娘,莊主有請。”
紫衣滿眼柔情的扭頭看着欒天,目光中帶着詢問,欒天微微點了點頭,神色間不乏迷茫。
不過一日之間,便產生了如此多驚變,欒天感覺現在腦袋還大着呢,絲絲縷縷,撕扯不清。
兩人一路跟着管家,穿過一層層的樓閣、廳堂、院落,最終來到一處僻靜的獨立木屋前,這裡,便是木容天的居所。
管家衝着屋內恭敬說道:
“老爺,他們來了。”
“進來吧。”
木容天的聲音從裡面傳出,木屋的門隨即無聲開啓,欒天和紫衣邁步進入,管家也跟着走了進來,木門自動關閉。
“天兒,紫衣,坐吧。”
木容天正盤坐在一張寬大的木牀之上,一臉慈祥的望着二人,他的居所佈置的極爲簡單,但欒天還是一眼看出,屋內所有設施的用料,都極爲講究。
且說木容天身下的木牀,這張木牀乃是用整塊萬年烏木雕刻而成,烏木本就爲稀有之物,萬年烏木更是極爲稀有,一小塊便價值不菲。
而這張牀,竟是用一整根萬年烏木雕成,這塊烏木體量的巨大可想而知,其價值,自然可以想象。
“天兒,從今日起,你便住下吧。木頭,公子的房間準備好了嗎?”
那管家的名字竟叫木頭,欒天覺得有些怪異,不由得扭頭仔細打量了一下此人,發現此人的修爲,竟已是大聖境。
“回老爺,已準備停當。”
木頭躬着身,擡頭恭敬的望了一眼木容天,低頭答道。
“外公,我還有一些應用之物留在萬花樓,今晚,我暫回去住一晚,明日再來,如何?”
木容天微笑着看了看欒天,然後又看了紫衣一眼,緩緩閉上雙眼。
“你們去吧,明日早些過來。”
木容天閉着眼睛緩緩說道。
“是,外公。”
欒天恭敬答了一聲,看了看管家,然後看了看紫衣後,三人輕輕走出木容天的居所。
出來後,欒天一邊走,一邊帶着淡淡的笑,衝着紫衣輕聲說道:
“紫衣,我這便回萬花樓收拾一下,明日再過來。”
“天···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去收拾一下東西,順便安排一下樓內事務,明日一早便會過來的。”
“好,我送你。”
木頭見二人聊的熱乎,早已經悄悄閃退,去忙活他的事情去了。欒天邁步向山莊外走去,紫衣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走到山莊門口,欒天回頭衝着紫衣微微一笑,說道:
“回吧,紫衣,明天見。”
“好的,記得明日早些過來啊!”
“好!”
說完,欒天轉過身,疾速向山下飛去,紫衣一直目送着欒天離去,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了,還在原地佇立着,凝望着。
盤坐在幽冥骨龍背上,欒天將今天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前前後後在腦海中閃了一遍,沒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總感覺那裡不對勁,可於這錯綜糾葛中,卻又抓不住絲毫,一切看起來,毫無破綻,難道青雲宗的紫衣真的是假的?
欒天取出長老玉牌看了看,裡面依然沒有云飛揚的回信,猛然間,他腦中一閃,想到了媚娘,心想:
“媚娘能說出我給江雪寒發信息之事,預先便知道我要來木家,如此說來,她肯定知道許多隱情。但她,至今一直一言不發···”
這樣想着,欒天的神識已經掃入乾坤戒,這一掃之下,不由得心頭一驚,乾坤戒中哪裡還有媚孃的影子,她消失不見了!
她是何時離開的?爲何要離開?欒天心裡不由得疑惑起來,同時,也有一些不快,即便是走,總要打聲招呼吧!
不過,欒天轉念一想:這樣也好,這個女子他本來就不想沾染,或許是看到自己跟紫衣再次相遇,感情和睦,有些傷心,醋意大發了吧。
於是,她便趁着自己剛剛見到紫衣,情緒激動之時,在他不察之下,偷偷溜走了。
“走便走吧,我們本便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欒天喃喃了一句。
不過,自從媚娘走後,乾坤戒中陡然間便冷靜了許多,不止是欒天,乾坤戒中的衆人心中,也微微有了一些落寞之感。
思索間,已經到了萬花樓,欒天在大廳與墨託打了聲招呼之後,便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其實哪有什麼需要收拾的!這不過是欒天的託詞而已,他所有的家當都隨身攜帶着呢。
他必須要回來,因爲好多事,他要靜靜的想明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