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礦工生活

第二天天矇矇亮,蕭林就從牀上爬了起來,穿好麻布灰衣,背好竹簍,然後順手抄起門口的鐵鎬出了門。

等他來到廣場的時候,看到已經站了不少人,還有一些人正揹着竹簍從礦洞裡出來,蕭林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都是原本就在這裡的礦工,應該是出來繳納礦石的。

在廣場的另一邊,也支着一個帳篷,下面一個百鍊堂弟子正在收礦石,那些礦石每一塊都不大,大的拳頭大小,小的只有黃豆大,呈現暗紅色,那些礦工有的興高采烈,但也有幾個滿臉蒼白,垂頭喪氣,眼神中帶着深深的恐懼,看的蕭林心裡直嘀咕。

很快,輪到一個臉色蒼白的礦工繳納礦石,收礦石的百鍊堂弟子看了一眼竹簍裡的礦石,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看到百鍊堂弟子的臉色,那名礦工頓時變得滿臉恐懼,不停的對那百鍊堂弟子作揖,似乎在苦苦哀求。

但很快,從後面衝出了兩名百鍊堂弟子,二話不說,就把那名礦工拖走,兩手分開的綁在了兩根木樁上,其中一個百鍊堂弟子從木樁旁邊撿起一條拇指粗細的皮鞭,臉上掛着冷笑。

那名礦工的臉正好對着蕭林他們這些新人,看到礦工臉上絕望的表情,所有人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啪啪。”儘管隔着有幾十米,但每一鞭帶起的聲音還是清晰的進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蕭林甚至清晰的看到鞭子上飆起來的鮮血,十鞭之後,那名礦工已經嘴脣發烏的暈了過去,但那名百鍊堂弟子並沒有絲毫憐憫,依舊甩動着鞭子,繼續抽打。

“不用看了,如果完不成每月的任務,他就是你們的下場。”陰冷的聲音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孫方來到了他們的前面,跳上一張桌子,他舉起了手裡的一塊暗紅色的礦石。

“這種礦石叫赤鐵礦,可以從中提煉出鍛造下等兵器的赤鐵,我們這裡的礦洞中,主要出產的就是這種赤鐵礦石,你們每個月至少繳納五十斤的赤鐵礦石,少一斤,就鞭刑一次,如果空手而出,則鞭刑五十次,哦,順便告訴你們一下,一般的健壯漢子,最多也就承受二十下鞭刑。”

孫方的話讓下面起了一陣騷動,很多人臉上都帶着不滿,這份不滿中還帶着恐懼,畢竟,昨天孫方殺死健壯男子的一幕還歷歷在目,沒有人願意跳出來找死。

孫方冷眼掃了衆人一眼,頓了頓,又從掌心取出一塊黃豆大小的漆黑礦石。

“這塊礦石叫做玄鐵礦,是礦脈裡極爲稀有的一種礦石,可以提煉出鍛造上品兵器的玄鐵,由於數量極爲稀少,所以想要挖到這種礦石,不但需要努力,更需要不小的運氣,當然,只要能挖到這麼大一塊玄鐵礦,就足以抵得上每月的任務,不繳納赤鐵礦都可以。”

孫方讓人把赤鐵礦和那粒玄鐵礦給了最前面的一名礦工,讓他們傳着仔細看一下。

事到如今,所有人也都熄了逃跑的心思,徹底認命,每個人都仔細的看着傳過來的兩種礦石,畢竟這關係着他們以後能否完成每月的任務,換句話講,更是關係着自己的小命。

很快,兩塊礦石傳到了蕭林的手裡,他拿到手裡感到一沉,他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那塊黃豆大小的玄鐵礦,竟然和那塊雞蛋大小的赤鐵礦差不多重。

他死死的盯着兩種礦石,恨不得把它們刻進自己的腦子,直到身後的人催促,他才依依不捨的把兩塊礦石傳給了後面的人。

足足有一個時辰,所有人才傳着看了一遍。

礦石重新交回到了孫方的手裡,他滿意的看着所有人,臉上露出了詭異的表情,說道:“順便跟你們提一句,礦洞裡暗無天日,而且礦石本來也並不多,所以想要在一個月內挖出五十斤赤鐵礦,並不容易,有的人爲了完成任務,很可能會殺死身邊的礦友,奪取他們的礦石來完成每月的任務,所以你們要當心身邊的礦工,當然,你們別看礦洞的入口只有十幾個,但裡面卻是四通八達,支洞更是無數,想要碰到人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就看你們的運氣了,那邊是食堂,你們可以每天出來領取食物和水,也可以一次領取幾天的食物和水,這點隨你們,並沒有什麼限制。”

