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破人亡

離天界,河朔國,王宮。

燭火通明,月光滿地,使得這座並不算太大的殿內頗爲亮堂。

牀上躺着一個瘦削清秀的少年,他的臉色十分蒼白,眉頭緊緊地蹙着,彷彿正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身體時不時地微微發顫,牙關緊要,只是意識一時間還甦醒不了。

牀邊站着一箇中年男子,鬢角已經發白相貌堂堂,年輕的時候定然是一個令美人折腰的男子。

他滿臉滄桑,凝視着牀上的少年,滿眼的憐惜。

中年男子重重地嘆了口氣,拳頭越握越緊,彷彿多年心裡的憤慨全都要在這一刻爆發一樣。

“王上請喜怒!大齊國新王已經安定,一紙文書下來,周邊的小國哪一個不是戰戰兢兢,王上可以寧可不從,可是這兒河朔百萬子民恐怕也要跟着陪葬,還請三思啊!”旁邊是一個白髮的老頭,醫道國手,是河朔這個小國裡最好的郎中了。

而這位銀鬢男子正是一國之君——蘇擎。

“我連愛妻、愛子都保護不得,哪有還有閒心去管這兒百萬子民?”中年男子瞪視着白髮老者。

“那殿下的死活,王上也不顧了嗎?”

此時牀上的少年突然坐起身,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來,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呼吸很快開始變得平穩起來。

“穆兒!”蘇擎急忙握住兒子的手。

“恭喜王上!殿下已經排出了體內的毒,下次發作要等三年之後了,只是這樣下去治標不治本,若是三年的時間裡找不齊壓制體內之毒的東西,就怕……王上畢竟是一國之君,可以傾全國之力,可下一個三年恐怕……”白髮老頭欲言又止“朱伯,咱們去那邊說話。”

蘇擎看到兒子渡過了難關,心裡的怒火也快速地熄滅了,他知道反抗會是什麼下場。

他不怕戰死,可是穆兒怎麼辦?他死去的愛妻臨死之前囑託,要將孩子好生照料,不能對不起她。

反抗不了,那就只能被迫妥協。

“朱伯,這樣下去穆兒的身體會越來越弱,他的體內源脈還沒有打開嗎?”

源脈是習武的根本,人體共有奇經八脈,想要凝聚出源力種子,至少八脈要打開五條才行。

當凝聚出源力種子,便是一位正式的源徒了,這是源者的第一步,在肉骨凡胎的凡人堆裡算得上佼佼者。

白髮老者搖頭道:“殿下今年十四歲,王上花了十四年的時間蒐集各種天才地寶,除了壓制他體內的毒之外,還用於打通他堵塞的源脈,距今已經打開了四條,只是這第五條……難吶!”

“難在哪裡?”

“強行用藥液衝開第五條不難,可問題是以殿下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怕是會凶多吉少,如果冒險去賭一賭的話,勝算不足三成。”

“不足三成……”蘇擎呢喃道,臉色越發的難看,“大齊國的公文明日就會送到,罪名已經定下來了,指責我暗地裡拉攏各國對大齊國有所圖謀,要我朝拜新君,順便去解釋清楚。此去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那個妖婦怎麼會饒過我呢?這個國家搞不好很快都會併入大齊,穆兒不再是世子後,他仍無法修煉的話,沒有自保的本事,人人都可以欺他笑他,下一個三年更是無法挺過去了,就算我把孩子拜託給你,結果也是一樣,我走了以後,他可怎麼辦呢?”

“王上此去認錯、求饒說不定……”

“十四年前的事情朱伯難道你忘記了嗎?我的愛妻是被誰害死的,我的孩子又怎麼會一病不起,一步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她啊,都是她!她一直在等的就是,她的孩子成爲大齊國君的那一天,第一個就不會放過我的。”

“父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到現在還要繼續隱瞞我嗎?”牀邊突然響起少年虛弱的聲音。

兩人都是一愣,竟沒料到他已經醒了。

蘇擎大步上去,撫摸着兒子的臉頰,“剛纔我和你朱伯的對話,你都聽見了?”

少年點了點頭,眼睛裡露出堅毅的神采來,“請父王告訴我實情,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我是一定要知道的!”

“好,也是時候該告訴你了。”蘇擎沉默了一下道,“這件事要追溯到十四年前,也就是你母親懷上你即將臨盆的時候。在你降生前一夜,天生異象,青雲翻滾,閃電橫空,大雨滂沱,全城的人都看到青雲成龍倒卷,騰飛直上九天,那一晚的雨勢雷聲也極是駭人……”

“我知道這兒天象意味着什麼,我蘇家可追溯到上古仙魔時期,先祖體內擁有青龍之魂,只是一一代代傳承下去,孕育出青龍之魂的源力種子逐漸消失不見。這天象預示着我蘇家即將出世的孩子,將再一次得到上天的恩賜,迎來改變命數的通天造化,穆兒,本來這一切是該屬於你的!可是到了第二天你降生的時候,又發生了難以預料的異象——”

“什麼?”蘇穆萬萬沒有想到,他竟是蘇家數百年來的絕世天才。

“第二日臨近晚上的時候,天空紅雲翻滾,紅月浮現,九星連珠,當晚城外的曠外山林的妖獸全都瘋狂了,竟大舉入侵人類的地界。我身爲一國之君,不得不親自出戰抵禦妖獸的入侵。我沒能陪伴在你母親身邊,所以讓瑤妃細心照料,等我擊退了妖獸趕回來的時候,你的母親生下你之後,難產而死,瑤妃竟不知所蹤。”

“你一生下來便身體孱弱,體有淤毒,朱伯發現是被人做了手腳,照料你母親的侍女們不是突然失蹤,就是暴斃而亡。一個月後我意外得知,大齊國的國君迎娶了一位號稱有着傾城美貌的王妃,竟是瑤妃!她很快得到專寵,鬥倒了王后,誕下了一子。大齊國君本來是一位雄健之人,突然一病不起,日漸垂危。她的孩子如今已經成爲大齊國的新君,體內已覺醒了青龍之魂,成爲大齊國有史以來第一強者!她再無任何的顧慮。”

“青龍之魂?”蘇穆完全驚住了,父王的妃子怎麼嫁給了大齊國的國君,她的孩子爲什麼覺醒了他蘇家的青龍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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