說完,孫方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可以去領食物和水,然後進入礦洞。

這下蕭林總算明白,在礦洞裡不僅僅是挖礦,還要防備身邊的礦友,這讓他有些無語,不過再看看那耷拉着腦袋,已經暈過去的被鞭笞的礦工,蕭林似乎又能夠理解。

人在面臨生死的時候,善惡似乎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蕭林四下找了找,也沒看到蕭石,而且即使碰到了那又怎麼樣,畢竟兩個人在一起也沒辦法減少每月的任務,分開來說不定還能多挖一些。

想到這裡,蕭林去了食堂,他一次領取了十天的食物和水,這基本上也是他能夠帶的最大的量,之所以帶這麼多的食物和水,主要是想節省路上的時間,而且他十分清楚,自己這小身板,在所有礦工中絕對是排在後面的那幾個,萬一碰上殺人奪礦石的,十有八九會丟了小命,所以他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帶儘可能多的食物和水,然後找一個偏一點的礦洞,儘可能深入一些,這樣應該會降低碰到其餘礦工的機率。

領取了食物之後,所有人陸陸續續的進了礦洞,蕭林來到了山腳下,看着十幾個黑漆漆的山洞,深深吸了口氣,選了其中的一個走了進去。

裡面的礦洞果然像孫方說的那樣,四通八達,點着了手裡的煤油燈,蕭林默默的朝着裡面走,剛開始人還不少,走了有半個時辰,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礦洞裡的支洞特別多,要不是每隔三四百米就有一個指示方向的白漆箭頭,絕對會迷失在礦洞裡面。

越往裡走,礦洞越窄,現在蕭林走的礦道只有一米多高,也是他個子小,換個成年人都要彎着腰通過,但蕭林顯然並沒有停下來開始挖礦的打算,而是繼續往裡走,每走幾百米,他都會停下來,仔細的辨認方位,將自己通過的每一個支洞都清晰的印在腦子裡。

就這樣走走停停,又走了一個多時辰,蕭林才停了下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岔路,過了一會,他突然用鐵鎬把岔路上的那個指示方向的白漆箭頭給撬掉,然後走入了右側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支洞中。

一路上撬掉了七八個白漆箭頭之後,蕭林再次轉入了一個小的支洞中,這個支洞沒有多深,大概走了盞茶的時間,就到底了,四周的牆壁都十分潮溼,礦洞底部是紅泥混合着一些碎石塊,堆在了一旁,蕭林在礦洞的最高處,用鐵鎬挖了一個小洞,把煤油燈放了上去。

他看着礦洞洞底的紅泥,臉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在蕭林看來,這裡已經是礦洞的最深處了,儘管他已經把一路上的七八個白漆箭頭撬掉了,除非是他自己,如果是別人想要進來,還真得一些運氣。

但蕭林顯然並不覺得自己現在就絕對安全,他思索了片刻後,臉上露出了一抹堅定的表情,然後拿着鐵鎬,在離洞底還有十幾米的地方,從牆壁的底部開始挖了起來。

礦洞的泥土是十分潮溼的紅泥,裡面偶爾會挖出來一些碎石,挖了有半個時辰,才挖出來一個尺許大小的扁圓形洞穴,看着這個連他也要趴着進入的小洞,蕭林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他趴伏在小洞裡,用鐵鎬開始把洞穴擴大,一直到能夠讓他輕鬆站立着揮動鐵鎬之後,才停止了繼續擴大,他停了下來,思索了一下洞穴的方位,以及自己來的時候的方向,以免挖錯了方向到時挖到了其餘的支洞裡面,所有的礦洞雖然彎彎曲曲,但最後的大致方向都是朝着山脈的裡面,也就是朝西的方向,片刻之後,蕭林開始挖了起來。

挖了兩個時辰之後,蕭林看着竹簍裡唯一的一塊拇指大小的赤紅色礦石,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挖了這麼久,竟然只挖到了一小塊赤鐵礦,這麼下去,一個月肯定完不成任務,想一想那個被鞭笞的礦工,蕭林臉色有些蒼白。

咬了咬牙,蕭林繼續挖了起來,他現在只能竭盡全力的挖礦,如果真的臨近一個月的時候離任務的數量還很遠,那麼不跑也得跑了,畢竟,在原始森林裡還有一絲希望能從野獸嘴裡逃得性命,但如果被鞭笞幾十下,那絕對有死無生。

寂靜的礦洞中,只有鐵鎬挖礦的聲音和蕭林的喘息聲,他畢竟才十二歲,再加上很長時間吃不飽飯,身子很瘦弱,又挖了兩個時辰,他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看着竹簍裡的還是一塊拇指大的赤鐵礦,苦笑着搖了搖頭,他坐在一旁的一塊石頭上,拿出一個饅頭,混着水吃了起來,在他看來,儘管挖礦很苦,但卻至少能吃飽飯,這已經讓他感到很滿足了,要不是擔心父親和妹妹,只要能完成每月的任務而不被鞭笞,他倒是願意在這裡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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